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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點(diǎn)
我們在這場感情中追逐了幾千年,最終卻只能回到原點(diǎn)。
——題記
莊嚴(yán)、肅穆的真君神殿一片寂靜,沒有一絲生氣,這份寂靜已經(jīng)持續(xù)了五千年。五千年前的真君神殿雖然冷清,卻沒有這份噬人心骨的冰寒。
可在真君神殿的西院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一眼望去,遍地的丁香花開得正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依稀可見蝴蝶翻飛的舞姿,聽見幾聲清脆的鳥鳴,難以想象,在冷似嚴(yán)寒的神殿中竟會有個溫暖如春的別院。
屋門打開,一身白衣便服的俊朗男子徐步走出,懷中抱著一個睡著了的粉衣女子。男子走到花叢中,輕柔地將女子安置在花叢中,然后自己席地而坐,攬過女子靠在自己肩頭,喃喃地說著:“今日陽光正好,丁香花開得正盛,我知你在屋中悶了許久,心中不痛快,便帶你出來透氣,你可歡喜?”
男子將目光轉(zhuǎn)向女子,眸含一絲希冀,瞧見女子依然安睡,略帶失望的將目光轉(zhuǎn)向花草,環(huán)著女子的手不禁緊了緊。
“五千年了,寸心,你看你都已經(jīng)睡了五千年了,是時候醒了……”
五千年前,華山腳下,當(dāng)混天綾、乾坤圈、金箍棒……一眾神兵利器將他重傷,親外甥的斧子即將落下時,他以為那場踏進(jìn)手謀劃了近千年的計(jì)劃終將結(jié)束,沉香終于長大,三妹也會被救出,新天條會出世,二郎也可以去見爹娘、大哥了。
他閉上眼睛,安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他疑惑的睜開眼睛,一抹粉色身影映入眼簾,鋒利的斧子刺穿她嬌弱的身軀,鮮血將一襲粉衣染紅,竟比滿山的桃花更加炫目。
“丁香!”少年似是不相信丁香復(fù)活有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事實(shí)。
不,她怎么會是丁香?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被辟天神斧殺死的人是不可能復(fù)活的,甚至沒有來生,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子時寸心,是他少年結(jié)發(fā)的妻!是了,除了這個傻瓜,還有誰能愛楊戩至斯?
眼前的女子幽幽地看著他震驚、恐懼、擔(dān)心、害怕的樣子,嘴角艱難地微微勾起,嘴唇輕啟,又無力地合上,“楊戩,你可曾真心愛過敖寸心?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這應(yīng)該就是寸心未說出口的話。
“有!彼胍矝]想,便已出口。
女子似是釋然,終于閉眼倒地,男子慌忙接下她,將體內(nèi)不多的法力盡數(shù)輸入她的體內(nèi),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無起色,他不顧再次劈來的斧子,女子的魂魄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消逝,只怕這世上很快就沒有敖寸心此人,也再也沒有人會像存心這般愛楊戩了。
斧子被檔下,是東海四公主,眾人一驚,這回他沒有像阻止哮天犬、小玉那樣組織聽心說出真相。
最后,楊嬋被救出,楊戩官復(fù)原職,新天條出世,楊戩、楊嬋兄妹感情更甚從前,沉香、楊戩甥舅和睦……一派祥和,楊戩知道他的計(jì)劃很成功,楊戩做事從不后悔,但這次勝利了他反倒是后悔了,這是以西園里的那個人兒的昏睡不醒作為代價的,這代價太過沉重,使他無法承受,很可笑,這世上竟會有他楊戩無法承受的事。
那天,他渾身是血的抱著她沖進(jìn)兜率宮,后面跟著一大堆人,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氣場,冷冷地命令:“救她!”
女子魂魄將散,饒是老君也全部辦法完全治好她,只是硬留下了她的一魂一魄,誰也不知道她何時會醒,也許下一秒她就會睜開眼睛,也許——永遠(yuǎn)也醒不了了。
有時,他會想,如果他不進(jìn)行這個計(jì)劃,雖然舊天條依然無情,雖然她將永遠(yuǎn)失去自由,但至少她還活著;如果他不接那道圣旨,不休妻,不做司法天神,雖然他們的婚姻將會在吵鬧中繼續(xù),但至少他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知道不管走多遠(yuǎn),有個女子會一直在灌江口等他;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們沒有相遇,他們只是兩條互不相干的平行線,她一定會在父母的寵愛下,做她無憂無慮、天真嬌蠻的西海三公主,嫁個愛她的人,忍受她所有的壞脾氣,生個孩子,平靜得地度過神的一生。但是,沒有如果。
這五千年來,楊戩不再事事親力親為,他用大量的時間照顧寸心,陪著寸心,看著她安睡的容顏,暗自期待她能睜開眼睛。他每天都會陪寸心說話,這五千年來,他在西院以外的地方說的話卻不如在西院一日所言。
他對她說:“寸心,等你醒來,楊戩便陪你朝游滄海暮蒼梧,你一定要快點(diǎn)醒來。”
他對她說:“寸心,等你醒來,楊戩一定重新迎娶你,我們的婚禮必定是三界最隆重的婚禮。你一定要快點(diǎn)醒來。”
他對她說:“寸心,等你醒來,楊戩辭了官職,與你隱居,你看可好?你一定要快點(diǎn)醒來!
他對她說:“寸心,我們以后一定會有很多的孩子,他們的名字楊戩已經(jīng)擬好,等你醒來,由你定奪,可好?你一定要快點(diǎn)醒來!
……
花叢中,男子輕吻女子的額,柔聲道:“今日,我辭去了司法天神一職,由沉香繼任,沉香這孩子五千年來越發(fā)穩(wěn)重、成熟,堪當(dāng)此任。以后,我們便隱居山林,再也不問世事,三界再與你我無關(guān),過閑云野鶴的日子,你說可好?你若不愿,我們便會灌江口好不好?你放心,我不帶梅山兄弟,只是哮天犬你也知道,這狗兒愚忠,離不開我,你也莫與它計(jì)較,它現(xiàn)在懂點(diǎn)人事了,你們會相處得很好的,你……”
女子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男子的話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緊緊盯著女子的臉,女子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迷惘,在男子緊盯的目光下,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你——是誰?”
男子愣了愣,隨后嘴角微揚(yáng),“我是楊戩!
這份情,你我癡纏千年,卻在千年后回到最初的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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