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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天使之刃猛然刺穿撒迦利亞的咽喉。
　　銀白細短的鋒利碎片，從口和眼里迸開純白烈光，附在那具肉身上的精神剎那灰飛煙滅。
　　血黏稠腥滑地附在刃上滴下，這武器最終落到了人類手里，并用以殺戮天使。

　　每人都憑自己的正義行事，就勿需借口。

　　然而整個房間為之震顫，如同死去的牛皮在地上爬行，尖叉上的烤肉發(fā)出活物的吼叫。
　　黃銅支架綻開的水晶吊燈密密抖動，潔白墻壁上金色邊紋晃地人眼花，只有油畫里陰郁的城堡死般地靜止著。長長木桌、纖細背椅、鐵藝圍欄、沉黑的青銅雕像、豐盛的最后晚餐，音樂盒里的天使小人在跳舞。地上躺著死的軀體，曾經(jīng)容光的翼從背后向兩邊伸展，薄薄一層灰黑余燼，在墻壁和地板上留下龐大羽翅印痕。
　　慌亂，這奢華如18世紀貴族宴會的房間正在為大怒而顫抖毀滅，要被打爛。

　　濃墨彩繪的華嚴穹頂盛開凌厲金芒。
　　天國火翼的煌煌光明，人不能直視地照耀下來。
　　即將君臨的天使統(tǒng)帥。

　　他們匍匐傾跌在地，迪恩扶起最近的亞當，每人口唇都沾了血漬。
　　“你能自己走嗎？”
　　“可以�！�
　　“好，快走。”
　　迪恩立刻沖過去扶起山姆。

　　光明熾烈。
　　亞當卻站起來，有些呆地望向上空，金色光芒投到臉龐上越發(fā)明亮，甚至于照出了那雙水色眼睛里的迷惑，他卻不覺得刺眼，有什么柔和如夢境的東西浮現(xiàn)其中。
　　聲波越來越尖銳。
　　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人在對他呼喊。
　　他不由得低下頭四處張望，有什么隱藏在這里，失落在這里。

　　迪恩扶著山姆狼狽地奔出房間，對他喊了一聲。
　　“快點，出來�！�
　　他猛然驚醒，朝著開啟的門跑去。
　　命運之門卻在他面前及時地呯然關(guān)上，把他獨自囚禁在籠中。

　　“不！”他大驚慌亂地敲著門，“迪恩！救命��！”
　　熾天使長的灼灼光焰充盈在房間內(nèi)，甚至連昏暗的小房間外里都射漏出利劍般的光輝。敲打聲急切而絕望�！罢l來救救我��！”

　　溫切斯特兩兄弟呆望著，迪恩隨即沖了回去，黃銅把手一握就立刻不得不放開，明亮到燙傷人，真正圣經(jīng)中發(fā)光如火的烈焰。
　　“迪恩！”里面那人還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地大聲求救，“迪恩！！快點來救我！！”
　　他再次試圖湊近，又再次被燙傷，比剛才更甚，猶如蛇的咬噬。房間是荊棘環(huán)繞中的智慧光焰，警告他退卻。
　　“堅持�。�！我會救你出來��！”迪恩大聲喊，誰都看不到他此時不知所措的神情。
　　“挺�。。�！”

　　亞當。
　　強烈到淹沒一切仿佛浮在夢境之海里的金色光線中，有聲音在向他低語。
　　羽翼輕輕籠住他似地溫柔，仿佛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悲傷。
　　亞當，我是米迦勒。
　　聲音里有使人寧靜的大能，亞當便轉(zhuǎn)過頭去，熾天使長的身形從里面顯露出來。
　　米迦勒？
　　嗯。我們一起走吧，我們所接受的使命。
　　可是……
　　他想起之前那場激戰(zhàn)，天使隨手一指，血就從心底噴出來，撒迦利亞睜著空洞的眼睛，血從額上蜿蜒而下，詭騙的陷阱，不可信任。
　　我們走罷。
　　那個嘆息般溫和動人的聲音說。蘊著魔力與千言萬語他所想知道的一切，天堂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使他所有念頭和疑惑都消散了。
　　來。
　　米迦勒說。
　　他就把手伸過去。
　　指尖一觸。

　　他們呆望著站在屋外，看純白光芒漸漸湮去消失，最后重歸平靜。
　　試探著，迪恩轉(zhuǎn)開把手。
　　門在他面前開啟。
　　只剩下原有的那個與這破爛倉庫相稱的陳舊貨物堆放。
　　異界已對他們冷冷地緊閉門扉，再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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