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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于海底的流年
溺于海底的流年
經過幾秒顛簸后,飛機平穩(wěn)降落在跑道上開始減速滑行?战阌锰鹈赖穆曇衾袕V播著注意事項。die在座位上挪了挪了身子,長途飛行不變的坐姿讓骨頭變得有些僵硬。摸出手機按下開機鍵,只有一條信息是經紀人通知說月底有個雜志訪談。die沒有回復,把手機放會兜里的時候猶豫了會還是翻開電話簿發(fā)了條短信。架好墨鏡,把薄毯遞回給空姐后下機。長長的通道,落日透過整片落地窗散落一地。die想起剛飛過富士山時被染成橙紅色的火山口。
三月初的日本,春寒料峭。
TO:薰
我回來了,剛下機。
機場的到達大廳,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有重逢的喜悅亦有初次的陌生,有興奮亦有疲憊。die倚在傳送帶旁的柱子上等行李,禁煙的標志讓他不得不壓下對尼古丁的渴望,手機震動,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在哪?”
“機場等行李!
“在門口等我,不說了,開車呢!
聽筒里響了兩聲忙音后die才收線?諢o一物的傳送帶轉過一圈又一圈,周遭的人漸漸變得不耐煩起來。die想剛應該告訴薰不急不用趕的。盯著屏幕幾秒后合上了蓋子。
百無聊賴的打量起四周。成田機場die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還算熟悉,最高紀錄是一個月之內歐洲美國來來回回飛了兩三次。只不過那時身邊還有其他四人一起消磨時間,還有一起搬運器材的staff。獨自一人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啊。武道館live結束沒幾天就匆匆請了長假陪母親去新西蘭療養(yǎng),雖然他們都說沒事但die還是有點過意不去,不知道有沒有拖了日程安排的進度。
在新西蘭的時候,有和薰通過電話。有次薰問什么時候回來,語氣里帶著絲急躁。die站在沙灘上,笑著說你果真不能沒有我。薰回了句什么他想不起來了。或許是抱怨沒人分擔工作,又或許什么都沒說。die記住的是黯淡的月光下不斷沉浮起落的海浪還有那句急躁的“你怎么還不回來”。
確實,仔細想來,自從一起做band后過的就是集體生活,很少會單獨長時間分開,而同為吉他擔當的他和薰更為甚。
突然的嘈雜聲拉回了die的思緒。傳送帶上陸續(xù)有行李開始出來。前面的女孩一只手提著兩個包,另一只手努力想把箱子拖下來,die上前幫忙把箱子提了下來,女孩忙不跌的說著謝謝,接過die遞過來的箱子時愣了下,再次謝過后便離開。
die的行李不多,一只中等的箱子塞了衣服,還有一把原木琴。禮物特產什么的一個多星期前就先寄回來了,應該已經被公司簽收了吧,說不定都被那場土匪瓜分干凈了。想起那場人在得他們要去新西蘭的時候揚言不帶禮物就休想進門,die的嘴角不禁泛起無奈的笑意。
出了機場大廳,門口車來車往,沒有發(fā)現熟悉的影子,這個鐘點八成是被堵在路上了。die在自動販賣機買了包Salem,拆開抽出一支點上。準備走到角落吞云吐霧時被叫住。是剛才的那個女孩。
“die君,可不可以請你簽名?”女孩低著頭,雙手遞過速寫本和鋼筆,大概是緊張激動的緣故,耳根微微泛紅。
“這樣都被你認出來了!眃ie接過本子打趣道。
“開始并不敢確定,但是最后還是確認了!
“恩?”
“die君右手虎口上的紋身!
die叼著煙,刷刷幾下簽了大名,還順帶附送了個拙劣的涂鴉。
“要來看live哦!泵鎺⑿Π押灻f回去的時候,die發(fā)現女孩的手有點顫抖。
“本來想去看武道館那兩場的,但是沒有假期回不來。”女孩小聲的抱怨。
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在催促。
“那我先走了,麻煩die君代我向其他人問好!
“恩!
女孩跑向家人,半路的時候突然轉過身舉起簽名喊“die,你們一定要繼續(xù)開好多好多l(xiāng)ive啊”
die笑著對她點頭。
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die把煙頭彈進垃圾箱的時候才發(fā)覺其實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抽Salem了,薰身上也很久沒有mild seven的味道了,排練室不知從何時開始彌漫的是相同的味道,和兩人的吉他一同響起一樣理所當然的相同的味道。
夜幕吞噬了最后一絲橙光,路燈和景燈紛紛亮起。die摘下墨鏡掛在胸前,視線觸到被fan用來認定身份的紋身時頓了下。
墨黑泛青的蛇鱗帶著絲絲猩紅,層層疊疊盤踞在整個虎口上。
已經四年了。
那年差不多也是這個季節(jié),薰弄了新的紋身,藍色的一只水母。die問是不是感覺很好,要不然他和京怎么那么熱衷。薰調著琴弦說要不你自己試試。之后的某晚上從居酒屋散伙后,die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離家兩條街的地方不知何時多出了家紋身店。鬼使神差的,die進去給了正要收攤的老板最后一單生意。挑了和薰新紋身相近的位置,沾了墨汁的針刺進皮膚,來來回回,像有螞蟻爬過的麻癢夾雜著點點的痛感,腺上激素不禁飆升。結束后,die看著右手凸起的紅腫想其實蠻不賴的。
于是,die帶著他總被認為是魚鱗的蛇鱗紋身開始了首次北美live征程。
直到現在,已經成為了自己標志。
然而,最初的時候只不過是想知道某人經歷過的感受而已。
剛點了第二支salem,前方的路口就有人在按喇叭。die一手夾著煙一首拖著箱子吉他背在肩上,走過去把東西放進后備箱,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扣好安全帶。
“阿姨還好吧?”薰穿了件煙灰色的尼龍外套,帶了針織帽,劉海差不多遮住眼睛,皮膚干燥透著倦容。
“恩,老年病嘛,那邊有表姐照顧!眃ie把煙摁滅在果皮盒里,放下車窗。
“有空多陪陪老人家!鞭共认掠烷T,滑進車流中。die瞥了眼搭在方向盤上繞滿紋身的雙手。
“工作怎樣?”
“還好!
“那你還催我回來,不是要多陪陪老人家么?”
“呵呵……”薰干笑兩聲,伸手開了電臺。die也沒多話,拿著煙盒把玩。
“對了,剛有個女孩和我搭訕!
“是你去勾搭人家吧?”
“切!她讓我們要開好多好多l(xiāng)ive。”
“這是當然。差點忘了,明天中午關于武道館的dvd要開會!
“恩!
上高架橋的時候,薰的手機響起,是toshiya,die幫他接起。
“喂,薰你怎么還不過來???還在公司???快點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币话聪峦ㄔ掓I,toshiya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就像連珠炮一起蹦出來。
“那個,我是die!
“啊?你回來啦?有沒有帶考拉?……白癡,他去的是新西蘭,不是澳大利亞……”shinya的聲音夾雜著傳過來,die有扶額的沖動。
“不管啦,你快點帶薰過來。京也來了,這次不吃垮北原組不罷休!眃ie還沒答話toshiya就已掛斷。
die看到薰的手機屏幕是一張彩虹的照片。
奧克蘭的海洋性氣候讓這個城市雨水充沛。雨后并定天晴,不像在東京那樣需要碰運氣,抬起頭就能看到彩虹。那次和母親從skyTower乘觀光電梯下來的時候外面剛好雨過天晴,die望出去,絢爛的彩虹橫跨過湛藍的天空,一深一淺的圈在一起,格外妖嬈。die用手機拍了下來傳給了薰,后來打電話的時候還被說怎么突然變得文藝了。
“北原新開了家分店,今晚當慶功!
“不是還好么怎么又加班?”die合上蓋子把手機放回去。
“也不是什么事,就曲子里有一段怎么都搞不定!
電臺開始播放天氣預報,沒有溫度的聲音說東京明日將有小雨。
“我今晚帶回去看看!
“現在去拿?”
“恩,反正他們都等了這么久那就再多等會!
“好吧!”
薰打了轉彎燈朝著公司的方向前進。
把車停進庫,兩人進了電梯。六本木的燈火從他們腳下漸漸遠去。薰脫下帽子扒了扒頭發(fā),die發(fā)現他的眼眶泛青。
“拼命三郎!
“哈?”薰疑惑,die指了指眼睛,“這個啊?最近天氣太古怪,沒睡好!
“又沒讓你露宿荒郊野外。”
薰抱歉的對他笑了笑。
“薰吶!
“恩?”
“凡事不要硬撐,”die轉身,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那人的眼睛,曾經,這里帶著一絲紫色的犀利!胺彩虏灰矒危恍械脑捑驼f出來。”
薰抿了抿唇,剛好此時響起電梯到達的聲音,他隨即帶好帽子走出去。die摸了摸鼻子后跟上。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整層樓除了走廊的聲控燈亮起外滿是黑暗。
die走在薰身后,相距半米。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扭曲。die突然想起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當時各自的團在臺上對band,沒幾日后卻成了同一團的成員,頂著奇怪的造型一起站在臺上轟著噪音。就這樣,過了這些年。以后也是這樣的吧?
繼續(xù)以live來決勝負。
你還是你,沒有變成其他誰,dir en grey也還是dir en grey。
就這樣一直下去。
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蕩起微微的回音。
薰停在排練室門口,跟在后面的die一沒留神差點撞上他的背。那一秒,die好像聞到了mild seven淡淡的味道。
“die,下次一起去海邊吧!”
die的手環(huán)過薰的肩,搭上門把,轉動然后推門,一個多月沒進的排練室還是老樣子?邕^地上散亂的電線,die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回過身,薰還佇在門口。
“好啊,有些年沒去了,夏天一起去看海吧。”
薰揚起頭,die滿臉笑意,溫暖如日。
窗外的東京,一如既往的燈火輝煌。
end
all by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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