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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許多事,許多人,時間永遠帶不走!
內容標簽: 布衣生活 正劇
 


一句話簡介:許多事,許多人,時間永遠帶不走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940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48,32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8872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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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

作者:云間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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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了


      一
      原野上暗綠色的草在風下起伏波動,似是翻涌的海浪,有濤聲沙沙輕響。偶而撫過川瑯指尖的草浪,帶著春日特有的甘甜氣味,浸入肌膚,帶著微微搔癢。
      遠方天際隱隱透出一絲殷紅色澤,將下方青灰色的巨大城池染成淡紫。朝陽升起前川瑯終耗盡了身體里的力量,在離城池不到三里遠的原野上,緩慢倒下。
      轉眼間,一輪紅日自東方天際噴薄而出,大片天空,似是披上一襲赤紅薄紗。川瑯伏在地上的身體一動,掙扎著欲站起。他腿上已變?yōu)轳疑墓鼈,瞬間被鮮紅的血浸透,令他不由惱怒低吼。
      “該死!”
      該死的卻不只是傷口的再次撕裂,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帶著振聾發(fā)聵的力度,刺入他的耳膜,連著傷口的痛,傳遍四肢百骸。川瑯低伏下身體,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聽那馬蹄的聲音,至少有二十人左右。
      皮鞭將空氣劃破,帶著“啪啪”脆響。男子清亮的吆喝聲,在晨光中,顯得猶為動聽。川瑯的額上滲出一層薄汗,伴著粗重的喘吸,危機,似乎正在接近。
      “天氣真是不錯!”悅耳的男聲在四野散開,高高低低,似在草尖上跳躍。川瑯不由一愣,這個聲音,是這般的耳熟。
      “城主,現(xiàn)在已是卯時三刻,城門該開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城要緊!”
      馬蹄聲淹沒于沙沙作響的草浪中,一隊二十人左右的馬隊,在離川瑯不過二十尺遠的地方匆匆而過,縱起無數(shù)塵埃。川瑯用衣袖掩了口鼻,盡量使動作伏度微小,避免被發(fā)現(xiàn)。在不知道對方底細前,不能冒一絲風險。
      即使,那個聲音,熟悉的有些可怕。有什么東西,極欲破胸而出!
      終究不聞一絲聲響,川瑯自草叢中費力站起,前方被塵土遮沒的馬隊,只剩淺淡的一道線!翱Α,笨重青銅門開起的聲音,穿透了空間界限,傳進川瑯耳中,令他心跳不停。伸舌舔舔干裂的唇,手中的劍握緊。
      要盡快找到司馬揚笙!
      那個唯一令他支撐下去的聲音,在耳中,在心中,一波波暈開,一時間血液都開始發(fā)熱。他跛著腳,向城池方向穩(wěn)步前進。
      九蒼城在視野中漸漸放大,蒼茫而巨大的城郭,迤儷縱橫。川瑯的眼里凝聚了些許水氣,但他不承認那是因著激動。大概已有十年,他都不曾嘗過眼淚和激動的滋味。
      自洞開的城門飄出煙火氣息,立于門兩側的城僚不時伸個懶腰或是打個哈欠,他們身上淡紫色的護胸鎧甲,陽光下分外亮眼。川瑯理理頭發(fā),手用力抓了抓劍,多日不曾修剪過的指甲,險些刺破手掌。
      出城的人漸多,個個帶著些懶散,川瑯穿梭在當中,緩緩步入城門。
      無人注意。
      他長長舒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下。這才感到,愈漸濃重的煙火氣息,在他胃里翻攪不休。這十日來,他每日里不過吃手掌大一塊燒餅,此時的饑餓,猛獸般將他擊垮。
      “怎么啦,你?”一雙褐色羚羊皮短靴沖入視線,川瑯忙將微傴僂的身體站直,向后退一步。那人身上淡淡的紫菱花香氣,令他微皺眉頭。
      危城的紫菱花,最是出名。
      心中倏地闖過這個念頭,令他有絲錯愕,原來關于危城的種種,即使過了這許多年,他都不曾有絲毫忘記。
      “你不舒服么?”依是那個悅耳的男聲,分外熟悉。他本以為不會與他們交集,卻不想在進了城后,終被撞見。
      有些事情,似乎注定躲不過。
      “我沒事!”川瑯抬眸,與男子的目光不期而遇。
      陽光挾著炙人的溫暖穿透冰面,將寒冷擊得肢離破碎。男子溫暖的目光,穿透了川瑯的身體,喚醒了那些遙遠的痛苦回憶。
      “司馬揚笙!”他低低喃出這個名字,然后,世界開始碎裂,身體晃了兩晃,倒了下去。
      男子扶住了川瑯搖搖欲墜的身體,唇角微微揚起。
      “真是好久不見了,川瑯!”
      二
      幽遠天空中,白云如絮,恬淡的風撫過少女的頰,是別樣的溫存。川瑯躲在樹后,望著不遠處少年與少女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心里如有針刺。
      一枝翎劍箭帶著破風的力度,“當”地插入他躲藏的樹干,他將身體縮了縮,不愿被前來的兩人看到。
      “顏兒,你進步很大!”悅耳的男聲在空氣間跳躍,混著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
      “那是自然,有司馬少爺?shù)刂更c。 
      剛才的一幕就再一次扎入川瑯的眼眸,心極速下沉!他看到少年纖長有力的指,扣緊了少女的腕,還有那黑亮的發(fā),輕輕搔過少女潔白美好的頸項,少女微紅了頰,輕輕地笑。那笑聲很細微,卻依被川瑯聽到。
      “顏兒,注意力要集中!”少年微瞇了眸子,很慵懶,他扣緊少女的腕,助她將弓拉開,“嗖”地一聲,箭已射出。
      川瑯又縮了縮身體。
      他已聞到紫菱花的香味,那是少女兩日前托他買的香粉味道。清淡,卻又這般熱烈。
      “川瑯,你怎么在這里?”少女看到川瑯的一角青衣,小鹿般跳到他面前,聲音清脆的似是山泉,“你看,你看,我已會射箭了!”
      “那真是,太好了!”川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覷了一眼立于一側淺笑的少年,在袍上不著痕跡的將手心的汗擦去。
      遠處群山如黛,連綿起伏,川瑯與少年同坐溪邊石上,傾聽少女悠揚的笛聲。笛聲時而和緩,時而疾進,時而高,時而低,嗚嗚咽咽,比潺媛的溪水更幽遠。
      川瑯不禁意覷眼坐于身側的少年,少年高貴的側面映著晚霞,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別開視線,心一點點變冷,這樣優(yōu)秀的司馬揚笙,會給紅顏帶來幸福么?一定會幸福吧!
      五月的危城紫菱花盛放,朵朵嬌媚。川瑯想念著那花的姿態(tài),心一點點沉落。司馬揚笙想念著那花的清香,心緒陷入深思。
      一切靜謐而又動蕩,笛聲順著風飄遠。
      三
      川瑯醒來時,已是辰時初刻,日頭升上東方天際,發(fā)出萬道金光,刺目的亮。他伸手撫上微脹得額頭,不知何時,上面已布滿細密的汗珠。
      “你醒了么?”突兀又悅耳的聲音響起,川瑯這才發(fā)現(xiàn),花梨案后,正坐著一位男子。他眼眸微瞇,唇角輕揚,白皙纖瘦的臉部輪廓,偶爾掠過的浮光,帶著驚心動魄的美。
      “司馬揚笙!”
      本已久遠的回憶,又被推到眼前,依是回憶中的那張臉;貞洜恳ì樀纳眢w,細細碎碎,似是蟲咬,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司馬揚笙端起杯,啜了一口茶,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
      “川瑯,你中的,是九死九生吧!”
      果然,他是知道的吧!川瑯握緊了拳,長指甲掐進掌中,濃麗的血溢出;貞浿猩倥妍惖哪,迅速枯萎,快得他來不及喚她一聲。
      “紅顏,現(xiàn)在很危險!”川瑯極力壓抑那股愈加強大的蟲咬感,它卻似有意識般,躲避開他的種種攔截,一點點撕裂他的意識。
      果然不愧是世上最陰毒的九死九生。
      司馬揚笙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喜怒,即使他的唇角一直上揚,卻令人感覺不出,那是笑意。
      “想我去救她么?”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近床邊,紫菱花的香味飄進川瑯鼻端,帶著些許微小波動。
      司馬揚笙的表情在抓住川瑯的手腕時,終于發(fā)生了變化,雖然那變化是這般細微的難以察覺。他的眉抬了抬,眸子剎那被點亮,那光亮又極速湮滅。他的指似有魔力般,將溫度一點點渡到川瑯冰涼的身體里,難捱的蟲咬感一點點消褪。
      “當初,她那樣背叛了你,你還要我去救她么?”
      川瑯清亮的眸子定定望著他,然后,用力點了點頭。
      “一定要救她!”
      司馬揚笙的臉部現(xiàn)條驀地柔和無比,清淺的笑聲溢出唇畔,他用左手將一綹散到頰側的發(fā)攏到身后,放開抓著川瑯的手,緩慢走到門邊。手在碰到門扉的時候,有絲遲疑,他的身體動了動,那悅耳的聲音又在房間中散開,帶著少有的輕快。
      “我會救她!”
      爾后是“砰”地關門聲和離去的腳步聲,步子很輕,有些微沙沙響動。
      心終于放松的川瑯,緩慢倒下,呼吸粗重,光線中跳動得塵埃帶著微弱的金光,將塵封心底的記憶再次喚醒。本不愿再想起的記憶,猛獸般撕扯他的意識。
      四
      九鳳山滿山翠微之時,川瑯第一次,見到了紅顏。
      那是初春時節(jié),九鳳山山顛還覆著厚厚白雪,陽光映照下,白雪光亮耀眼。川瑯與司馬揚笙對立在山顛,手中的長劍青光暗涌,被風吹起的衣袂,獵獵作響。
      “這次,我一定會贏!”
      川瑯沖帶著初春的輕寒沖上去,劍光扭曲如蛇,司馬揚笙唇角輕揚,身體動也未動,對方劍落下的剎那,揚起了右手。寒光閃閃的劍,被他的中指與食指牢牢夾住,再動不了分毫。
      “這樣可不行吶,川瑯!”
      川瑯的臉已變做絳紫色,用力咬緊牙齒。
      “我,我一定要打敗你!”
      “就這樣迫切得,想要下山去?”司馬揚笙轉過身,望著遠處的白云蒸騰,微微嘆口氣,
      “隨我去見一個人!
      位于危城城西的胭脂樓,是城中最大的勾欄院。此時,午后暄暖的日光下,二層閣樓上紅紗帳隨風輕蕩,檐上的銀鈴叮當輕響。
      一位女子斜倚在雕欄上,目光輕柔地望著樓下川涌的人流。她流云般的烏發(fā)上,鎏金雙蝶銀步搖輕晃,似是展翅欲飛。
      司馬揚笙領著川瑯進了胭脂樓,看到他二人身影,二樓女子的表情,有剎那僵硬。
      “為什么,來這種地方?”川瑯隨司馬揚笙上了二樓,忍不住低生抱怨,“我,我要回去了!”
      他剛一側身,司馬揚笙溫和的聲音便傳出,止住了他的動作。
      “不想見見她么?你不是極欲殺了她么?”
      川瑯只覺得心跳得飛快,她,她怎么會在這種地方?不容他多想,二樓的樓梯口飄來一陣清香,他抬頭望去,一身淡紫牡丹花紋披袍的女子,定定望住了他。
      “川瑯!”

      女子倒茶得手有些顫,發(fā)間步搖上的雙蝶晃得似是隨時會飛走。川瑯陰沉著臉坐于紅木桌旁,手握緊松開,松開握緊。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終是忍不住,他問出了口,女子緩慢坐于他對面,輕嘆口氣。
      “造化弄人!我本以為,你娘死后,便可以高枕無憂得等著嫁進川家,卻不想,父親收賄事發(fā),男丁發(fā)配邊疆,女眷則……”女子說到此處語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自懷中掏出一方紅綾帕,捂住了眼睛。
      川瑯心里劃過一絲不忍,娘親雖說因她而亡,他恨她恨得要死,卻從未想過,事情會這樣急轉直下。
      “父親呢,他……”
      “他也沒有辦法,皇上下旨,女眷終生為妓,不得贖出,我,我……”
      川瑯心中的仇恨,就這樣一點點湮滅,他端起瓷杯,欲將茶一口飲盡。
      “我只求你一件事!”
      端到嘴邊的杯停住,川瑯抬眼望向她。
      “求你將紅顏帶走,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不想……”
      “可是……”
      “你放心,官府并不知我有這樣一個妹妹,她自小跟隨奶娘在鄉(xiāng)下,所以逃過了一劫。只是奶娘已死,而我又無法顧及,求你收留她!”
      女子倏地跪了下去,令川瑯措手不及,一時間他心亂如麻。他本是那樣的恨著她,恨不得能立時將她殺死,但此時,心中的不忍河水般泛濫,擊得他方寸俱亂。
      窗外沉落的日頭,將大片天空暈染成紅,一行飛鳥斜穿而過,愈飛愈遠。川瑯的手握緊了劍,終下了決心。
      “好……”
      “我說了他會答應的!”門被“砰”地推開,司馬揚笙滿臉溫和的笑,一位少女立于他身前,一襲紅衣分外惹眼。
      五
      窗外日頭漸落,紅霞漫天,偶有涼風吹進,帶著輕淺花香。川瑯盤膝坐于軟榻上,望著穿外轉暗的天色發(fā)呆。司馬揚笙出去后再未出現(xiàn),飯食皆由兩個小丫頭送來。不管川瑯問什么,她們都是搖頭沉默。無耐,他只得坐于軟榻上發(fā)呆等待,若司馬揚笙不肯現(xiàn)身,任人將整座城掀翻,他也不會出現(xiàn)。
      只是,若再耽擱,怕紅顏等不及。
      記得來九蒼城時,紅顏已瘦得不成人形,原本纖長白皙的五指,發(fā)黃發(fā)暗,骨節(jié)突出,看得他心疼不已。就是這股心疼,蓋過了所有一切,在她拿出那粒赤色藥丸時,他毫不猶豫地吞下。
      “為何不多休息?”司馬揚笙恰在川瑯陷入回憶時推門而進。油紙糊的槅子門映著最后一縷天光,“吱呀”一聲被關緊。
      “最好能盡快動身!”
      川瑯在榻上未動,聲音也已不似早先剛見司馬揚笙時地激動。他冷眼瞧著司馬揚笙點起桌上紅燭,爾后將窗子關上,從懷中掏出一支嫩綠翡翠笛。
      “這,這是?”
      “拿去!”司馬揚笙手一揚,將笛子拋向軟榻,川瑯伸手,抓緊了拋來的笛子,身體顫抖。
      “這是……”
      “鸞鳳碧管,”他坐于川瑯對面,表情平靜得似是閑話家常,“你家的家傳至寶!
      “怎么會,在你這里?”川瑯握緊了笛子,身體籟籟地抖,十年前失竊的鸞鳳碧管,竟然出現(xiàn)在司馬揚笙手中,這,代表著什么?
      “你應該去問你的好嫂嫂!彼抉R揚笙揚揚眉,起身走近川瑯,“當年為了這支碧管,她究竟做了什么,你應該都知道!
      川瑯的呼吸一窒,十年前至死難忘一幕突現(xiàn)眼前。那是深秋蕭瑟的夜晚,他本欲去后園練劍,不想在經過水塘時,自水榭四圍的錦紗帳透出的橘紅燈光,吸引了他的目光。只是稍一駐足,卻再也移不動腳步。
      “你將碧管給我,我便將自己給你!”
      這噥軟的聲音是這般耳熟,令他腦海中立時浮現(xiàn)一張精致面容,卻又是如此陌生,記憶中的聲音那般甘甜清脆,而此時這個聲音,竟隱著一股說不出的媚。
      不會,不會!他自我安慰著急欲離去,雙腳卻不聽使喚的向水榭邁進。
      “果然么?”男子的聲音低低傳出,川瑯的身體又是一抖,這個聲音伴隨他成長了十六個春秋,時刻都縈繞心頭。
      他沖上去,用力將帳帷拉開,身體僵住。當時真恨不能這雙眼睛看到的都是幻影,只是這幻影又過于殘酷真實。
      “川瑯!”紅顏羅衫半褪窩于高大男子懷中,看到突闖進的川瑯,尖聲驚呼。而男子,只是抬眼望了望川瑯,然后端起杯,一口一口喝著里面的酒液。
      “你們……”
      那個時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呢?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是這般遙遠得難于想象。當年他還是個倔強的少年郎,內心是不堪一擊的脆弱,看到兄長與紅顏那曖昧的一幕,只是不管不顧得逃離,心里唯一的聲音,便是要離開這里,愈遠愈好!
      在川瑯轉身逃走的瞬間,不曾注意到,紅顏眼眸中的哀傷。而十年后返家,迎接他的是父親與哥哥漆黑巨大的官槨和紅顏行削骨立的身影。
      也許,他早該改口,喚她嫂嫂,只是如何,這兩字,也出不得唇齒。
      六
      “這碧管,明明在十年前便已失竊……”
      “還不明白么?”司馬揚笙打斷川瑯的話,笑容有些惡毒,“是紅顏將碧管交予我的!”
      “怎么,怎么可能?”川瑯突覺得,身體一陣冰寒。自他認識司馬揚笙以來,從未見他有過這種表情,參雜著憎恨,痛苦,還有掙扎。那個一向溫柔的人兒,似乎一瞬間自人間蒸發(fā)了,消息的無影無蹤。
      “我都還沒告訴你吧,川璞與川浪,也是被我所殺!
      “什……什么……”
      “想知道原因么?”司馬揚笙冷笑,手抓住川瑯的肩頭,用力,“十年前,在我要離去的前晚,紅顏跑來找我,哭著求我?guī)。我告訴她,若她拿川家的鸞鳳碧管給我,我便帶她走。”
      “為,為何要這樣做?”蟲咬感順著肩頭蔓延,傳遍川瑯全身,他額頭滲出滴滴冷汗,順腮滑落。川瑯的目光牢牢鎖住司馬揚笙面容,將手覆上他抓在肩頭的手上,欲將其甩開,但身體卻使不出一絲力量。
      “痛苦的話,喊出來何如?”司馬揚笙湊到川瑯耳邊,聲音低低的傳進種瑯耳中,“我可愛的弟弟!
      “弟……弟……”
      “嗯,是啊,”司馬揚笙低嘆,轉身走向門口,伴著咿啞聲響,門被用力拉開,“娘親從來沒同你講過么,在未進川家前,她可是九蒼城城主,司馬紀的妻!
      消失在門后的,司馬揚笙的身影,令川瑯一陣心悸。怎么會,事情怎么會是如此?那些久遠而又溫馨的記憶,難道都是假的么?都是在十年前,便已被策化好的么?若紅顏未出現(xiàn),他與司馬揚笙,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川瑯仰躺于榻上,身上衣衫已全完被汗?jié)B透。他粗重的呼吸聲,伴著案上自香獸嘴中不斷吐出的清煙,一起飄向十年前的九鳳山。
      七
      濃密碧綠的草,將整片山坡遮蓋住,躺在草上望著藍天的兩人,半晌沉默無語。最終川瑯沉不住氣,轉過頭,望向一旁的司馬揚笙,眉頭緊皺。
      “她為何將妹妹拜托與我,而不是父親,你一定知道吧,司馬!”
      司馬揚笙轉過臉,揚揚眉頭,笑得一臉溫和:“也許,她覺得,你比你父親可靠!
      “可靠?”川瑯滿臉不解,“父親為何不可靠?”
      “你也知道你父親有多好色!彼抉R揚笙轉回臉,目光依舊望向湛藍的天空,和風吹過,帶動衣裾飛舞,沙沙響,“相比起來,你似乎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你這家伙!”川瑯伸拳擊向司馬揚笙,卻對方卻輕易躲開,“那你又是如何認識那個女人的?”
      “這個更簡單,因為我是正常男人!”
      川瑯復又將身體仰躺在草上,深深吸口氣,口氣低沉:“司馬,到底何時,你才肯放我回家呢?”
      “這么想回家么?”司馬揚笙曬笑,右手將身旁的一株嫩草折斷,隨意放入口中咀嚼,“我們有約定呢,川瑯!
      “嗯,是啊,約定!”川瑯隨聲附和,想起娘親去世的那日,他瘋了般跑上九鳳山,在山澗旁,遇上了正練劍的司馬揚笙。
      “我那時趕你走,你都不走!彼抉R揚笙似是知道川瑯心中所想,笑聲自唇畔溢出,如溫暖的春水,“費盡心機讓我收留你,所以,約定,一定要遵守!”
      “可是,你對我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川瑯坐起,長長舒口氣,用力伸個懶腰,爾后轉臉定定注視司馬揚笙。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但在那前,過得開心些!”司馬揚笙縱身站起,拂拂衣袍上的草屑,飛奔離去,眨眼不見蹤影。
      川瑯無奈低嘆,轉臉恰看到那一襲惹紅衣,被風吹得如盛開的杜娟。
      “紅顏!彼鹕恚诡佄⑿Γ驹趯γ娴募t顏赧紅了雙頰,微垂了頭。
      “我,我已備好晚飯,請瑯公子與司馬公子……”
      “叫什么公子!”川瑯起身拍拍屁股,笑得滿臉牲畜無害,走到紅顏面前輕拍她的肩,“叫我川瑯就好啦,我想司馬也不想被稱為公子之類的吧,聽起來蠻奇怪!”
      “可是……”紅顏回轉身,望著走向竹屋小院的川瑯的背影,手抓緊了衣擺。
      “無妨,無妨,這樣不是挺好!”川瑯揮手、轉臉、微笑,然后若無其事向小院行去,纖長背影被西側日頭灑下的金光,映得斑駁陸離,紅顏望著,不由揚起唇角。
      “瑯公子,真是個溫柔的人!”
      “也許!北澈笸粊淼寐曇袅罴t顏背肌一陣發(fā)緊,她回轉身,將身體深深彎了下去,“少主!”
      “不要忘記,你的使命!卞e身而過時,司馬揚笙冰冷異常的聲音低低溢出唇畔,令紅顏呼息一窒。望著他走向小院的背影,她心里一陣寒涼。
      八
      第五十次比試川瑯不僅輸?shù)脩K,還傷到手臂。傷口雖不深,血卻也流了不少。倚在被晚霞籠罩的小院石桌旁,他一陣陣惱火。
      “司馬你這家伙,我一定會贏你的!”
      “我希望那一日能早些到來!彼抉R揚笙用白綾巾輕拭手中長劍,綾巾下被映紅的劍身,帶著幾絲妖艷,看得川瑯一愣。
      “殺氣!”
      “終于注意到了么?”司馬揚笙笑容溫和,與劍上冰涼的冷光交相輝映,“若劍上無殺氣,你何時才能勝了我,下山回家!
      “不要得意,不要得意!”川瑯氣得跳腳,將拳頭狠狠砸在石桌上,痛得他呲牙咧嘴,“那一天就要到了!”
      “在那天到來前,還是先讓我為你上藥吧,川瑯。”不時何時,紅顏已站在川瑯身側,掩唇偷笑。
      “啊,那就麻煩你了,顏兒。”
      “我去山頂練會兒劍。”司馬揚笙起身走向院門,晚光下的影子,竟帶了幾分寂寥,川瑯一怔,卻馬上被紅顏喚回注意力。
      “你真是太不小心!”將傷口用清水洗凈,然后擦上藥膏灑上白色藥粉,紅顏用白色緞帶小心翼翼得為川瑯包裹傷口,“這樣急躁,何時才能贏了司馬少爺!
      “沒事,沒事,哈……”川瑯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身體不由向后挪了挪。以往從不曾與女子有過多接觸得他,還不知要如何應對這突然出現(xiàn)在生活中的女子。特別是此時,自紅顏身上散發(fā)得香氣,一波波襲向他的鼻端。
      “怎么能說沒事!”紅顏雙肩顫抖著大吼,眼中浮動的淚光,霞光下顯得尤為動人“怎么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
      “紅顏!贝ì槻挥蓳P唇微笑,放柔了眉眼,“謝謝你!”
      ……
      回憶擊得川瑯身體虛軟,他揚手將碧管拋出,清脆響聲過后,碎了一地的綠。自己所看所想得一切,原來一直都被司馬揚笙左右,九鳳山相遇,愛上紅顏,紅顏的背叛,甚而父兄的死,原來……
      “還在自憐自哀么?”司馬揚笙溫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在川瑯耳中,卻似十二月的大雪,“你還是那樣沒用,就連我派去追殺你的那些雜碎,都能將你傷得如此。”
      “閉嘴!”
      “想報仇的話,就到后山五云亭來!”

      月光下的五云亭,似只欲振翅沖天而去的雄鷹,高聳在山崖一側。朱殷色的亭欄旁,倚著司馬揚笙頎長得身體,亭中石鼓上坐著一身紅衣的女子,那秀麗的眉眼,恰如朗朗月色,孤高清冷,又帶著幾分哀憐。川瑯趕到五云亭,瞧見亭中的女子,心下一悸。他怎么也沒想到,紅顏竟會出現(xiàn)在此時此地,且氣色如常,再無數(shù)日前的氣死。
      “你……”他望著那抹胭紅色,只發(fā)出這個音,后面的話,被哽在喉中,再接不下去。
      “川瑯!”
      模糊分辨出紅顏低低呼出他的名,心下不由浮蕩,依如十年前的少年,如何也無法平靜。原來,這樣長久的時間,都沒能治愈她留在他心上的傷口。
      川瑯努力別開眼,冷眼望向一側唇角含笑的司馬揚笙。
      “今天就將所有恩與怨,都在此了結!”
      “只怕你沒這個能耐。”司馬揚笙口氣平淡,卻帶著令川瑯發(fā)狂的譏諷。他隨手一揚,“叮”地輕響過后,在川瑯腳前落下一只朱紅色玉瓶,“先將解藥服下不遲!
      川瑯隨即一怔,俯身將玉瓶撿起,心一陣陣波動。他實在太不了解司馬揚笙,這許多年都不曾了解過。他教他武功,讓他變強,在他最壓抑時,扶他一把,在最快樂時,又一手將他推落懸崖。這一切,都只是因著仇恨么?
      “不要多想,”司馬揚笙平和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只是不想,同一只只有半條命的猴子玩!”
      握緊手中的玉瓶,將解藥一口吞下,川瑯用力抽出腰間長劍,沖向倚欄的那抹白色身影。司馬揚笙并不閃躲,迎著川瑯伸出食指。那根食指月光下瑩白如玉,纖長美麗,但指尖帶著的那團肅殺,卻遮沒了川瑯的身體與神智。
      他對他一直抱有殺意,而他對他,卻只是感恩——
      這注定,必!
      “噗”,被司馬揚笙的指透入身體的瞬間,川瑯都沒感到疼痛,也許,他早有被他殺死的覺悟。
      “川瑯……”
      紅顏厲聲尖叫,跑過來扶住川瑯搖搖欲墜的身體。川瑯扭頭對她微笑,只是自唇角溢出的血,將這微笑圖抹的分外哀涼。
      “果然還是這般廢物!”司馬揚笙嗤笑,將指自他胸口抽出,拿出白綾巾,將上面的斑驅血跡緩慢擦去,“你這一輩子,怕也贏不了我!”
      “求你,求你放過他!”紅顏顫抖著跪于司馬揚笙身前,淚落滿腮,“求……”
      “哼,”司馬揚笙回轉身向山下行去,一身雪白的衣衫,隨風飄動,“趁他沒死,馬上滾出九蒼城,晚了,也許我會后悔!”
      “站……”川瑯剛發(fā)出這個音,唇便被一只冰涼的手捂緊。
      “川瑯,求你!”

      朝陽升起,城門緩慢開啟,兩道身影迤儷向城外行去,城僚兀自打呵欠伸懶腰,對一切,都默不關心。
      “還好么?”紅顏費力攙扶著川瑯,額頭滿是汗水,她心焦得望著他蒼白的臉,又忍不住流下眼淚。
      “沒事,你的藥,很好!”
      “那其實,是司馬少爺特意留下的!”紅顏深嘆口氣,“他說,等著你去殺他!”
      “嗯!”川瑯轉身望一眼九蒼城的巨大城廓,眸光涌動,一手攬緊了紅顏的腰,一手緊扣劍柄。
      他定會回來,在那之前,希望司馬揚笙,能過的快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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