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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楔子
傳言在西海的最深處,有一個地方,那里常年陰暗冷冽,透不過一絲陽光,陰風(fēng)陣陣,砭人肌骨,毫無生氣,死氣沉沉,隨處漂浮著骷髏。千萬年來,關(guān)押著犯了重罪的海族,他們大都因受不了折磨,漸漸失去知覺,被重重陰風(fēng)所吞噬,化作一地白骨,這里被喚作極海之淵。
正文
凌霄寶殿
“二郎神促進新天條有功,官復(fù)原職,仍兼任監(jiān)管新天條之職。哮天犬,不畏死難,忠心護主,也為促成新天條立下了汗馬功勞,冊封為三界犬中之王。李靖、哪吒、太白金星、百花仙子等人,均按功行賞。赦免七公主、八公主、西海三公主等人罪行,恢復(fù)封號,眾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陛下英明,娘娘英明!”
西海岸邊
在浩瀚無際的西海上空,飄蕩著陣陣空靈的天籟之音,那是鮫人在歌唱。海燕拍打著翅膀,在天空中徘徊,不時地掠過海面,留下串串清脆的啼鳴,畫面靜謐且美好。
一男子身著銀色鎧甲,劍眉星目,佇立岸邊,任由海風(fēng)將他銀灰色的披風(fēng)高高揚起,整個人挺拔俊朗。
楊戩的眼中閃過一絲惆悵,有多久沒見過那抹粉衫了,有多久沒見過那女子展現(xiàn)嬌俏動人的笑容了?楊戩記不得了,大概有三百年沒見過她了。
猶記初遇時,環(huán)佩空靈,韶華灼灼,澄澈純明。
白紗輕揚,她立于海天交接之處,嬌柔、明媚、稚嫩、俏麗,那樣真實又虛幻的存在。
猶記得那女子一臉天真爛漫,只一眼,他便知道,她定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你娘有我年輕有我漂亮嗎?……
寸心……
楊戩眼中逐漸恢復(fù)清明,西海海面上閃過一道光,幾條龍躍出水面,在岸邊化為人形,為首的西海龍王微微欠身,道:“小龍見過司法天神!
龍王身后的蝦兵蟹將亦單膝跪地,“見過司法天神。”
“龍王請起,新天條出世,天庭赦免了寸、呃……三公主,恢復(fù)其稱號,請三公主出來接旨吧。”
“真君請隨小龍前來!
楊戩跟著龍王越走越深,光線也越來越暗,幾不可見,周圍越來越陰冷,饒是楊戩法力高深,肉身成圣,也不由感到絲絲寒氣,水壓也越來越大,可以聽到龍王厚重的喘氣聲,道行低淺的,只怕已血肉模糊。
“龍王,這似乎不是去西海龍宮的路吧!睏顟斓难垌豢s,微微泛著冷氣。
“稟真君,這是去極海之淵的路,小女正是被關(guān)押在那里!饼埻醯穆曇粲行╊澏。
“據(jù)楊戩所知,三公主只是被剝?nèi)シ馓,永禁西海,不知后來三公主又犯了什么事?”楊戩周身泛著比這海水更冷的寒氣,眼中充盈著絲絲怒氣,聲音充斥著一股威壓之氣。極海之淵?……
龍王身子一顫,惶恐道:“回真君,三百年前,小女被降罪之后當天,天奴就傳娘娘密旨,將小女打入極海之淵,小龍也不愿意,但小龍、小龍敢怒不敢言啊,西海、西海又這么多生靈,小龍、小龍……”
“帶路吧!睏顟煲屡巯碌氖志o緊握成一個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王母!
極海之淵存在于西海最深處,常年陰暗冷冽,透不過一絲陽光,陰風(fēng)陣陣,砭人肌骨,毫無生氣,死氣沉沉,沒有海族能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也極難通過重重水壓來到這里。傳言,極海之淵是一個比無間地獄更恐怖的地方,所以,千萬年來,這里關(guān)押了無數(shù)犯了重罪的海族,他們大多因受不了孤單寂寞的折磨,永不停息的陰風(fēng)黑暗,而漸漸失去知覺,迷失自我,最后被重重陰風(fēng)吞噬,化作一抔白骨。
極海之淵
龍王把楊戩帶到一道透明的光波前,“真君,只有手持赦免圣旨或懿旨之人方可進入,小龍便在此恭候真君。”
楊戩點點頭,進入光波,剛進來,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陰風(fēng)更勝外頭,更強勁,詭異刺骨,傷人于無形,楊戩暗暗施法遮擋,一眼望去,尸橫遍地,處處可見龍之骸骨,周圍似乎蕩漾著低低的哀鳴,好像有,好像又沒有。楊戩心中一跳,寸心會不會也……不!!
楊戩視線一緊,一正立巨型龍化石極為顯眼,中間蜷縮著一粉龍,奄奄一息,身上暗淡無光,楊戩一晃神,想起千年前她周身散著柔和耀眼的粉光,在暗色的弱水中穿梭前行。
念及此,楊戩心中不由一痛。
楊戩緩步上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上零星散落著幾片粉鱗,帶著點點血絲,水中凝結(jié)著一股血腥味,并不明顯,甚至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但這抹紅還是晃了他的眼,盡管楊戩見慣了鮮血。
楊戩頓了頓,將視線移向粉龍并向她走去,她在哀鳴,一聲有,一聲無,極其微弱,她的身上有著隨處可見的血痕,與她通體的顏色相近,但依然顯眼。
男子神經(jīng)恍惚地伸出手,輕柔地環(huán)住龍身,那樣輕,那樣柔,那樣的、小心,他施法助粉龍化為人形,動作依然輕緩,喃喃道:“寸心,對不起,對不起,楊戩來晚了……”他的眼中似乎有淡淡的水光浮現(xiàn)。
這一刻,他脆弱得不像一個司法天神,不像一代戰(zhàn)神,他只是楊戩。
金光閃過,不見了粉龍,一妙齡女子躺在男子懷中,閉著雙目,一襲永不退色的粉衫,極美,真的很美。若不是周圍的這般環(huán)境,忽略女子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倒真像是一對戀人坐擁在挑花樹下,清風(fēng)徐徐,花香陣陣,女子在愛人懷中淺眠。
女子輕顫雙眼,緩然睜開,眸中無神,一片混沌,嘴角咧開,一臉呆滯,嘿嘿傻笑。
楊戩心中一緊,扳過女子肩膀,輕晃:“寸心、寸心、你怎么了?……”
女子依然呆滯,半響,被迫將目光移至男子臉上,“你是誰?”
楊戩見女子,心中一喜,但聽完女子之言,心中一痛,什么時候那個明媚嬌俏的西海三公主竟變成了這般呆傻的樣子,什么時候那曾經(jīng)愛他成癡的女子竟已不認得他了?寸心,都是楊戩不好……
“寸心,我是、楊戩!睏顟炀o緊盯著女子的眼睛。
女子一臉不信,“不,不對,你不是楊戩,你騙我,楊戩他才不會來看我呢,他不愛我,他喜歡的是嫦娥……是嫦娥……”寸心又陷入了混沌中,呆呆傻傻。
楊建心中仿佛被利器所傷,痛不欲生。
寸心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不、不,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王母!你要來害我了!啊——!”寸心半爬帶滾地脫離楊戩的懷抱,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不要,不要過來,不要……不要……”
楊戩緩緩蹲下,一臉擔(dān)憂,小心地觸碰了一下寸心,慢慢抱住她發(fā)抖的身子,逐漸收緊,“寸心、寸心,……別怕,不要怕……我在,楊戩在這里……別怕……楊戩帶你回家,我們回家……回家……”
楊戩說了許久,懷中的女子漸漸有了反應(yīng),在他懷中微微動了下,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家?”
“對,我們回家,楊戩來接你回家了……”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溫柔且堅定。
沒關(guān)心,寸心,現(xiàn)在不認得楊戩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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