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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親愛的玫瑰
這天是2012年4月7日。
VIP間里一群人鬧得歡,城田純城田優(yōu)兩兄弟又開始他們的定番——搞笑表演,一定要大家笑,不笑就逼著別人喝酒。
赤西仁本來是超喜歡這個娛興節(jié)目的,因為他笑點低,幾乎不會被罰酒。有時候自己也去瞎胡鬧一把。
無奈這回人有三急。
神清氣爽地從廁所出來以后,他看著pub里一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突然一下子就恍惚了。我這是在哪里?今天是什么日子?腦子里面莫名地塞滿了一堆問號。
就這么一路想著,走出了酒吧,站在光影探尋不到的檐下,發(fā)起呆來。
春夜的風到底還是溫柔,好像在柔情蜜意地撫摸著人的臉。
赤西下意識掏出手機,按下了家里的號碼。
“Meisa?還沒睡吧?……嗯,現(xiàn)在U在里面耍寶,那么傻我才不想看!……不是不是,其實也很可愛啦!沤裉爝順便慶祝P有了新的廣播番組!乐,早就轉達了你的祝福,禮物也早送了。……對的,今天不會回去的,畢竟這可是男人的節(jié)目!……哈哈哈哈!……寶寶今天乖嗎,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晚飯好好吃了沒有?……誒我是在關心你啊……好的你早點休息,晚安喲。”聲音簡直就像清甜的夜風。
跟Meisa通完話,赤西覺得臉上和身體里由于酒精烘烤出的熱度也冷得差不多,就準備回包間。
一轉頭看見山下智久站在不遠的光影里,笑得呆呆傻傻的。
赤西于是也笑著把他往店里推,卻發(fā)現(xiàn)山下只是笑,根本不動。
眼里絢麗斑斕的光彩輾轉流動。
山下突然用手抓住赤西的肩膀,前后搖晃起來,邊笑邊說,“Jin結婚啦!Jin要當爸爸啦!恭喜!恭喜!Jin!恭喜!Jin,Jin,Jin……”到后來早已沒了笑容,只剩一聲聲的名字。
赤西仁很喜歡喝酒,但是一喝多了就上臉,明明沒醉,臉卻紅成了一片胭脂色。
山下智久也很喜歡喝酒,不僅不上臉,還千杯不醉。
但赤西知道,現(xiàn)在這樣停不住話頭的山下,是真的醉了。
聽著山下一連串的“Jin”,赤西突然間真實地感覺到,山下智久是個比他小的孩子。
于是他很自然地抱住山下,一下下拍著山下的背。他想說“P今天是給你慶祝生日的你祝賀我干嘛”,他想說“都過了這么久也就你個傻子有事沒事還要恭喜一下”,他想說“P你27歲啦也學著做個大人嘛”,他想說“P我們進去吧這里有點冷你都發(fā)抖了”。
但是赤西什么也沒說,只是又輕又軟地叫他,“P……P……P……”開始幾聲還跟山下的“Jin”混在一起,到后來山下的聲音逐漸消失,就剩赤西一邊緩慢地拍著山下的背,一邊念著他的名字。
到最后赤西的聲音也消失了。只有兩個人松松垮垮擁抱著的姿勢。
“P,要不然我們等會兒就回家吧!背辔魅食雎暳。
四月的夜晚不能長時間靜立,風簡直溫柔得近乎心酸了。
山下智久聽到這句話,抬頭看著赤西,眼睛里帶著些幽深的探尋意味。他靜靜地開口問,“你家?還是我家?還是各回各家?”
問句的尾端,還帶了一個輕聲的哼笑,仿佛是什么不言而喻的自嘲。
山下智久清醒的時候,從沒有尖利傷人,也甚少給人難堪。這種帶著些任性的質問,很久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酒精燒了回頭路。
赤西仁覺得,他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多年以前那個氣急敗壞向他扔雜志的山下智久。于是他搖搖頭笑了,“既然是給你過生日,那去你家吧!闭Z氣里帶著奇異的撫慰的力量。
然而山下智久不買賬,“我生日你就住在我家,那你生日我可以住在你家嗎?”
要是平時聽到山下智久用這么咄咄逼人的語氣問話,赤西仁說不定一拳就打過去了,但是今天他只是依然慢慢拍著山下的背,用柔軟的聲音回應,“P,你別生氣,你別生氣!
他知道山下在抱怨什么。
山下智久有獨占欲,怕寂寞,不甘心別人跑在自己前面。但這些并不算是主要。
在山下智久的心里,有一片小小的,可以徹底放松下來的角落,寫著“赤西仁專屬”幾個字。
氣憤也好,難過也好,痛苦、淚水、艱難的跋涉,一切暗淡的情緒,都會在這個角落得到安撫。
然而這個角落現(xiàn)在幾乎被鎖上了,山下智久好幾次想拿著鑰匙進去,卻哆哆嗦嗦地退了回來。
“Jin,累!鄙较轮蔷孟袷菄@息的聲音帶著疲憊和挫敗。
赤西仁心里軟成一團。
不是我上的鎖呀,我一直歡迎打擾,我想讓你跟我的小寶寶打招呼,我想讓你跟我們一家子一起逛街,我想讓你繼續(xù)跟我搶飯吃,我想讓你依然可以不請自來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樣。
可是P,你這么別扭、不坦率、逞強好勝,自顧自地堵著氣把這里鎖上,這么多疼痛和艱辛也不說,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赤西想了想,給城田優(yōu)掛了個電話,“U,P喝醉了,需要早點休息,我送他回去,你們想繼續(xù)想解散都隨意!
城田優(yōu)頓了一會兒才回道,“他終于爆發(fā)了?”
赤西仁在電話這邊笑了,“U,我都快忘了,山下智久這個super idol,其實根本就是個比我小的臭小子嘛。”
“噗,赤西仁你以后一定是個好媽媽!
“城田優(yōu)你想死嗎!”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那這個麻煩的壽星君就拜托你了,Jiane。”
收了電話,赤西拖著醉了的山下進了自己的車,向山下智久的公寓開。
山下智久醉了就停不住話,一直含混地說著些什么,不靠近聽不清楚,隱隱約約有幾個詞蹦出來,說得出奇的大聲,“高興”“壓力”“成功”“麻煩”“結婚”什么的。赤西實在沒辦法把他說的完整拼接起來,于是決定不折磨自己的腦細胞。
終于到了地方,赤西仁一氣呵成地完成了“扶著山下智久”“把山下智久的外套脫掉”“從山下智久的外套里拿鑰匙開門”“把山下智久弄進屋”“給山下智久脫鞋”“把山下智久弄上床”“用濕毛巾給山下智久擦臉”一系列動作,十分自然流暢。
覺得累了的赤西草草洗漱一番也決定倒頭就睡,還一邊慶幸山下智久里面穿的是休閑的T恤就這么睡也不會覺得難受,卻聽見耳邊山下酒后更顯得黏軟的鼻音,“Jin,你困了嗎!
雖然赤西想說對啊我困死啦,但是他還是回,“怎么了?”
山下悶了一會兒接著問,“你沒看過我的雜志采訪吧!
赤西莫名,“咦你能在雜志上刊登的話,也一定跟我說過的呀!
山下智久無聲地笑了一下。有些話,明明是我能告訴全世界,卻不能告訴你的。
比如我其實真的很討厭當電燈泡啊,雖然你從來不介意。
比如我是真的最在乎親人和朋友啊,也許程度根本超過了你的想象。
半天沒有等到山下的回答,赤西看著天花板說,“P,你還記得有一次在我家一起看漫畫的時候,突然我們兩個同時起身沖向冰箱拿冰淇淋的事嗎!
山下智久一下子轉過頭看他,一瞬間的福至心靈。
赤西仁笑著看他,“你看,你明白了是不是?我們相識這么久,我沒說完你就能明白,所以,你不說的,難道我就想不到嗎!
他拍了拍山下的手臂,“明明赤西仁最知道山下智久,山下智久最知道赤西仁!
山下模模糊糊地想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沒經(jīng)歷過真正的戀愛、失戀、工作的艱辛、成長的陣痛,這些亂七八糟的苦難,他們就已經(jīng)學會了這樣蓋著一床被子望著天花板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
在最開始的時候,哥倆好的兩個人也嘗試過在難過和痛苦的時候互相擁抱著,環(huán)成一個彼此慰藉的姿勢。后來一致認為抱著睡很不痛快,還不如各自找個舒服的姿勢流著口水睡得亂沒形象。
但是山下智久有一次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赤西仁的腳踝很治愈。骨頭由于纖細而帶著些銳利,皮膚卻是干爽舒適,山下智久厚著臉皮把腳趾摩挲上去的時候,腳感簡直不是一般二般得好。
這幾乎成為了那段時間山下君尋求治愈時一個隱秘的習慣,好在也得到了赤西君的默許。
已經(jīng)忘了有多久沒再這樣了。
當山下智久再次將腳趾搭上赤西仁的腳踝的時候,那種陌生而熟悉的,令人舒服到上癮一般的觸感,好像一下子就抹平了那些沒見面的日子里的不甘和不安。
大親友這種東西,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生氣絕交,就算戀愛結婚,也始終不想走到?jīng)]有對方的世界。我要看得見你,也要你看得見我。
“Jin,我以后的兒子要叫龍之介,很男人對不對!
其實以為赤西已經(jīng)睡著了,所以山下本來并沒有期待回應,卻立刻就聽到了赤西的回話,“我以后的女兒要叫Tiara,很女人對不對!
山下智久有些得意洋洋地笑了,“嗯,決定了。以后山下龍之介要娶Akanishi Tiara!币呀(jīng)染上些困倦的音色了。
“反對!為什么是你家臭小子娶我家小公主,為什么不是我兒子娶你閨女?”小小聲的抗議著。
“反對無效zzzzzz駁回zzzzzzz”最后一點綿軟的尾音,收束在平穩(wěn)的呼吸中。
赤西靜靜地聽了會兒山下的呼吸聲,確定他已經(jīng)睡著了,然后小心地把靠著山下腳趾的腳踝移開,心里悄悄地嘲笑起了二十七歲的山下智久君:
27歲的山下智久依然很笨,到現(xiàn)在都沒發(fā)現(xiàn),其實除了鎖骨,我的腳踝也怕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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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有沒有表達出來某種焦躁的情緒。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是報社性質的。但是最后畢竟我還是不舍得,于是給了一個算是明朗輕松的結尾。
大概想寫的就是,他們都是任性的家伙,很多時候跟對方斗氣也惹對方生氣;但同時他們也是特別溫柔的家伙,所以珍惜著對方也被對方珍惜著。
比如說文章里山下明明對赤西的先一步結婚是有生氣和不甘的,但是最后他還是把這個心結解開了。
比如說文章里赤西明明怕癢了那么多年,卻依然把腳踝貢獻給山下來治愈他,并且一直不讓他發(fā)現(xiàn)。
這種溫柔和任性,都是只給在乎的人。
所以什么也拆不散這種感情。
一秒相遇,十年相知,三世相許。
至于題目,紅樓夢里說,玫瑰這個東西,“又紅又香又扎手”,又任性又溫柔。
孩子的名字,是山下君在去年某期雜志里自己提到的。
選擇“4月7日”是因為7號和8號兩天山下君沒有更新日記,所以應該是這兩天去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