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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夏至,雨紛紛。
清早便聽得黃鶯婉轉(zhuǎn)悠長的鳴叫,一聲聲催人心頭,像是不會疲累。二月紅揉了揉眼角,坐起身,對了鏡子發(fā)呆。
昨晚唱罷戲回來已是深夜,喝了太多酒,竟迷迷糊糊睡著了。此刻的臉上仍然有著昨日未洗去的妝,紅紅白白的有些難看。
笑了笑,喚了下人打了熱水洗了洗臉,腦門清醒了很多,昨夜發(fā)生的事也漸漸明晰。
昨日他唱完戲,卸去了大部分妝,正想好好洗個臉,就感覺腰間一緊,一雙手環(huán)上來,漸漸收攏,那人在耳邊輕語:“今日的戲,很好聽!
二月紅半個身子僵在那里,片刻后雙手搭上腰間的手,不想那人卻是死死地抱著他,他不由無力地開口:“佛爺,你這樣,我怎么卸妝啊!
那人的聲音透著慵懶和誘惑,像是帶上了致命的毒:“紅兒,這時的你最動人!
動人,從來都不是美到驚心動魄,而需帶有欲去還留的氣質(zhì)。
二月紅稍微動了動身子,掙脫不開,微側(cè)過頭,看見了那雙明亮的眸子。
心下一動,手也松開了。
“佛爺,可否陪紅某喝一杯?”
“樂意之至。”張啟山松了手,在二月紅唇上淺淺點過。
夏季的清風(fēng)實在是難得,再加上連續(xù)下了幾個禮拜的雨終于停止,空氣里透著青草的芳香,蟬鳴稀稀落落,不聒噪,不煩人,清新愜意。
紅木桌椅雕了精致的梅花,梅瓣嫵媚多姿,一如二月紅的萬種風(fēng)情。
二月紅特地沒把剩下的妝卸了,留了眼角的鳳尾形眼妝,鉛粉、松煙、胭脂和甘油混在一起之后總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不刺鼻,在這夜風(fēng)里倒也渾然天成自成一段風(fēng)韻。
“佛爺,這可是上好陳釀,慢著點喝,不然,可就品不出其中滋味了。”
“這些,張某自然是知道的!
月上中天,庭中對酌的二人并未有任何多余的言語,二月紅淺淺瞇了眼,似是有些倦怠,眉宇間透著些媚氣,他張張口:
“佛爺,可知迦陵頻伽?”
“略知一二,迦陵頻伽乃上古妙聲鳥,據(jù)說其妙音之聲無人能及,紅兒怎么問起了這個?”
“佛爺覺得,紅某比起迦陵頻伽如何?”
張啟山失笑:“紅兒,你這是……撒嬌么?”
“回答我!倍录t聲音不大,卻帶了濃濃的鼻音,應(yīng)該是倦極了。
“在我心里,紅兒無人能及,哪怕是神仙都比不上紅兒一句戲!
這才是張啟山,該說的自會說出口,不該說的只字不提,點到為止,干干凈凈。
“此話當真?”二月紅是真的醉了,眼波流動,嫵媚至極。
張啟山覺得此刻煩躁無比:“紅兒,不要太刺激我!
二月紅一笑,一頭扎在張啟山懷里。
張啟山聽得他的呼吸,一聲一聲,就像這個夏天的風(fēng)。
紅兒,明日便是夏至。
夏至到,鹿角解,蟬始鳴,半夏生,木槿榮。
街上的孩子唱著兒歌歡歡喜喜的各自回家吃面條,二月紅有些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請?zhí),張啟山三個字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大紅色的帖子上,半晌有些失神。
請貼上明明白白地寫了只請二月紅一人,他有些不解,轉(zhuǎn)而又有些啞然:張啟山,這是幽默么?
不管如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張府門口。
下人明顯認得他,熱情地請了他進去。
這張府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每次來感覺都不同,就好比今日,似乎格外的喜慶。
下人引他進了一個雕花廊,沒走幾步便看到了一處景致極佳的涼亭,張啟山穩(wěn)穩(wěn)地坐著,微微側(cè)著身子閉著眼。
聽見了腳步聲,便起身,邀了二月紅坐下。
二月紅瞄了一眼桌上的菜,頓時變了變顏色:
桌上全是苦瓜做的菜,整個一苦瓜宴。
二月紅最怕吃的就是苦瓜,眼前這景,讓他第一次有了閃人的沖動。
“紅兒,來。”張啟山笑著夾了一塊苦瓜送到他嘴邊。
二月紅忍住拍桌的沖動,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張啟山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紅兒,今天是夏至,苦夏苦夏,當然要吃苦瓜啊!
二月紅用怨恨的眼神盯了他,又不好走人,張啟山哪里會讓他走,今天他算是栽了。
“佛爺……”他試圖拒絕,卻不料被對方用唇堵住了接下來的話,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苦味。
“唔!”他還沒來得及喘氣,又被下一個吻截住。
如此幾番下來,這苦瓜,二月紅是不想吃都吃了,他頓時明白了張啟山的意思。
夏至,是一年中陽氣最旺的季節(jié)。
心下不由一笑,張啟山是小孩子么,為了這種事找這種理由,等等,那今天張府布置得這么喜慶是……
沒等他想完,便覺身子一輕,張啟山將他攔腰抱起,往房間走去。
院里的木槿花開,繁繁榮榮蓬蓬勃勃,宛如最美好的頌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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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起源是這個:百科了一下夏至,結(jié)果我看到了這個【夏至是陽氣最旺的時節(jié),養(yǎng)生要順應(yīng)夏季陽盛于外的特點,注意保護陽氣,著眼于一個“長”字。
此外,【此話當真】這一句本來是想讓花兒爺說的,不過無論在哪篇文里都用不上,干脆用在這里,我就喜歡這句話說出來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