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
　　你只有親手殺死過去，才能真正重新開始……

　　◇ ERIC：

　　19歲的時候，和前一天才滿16歲的MIN一起來到翔天老大的住處，我和他，加入組織不到半年，因為前次行動的表現(xiàn)出色，得到了老大的賞識。
　　我被晉升為高級副手之一，而MIN則是殺手組織的成員。
　　那個年代聲名一時的老大，在那個極盡奢華卻同樣陰暗的房間里，曾經(jīng)如此評價我：ERIC，你很聰明……可惜，你的微笑，你的溫柔多情，不比珉宇的冷若冰霜。
　　或許并不適合殘酷的□□生活……

　　而當時的我，依然，只是微笑。

　　獨自站在院落的大門邊踱步。
　　眼角掠過一個人影，只見一個消瘦的身影正躡手躡腳的從窗臺順著落水管往下爬，然后利落的的一跳，轉(zhuǎn)身欲走。
　　忽然，瞥見了一旁的我，霎時愣住，顯露驚惶的神色。

　　我原以為那是個少年，卻在他看向我那一刻困惑：
　　干凈的白色襯衣，領(lǐng)口在攀爬時被扯的斜斜敞開；原本用皮筋綁住的頭發(fā)，在跳下的剎那散開，披散及肩。白皙的臉，襯著清秀柔美的五官，那清亮的眼眸直直望著我，叫人一陣失神。
　　沒記錯的話，老大是有個女兒的。

　　“沒見過……你是新來的？”

　　沒有回答他。
　　回過神，我保持一貫的微笑，卻輕輕皺眉。
　　那聲音，剛經(jīng)歷了變聲期，略顯低沉。他是男的。是誰？
　　他微揚起嘴角，輕笑道：“還想在這個地方混下去，就別告訴人你見過我�！闭f完，扭頭就朝著花園的方向跑去。
　　……

　　那日終了。
　　離開時，我指向之前的窗臺，問WAN：“里頭住的是什么人？”
　　“那是薇小姐的房間�！�
　　薇小姐？
　　正說著，迎面駛來黑色的勞斯萊斯，停住，走下一個人。
　　那才是薇小姐。長至腰際的黑發(fā)，淺紫長裙，經(jīng)過的時候淡淡一笑。和剛剛的少年如出一轍的面容。

　　“老大只有薇小姐一個女兒嗎？”
　　WAN轉(zhuǎn)頭沖我一笑：“如何？很漂亮吧，不知道多少人想一親芳澤，一步登天……”
　　很漂亮。
　　可我卻禁不住回想起更早一幕的主角，那片刻驚惶的神色，與之后了然的輕笑。

　　只有那個孩子，讓我真正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

　　我沒有想過多年后能夠再次見到他，曾經(jīng)以為早已忘記，卻在他重新進入視線的那一刻，再度激情翻涌。

　　……

　　結(jié)束了每月的例行報告。
　　正巧遇見MIN開車轉(zhuǎn)彎經(jīng)過面前，我一如從前的給他友好笑容，而他頭也不回的沖我一揚手，徑直駛出了老大的豪宅。
　　不經(jīng)意，瞄見車后座擺放著一束刺目的黃玫瑰。
　　給誰？
　　SUNG？不會。

　　SUNG一直喜歡MIN。
　　所以他也跟我們進了翔天。當年，挺直了單薄的身子，手里緊緊握著砍刀，混在人群里，等走近了才發(fā)覺，那手抖的厲害。MIN沖了上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不著痕跡的把SUNG擋在身后，死命拼殺。
　　很快，SUNG同樣成為了優(yōu)秀的殺手，一直站在MIN的身后。
　　只是我知道，MIN對他的，依然不是愛。

　　八月的陽光，灑落在路邊茂密的枝葉上，穿透層層阻隔，照的陰暗的地面上星星點點。
　　再次看見那束刺目的黃玫瑰，被早已成為第一殺手的MIN，溫柔的捧在手中，我驚異的差點掉了嘴邊的煙。
　　抿緊。
　　卻終究在下一刻掉落。

　　等候在樹下的人，回頭。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刻，那抹揚起嘴角的笑。

　　時隔5年的記憶，此刻仿佛一齊涌上。

　　◈ANDY：

　　ERIC哥吩咐我去查一個人，一個MIN哥喜歡的男人。
　　顯然，不是SUNG。

　　有點心酸。
　　當年是SUNG把我?guī)У搅薊RIC哥的身邊，成為最貼身的助手。誰都知道他喜歡MIN哥，所以不能再去向他打探。一連跟蹤了MIN哥好幾天，無功而返。
　　直到第7天。
　　我終于看見了那個人，那個ERIC哥想知道的人。

　　于是我找到了WAN。
　　他比我們所有人更早進入組織，這一次，只有他能幫我。
　　他緊緊盯著我。
　　我甚至想好了不論他提出什么，都咬牙答應(yīng)他一次。他卻在久久的沉默之后，溫和地直接告訴我：那個人叫JIN，是老大的兒子，從未曝光的私生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是放下了，還是被懸的更高。

　　◇ ERIC：

　　想在這個地方混下去，就別告訴人你見過我。

　　那句話，即便在當年，我也知并不是小孩子的威脅。那樣相似的面容，是無法掩飾的。ANDY的回復，讓我確信他果然是老大的兒子，薇小姐的胞弟。
　　今天，和MIN在一起。

　　“JIN……”
　　“ERIC，雖然你對我很好，可是對不起。我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不變的溫柔。只有冷淡的聲音，他收起了笑容。
　　心如烈火，在下一刻跌落冰泉。他又一次來到了我的身邊，卻先愛上了MIN。不！當年我本可以把他緊緊抓在手中，卻因為那句話，停下了腳步。我想，是我在5年前的猶豫……
　　錯失了他。
　　今天，我不甘心。

　　翔天的大會。
　　我和WAN各坐在老大的身邊，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成就與優(yōu)越，這一刻，卻不能阻止我的分神。目光，落在門外MIN的手機上。這是第幾次了？電話另一邊，他是不是也像那天一樣，心中只有一個他，笑的甜蜜。
　　JIN。
　　我無聲的描摹這個名字�？墒俏摇绾尾拍軗碛心�？

　　當然，我能擁有你。
　　今時今日的我，不再是5年前那個只為前途放棄感情的我，我在這個地方混下去了，而且混的很好；今時今日的我，正如你一日更勝一日的吸引，我對你的感情，一日更勝一日強烈。

　　可是我……何時才能擁有你？

　　……

　　散會的空擋，WAN上前來拍著我的肩，目光灼灼。
　　他對ANDY有興趣，明里暗里向我討了好幾回，卻幾次三番碰了釘子。我們一直不合，這幾年更是愈演愈烈。今天，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徑直走了。
　　我皺眉。

　　幾日后，翔天與另一幫派的約談并不順利。
　　不及向上匯報時，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忽然ANDY告訴我，WAN有要事找我商談。如平日一般，我對ANDY開玩笑道：怎么辦？看來他不把你要過去是不會死心的了。
　　ANDY低頭咬緊了唇。

　　當夜。
　　顯然WAN十分大膽，在這種地方--翔天夜總會的包房里，公然“咨詢”我關(guān)于他的謀反。
　　揮手拒絕他的人的靠近，自己為自己點上第三支煙。
　　包房，煙霧繚繞。
　　ANDY緊張的看我，也許在估算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我們這一次并沒有帶多少人手，而他敢在這樣混雜的地方談這種事。
　　似已勝券在握。

　　示意彼此所有的手下都出去，包括ANDY。
　　……

　　◈ANDY：

　　載著ERIC哥返回時，一路無言。后視鏡里，哥一動不動的盯著窗外，后座一角的煙盒，被握的緊緊皺成一團。
　　他從包房出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行事一貫危險陰狠的WAN，居然如此輕易的讓我們離開，一路上也沒有被跟蹤。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是WAN要挾了哥什么？還是哥被迫答應(yīng)了什么？
　　我真的好為哥擔心。

　　還記得ERIC哥第一次拒絕WAN提出用手下交換我時，自己忍不住雀躍的心情。那時，ERIC哥還沒有今天的成就，地位也不及WAN。
　　而就在方才進包房前，哥還對我說：“WAN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也有這個意思，我不會拖住你不放……”
　　為什么不？
　　我希望你會永遠拖住我，不放開手。
　　可是我不會對你做出喜歡的樣子，寧愿就這樣留在你身邊，因為我知道你的心思。JIN，那個異常漂亮的男子，你喜歡的是他……我知道，我比不過他。
　　我不要被拒絕……

　　下一刻，他忽然露出了微笑。
　　我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方向盤，為什么，那是我最迷戀的笑容，此刻，心中卻一片冰涼。

　　◎WAN：

　　那天，結(jié)束了每月例行的匯報。
　　ERIC先行離開后，我折返去找老大，結(jié)果在門口聽見了他和薇小姐的談話：老大欲把這個唯一的女兒嫁于ERIC。
　　正如老大當年評價ERIC的話。他的聰明，讓自己在短短5年從默默無聞至身居高位。他的微笑，讓旁人輕易相信其表象的溫柔與多情。
　　沒有人知道，他的微笑，只是為了隱藏心中真正的表情。

　　比所有人更早進入翔天，我比所有人更有理由得到它。ERIC成了我在幫內(nèi)唯一的敵人。
　　包房，四根煙的時間。
　　ERIC終于開口，第一句話竟是：“謀反？我可以幫你。”
　　他說，我可以乘著之前談判失敗的機會，乘機拉攏敵方，作為屆時的“盟友”。難怪當日談判時，敵方對我們的境況了如指掌。
　　他說，他只需要由我出面，把MIN從JIN的心里除去。利用JIN的姐姐。
　　殺死薇小姐。
　　他的預謀與心機，沒有出忽我的意料。讓我想不到的是，他寧愿背叛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寧愿出賣一手提攜自己的翔天老大，他寧愿犧牲即將接手的大片地盤，只是……
　　為了那個根本不喜歡自己的人？

　　“ERIC，我們本是敵人。這一次，究竟，是誰幫了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合作，成功，一人一半。我會得到我喜歡的人，你也一樣……你不是一直想要ANDY嗎？我把他送給你�！�

　　他知道ANDY一直喜歡他。
　　說出那句話時，他熄滅了最后一根煙，臉上依然帶著笑。更加無恥的笑�！拔冶疽詾橹皇清e過了5年。原來，是輸在了一開始……”

　　“輸？不，我不會輸。”

　　△SUNG：

　　\"ERIC，你早已經(jīng)輸了�！�

　　那一天，我這么告訴他。仿佛，同樣是在告訴自己。
　　多少年前的那一天，他們相見，那個比女孩更精致的JIN，那個和姐姐擁有相同面容的JIN，徹底征服了MIN。
　　--“你那么漂亮，長大了我要娶你�！�
　　是的，在很小的時候……
　　他的一個的笑，他的一句話，破碎了一個完整的我。

　　“輸？不，我不會輸�！�
　　ERIC說，只要我在WAN兵變時，在最“正確”的時間帶MIN來到瀕死的薇小姐身邊，剩下的一切交給他。他會讓MIN親手殺死薇小姐，殺死JIN的姐姐；他會讓JIN恨MIN，讓他們永遠無法再在一起……
　　ERIC說，他當夜將應(yīng)約與WAN見面，可以再給我?guī)滋斓臅r間考慮。

　　情敵。
　　是的，JIN是我的情敵，我可以無條件的恨他，可是MIN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在傷害他的時候，甚至沒有片刻的猶豫。
　　……
　　最后。
　　我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

　　◇ ERIC：

　　所有人都在我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包括JIN。
　　今天，我擁有了他。

　　JIN，我可以給你一切。
　　你的父親給不了你的一切，MIN給不了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如當時與WAN的約定，成功，一人一半。謀反成功，我給了他數(shù)不清的地盤，給了他跟了我多年的ANDY，得到翔天老大的位子，今天，也只是為了給你。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可以站在我的身邊，享受我的一切，享受我的愛。
　　我愛你……所以，也請你一樣愛我，好不好？

　　他的手很冷。
　　即便被我緊緊抓在自己的懷里取暖，還是抑制不住的發(fā)抖。
　　窗外，已經(jīng)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雨。
　　從薇的葬禮上回來，他的身上一直在滴水，他的眼中一直在流淚。然后，他發(fā)起了高燒，意識不清。一夜夜，我只是抱著他，溫柔吻他沾滿了汗水的額頭。
　　一遍遍，我輕輕對他說：“JIN，等你的病好了，我們重新開始；JIN，我會比他更愛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當他的病好了，卻真的變了一個人。

　　不變的漂亮，不變的吸引。
　　但他不再快樂的笑，不再對其他人說話。他只對我說話，對我說，讓我教他用槍。
　　我教了他。
　　沒有問他原因，只是自己在心中猜測原因。教他的時候，我依舊緊緊握著他的手，每一次，細細察覺他的手，是越來越輕的發(fā)抖與越來越重的控制。
　　忍不住用力抱住他。他試圖掙扎，下一秒，還是放松了自己，閉上雙眼。
　　“不必，你不必這樣。我可以保護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每一次。
　　我重復著自己的愛。
　　他重復著自己的沉默。

　　時光無聲流逝。
　　他無法拒絕我對他的溫柔，他無法拒絕我對他的感情，為了償還我給他的一切，他把自己交給了我。
　　JIN在我對他說話的時候，說話。
　　JIN在我對他微笑的時候，微笑。
　　JIN在我吻他的時候，吻我……
　　卻無法交出自己真正的快樂。

　　我一直愛他。
　　為什么？
　　也許，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而我已經(jīng)給了他那么多理由來愛我……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愛過我。即便是為了回報我，即便是為了敷衍我而說的愛，從來，一次也沒有。
　　直到那一天，我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了“愛”：
　　“MIN……”
　　“MIN……為什么開槍的是你……”
　　“MIN……你不知道么？她是我最親的人，她是最疼愛我的姐姐……你為什么要殺她，為什么啊……為什么會是你……”
　　“MIN……MIN……MIN……”

　　這是他一夜夜的夢話。
　　一個個黑色的夜，他重復的夢話，一聲又一聲，遠遠勝于清醒時所說的一切。而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名字，永遠只有一個，一個，一個名字。
　　一個個黑色的夜，我嘗試讓自己聽不見。就算什么都聽不見，腦海中還是會浮現(xiàn)出那個名字：
　　MIN，MIN，MIN……
　　我比不過他嗎？我比不過他嗎！我比不過他嗎……
　　一個個黑色的夜，洗手間，任由冰冷的水流無數(shù)次急速劃過臉頰，握著龍頭的指關(guān)節(jié)慘白。很痛，很痛，痛到漸漸感覺不到痛了。
　　MIN。
　　我們曾經(jīng)是最好的兄弟�？上Ы裉�，我們只是最大的情敵。
　　僅此而已。

　　再見到MIN的時候。
　　整個晚上，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他向我詢問JIN的近況，我輕松的告訴他：JIN很好，我會永遠在他的身邊。
　　保持我一貫的微笑。
　　即便這一刻，甚至，連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表情。

　　花園。
　　夏日的風，吹動長藤飄動淡淡的香氣，不及我懷中人的半分美好。
　　吻。
　　愈來愈深的吻。
　　我知道他正看著我們，如同當日自己透過車窗中看到的一切。相同的場景，不同的角色，相同的痛苦，不同的報復……
　　MIN轉(zhuǎn)身，快步離開的一刻，我一把抱起JIN，回房，用力扔在床上。更加用力的吻，拼命撕他的衣服，他承受不起，第一次真正開始掙扎。
　　我壓住他的一只手，不想，他迅速用另一只手，摸出身側(cè)的手槍。
　　一動不動的指著我。

　　我沒有碰他。
　　我從來沒有碰過他，以后也不會再想。我只是開始笑，狠狠的大笑起來。另一種真正的笑。
　　站在最頂端，最輕蔑的笑自己。

　　“為什么不殺了我？這樣，你可以重新和MIN在一起�！�
　　“不……”
　　JIN放下了槍，用那永遠淡淡的語調(diào)說道：“ERIC，你的笑真讓人害怕。”

　　……

　　又一個細雨天。
　　櫻田，石崖。
　　JIN依在圍欄旁，風吹動他的長發(fā)，只顯落寞。
　　從身后抱住他，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嗎？”
　　那個頑皮的少年，那片刻驚惶的神色，與之后了然的輕笑……只有那個孩子，讓我真正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久久的安靜，他依然癡癡的看著瀑布出神。我清楚，是他早已遺忘。
　　他的記憶不屬于我……
　　是不是，我也早應(yīng)遺忘。

　　遺忘這個并不相愛的故事，遺忘這個注定可笑的故事。
　　試著遺忘他。
　　試著遺忘我的愛……可我無法遺忘我的恨。

　　心神不寧是殺手的大忌。
　　我曾經(jīng)這么“提醒”MIN。是的，這一次，他一樣在我們附近，一樣的心神不寧。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只有我沒有上車，吩咐了司機，帶JIN一個人先回去。
　　只有我留下。
　　把槍口瞄準MIN。

　　有人說：
　　你只有親手殺死過去，才能真正重新開始。

　　是的，即便在這一刻，我依然抱著最后一絲幻想：只有親手殺死我的情敵，我才能和JIN重新開始，重新開始，重新開始……
　　下一刻，只見遠處黑色轎車忽然折返了方向。而我手中的槍，終于，還是偏失了方向。
　　……
　　直到凌亂的槍聲消失。
　　我已然聞到了血腥味。
　　此刻，腦海中回蕩著老大當年對我說的話：ERIC，你很聰明……可惜，你的微笑，你的溫柔多情，或許并不適合殘酷的□□生活。
　　殘酷的血腥味。
　　無法微笑。那是正從我被一個人慢慢殺死的心里流出來的，比真實更加殘酷的血腥味……

　　抬頭。
　　剛剛的槍聲，居然還有其他人，是WAN的人……抬頭見到的人，是ANDY？

　　◈ANDY：

　　兵變的前一夜，ERIC哥把我送給了WAN。
　　也許是WAN要挾了哥，也許是哥被迫答應(yīng)的，也許哥只是想保護我的安全，也許，也許……我對自己說了無數(shù)個也許。
　　卻至今無法確定他們當夜談了些什么。

　　WAN對我非常好。
　　是的，那個行事一貫危險陰狠的WAN，只對我一個人非常好。
　　即便我的心里從來沒有他。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可笑，一個又一個無奈的輪回中，我們，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可悲的配角。
　　而我必須爭取自己的快樂。

　　那一天，我在WAN靠近自己的時候，倉皇失措間，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手槍。
　　我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他……
　　那一天，槍走火了。

　　我無意殺了他。
　　卻有意得到了原本屬于翔天，屬于ERIC哥的所有手下和地盤。我會帶著所有的東西，重新回到ERIC哥的身后。
　　哥，你才是我的一切，我會把一切全給你。

　　可是這一次，還不夠。
　　偷襲MIN的第二天，我在JIN獨自離開后，攔在了他的面前。
　　我一直知道哥的心思。JIN，這個異常漂亮的男子，你喜歡的是他……為什么？我比不過他。
　　這一次，我依然不要被拒絕……

　　我要他死。

　　輪回，還將繼續(xù)上演。
　　一場愛的戰(zhàn)爭，情敵無數(shù)，廝殺無數(shù)。我不要做配角。
　　我要贏。

　　△SUNG：

　　\"你早已經(jīng)輸了�！�
　　“輸？不，我沒有輸�！�

　　“JIN的痛苦，MIN的痛苦，ANDY的痛苦……你自己的痛苦，所有人背負的所有痛苦，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看到了一切？”
　　“ANDY把JIN關(guān)進了那個房間，他只是想讓他從你的世界上消失。真正給他注射了高含量的氫嚀酸的人，是你�！�
　　“因為我要讓他真正的消失。”
　　……

　　“SUNG，從小到大，你一直太安靜。安靜得完全不像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你呢？”
　　我輕輕一哼，轉(zhuǎn)身離開此時此刻，這個早已面無絲毫波瀾的男人，在心中反問：ERIC，你曾經(jīng)是我們最相信的大哥。
　　可是你，今天才讓我真正看清楚；可是你，就是一個有感情的人嗎？

　　也許，殘存在這個黑暗的年代。我們，真的都不該擁有所謂的……
　　感情。

　　◇ERIC：

　　MIN以為是他殺了JIN，他走了。
　　ANDY以為是他殺了JIN，他哭了。
　　而我。
　　需要重新開始……

　　我抱住了啜泣的ANDY。
　　對他說，永遠跟在我的身后吧……他默默的點頭。
　　微笑。
　　是真正的，只為我一個人的笑。

　　如同SUNG從小跟在MIN的身后。
　　是的，是我造成了一切的傷害，而SUNG，只是沒有阻止傷害的發(fā)生。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而SUNG，只是什么都沒有做。
　　最后。
　　他依然說，他會永遠跟在MIN的身后�？傆幸惶欤麜凵献约�，哪怕等一輩子，哪怕等到下輩子。他相信MIN。

　　我卻不相信。
　　JIN……
　　如果愛，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會把一切全給你。如果不愛，你就什么也不是。

　　JIN……
　　我殺死了你。因為你殺死了我唯一的感情。
　　MIN……
　　我放過了他。因為失去了感情，便不再有所謂的情敵。

　　……

　　原來。
　　我們，本與情為敵。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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