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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jié)
這個叫清平市的地方,是個比鄉(xiāng)鎮(zhèn)的規(guī)模稍微大一點(diǎn)的小城市,全靠著旅游業(yè)支撐這這個地方的經(jīng)濟(jì),這里比較聞名的景點(diǎn)說起來也不過是幾處古代遺址,看幾眼也覺得沒什么新鮮了。
剛剛下車的夢子背著一個小旅行包,看著車站外的街道,顯得古舊的建筑跟她住的上海那種大城市比起來格外淳樸,出差被派到這里也算趁機(jī)公費(fèi)旅游一趟吧!本來還不太愿意來的夢子突然這樣想。
打了車告訴出租車司機(jī)到酒店去,轉(zhuǎn)了幾圈結(jié)果卻在這個街角的招待所前停下,幾家星級酒店都沒房了,真是倒霉。
“就是這里了!彼緳C(jī)見夢子皺著眉頭又解釋道,“這個月是旅游旺季,酒店都被訂滿了,只有這種招待所還有房間,你要是不愿意住我還是載你去‘清平飯店’問問吧!”清平酒店算是這里最好的酒店,可惜剛剛?cè)タ戳,沒房了。
夢子郁悶的嘆口氣,早知道就該提前預(yù)定酒店的,反正是公費(fèi)報(bào)銷,免得現(xiàn)在還得來這種地方將就。
推開招待所大門,柜臺前一個四十幾歲的胖婦女掃了幾眼穿著靚麗的夢子,然后扯著職業(yè)的笑容,“小姐住宿嗎?”
“嗯!眽糇哟蛄空写那皬d,不太滿意。
“跟我來吧,帶你去看看房間!迸峙俗テ鸸衽_前一大串鑰匙,走路的時候那串鑰匙在空曠的走道上‘叮哐’的響。
“喏!就是這間。”胖女人打開樓道最里轉(zhuǎn)角的一間房。
門一被打開,一股霉氣起轉(zhuǎn)入鼻孔,夢子難忍的用手掩住口鼻,“怎么一股怪味啊?”
胖女人見怪不怪,“可能是上次阿嫂打掃完了忘了開窗戶通通風(fēng)吧!”然后她進(jìn)了房間拿起空氣新鮮劑四處噴了噴,“過一會兒就沒味道了!
可夢子只是站在門外,那股味道真讓她受不了,“還有沒有別的房間?”
“這間已經(jīng)是剩下的最好的一間了,不住等會可就沒有了。
“換一間吧!眽糇愚D(zhuǎn)身就走。
重新?lián)Q的這間房很窄小,只有一張床擺在靠墻邊,外加一臺19英寸的舊電視,其余的根本談不上是家具,條件太簡陋了,沒辦法,現(xiàn)在這么晚了,只能將就住一晚,明天再說吧,好歹這間房沒有剛剛那件的難聞氣味,還算整潔。
簡單的洗了個澡,夢子換了一身干凈的衣物,坐在床頭無聊的按著遙控板換著電視頻道,太無聊了,早點(diǎn)睡覺吧,明天還有業(yè)務(wù)要談。
夢子關(guān)掉電視,躺上了墻角那張稍嫌硬硬的單人床。
被子帶著一點(diǎn)干硬的濕氣,蓋在身子上一點(diǎn)都不如家里的羽絨被舒適,就著昏弱的臺燈,夢子看了一會兒帶來的資料,漸漸困倦之意襲上來,關(guān)掉臺燈,夢子睡了。
窗外一片漆黑。
‘…叩叩……叩叩…’
不知過了多久,夢子已經(jīng)睡著了,卻在隱隱約約中似乎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夢子迷蒙中翻過身,靜了一會兒,沒有再響起聲音,她想大概是自己剛剛幻聽吧,又繼續(xù)睡了。
“叩叩…”
待她即將再度侵入夢鄉(xiāng)的時候,那敲門聲又響起了,應(yīng)該不是幻聽吧,夢子這樣想著,便想伸手打開臺燈…
手在黑暗中摸索著,臺燈的開關(guān)到哪里去了呢?
記得睡前關(guān)燈時明明就是右手邊的啊。
手越摸越遠(yuǎn)…
怎么不見了呢?
一絲駭意把夢子從睡意中驚醒,她噌的坐起身,一室的黑暗,她摸出枕頭下的手機(jī),就著屏幕光,找到了臺燈開關(guān),竟然在左邊?她明明記得是在右手邊的啊。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開了燈,夢子迷迷糊糊的想著。
突然,“叩叩…”那聲音再起響起,夢子不耐煩的問道,“誰。俊
沒人應(yīng)聲。
再一凝神,卻發(fā)現(xiàn)聲響應(yīng)該不是門邊傳來的,似乎…似乎是墻上傳來的,難道是隔壁的人?大概是這窮鄉(xiāng)僻壤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吧!
仿佛瞑遠(yuǎn)之中遠(yuǎn)空傳來的叩墻聲音在夢子耳膜里震響,——“叩叩………叩叩……”
夢子火大的坐起身,揉揉一頭凌亂的短發(fā),眼睛里有著無名火,她低吼,“干什么呀!大半夜的!”
她清麗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回響…
“你…壓得我…好不舒服啊…”仿佛冥空傳來的聲音從何處發(fā)出…那聲音像個老嫗般沙啞…
一絲寒意從夢子后背升起,她抱緊被子,緊張的環(huán)視房間內(nèi),“是誰?…誰在說話?”
還是那個聲音。
“叩叩…叩叩…”
這回聲音似乎離夢子更近了,夢子跳下床,緊緊抱著枕頭,有些害怕了,她將耳朵貼在墻壁上傾聽,但那“叩叩”的聲音根本不是從那里傳來的。
靜了半響,沒有任何相聲,夢子平復(fù)下剛剛有點(diǎn)懸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回到床上躺好。
“你又壓著我了…”老嫗沙啞的聲音在夢子耳邊突兀響起,像是要刺破她耳膜般,聽著沙啞的聲音,卻震得夢子腦袋發(fā)暈…
“你壓得我好難受啊…”
這回夢子聽清楚了,這聲音是從她耳邊響起的,似遠(yuǎn)非近…
夢子驚恐的張大眼眸,僵硬著脖子轉(zhuǎn)過臉去…
枕頭邊空空如也。
卻在枕頭下有聲音發(fā)出,那是一種木板被掀起的聲音。
夢子看見床頭的棉絮被拱起然后掀開…,一只干枯如老樹皮的黑色的手緩緩從床頭那一角伸出來,那只手像干尸的手,枯黑干瘦。
夢子驚恐的盯著那只朝她爬來的手,她想驚聲尖叫,可喉嚨像是被人卡住,無論怎么努力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來,那只手像是被斬?cái)嗔艘话,看不見手臂的另一端,看不見手臂的身子?br>
枯手突的一把抓住夢子的手,“你壓的我好難受啊…”
“啊——————”
夢子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破聲尖叫——
被自己的聲音驚醒,夢子一頭虛汗的從床上坐起來,做夢了,剛剛的夢好恐怖好詭異呀!
她看向身下的床,這床的床墊下是由一張很大的木板搭成的,并不是床架,看得出來很簡陋。
她不敢再睡了,夢子壯著膽子下床來,她想立刻離開這個陰森詭異的房間,起初還不覺得,現(xiàn)在因?yàn)槟莻夢,夢子越看這房間越覺得詭異得緊。
幾乎是逃命般,夢子穿上衣服就沖到門邊,拉開門,可,門的把手卻死死的不動,怎么擰也擰不開,
夢子使勁想要拉開門把,“見鬼了!”
“來人啊!外面有沒有人啊!”夢子慌了,開始大聲喊著,希望外面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她實(shí)在是不想在這個屋子待下去了,她受不了了!
可她的呼喊聲被忽略得十分徹底,沒人響應(yīng)她,她都懷疑現(xiàn)在,就此時此刻自己是不是還在那場驚恐的夢中。
夢子無力的沿著門坐到了地板上,盯著剛剛還被她睡過的那張床,害怕的抱著自己的肩,喃喃低聲,“救命啊…,救命啊…”
熟悉的來電鈴聲響起,夢子的手機(jī)在這三更半夜響了,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她出差又不是出國,沒有時差的?粗璋档呐_燈燈光下,手機(jī)的光線顯得很明亮,夢子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電話卻像是跟夢子拗上了,她不接,它就一直響一直響。
鬼使神差的,夢子移動雙腿朝床頭走過去,拿起還在不停響的手機(jī),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按下接聽鍵,“喂…”
沒人出聲。
夢子又喂了一聲。
還是沒有聲音,夢子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聲音傳出來了。
“你的手機(jī)壓著我的手了…壓著我的手了…壓著我的手了…。”回音在電話那端飄蕩…是剛剛那個沙啞的老嫗聲音,夢子受驚般噌的扔掉手中的電話,手機(jī)摔到墻壁便黑屏不在有響動。
看著摔壞的電話,夢子立在房間一角,渾身顫抖著。
夢子壯著膽子一步一步上前,站在床前,一把掀開幾層厚厚的棉絮,棉絮下是一張半舊的床墊,夢子咬著牙用力抬起床墊。
“啊————啊——————————啊——————”驚恐的尖叫似乎要掀翻房頂。
床板下,一具黑黃的干尸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整個頭顱如千年僵尸一般凹陷,空洞的眼眶沒有眼珠子,拳頭大的空洞卻是朝著夢子暈倒的方向看去。
而夢子所住的房間外,街角的這家招待所里沒有人聽見剛剛夢子那一聲驚恐的嘶叫聲,人人安睡如也。
… …
第二天,胖女人前來敲門,卻半天沒人出來,于是胖女人用庫管鑰匙開了門,卻見房內(nèi)根本沒人,不僅人沒在,連東西行禮也都帶走了。
胖女人掃了房內(nèi)幾眼,喃喃自語,“什么時候走的。≡趺礇]看見。”卻沒當(dāng)回事。
幾日后,清平市一年一度的旅游節(jié)到了。
街角這家招待所住進(jìn)不少沒有在飯店訂到房間的旅客。
樓道轉(zhuǎn)角的一間小房間被打開,招待所的老板——胖女人手拿一串鑰匙,看著面前這位小姑娘,笑瞇瞇的說,“就這間了,請進(jìn)吧!”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走進(jìn)房間,打量了下,“嗯,好,就這間吧!”
夜晚降臨,住進(jìn)這間房間的小姑娘在睡夢朦朧中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你壓得我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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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篇是<一目十行>第二期群文中我的作品,搬到自己的短篇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