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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灰色的天空,細密的雨絲霧蒙蒙的落下。真人大小的成人樣金發(fā)人偶侍者坐在吧臺前的座位,看著窗外,自言自語:
“天氣不錯!
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
通向后面內(nèi)室的門開了,一個黑發(fā)綠眼的小女孩出來,抱著一只黑色的貓咪,沒有表情。
“這么早啊,游魂!
人偶侍者笑著打招呼,全然沒有注意到他說這話時小女孩臉色一沉。
“我有名字,雷!
被叫做游魂的小女孩說。
“反正這里只有你一個游魂,又不會搞混。這是要去哪?”
沉默半響,被叫做游魂的小女孩還是決定回答問題。
“……教堂。”
“這種天氣,很適合去那呀!
人偶侍者有些向往的說。
“不知道今天客人會不會很少!
“你可不能偷懶,羅森斯坦大人會罵的!
小女孩沒有表情。
“做侍者真可憐啊~”
人偶侍者幽幽嘆一聲,看向窗外。
“那是你的命運!
小女孩冷冷的說,走出店門。
暗淡的光線,平時瑰麗的彩色玻璃此時也霧氣蒙蒙。蠟燭的光芒由銀制燭臺反射到全身黑衣的小女孩身上。沒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它——她身邊的貓,而已。
當然,這是人類眼中的,此時的教堂。
“別玩我的頭發(fā),米凱爾!
小女孩不悅的說。
“可是你偽裝態(tài)的頭發(fā)實在很好玩的嘛。軟軟的卷發(fā),實在很好玩啊,游魂!
天使歡快的說,一邊玩著小女孩的頭發(fā)。
“我•有•名•字。”
一字一頓的。
“這里只有你一個游魂嘛,又不會搞混!
理所當然的語氣。
“是呀!
小女孩狠狠的說,準備離開。
“哎呀,多坐一會嘛,我還沒有玩夠啦!
天使把她拉住。
“不給玩了!
小女孩生硬的說,在天使面前消失。
“真是,這么快就走了!
天使嘟起嘴。
“晚上去店里找你,看你怎么辦!
灰茫茫的天空,雨還在下著。因為天氣好,墳墓里的鬼魂紛紛出來,悠閑的在自家墓地里聊天——也有串門的,但不多,畢竟這還是白天。
“游魂來啦!
一個坐在自己墓碑上的鬼魂招呼道。
“沒去串門嗎,齊格?”
小女孩換個抱貓的姿勢,問招呼她的鬼魂。
“我想要改改我的墓志銘!
鬼魂跳下墓碑,把想改的地方指給游魂看。
“就是這里。我想把全名改成昵稱,這樣看起來更親切。”
“不過那會嚇壞人類吧?”
小女孩湊近墓碑去看,有的地方有些模糊了。
“又沒有人來看我。大家看到昵稱不是更親切么?”
小女孩沒有表情。
“你有全名和昵稱,真好!
“每個人都有,就算死了也還有。你不會死后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吧?”
鬼魂睜大眼睛,吃驚的問。
“沒忘。不過,沒人叫就是了。”
鬼魂點點頭,說: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里只有你一個游魂嘛。好了,開心點。晚上一起去郊外玩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
小女孩冷然拒絕,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雨霧中。
七點整。
晝夜交替之時,昏黃的路燈,已然亮起。雨已經(jīng)停了,馬車經(jīng)過時激起死水坑的漣漪,但馬上便會平復。行人很少,人們都在匆匆向家趕去。
街邊一家咖啡店,看起來十分古舊的招牌上的店名依然清晰。SEVEV O’CLOCK ,這便是店名。
身著黑色洋裝的小小背影,推開店門,走至窗前的座位,坐下。懷里的貓?zhí)揭贿叄P下接著打盹。
一杯咖啡放在面前,人偶侍者笑嘻嘻的問候:
“回來啦,游魂!
“恩。今天客人很少啊。”
小女孩捧起杯子,像在暖手。
“大概都出去玩了吧!
人偶侍者微笑,環(huán)視店內(nèi)。
“一會就熱鬧了!
“是啊,就像人類需要吃晚餐一樣!
小女孩開始喝咖啡。
店門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
人偶侍者露出職業(yè)性笑容,對進店門的客人說。
“都在啊!
幾個幽靈飄進來,熟絡(luò)的答著招呼。
“和往常一樣嗎?”
人偶侍者走向吧臺,邊問。
“哦,我今天突然很想吃香腸!
一個幽靈說。
“好的!
人偶侍者應著,準備客人要的東西。
冷風吹入,又有客人來了。
“歡迎光臨!很久不見了呢,木乃伊!
人偶侍者邊準備食品,邊抬頭說。
“回埃及看了看。給我弄杯喝的!
木乃伊在遠離門口的地方坐下,小心的檢查自己的繃帶有沒有沾水。
“好——游魂,幫忙拿杯什么給木乃伊。”
人偶侍者應道,隨即叫小女孩幫忙。
倒好一杯果汁,小女孩給木乃伊端過去。
“怎么沒出去玩?”
小女孩放下果汁,在木乃伊對面坐下。
“潮濕的天氣不適合我!
木乃伊的眼神有些憂郁。
“我是被淹死的。”
“這樣!
小女孩似乎無動于衷。
“對了,這里只有你一個木乃伊吧?”
“是啊。”
木乃伊微笑。
“從來沒有聽過他們叫你的名字呢!
“這是這里的習慣。一個種族在這里只有一個成員時,都只叫種族名稱。你好象對此很郁悶?”
“恩。我明明有名字啊!
小女孩的聲音有些哀怨。
“但你是這里唯一的游魂!
木乃伊輕輕搖晃著果汁杯,笑著說。
“唯一的?”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問。
“沒錯。你是這里唯一的游魂,就像我是這里唯一的木乃伊一樣!
木乃伊的笑容親切的像是老祖父面對自己可愛的小孫女。
游魂微笑。
“真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習慣!
“這可說來話長了!
木乃伊開始喝果汁。
“有埃及歷史長嗎?”
游魂笑問。木乃伊喜歡在這方面賣關(guān)子。
“沒有,不過……”
“游魂!”
米凱爾不知從哪冒出來,歡快的說。
“我來找你玩啦!”
“你想嚇死我啊!
游魂貌似不滿。
“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米凱爾揉揉游魂的頭發(fā),鄭重其實的說。
“不要玩我的頭發(fā)!”
“你的頭發(fā)這么好玩,當然要玩了!
米凱爾絲毫不理會游魂的抗議,繼續(xù)玩她的頭發(fā)。
早上八點,太陽完全出來了。陽光經(jīng)過特殊的玻璃照進店來,不會傷害到店里的客人。因為天氣的緣故,現(xiàn)在店里已經(jīng)有很多客人了。
人偶侍者很忙,游魂必須幫忙送很多東西,也變得很忙。
不過一會之后就不那么忙了,人偶侍者可以應付的來,游魂便在自己習慣的位置坐下,對面是一個小吸血鬼——是實際年齡不是外表年齡。
“你好!
貌似中年人的吸血鬼說。
“你好。是新來嗎?”
游魂以前輩的口吻說。
“是啊,我叫狄更斯。”
吸血鬼自我介紹。
“大家都叫我游魂——我的種族,因為這里只有我一個游魂!
游魂自我介紹道,懷里的貓咪舒服的伸著懶腰。
“我知道這個傳統(tǒng)!
吸血鬼微笑說。
“游魂是很罕見的種族呢!
“是啊!
游魂微笑。她今天心情很好。
云厚厚的積在一起,天灰蒙蒙的,很低很沉。
因為天氣不錯,店里的客人很少,只有幾個趕路的女巫在店里休息,以便一會接著趕路。
通向后面內(nèi)室的門打開,一個嚴肅的年輕男子和一個年輕的鬼魂出來。
“它是新來的見習生!
嚴肅的年輕人對人偶侍者和游魂說。
新來的年輕鬼魂很靦腆。
“你們好,我是剛被分到這來做見習的。種族是游魂……”
雷鳴電閃的夜晚,細細聽還可以聽帶鬼怪們的喧嘩。
教堂里一個人也沒有。
游魂臉色陰沉的坐在最前排上午座位上,平時抱著的打盹的貓今天反常的到處走來走去。
“怎么了,游魂?臉色很差啊。”
米凱爾在游魂旁邊落下。
“店里來新的見習生了!
游魂陰沉的說。
“是好事呀!
米凱爾如是說。
“種族是游魂!
游魂更加陰沉了。
“噢,它叫什么?”
米凱爾下意識的問,全不知這一問的重量。
“為什么你們都只問它叫什么?!”
游魂發(fā)怒了。
“因為要個你區(qū)別開嘛!
米凱爾并不管游魂生氣了,如實說道。
游魂關(guān)于名字的郁悶,恐怕要一直持續(x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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