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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芙蕖已經(jīng)十五歲了。
十五歲的意思,就是指身體里某種激素到了該爆發(fā)的時候。
沒錯,就是春天來了。
當(dāng)別人家的姑娘都在深閨里日日夜夜耗盡大量腦細(xì)胞肖想那位能讓她倚門回首嗅青梅的佳公子三次元面相到底有多帥多英俊的時候,芙蕖默默地精分了。
有時候你看中的帥哥數(shù)目不小于一也不是什么好事。
——曾經(jīng)有兩個絕世的帥哥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他們吊死在別人的東南枝上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和他們說——你是我的,妄想逃跑的沒門!
僅僅是這樣想著芙蕖就一陣哆嗦,這種思憶當(dāng)年悲慘往事的經(jīng)歷絕對不能發(fā)生在她身上,她,新一代的天墉女弟子,要掌握自己的桃花運!
只是該選哪一個才好呢?
如果說陵越師兄風(fēng)騷,哦不,風(fēng)流的身段讓她神往不已,那么屠蘇師兄妖嬈的眉間印就絕對令她難以忘懷;如果陵越師兄冰山的風(fēng)度讓她深陷其中,那么屠蘇師兄面癱的氣質(zhì)就絕對令她不能自拔;如果……那么……如果……那么……
此時芙蕖精分的大腦運作速度過快,CPU迅速升溫,散熱系統(tǒng)此時已然在花癡泛濫下癱瘓了。她拼命把腦袋埋進(jìn)劍譜里以求靜心,卻不料劍譜里的每一個圖示都長得好像兩位師兄,真是讓她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愛不釋手,直到書里陵越師兄腦后多了一條麻花辮屠蘇師兄眉間少了一點朱砂印的時候,滿眼冒心心的芙蕖才意識到——這回鬧大發(fā)了。
——芙蕖,看你滿臉通紅渾身發(fā)燙,莫不是發(fā)燒了?為師早就說過女孩子身子弱不能坐在風(fēng)口上你怎么就不聽呢BLABLABLABLA
芙蕖恍恍惚惚抬起頭來,看見師父涵素真人一張慈祥的絕對合乎生理年齡的臉。
她心里那股因雜念而引發(fā)走火入魔產(chǎn)生的焦躁登時被昆侖山萬年積雪壓滅了。
看來沒做出抉擇之前她暫時還是跟在師父身邊潛心靜修比較明智。
所以到底選誰呢?
——唷,這不是芙蕖師姐嗎?
一日之計在于晨,慣例思考該選哪個師兄的芙蕖剛下早課就迎面碰上吊兒郎當(dāng)?shù)牧甓恕?br>
——你這小子在這里做什么?走開不要擋路!!
——我偏擋你能把我怎么著?我告訴你,今兒你就別指望你那倆師兄來搭救你了!上次面壁十日之仇你今天還不清就別想走。
芙蕖呆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早課似乎真的沒見到陵越和百里屠蘇的身影。
——你、你什么意思?陵越師兄屠蘇師兄他們怎么了?!
——今天早上他們兩個不知為啥大吵一架,大師兄被執(zhí)劍長老罰去經(jīng)堂面壁,百里屠蘇那小子卻不知哪里去了,大概也是在哪個犄角旮旯受罰。這事兒依我看定是百里小子的錯,偏還要連累大師兄……誒!想去經(jīng)堂?沒那么容易,先老老實實給我道歉!
芙蕖百般惱怒正要上爪之時忽然被人拉開了。
——以下犯上,眼無長輩,自去受罰罷。
百里屠蘇神出鬼沒地站在芙蕖身后,一手摁在她的肩膀上。
——她?她算什么長輩,一個不成氣候的小丫頭片子!
——陵端你個豬頭你再說一句?!
芙蕖不顧夢中情人在旁張牙舞爪又要撲上去,被百里屠蘇一把拽回來。
——你身為師弟不知尊重師姐,反而處處挑釁,依天墉派規(guī)——
——別以為大師兄疼你你就可以處處擺個臭架子,城里看不慣你的人海了去了,你以為幫這個臭丫頭出頭能替你挽回點人心?別做夢了!你不是大師兄,管得著我嗎?!
——不準(zhǔn)你這么說屠蘇師兄。
——芙蕖不要沖動,陵端所言亦非全無道理。
——百里屠蘇你倒還有自知之明,我勸你見好就收,別到時候讓我告你個無權(quán)而濫用,欺壓師弟的罪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未必。
陵端大驚回頭,但見陵越面沉如水,穩(wěn)穩(wěn)立在離他三步之遙處。
——大、大師兄,我,我沒有!
——有與沒有,各人心知肚明,自去經(jīng)堂抄三百遍《南華經(jīng)》。
——大師兄我冤枉!都是,都是百里屠蘇——
——四百遍。
芙蕖眉開眼笑地看著陵端懨懨拖著步子抄書去了。
——大師兄你真厲害!!你都不知道剛剛陵端說的話多難聽!屠蘇師兄你說是不是——誒?!
百里屠蘇人間蒸發(fā)一樣連根頭發(fā)絲都沒留下。陵越見狀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便轉(zhuǎn)身往經(jīng)堂去了。芙蕖在原地愣了半晌,舉步追了上去。
——我自去經(jīng)堂面壁,你來做甚?
——大師兄,你和屠蘇師兄……鬧矛盾了?
——此話從何聽來?
——陵端那混蛋說的!肯定是假的對不對?大師兄和屠蘇師兄那么好,一定不會吵架的!
——陵端所言,確有其事。
——。!怎么會?屠蘇師兄怎么了會讓你生那么大氣?
——師弟他……近日頗為怪異,初始我以為是朔月之日將近,但……師弟并不愿承認(rèn)。
——屠蘇師兄會不會是病了?
——亦有可能,師弟連日面色潮紅,體表燥熱,神思恍惚,今早練劍時也心不在焉,險些傷了晚輩弟子,我訓(xùn)他幾句他卻不服氣,與我爭吵,說什么——
陵越似是迷惑不已,半晌方接下去。
——師弟說思慕一人何過之有,我卻橫加干涉不予體諒……只是我近日忙于派內(nèi)事務(wù),前夜方回,并無干涉……許是少年心性,難以捉摸,我卻當(dāng)真與他計較,失了風(fēng)度……若你再見到師弟,替我將這字條給他,叫他莫要動氣引煞,反而自傷。
芙蕖只雙眼精光四射地盯著經(jīng)堂大門。
——難怪,難怪屠蘇師兄昨晚約我,原來——
——你說什么?
——啊不,不,沒事,沒什么,師兄你好好面壁,天天向上,我先走啦!
壓抑著內(nèi)心狂喜走出去的時候,芙蕖生平第一次覺得在經(jīng)堂抄書的陵端居然很順眼。
芙蕖整頓了一下緊張不已的心情,全副武裝地赴約去了。
滿天星光下,試劍坪中心百里屠蘇的身姿愈發(fā)飄逸美好。芙蕖努力把眼睛里快要溢出來的粉紅泡泡壓回去,慢慢走了過去。
——屠蘇師兄。
——芙、芙蕖,這么晚約你出來,真是抱歉。
——師兄還是這么見外,約我出來有什么話么?
——師妹一向待我極好,百里屠蘇心里十分感激。我虧欠師妹良多,而今又要……實在慚愧不已。
——又要什么?
——這……許是百里屠蘇強人所難,還請師妹,請師妹諒解。
——屠蘇師兄你到底要說什么話嘛?!
百里屠蘇閉了閉眼,視死如歸一般從懷里掏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字條遞給芙蕖。
——明日早課……就拜托師妹替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師兄了。
……
這樣的真實,原來我要不起。
芙蕖對著自己收到的兩張字條發(fā)了一個晚上的呆。
——曾經(jīng)有兩個絕世的帥哥擺在我面前,我好好珍惜了,直到他們內(nèi)部解決了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和他們說——嚴(yán)防死守,自行了斷的不準(zhǔn)!
由此證明有時候你看中的帥哥感情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肥水也不能流外人田就是了。
第二日早課后芙蕖趴在窗子上看著兩位師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yuǎn)處,不由心如刀割淚流滿面。
這世上大概不會有比這更悲慘的單相思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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