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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個一月,這個虛偽的溫暖的夏天,便這樣結(jié)束吧。我實(shí)在已經(jīng)太累。
有些話,我想對程靖遠(yuǎn)說,卻又終于沒說。我想我會留到很老很老的時候,如果程靖遠(yuǎn)還在我身邊,我再說給他聽吧:
一月三十一日這一天,對于樂揚(yáng)而言,全世界只剩下程靖遠(yuǎn)一個不是陌生人而已。
我只是不懂愛又有一點(diǎn)狡猾。
那又怎么樣呢?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正劇
 


一句話簡介:這個一月,這個虛偽的溫暖的夏天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2832   總書評數(shù):1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307,36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058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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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夏天

作者:藍(lán)色夏威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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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的夏天


      很想問問眼前聲淚俱下的女孩到底還要再哭多久。
      一月的太陽照在身上很舒服,很適合睡午覺的天氣,為什么我卻要站在這里被虐待雙耳?
      “有話快說好嗎!蔽艺f。我一向都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你怎么可以這樣!”她睜大眼睛,很是驚愕的樣子,“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我要跟你分手!”
      老天,看來她是忘了一個月前有個跟她很像——或者根本就是她的人在我面前信心勃勃地說,樂揚(yáng),我不在乎你現(xiàn)在并不喜歡我,我會讓你愛上我。
      所以我默許了。但一個月后的現(xiàn)在,她卻化身為現(xiàn)代秦香蓮指控我不喜歡她?我是不是該去找個貌美多金的公主來配合劇情?很可惜我既不姓陳,也不叫世美。而在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公主們也都不再是大腦小得跟恐龍媲美了。
      “你為什么不說話?”她似乎有點(diǎn)著急。
      說什么呢?我想。要我效法八點(diǎn)檔男主角死纏爛打還是買一千零一朵玫瑰再跪下請求原諒?別了。我身上的浪漫細(xì)胞早八百年就死光了,就算不小心有一兩個存活下來也必定在這冬日午后昏昏欲睡。
      “你的話說完了?”我說,“那就分手,如你所愿。”雖然我懷疑我們是否曾交往過。
      不再看她水龍頭一般的大眼睛,我轉(zhuǎn)身回宿舍。
      “你好冷血!”她在我身后喊。
      這個事實(shí)不用你提醒我。我在心里冷笑。
      只能怪今天的太陽太暖太舒服了,讓我提不起精神來敷衍別人。
      因?yàn)楹芫靡郧暗哪程,太陽也是這么暖。我的親生母親對我說,揚(yáng)揚(yáng),一會兒來一位姓陸的叔叔,他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你是姨媽的養(yǎng)子,來這兒玩的,明白嗎?
      我明白,我當(dāng)然明白。我是姨媽的養(yǎng)子,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我笑,笑得母親心慌起來。
      揚(yáng)揚(yáng),媽媽是很愛你的。相信媽媽,媽媽跟他結(jié)婚以后,會說服他接受你的。母親對我這樣說,并且流下眼淚。
      我相信,我說。
      我當(dāng)然相信。人總是要滿足最基本的欲望之后才能去操心別人的事。這是科學(xué)家們的研究結(jié)果,并不是母親的錯。她愛我,但她首先要愛她自己。這是人性,是普遍規(guī)律,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恥的事。
      那天太陽就像今天這么暖,暖得讓我困倦想睡,一直睡下去不再醒來。我扮了一天乖巧懂事的孩子,我聽見我的靈魂站在高處冷笑,于是我也低下頭微笑。那位姓陸的叔叔——當(dāng)然后來成為了我的繼父,他有雙精明深邃的眸。他看著我,似乎看穿了我的虛偽冷血。但我不在乎被看穿,被看穿又怎樣呢?我的靈魂早已被抽離,它在高處看著,他看不到的。
      這位陸叔叔沒有接受我,如我所料。也許母親也早猜到這結(jié)果了,畢竟,我是她的兒子,即使她一天與我見面的時間超不過一小時,她也了解我是個多孤僻的小孩。而這位陸叔叔認(rèn)定我是個虛偽愛耍心計又有點(diǎn)小聰明必要時還會玩點(diǎn)卑鄙手段的孩子——從他眼里的冷漠輕蔑我就能知道了。
      這些評語我接受,我從不否認(rèn)事實(shí)。
      故事的后續(xù)發(fā)展一如瓊娟席瑤筆下,我扮演我最心愛的反角來為千篇一律的故事增色。然后我得到獎勵——空蕩的豪華公寓,花不完的銀行存款,貴族學(xué)校的名額。
      我很滿意,滿意得無以復(fù)加。而我的繼父以為,只要我對物質(zhì)生活滿意了,就不會去打擾我的母親。
      其實(shí)他多慮了,因?yàn)槲覐男【陀憛捘吧,更遑論主動去打擾。但這種話我當(dāng)然不會去對繼父說。錢多得花不完并不是壞事,而我樂得當(dāng)寄生蟲。其好處有很多,首先一點(diǎn),在這個適宜午睡的時候,在這個學(xué)風(fēng)開放的寄宿制貴族學(xué)校,我可以安心地在宿舍里舒適的床上睡而不用擔(dān)心下午還有課。

      我睡覺時從不做夢,我很慶幸這一點(diǎn),因?yàn)橛袎舻乃咂焚|(zhì)差,好夢噩夢都一樣。
      “樂揚(yáng)!樂揚(yáng)!你睡死了啊!快點(diǎn)給我起來!”
      被人粗魯?shù)負(fù)u來搖去,本來清醒了一些的腦子又混沌起來。
      “你是誰?”我瞇著眼睛看著把我挖起來的野蠻室友。
      “你還沒醒?”他的聲音突然轉(zhuǎn)輕,充滿魅惑力地露齒一笑。如果他的親衛(wèi)隊(duì)在此恐怕又要紅心滿天飛外加尖叫連連了。但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他跟饑渴的吸血鬼沒兩樣。我的幽默對程靖遠(yuǎn)的暴力,想也知道我沒什么勝算,才不會白白送死。
      “我醒了,程靖遠(yuǎn)!蔽艺f。
      “你確定?”程靖遠(yuǎn)雙手抱胸,挑眉。
      “你再羅嗦我就要收鐘點(diǎn)費(fèi)了!蔽覒猩⒌匕胱饋恚皇桥滤∪说赜美渌疂参,我會理他才有鬼。
      程靖遠(yuǎn)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是復(fù)雜的:“聽說你跟安琪分手了?”
      我楞了一下,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老大火上房似的把我挖起來就為了求證這種八卦?程靖遠(yuǎn)大少爺,你閑得無聊是你家的事,干嘛找我麻煩?
      “你跟她不是交往得很好嗎,怎么突然分手?”這位大少爺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罷休。
      好極了!真是精神可嘉!
      我把手?jǐn)傞_在他眼前。
      “這是什么意思?”他看著我的手。
      “給我一種俗稱錢、銀子、money,可以充當(dāng)一般等價物,學(xué)名為貨幣的東西,我就會回答你的三個問題。至于哪國的貨幣就隨你!@是你的第一個問題!蔽倚,白白打擾我的睡眠還要我回答問題,哪有這種便宜事。
      程靖遠(yuǎn)瞪著我,終于確定我不是在開玩笑后,他氣餒地放了幾張千元大鈔在我手上,半諷道:“你還真是事事不忘記錢啊,將來一定能做個好商人。”
      “好說!蔽壹傺b聽不懂他的嘲諷。愛錢這種事也沒什么可恥的,至少我從不這樣認(rèn)為。
      “為什么分手?”程靖遠(yuǎn)靠近我問。
      我側(cè)身拉開一個安全距離:“這你可得問安琪大小姐,是她甩了我的!泵髅魑也攀潜凰Φ哪莻啊,怎么聽他的語氣倒像是在責(zé)難我?這家伙難不成有性別歧視?
      “不愛她嗎?”程靖遠(yuǎn)的眼神變得有點(diǎn)危險。
      愛?什么叫愛?我笑倒在床上。我想說,程靖遠(yuǎn),你可知道我連自己都沒愛過,又怎么可能去愛別人?就算我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的問題有這么可笑?”程靖遠(yuǎn)坐在我的床邊。
      “呵呵……那,換我問你,你這校園風(fēng)云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大少爺一個月?lián)Q三個女朋友,每個你都愛嗎?”笑死人了,這位標(biāo)準(zhǔn)的富家公子哥兒跟我一臉認(rèn)真地討論情愛?
      “那不一樣!背叹高h(yuǎn)皺眉。
      他似乎對“程大少爺”這稱呼不太滿意,所以我決定以后都這么稱呼他。笑話,哪里不一樣?無非是他程靖遠(yuǎn)向來來者不拒,而我是本來就少人光顧又挑食得很。至于安琪,只能說是那天我剛巧懶得說話便默認(rèn)了而已。不會這樣就以為我動真心了吧,那可真是本世紀(jì)初最大的誤會,冤枉得很。
      我看著程靖遠(yuǎn)的眸中映出了冷漠嘲諷的我,然后他將上身向我傾過來,“樂揚(yáng),你是不一樣的!彼麑ξ艺f。
      我挑眉,我想他說這話是無心的——至少我就當(dāng)他是無心的。
      “你是不一樣的。”這句話十有八九會出現(xiàn)在熱戀中雙方之口。我一直很奇怪何以這么一句完全不實(shí)際的話可以名列甜言蜜語的成效獎前十位。大概聽這話的人是哲學(xué)沒學(xué)好,才會忘記一位西方哲人說世界上絕找不出兩片相同的葉子,人也是同理。
      “我同意你的話!蔽艺f,這的確是事實(shí),“還有,麻煩你別再繼續(xù)靠近!闭f這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貼上我的臉了。
      “你怕?”程靖遠(yuǎn)笑。壞笑。但我不否認(rèn)他笑起來的確很有魅力。
      “我只是不想呼吸別人排出的二氧化碳和雜物!蔽抑币曋。
      怕?真是有趣。如果我真的怕的話倒不失為一種全新體驗(yàn)。我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我知道我的這副皮囊實(shí)在只能算是平凡?v然身處超級開放的貴族學(xué)校,男男戀成風(fēng),像我這樣的人也絕對屬安全型。
      “你從來都不正面回答問題!彼。很干脆地站起來讓我起身,“我就喜歡你這點(diǎn)!
      “謝謝。”對于贊美我一向照單全收。
      我抬眸看到程靖遠(yuǎn)眼里有一絲不易捕捉的情緒閃過。我很聰明地選擇忽略不計,但他似乎不允許我裝傻。
      “樂揚(yáng),我以為你對安琪動心了。我后悔自責(zé)了一個月但我決定祝福你?墒莿偛拍愀嬖V我你沒有愛上安琪,所以這次我決定不再錯過你。”
      他這……是在告白嗎?我的眉頭打了死結(jié)。早知道就說我愛安琪愛得要死,愛到?菔癄。禍從口出,這話真沒錯。
      程靖遠(yuǎn)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開始考慮用冷水潑他。
      很顯然他不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yàn)樗谷怀銎洳灰獾奈橇宋遥?br>  “我要追你。樂揚(yáng),我會讓你愛上我!

      如果我曾以為程靖遠(yuǎn)只不過是跟我開個惡劣玩笑,那么一個星期后的我就只能相信他的確是認(rèn)真的了——認(rèn)真地開這個惡劣玩笑。
      程大少爺除了上他自己的課外,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跟著我,態(tài)度再明顯也不過了。
      于是開始有人不斷探聽一個叫做樂揚(yáng)的人是何方神圣。于是我似乎是一夕成名了起來,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竊竊私語。
      于是一向睡眠品質(zhì)很好的我開始失眠,然后在課上我開始打瞌睡。
      被第二十根(大概是第二十根)粉筆頭丟醒時,我聽到幸災(zāi)樂禍的唏噓聲,我意識到我似乎犯了個錯誤——這堂課是“李當(dāng)鋪”的。所謂當(dāng)鋪就是說這位姓李的老師尖刻得近乎變態(tài),上他的課十個有九個會被當(dāng)。當(dāng)初我選李當(dāng)鋪的課純粹是看中了這門課少有人選,現(xiàn)在我似乎要嘗到苦果了。
      “樂同學(xué),你上來解這道題!崩町(dāng)鋪的小眼睛里射出蛇一樣的光芒,“我剛剛講過一道類似的題目,如果你解不出來,你的這門課就會得到不及格。”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是刻意為難,而且十有八九剛才并沒講過什么類似題目。
      我微笑,風(fēng)度良好地起身撣掉身上的粉筆灰,再到講臺邊拿起粉筆。
      我只寫了一筆。然后就回到座位收拾東西走人。
      我聽到身后有哄笑聲和怒罵聲。我笑,我想我的繪畫水平并沒有退步,一筆畫Q版肖像更已達(dá)爐火純青的地步。也許我可以考慮以后當(dāng)個畫家,很適合我的懶散性格。

      一月的太陽是我的最愛,像回憶般的遙遠(yuǎn)夏日。
      似乎連日來的郁瘁都消失了,我決定明年繼續(xù)選李當(dāng)鋪的課,因?yàn)橛姓{(diào)節(jié)心情的作用。
      我直直地走出校門,攔了輛計程車回我的公寓,我想在宿舍我恐怕是安穩(wěn)不得的。干脆就蹺掉下星期的課來補(bǔ)眠吧。我在后座為這個perfact idea雀躍地笑出聲,惹得柴柯夫叔叔頻頻在反光鏡內(nèi)對我投以“關(guān)愛”目光。

      我的公寓很大很氣派,不過僅止于從外面看而已,當(dāng)然我也不會給別人機(jī)會從里面看。
      這對我而言已足夠。我并不需要在只有自己時虛榮,因?yàn)槲液芮宄约菏莻什么樣的人。
      我沒有仔細(xì)數(shù)過公寓里有多少房間,因?yàn)槲抑皇褂闷渲幸婚g。
      一張很適合睡的大床,一個不算小的衣櫥,扔得凌亂的畫具紙張。
      和滿眼的空白。
      我其實(shí)很想裝出深沉的樣子說這是我的獨(dú)特個性,但真正事實(shí)是,東西少些會更方便打掃,而我并不勤快。
      所以這些已足夠。
      我睡得昏天黑地、日夜不分。最后還是被有節(jié)奏的聲音喚醒。
      我用了五分鐘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醒了,又用了五分鐘睜開眼坐起身,眼前頓時一片昏黑,頭輕身重。這是睡太多的必然結(jié)果;煦缫黄念^腦遲緩地運(yùn)作起來——不是手機(jī),因?yàn)槲覐牟婚_機(jī);不是公寓的電話,因?yàn)槲业墓]裝電話;不是門鈴,因?yàn)槟菛|西早就壞掉了。
      我坐在床上,聽著節(jié)奏性的敲門聲?粗巴庾詈笠荒埞狻5逅{(lán)、淺藍(lán)、綠、再來是淡橙黃,一種顏色依次過渡到另一種顏色,和諧平緩得讓我遲疑,在我尚未分辨清楚之前便歸于黯黑,夜,于是再度降臨。
      這時,敲門聲變成了踢門聲。還夾雜著喊聲。
      ……“樂揚(yáng)!樂揚(yáng)!開門!你還活著就出個聲!”
      ……“樂揚(yáng)!你再不回答我就把門撞開了!”
      我從不懷疑程大少爺?shù)耐{,因?yàn)樗騺碚f到做到。而我公寓門板的脆弱性也不需要他來證實(shí)。我只是好奇他如何找到這里來?該不會是花錢雇人跟蹤我吧?有錢真是好啊。
      我笑,笑自己何時又多了被害妄想癥。
      我打開門。
      “你的耐心夠強(qiáng),臉皮夠厚,將來一定能做個好商人!蔽抑S刺道。
      “好說。”他把我的話打包退回。
      “有事嗎,程大少爺?”我倚在門邊,雙手環(huán)胸。
      他皺眉:“樂揚(yáng),我找了你一下午,你不請我進(jìn)去坐一下嗎?“
      我不說話。我在心里冷笑。我可不記得我用鞭子趕他來找我,更何況,這公寓粉刷之后就只有我一個人出入過,他憑什么以為我該讓他進(jìn)來。
      我們相視許久,他終于放棄地低笑:“樂揚(yáng),有時候你真冷血得讓我都自嘆弗如!鳖D了頓,“今天中午你母親來過!
      我仍然沉默,等待他說些有建設(shè)性的下文。
      “我們聊了一些你的事。你不介意?”他的眸中一片深沉。
      我笑了。和她聊我的事?嗬,如果她曾知道有關(guān)我的事多一些,我或許會介意。但你能奢望一個每周一百六十八小時、見面時間卻不到五小時的人對你了解多少?更何況,我和她已分開住十余年,而人總是會變的?v使那個人是我母親又如何,人們總是把血緣神奇化夸大化,忘記了血緣的力量也不是無條件的。
      “你不要這樣笑,好象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人一樣!背叹高h(yuǎn)將手放在我肩上,似乎想要擁抱我。
      我推開他,祭出最虛偽客套的笑容:“程靖遠(yuǎn)你現(xiàn)在是來安慰我這個父不詳?shù)乃缴、被母親傷害拋棄的小可憐嗎?真是好偉大的情操。只可惜我承受不起!
      程靖遠(yuǎn)的身形一僵,眸子中隱隱燃起了怒火。
      “樂揚(yáng),如果你是那樣的人,我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會。”
      我看著他慢慢斂起了笑容,不語。程靖遠(yuǎn)毫無疑問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即使沒有資金上百億的程氏的少東身份,他的外貌和智慧也絕對是筆不容小窺的財富。他自然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傲氣,但他的傲氣一直以來都隱藏在他的進(jìn)退得宜、斯文有禮中,這也是他在學(xué)院中大受歡迎的原因。
      我不該挑戰(zhàn)他的傲氣——如果我真想擺脫他的話。那樣只會讓他更執(zhí)著起來。
      ……“令堂約你明天中午見面,她說是老地方!辈恢^了多久,我聽見他又開口說話。
      我一愣。一年一次,老地方。今天我忘記了,無心的。母親卻又來約明天,何苦這樣,硬要背上沉重的十字架,逼迫自己懺悔一樣。我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我送客的意味已十分明顯。
      程靖遠(yuǎn)沉沉地失笑:“樂揚(yáng),我發(fā)覺我竟然真的愛上你了。”
      我猛地抬眸瞪他,你程大少爺玩上癮了是嗎?
      我看著程靖遠(yuǎn),一瞬間,我險些迷失在他深沉如海的眸中。我承認(rèn),這一刻我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但是又如何呢。程靖遠(yuǎn)實(shí)在太不了解我,我并不懂愛,所以我也不需要愛,更不需要他。
      “你的話說完了?”我問。
      “說完了!彼c(diǎn)頭。
      “那慢走不送。”我甩上門,回房間去繼續(xù)睡。

      沉默,靜靜地蔓延。
      我在咖啡里加了四塊方糖,漫不經(jīng)心地輕輕晃著杯子,嘗了一口,發(fā)覺甜得發(fā)膩,便放下。
      “揚(yáng)揚(yáng),你過得好嗎?”母親問我。
      “很好!蔽掖。
      “錢還夠花嗎?不夠的話……”
      “我不缺錢!蔽掖驍嗨。
      突然對于這種情況厭煩起來。每一年同一天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座位,說著例行公事般同樣的話。我相信母親不是有心的,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這陌生人一樣的兒子,一如我不理解她為什么還要堅(jiān)持每年見一次面。難道僅是為了滿足她所謂的懺悔之心而進(jìn)行的自我折磨?——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rèn)人還真是一種微妙又奇怪的生物。
      也幸好這樣的狀況很快就將不復(fù)存在。
      “這間咖啡店下個月就要拆了!蔽艺f。這家店的咖啡味道之糟是罕見的,能在這樣的世道下支撐十余年真是了不起的成就!懊髂晔裁吹胤揭娒妫俊
      “你要走了嗎?”母親突然握住我的手,這是自從我們分開住之后十幾年來她第一次碰觸我。
      我驚訝,以往的每次見面也都是短促的,為何只有這次她伸出手來挽留?我沒有抽開手,因?yàn)槟赣H握得實(shí)在很緊,硬掙開的話我的手只怕要脫臼。
      “你還有話要說?”我問。
      下一瞬間,我看到眼淚戲劇化地在她眸中凝聚起來,流動的水光使那眸子漂亮得像顆黑色水鉆,然后透明的小顆鉆石落下來,碎成一片片的,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模樣。
      她哭了。
      “揚(yáng)揚(yáng),別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我,求你!
      輕蔑?也許吧。但我看的只不過是她眸中的我自己而已,自始至終,都是。
      “揚(yáng)揚(yáng),我知道我是一個自私的母親,我知道你恨我……”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我失笑,是么,我恨她,原來我是恨她的,我到今天才知道不知算不算遲?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你越來越像你的父親了,我一看到你就會想起我一生最大的失敗、最大的恥辱就是愛上你父親。我為他付出那么多,他竟然就這么離開,連聲抱歉也沒有——”
      “他說過他愛我的,他說過會一直陪著我,不會離開我的。為什么……”
      ……
      我靜靜地聽著,我的母親還真是懂得說話的藝術(shù),她竟然可以用這么無辜的臉可憐的語氣說著這種殘忍苛刻的話——樂揚(yáng),你是我一生失敗的見證,你是個恥辱的瑕疵品。
      真是讓我不知該哭還是笑。
      我聽著她傾訴著有關(guān)“父親”的事,從他們?nèi)绾蜗嘤龅阶罱K的遺憾結(jié)局,以及其間的幾次分分和和。我想她并沒意識到,這是從我懂事以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父親。對于我來說,簡直遙遠(yuǎn)得像另一個世紀(jì)的童話。
      我把視線移到窗外不知名的地方,讓她說個痛快吧,我想。這是第一次,同時我衷心地希望這也是最后一次,理由早已說過——我討厭陌生人以及有關(guān)陌生人的一切事。
      我的母親是個美人。文藝小說中美人都會遇上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所有困難都一定會被一一克服的,所有情敵都活該閃到下水道去乘涼,然后王子公主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永遠(yuǎn)——果然是單純?nèi)f惡的文藝小說,活該被當(dāng)反面典型。
      愛情是什么呢?發(fā)生的時候都似乎理所當(dāng)然。愛的時候天雷勾地火,舍生忘死,甜言蜜語怎么好聽怎么說。說的那一刻或許是真心,但之后呢?之后的之后呢?誰來保證永恒,誰來實(shí)踐諾言?
      母親她太天真了,她以為她付出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就會得到相同的回報,殊不知她扮演的角色只不過是爭風(fēng)吃醋、破壞王子公主幸福結(jié)局的情敵x號而已。所以事實(shí)的結(jié)果推論出她不適合做個商人,一定會連本帶利陪光外加數(shù)不清的借債。
      但她還算幸運(yùn)地遇上了繼父。就算是削足適履也要再做一回公主,因?yàn)檫@恐怕是最后一次機(jī)會。然后我就是被她割掉的那一塊肉。
      其實(shí)她大可不必懺悔什么,因?yàn)閾Q了我也會這么做,而且必然會做得更絕。
      須知,腐肉不割掉傷口就永遠(yuǎn)不會愈合,只會越爛越深而已。

      最后,一年一次的見面會在母親的哭泣聲中完結(jié)。
      這次我沒有說再見,就在她傾訴她的痛苦時我已經(jīng)下了一個決定——我將不再繼續(xù)這種無意義的祭祀般的見面,再也不見她,永遠(yuǎn)。
      我只是希望她能在未來的日子里明白一點(diǎn),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而她決不是最不幸的一個。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是個籌碼,是個失敗的作品;有些人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為了活下去而出賣一切,包括尊嚴(yán)。而她的不幸只不過是她不肯放開的過去,是她太傻,而我并不想陪她再傻下去。

      日子照舊在過,每一天每一天我仍然有著心情好或不好的理由。

      “樂揚(yáng),你身邊的時間好像是靜止的。”程靖遠(yuǎn)對我說。
      我不回答,我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他顯然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在校園里公然對我摟摟抱抱,軟硬兼施都宣告無效后,我終于也只能隨他了。幸好他通常只是靜靜地存在我身邊,從不干涉我的各種行為。所以我就只當(dāng)是多了一個隨身攜帶的自動提款機(jī)、二十四小時菲傭、人型充氣靠墊。不過前幾天他突然一反常態(tài)的開口說話了,他告訴我他準(zhǔn)備在這學(xué)期結(jié)束之后對他父親攤牌——說他愛上一個同性并準(zhǔn)備與之結(jié)婚。
      你瘋了,我說。
      他說,覺悟吧,樂揚(yáng),是你害我變成同性戀,所以你要負(fù)責(zé)。
      我瞪他,負(fù)責(zé)?真見鬼。若說這世界上最不可能為自己所做的事負(fù)責(zé)的人,那一定就是我。我可是二十年后的亞洲第一奸商,想占我的便宜,下輩子吧。

      然后在接近期末的某天,我遭到報應(yīng)。
      在校園里我被一票女孩圍住。
      “你是樂揚(yáng)嗎?”為首的女孩問,看樣子來者不善,“聽說你在跟程靖遠(yuǎn)交往?”
      享受免費(fèi)品的后遺癥來了,天下果然沒有真正免費(fèi)的午餐。
      “你認(rèn)錯人了!蔽艺f。
      之后我馬上挨了一巴掌。大概在這些千金嬌嬌女眼里,別人雖然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但那張臉卻是專供她們打著玩的吧。所以才能如此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并且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真理在她們那邊,別人被打了還該感到榮幸,還得噓寒問暖地湊上來,哎呀,手打得痛不痛?對不起,我皮糙肉厚,打起來一定不舒服,要不要踹幾腳來試試?
      我冷笑。
      圣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她們自然是當(dāng)之無愧的女子,而我自然也是當(dāng)之無愧的小人,我不但是小人,在進(jìn)入這所貴族學(xué)院之前我還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不良少年。
      所以事件的結(jié)果是基本上我那一巴掌沒有白挨,而她們估計也不會再來找我討論程大少爺?shù)臍w屬權(quán)問題。

      事實(shí)上我不崇尚暴力,但也要分人,尤其別人已犯到頭上來。
      不過我還是比較偏好在背地里玩些手段,那樣比較符合人類文明的進(jìn)化。
      上帝說,別人打了你的左臉,你一定要再奉上右臉。
      撒旦說,你認(rèn)為別人有了打你的念頭,你就一定要搶在前面動手,并讓別人再也沒機(jī)會抬手打你。
      這兩者我都不符合,所以我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獄,所以我只是在人間做一抹游魂。

      期末考結(jié)束后,一月也快要完結(jié)了。
      程靖遠(yuǎn)在放假后就沒再來找我,我想,他終于是厭倦了這個獨(dú)角游戲。真好,我三呼萬歲。
      放假后的生活我過得很充實(shí)。我天天帶著畫具出去,在街頭畫畫。偶爾也畫人物素描賺些零錢。不過我還是最常畫色彩,一月的時節(jié)其實(shí)并不缺乏色彩,只要有人就不會單調(diào)。

      “你學(xué)畫多久了?”站在我身后許久的人開口問道。他似乎每天都經(jīng)過這附近,但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與我說話。
      “忘了!蔽艺f。
      他笑:“你畫的顏色似乎全是暖色調(diào)呢!
      “那是因?yàn)榻稚系娜巳谴┡{(diào)的衣服!蔽艺f。
      “你確定?”他又笑。
      我不語,因?yàn)槲液鋈幌肫鹞宜坪鯖]有義務(wù)回答他的問題。
      “你的畫雖然全是暖色,但給人的感覺卻很冷,我想你自己沒注意到吧,畫著這樣的畫不覺得痛苦嗎?雖然確實(shí)是很完美的作品!彼卣f,隨即遞給我一張名片,“鄙姓沈,沈晴川!皆嬂取慕(jīng)理,有興趣發(fā)表你的畫就來找我!
      平原畫廊的名字我聽過,很有名氣的畫廊。
      我收下了名片。
      對于他的評語,我不知該說什么。因?yàn)槲覐奈凑J(rèn)真想過我畫畫的目的,更從未認(rèn)真看過自己的畫。
      我想我只是拒絕去想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我想我也許會去找他,但我卻不會真的以畫畫為業(yè)。因?yàn)槲沂莻很現(xiàn)實(shí)的人,再偉大的畫家,只要他活著他的畫就不值錢。而我并不是可以抱著藝術(shù)安于貧窮的高貴人種。

      一月末的幾天一直陰著,之后又下了雪。
      很多年沒看過這么大的雪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鋪天蓋地,像要將這個世界湮沒。
      天氣似乎一下子冷得出奇,我懶得出去吃東西,就干脆窩在公寓里吃微波食品和泡面。最后實(shí)在是彈盡糧絕了,胃里空得難受,只得不情不愿地整裝出門,然后在剛一走出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繼父。
      這一天,是一月的最后一天。
      繼父帶我去醫(yī)院,然后進(jìn)停尸間,拉開冰冷的柜門,揭開蒼白的蓋布。
      躺在那里的,毫無疑問是我母親。
      “她出了車禍,就在昨天。”繼父簡短地解釋。
      我皺眉,一時間有點(diǎn)茫然。事情太突然了,讓我無法進(jìn)入狀況,感覺上不像是現(xiàn)實(shí)發(fā)生了的事。
      我知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卻不知道竟脆弱到這般地步。就像展示柜中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又或者古董店中的古老瓷器,同樣只消一根手指的力道就能使它們粉身碎骨。
      三個星期前的這時候我還和她坐在那家咖啡店,然后她說起我的父親,然后她哭了,然后我決定再也不見她。我是真的這么決定的,而且我決定的事從來都不曾更改過。
      但她卻有辦法使我改變初衷,用這么絕的辦法,簡直絕妙透了。真是個狡猾之極的女人。每一次都是她拋下我,連這最后一次也要跟我爭。
      我伸出手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隔著一層塑料手套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冰冷。一個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連痛苦也不會再有。活著的時候無法忘記的人或事也可以輕易忘卻了吧,因?yàn)檫@世上本就沒有什么東西是死亡割舍不下的。所以有些宗教不崇拜永生,他們只崇拜死亡,他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等待死亡降臨那一個神圣的時刻。
      而她,這個曾經(jīng)是我母親的女人,她已經(jīng)等到了這個時刻。所以她離開了。她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
      這塵世的煉獄,已與她無關(guān)。而我,仍然是被留下的那一個。
      “我不會原諒你這個狡猾的女人!蔽艺f,我懷疑在這封閉的停尸間中回蕩的低沉聲音并不屬于我,“我會很快忘記你,就當(dāng)你從不存在!

      出了醫(yī)院的時候,繼父遞給我一只信封。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她說里面有你父親的詳細(xì)資料。這是她臨死前一再叮囑我的事!
      我接過信封,緊捏著。
      “有什么事就來找我,我答應(yīng)她照顧你。雖然我認(rèn)為你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彼f。我想,他已經(jīng)知道他給我的那些錢我一分也沒動過了吧。
      我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邁步離開。我想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主動來見他。

      走過拐角處我開始撕那封信,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撕,撕成小塊小塊的,再撕成更小的小塊,直到我認(rèn)為再也沒人能把它拼回原樣時,我把那一堆碎片扔進(jìn)了垃圾箱。
      那女人到死都不了解她的兒子有多討厭陌生人。我笑。
      我又走了幾步,終于忍不住扶著墻干嘔起來。這是小時侯落下的毛病。有一次她帶我去醫(yī)院,她自己要看病,讓我在走廊等著。后來我著急上衛(wèi)生間,就自己去找,回來時護(hù)士告訴我她已經(jīng)走了。我被消毒水味刺激得一直嘔吐,在醫(yī)院空蕩的走廊上等到天黑她才回來找我。那一年我五歲,后來我只要一聞到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就會嘔吐。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才回到公寓。干嘔之后胃開始痙攣般地絞痛,痛得我?guī)缀跽静恢毖。眼前除了昏黑還有許多亮點(diǎn)在閃動,四肢冰得幾乎僵掉。我聽著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終于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醒來時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聞到一陣陣米粥的香味。程靖遠(yuǎn)坐在床邊一張張翻著我的畫。
      “我跟父親攤牌,他接受了!背叹高h(yuǎn)扶我坐起來,語氣輕描淡寫。
      不過我想過程可能不會太輕松。虧我還以為他放棄了,暗自慶幸了好幾天。
      程靖遠(yuǎn)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搖頭輕笑。然后端了一碗熱粥給我。海鮮肉粥,味道真是很不錯,程靖遠(yuǎn)不做大廚可惜了。
      “醫(yī)生說你過度饑餓、胃痙攣、又受了寒發(fā)低燒。看你倒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死了,全身一下子被抽空似的站都快站不住了!背叹高h(yuǎn)低笑著說。
      我沉默。程靖遠(yuǎn)語氣中的濃厚感情讓我不知該如何拒絕。
      或者,我也許并不是那么想拒絕吧。
      “你做不成商人了。”我說,“你知道我不懂愛還要愛我,小心賠得一分不剩。”
      我抬頭,又一次看到了我的靈魂,它依然是個孩子的模樣,獨(dú)自坐在高處,它看著我,我在它眸中看到了清清楚楚的寂寞。
      腐肉不挖去的話傷口就永遠(yuǎn)不會愈合,可是挖去之后卻是錐心刺骨的疼痛。我是個不懂愛的人,所以我不懂那傷口為何會這般疼痛,痛得讓我干涸的眼底也有了濕意。
      “我不需要你愛我,樂揚(yáng)!背叹高h(yuǎn)擁住我,“你只要別再推開我就夠了!
      我沒有推開他。我看著高處那小小的人兒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我想它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永遠(yuǎn)。我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這個一月,這個虛偽的溫暖的夏天,便這樣結(jié)束吧。我實(shí)在已經(jīng)太累。
      有些話,我想對程靖遠(yuǎn)說,卻又終于沒說。我想我會留到很老很老的時候,如果程靖遠(yuǎn)還在我身邊,我再說給他聽吧:
      一月三十一日這一天,對于樂揚(yáng)而言,全世界只剩下程靖遠(yuǎn)一個不是陌生人而已。
      我只是不懂愛又有一點(diǎn)狡猾。
      那又怎么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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