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正文完結(jié)
任務:斬盡殺絕。
當三名黑衣殺手降臨這座府邸時,殺戮開始了。
家主妻兒,老弱婦孺,仆從家丁,全府四十九口人,在混亂的凄喊中血流成河。
‘嗖————’凌空射出一支暗箭,目標是黑衣殺手。
看來風聲走漏,另有勢力插手。
兵分兩路。
一名殺手去周旋對手,而剩下的兩人殺伐更狠。
銀劍劃過再揚起,已沒有活物可祭它嗜血的劍氣。
鮮紅的血珠滴落,光亮的劍身倒映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有漏網(wǎng)之魚。
長劍青光徐緩反轉(zhuǎn)映射,握劍殺手的眸子對上了影中人的眸子。
這是一條年幼的小魚,清澈的眼里還有未褪去的懵懂,和深深的驚恐,女孩小臉上全是淚水。
與殺手對視的一瞬,那雙眸倏地變得死水一般靜。
殺手輕輕將劍提起,看著女孩。
劍要落下了,殺手仍看著女孩。
女孩也看著殺手。
劍尖急轉(zhuǎn)而下,挑起旁邊一具尸體拋向女孩身上,天旋地轉(zhuǎn)間女孩瘦小的身子被壓在尸身之下。
女孩懼得瑟瑟發(fā)抖,仍睜大眼眸一聲不吭,死死盯著殺手。
殺手抽劍轉(zhuǎn)身,看到的是同伴陰寒凜然的眼神。
“叛徒!
殺手垂眸不語,毫不猶豫將鋒利長劍指向同伴。
直至倒地時這具尸體臉上仍維持著震驚的表情,死的一刻他才明白殺他之人平日里掩藏了多么高深的武功。
組織里出了叛徒。不,或許該叫——奸細。
抹凈長劍,殺手帶走了女孩。
兩名黑衣人跪地,“主人,任務完成!
一道強勁的掌風劈來,將跪于左邊的黑衣人擊飛幾丈遠。
“來人,將這叛徒拿下!
三人出任務,一人斃,兩人歸。人是死在他手中的,另一人當時被調(diào)開。
告密之人顯然不像是此時跪在一旁那個與他一同執(zhí)行任務的人。
殺手被鎖起來嚴刑拷打。
三天三夜,七七四十九種折磨人的酷刑。
生命在殘喘中一點一滴耗逝。
施刑人都已疲懈之時,只剩最后一口氣的殺手突然逃脫。
殺手組織發(fā)出了格殺令。
逃亡的命運或許至死才能方休。
而彼時,殺手正跪地向另一人復命。
陰影里那人負手而立,“廢物,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孤要你何用!”
“屬下該死,請主人責罰!
“既已暴露,喬家那個孤女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殺手頓了頓,…“是!逼鹕,載著一身的傷,步履滯重。
農(nóng)院里幾只小母雞‘咯咯’的逐戲,女孩蹲在地上看得專注。
女孩又閃神了,異樣的感覺一直揮不開。
殺手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女孩身前。
女孩抬起頭,果然是他,這氣息分明就是屬于他的。
血的腥和腐尸般的活死人氣息。
女孩對此,敏銳到尖銳。
女孩的眸子不再惶恐,不再懵懂,甚至不再有光澤,那里面灰暗一片。
她靜靜注視殺手,等待著。
等待發(fā)生一切事。
殺手環(huán)視這個農(nóng)舍。
依山傍水,寧靜祥和。
然后他看著女孩的眼睛。
外頭犬吠聲響起,有人小院推開了小院籬笆墻。
“丫頭,快來看三叔給你帶回什么好…唔”
話音突兀戛止。
殺手黑眸一瞇,握緊了劍。
憑空出現(xiàn)一群黑衣人將殺手和女孩團團圍住。
殺機四伏。
他中計了。
他被人利用。
包圍他的黑衣人就是他曾潛伏的殺手組織。
殺手抱起女孩,單手持劍拼殺。
血染般的夕陽。
一個踉蹌,殺手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血色早已漫染他衣衫,那只染血的半截袖子奇異的飄動。
斷臂,在刀光劍影中化作粉碎。
倒下一個,再到下一個,黑衣人就像永遠殺不光的螞蟻,一批又接一批的追上來。
殺手將女孩安置在隱蔽的石凹下,頭也不回的朝另一條路離開。
女孩蜷縮在石壁下,望著那漸遠的背影,她灰濛的眸子終于閃動,有了晶瑩的光澤。
… …
雪落紛飛的冬晨,濃霧中走來一名白衣絕色少女,懷抱一只雪白貂兒。
城郊湖邊,少女將細細的信箋捆在貂兒頸上,貂兒一蹦一跳隱入郊野中。
少女每回來總是靜靜站在湖邊,望著對面郊野。
這一望便是望了四年。
今年,已是第五個年頭。
快活樓,京都第一煙花風流之地。
龍蛇混雜,也臥虎藏龍。
這里更是各路秘聞消息流傳最快之地。
據(jù)傳,皇上病危,大限不遠,奈何儲君一位虛懸,皇子暗斗,臣黨勾結(jié)。
聽說,四皇子欲娶魏將軍之女為妃,名聯(lián)姻實聯(lián)盟,屆時其勢力將能與唯一封王的二皇子抗衡。
且慢,再來一條香艷的消息,這快活樓每年一次的頭牌之選不日將近,一擲千金者到時可去風流快活一把。
…
…
街角有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生意并不好,老板釀的酒卻很不錯。
有個斷臂劍客喜歡來這里喝酒。
他有個怪僻。喝酒時會拿著一張紙箋專注地看,細細地讀。然后小心翼翼的收進懷里。
作為劍客,最珍護的不該是劍么?
這日劍客又來了小酒館。
可卻給酒館帶來一場殺禍。
斷臂劍客武功高強,圍攻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直到那方的人說了一句什么‘主上已經(jīng)查到喬氏孤女的消息了’,劍客頓時殺意激增,殺光了所有的人才離開。
這里有新的信箋。
第五年,第五張信箋。
那么這意味著她目前還安全著,可即將不安全。
劍客取走信箋,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子,輕輕地,放在那里。
劍客悄身潛進快活樓,抓了老鴇來問。
順著老鴇哆嗦的手指看去,劍客看到的是表演臺上風情萬種的紅衣舞姬,在一群男人輕佻淫褻地起哄下,她扭腰擺臀,放肆大膽的挑逗勾引他們。
“喏,就是她了,我五年前買來的,她那時就叫這個名字,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叫如夢了!馬上就會是咱們快活樓的新一任頭牌了!”老鴇害怕又不掩得意的聲音十分刺耳。
如夢…如夢…
頭牌……頭牌……
劍客就那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那舞姬。
看著她,只是看著。
沒有人能夠了解劍客此時此刻的心情。
就在劍客晃神的功夫,追殺的人尾隨而來。
原來竟又是一次計謀。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的主人始終知道怎樣用最簡單的辦法對付他。
他的主人,能栽培他,亦能毀滅他。
可那沒關(guān)系,那人現(xiàn)在已不是他的主人了。
這些來追殺他的人,也已不再是他當年的搭檔。
看臺上仍舊惹火撩情,臺下附和陶醉。
這廂殺戮已瑧至白熱化。
然后殺戮漫延,似要血洗全場。
整個快活樓亂作一團,逃命的人四處逃竄,桌椅擺飾散碎滿地。
劍客支撐不了多時了,他身上多處受到重挫,劍痕與血跡遍布。
這時,混亂的人群擠塌樓欄,連帶幾個人被推擠下來,從樓梁上墜落。
劍客驀然抬頭,堅毅的眸子里突現(xiàn)一種決絕的異光,他騰空而起,單臂接住那個墜樓的女子。
腳尖踏地的同時,萬劍穿心。
劍尖刺穿了劍客和他懷里的女子。
劍客黑衣,女子碧衣,他們死的樣子像極一對依偎的情侶。
閣樓廊臺上,紅衣舞姬眼含悲切驚恐地捂著嘴,疾步?jīng)_到樓欄前朝樓下大堂看去。
劍客懷中那個女子——舞姬的丫鬟,無辜喪命于萬劍之下。
茶水間門口,一個端茶的丑丫頭僵在原地,腳邊是碎了一地的茶具,滾燙的茶水潑在地上冒著白霧。一只雪白的貂兒從她身后嗚鳴著躥出來。
追殺斷臂劍客的一群黑衣人上前探了他鼻息,“確認無誤,已經(jīng)死了;厝シA告主子!
“慢,還有喬家孤女沒找到。主子命令,一定要將喬家孤女殺掉,喬家藏下的東西主子已經(jīng)找到,可這個喬家女斷不能留活口。”
“呵,不必找了,他懷中那個就是。”另一人插話冷笑道,“這幾年來,能讓他用性命去保護的,除了那個喬家女還能有誰?是她了。”
“原來主子的用來引魚兒上鉤的魚餌竟一直化身藏匿在此處。他到也有些本事!
“撤吧!
… …
這石壁,她永不會忘。
白衣少女溫柔的撫摸那石壁。
她有多后悔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句。哪怕…只是…一句。
石壁下有個木盒子。
少女輕柔的撫摸,緩緩將它打開。
盒子里裝著一條精致的銀鏈子。
那是她去年說,她明年就要及笄了,他承諾送她的禮物。
他做到了。
她也收到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