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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兩生花【葉韓/隱喻葉】
(一)
葉秋退役了。
這個消息一傳開,捶胸頓足者有之,惋惜不已者有之,松一口氣者有之,感慨萬千者有之。其中最痛苦的莫過于一葉之秋的粉絲,最開心的莫過于一葉之秋的繼任者。
至于和嘉世隊死掐近十年的霸圖隊,其隊長韓文清的反應(yīng)就三個字。
“沒出息!”
鑒于韓大隊長素來兇威赫赫,傳話的人被冷光一掃立刻陣亡,這個話題也直接被掐斷,接下來依舊是韓大隊長不變的怒吼,“趕緊訓(xùn)練去!一個個都閑的沒事做了嗎!”
霸圖眾淚眼汪汪——葉秋果然是我等命中的宿敵,以前連累我們被隊長罵也罷了,連退役了都還得再饒上一次。
韓文清狠命敲著鍵盤,纖長有力的手指看得人眼花繚亂。
“拳皇”還是“拳皇”。
但是韓文清自己心中清楚,他已經(jīng)在漸漸遠(yuǎn)離作為一個職業(yè)選手最佳的狀態(tài)。
葉秋比他還要大一歲。
二十五歲的葉秋在職業(yè)圈已經(jīng)算得上高齡,更何況這一年來嘉世慘淡的成績,無論是因為哪一種原因,嘉世的老板都有絕對正當(dāng)?shù)睦碛蓳Q掉隊長。、
所以葉秋退役了。
職業(yè)選手無非如此,所謂鐵打的賬號流水的選手,職業(yè)生命只有那么幾年,乘著還沒明顯敗績的時候見好就收,風(fēng)風(fēng)光光走人,換個行業(yè)再繼續(xù)生活,正是大部分人所選的路。
所以葉秋……也不例外?
但即使知道葉秋退役有一千個合理一萬個必要,韓文清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
一葉之秋的賬號還在,但是操縱者已經(jīng)不再是葉秋而是孫翔。
韓文清對此嗤之以鼻。
但是即使再憤怒再失望再咬牙切齒,韓文清依舊不得不接受這種一拳打到空氣中的吐血感——就如以前與葉秋多次交手時發(fā)生的一樣。
但是畢竟還是不同的,那時候他可以一聲不吭轉(zhuǎn)手繼續(xù)搶攻,但是現(xiàn)在,一葉之秋背后的那個人,已經(jīng)確確實實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沒有任何交代。
也不需要向他韓文清有任何交代。
只是葉秋不在了,嘉世還在,霸圖還在,榮耀還在。
他韓文清沒想過退役,也沒想過“見好就收”“好走好散”之類的詞,這個人只知道拼命向前,進(jìn)攻,進(jìn)攻,再進(jìn)攻。
無需考慮后果,也從不顧惜羽翼。
。ǘ
葉修在榮耀第十區(qū)混得有多么風(fēng)生水起,霸氣雄圖的人就混得有多么內(nèi)?啾。
以至于愛湊熱鬧的醬油童鞋,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職業(yè)隊求援。老天證明,韓隊長刮人的時候,他絕對不想去湊個熱鬧!
醬油童鞋很苦悶,非常苦悶,當(dāng)他第二次硬著頭皮進(jìn)入訓(xùn)練室的時候,他更加苦悶了。
果不其然……
“你們就輸給了這樣的隊伍?”這語氣里蘊含的狂風(fēng)暴雨還未降下,醬油童鞋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的死亡。
幸而張新杰主動擔(dān)起了大BOSS的仇恨值,“是我的失誤。”
韓文清的臉色陰得能滴下水來。
拳法家和散人,還是交上了手。
賬號可以千變?nèi)f化,但是走位,意識,決斷上的許多戰(zhàn)斗習(xí)慣,誰也瞞不了誰。
只一交手,韓文清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同。
那個人的名字在思維中剎那閃過,韓文清瞬間怒火上涌!
手底下的攻勢頓時更凌厲了幾分。不管是不是其人,他都有種把對方撕碎的沖動。
而接下來對方直接招認(rèn)了。
干凈利落的一記擋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怕你太驕傲!”
不打自招。
韓文清也只有一句回答,“果然是你!”
葉秋無聲無息退役的時候,他曾經(jīng)有種把對方揪出來質(zhì)問痛批一頓的沖動,但是此刻這人再次出現(xiàn),韓文清卻想不出一句要說的話。
跳起來繼續(xù)搶攻,對方卻沒多少反擊,君莫笑被他在空中一通暴扁,血條嘩嘩下降。
韓文清卻忽然收手。
人不在,打個P!
韓文清牙齒咬得咯咯響,第二次了!又TMD一聲不出溜了!
葉秋這混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離開了一下,怎么我還沒死嗎?”君莫笑一個翻身又爬了起來,頂著最后一點血皮。
韓文清瞪他,只可惜這死光沒法通過屏幕傳遞過去。
那人還來撩撥,“怎么搞的,就差一點了,抓緊時間!
“你什么意思!”韓文清的聲音冷得像冰塊,明顯的怒氣滿點。
你TM不是走了嗎?你TM還回來干嘛?
隔著電腦,那人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老韓同志,你的態(tài)度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只是這樣一場比賽而已!蓖A送#侨说穆曇羲坪醵嗔它c什么,“當(dāng)然,我知道你任何時候都喜歡全力以赴,不過,是時候慢下來了!
屏幕這邊,韓文清冷笑。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往前,不懂得如何慢下來!
“那就抓緊時間!本μで耙徊,踩入了拳法家的攻擊范圍。
韓文清有種怒火發(fā)不出去的憋悶感。
“認(rèn)輸?shù)娜耍妥约和顺霭。?br> 這一行字是他用鍵盤敲出來的。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葉秋,被迫退役之后混在普通玩家中胡鬧,自暴自棄,這樣的葉秋,還不如不存在。
“退出,也不代表就是認(rèn)輸!毕乱幻,君莫笑點了退出,系統(tǒng)宣布霸氣雄圖隊伍獲勝。
韓文清關(guān)了電腦,轉(zhuǎn)頭看見夜渡寒潭幾個臉上掩不住的喜色,臉上寒霜又冷了幾分。
“呃,韓隊……辛苦了……”幾個可憐孩子抖抖索索地試圖自救,話沒說完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哼!”韓文清扔下電腦走人。三分鐘之后確定BOSS暫時不會復(fù)返,余人皆大呼逃過一劫。
退出,不是認(rèn)輸嗎?
韓文清覺得自己也許應(yīng)該去見葉秋一面。
(三)
興欣網(wǎng)絡(luò)會所。
時近午夜,韓文清站在陰影中,帽子遮住他半張臉。
網(wǎng)管?還是嘉世隔壁的網(wǎng)吧?
韓文清冷笑。
這家伙,還真是落魄!
也許有那么一瞬間韓文清也感到了那么一丁點人走茶涼的凄涼,但是這點小猶疑小感慨顯然不適合永遠(yuǎn)一往無前霸氣十足的韓大隊長。
韓文清的字典里沒有傷春悲秋,他安慰人的方式基本上就是把人劈頭蓋臉痛削一頓勒令繼續(xù)——當(dāng)然霸氣雄圖的隊員堅決不承認(rèn)這是安慰。
韓文清一腳踏進(jìn)了網(wǎng)吧。
這彌漫著煙味的空氣讓他立刻皺了眉。
韓文清的視力非常好,只一掃,便看清了網(wǎng)吧前臺電腦屏幕上的君莫笑。
韓文清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
沒骨頭似地趴在電腦前的葉修恰恰在這個時候轉(zhuǎn)過頭來,仿佛不敢相信似地,葉修揉了揉眼睛。
韓文清沉默不語。
“誒我說老韓同志,不帶這樣趕盡殺絕的!昨天我都讓你痛扁一次了,這還來一出真人駕臨,我感到壓力很大啊!”葉修自覺地將手中半截?zé)燁^摁滅,抬頭一臉無辜地看著韓文清。
韓文清雙手按在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
葉修這人素來是個死宅,臉色好不到哪里去,現(xiàn)在眼球帶著血絲,仿佛幾天沒睡覺似的。
韓文清覺得心口沒來由堵得慌,他緊緊抿著唇,雖然他此刻更想直接開訓(xùn),“自找!活該!”
但是韓文清終究一言不發(fā)。
只是如劍的眉更厲,網(wǎng)吧黯淡的燈光下,韓文清的眼中似有火在燃燒。
但他只是挺直了脊背,冷冷地逼視著這個懶洋洋的男人。
曾經(jīng)的“斗神”,葉秋!
葉修做了個“怕怕”的動作,隨即嬉皮笑臉地招呼,“老韓,要不來上網(wǎng)吧!我請你!
“你什么意思!”
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問過葉秋一次。
葉修聳聳肩,“這不,見老韓你難得來一次,稀客嘛!我一小網(wǎng)管,實在不知道怎么招待!”他貌似為難地想了想,似乎做出了很大犧牲地說,“難道老韓你想在我這過夜?那我把床讓給你,包吃包睡,就是簡陋了點,別嫌棄啊老韓!
“你什么意思!”無視葉秋的垃圾話,韓文清逼視。
葉修在霸圖隊長的瞪視下終于維持不住,露出一絲苦笑,嘟囔著,“還能有什么……”他搔搔頭,心想老韓什么都好,就是這較真的性子讓人……
不過,這才是韓文清不是么?
溫柔的話,是文州才對。
葉修遐想,韓文清一臉微笑地說,沒關(guān)系……這腦補的場景立刻把他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韓文清彎腰查看屏幕,“你想用這個散人復(fù)出?自制武器?”
“怎么樣?不錯吧老韓?”葉修自覺地把座位讓出去,自己站在一邊,手摸到褲兜里想要拿煙盒,又硬生生止住動作。
咳咳,還是等老韓走了再抽吧!
韓文清直起身子,目光在葉修臉上刮過,依舊如他素日一般凌厲。
“一年?”
“嗯!
“好!表n文清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臨到門口,他停下腳步,手插在褲兜,不回頭地說了句。
“等你回來!
“是是,老韓你慢走啊,有空過來玩!”葉修漫不經(jīng)心地喊。
韓文清的身影頓了頓,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四)
圣誕節(jié)。
難得好心一次的韓大隊長放了隊員的假,自己卻依舊坐在電腦前做著基礎(chǔ)訓(xùn)練。
他的時間不多了。
纖長好看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
——通關(guān)了。
沒有停頓,韓文清直接點了下一次的開始。
他相信葉秋。
一年而已。
玩游戲的人都容易宅,而宅對于健康狀況顯然摧殘得不輕。
所以才更需要自律。
韓文清自問不如張新杰那般精密到一舉一動都像設(shè)定值,但是他也在努力堅持著將這個時間延長一點,再長一點。為此,煙、酒、咖啡韓文清都不肯沾,并且每天雷打不動的一小時晨練。
而他訓(xùn)練得也比平時更拼命。
起碼……還等到那人再回來的時候。
“隊長早!”韓文清晨練回來的時候,訓(xùn)練室里也才一兩個人,倒是蔣游居然在,正在和張新杰說著什么,見他回來,這兩人也停了說話,打個招呼。
韓文清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開機。
蔣游走了,倒是張新杰路過的時候隨口不經(jīng)意說了一句,“葉秋在第十區(qū)鬧得動靜蠻大的,蔣游他們很是辛苦!
韓文清沒有答話,只是目光又凌厲了幾分。
這家伙又搞什么?
鼠標(biāo)一滑,韓文清下意識點上了榮耀論壇的鏈接。
只是,網(wǎng)頁還未打開,韓文清鼠標(biāo)一點右上角的紅叉,轉(zhuǎn)而重新打開訓(xùn)練軟件。
有什么好看的!
韓文清憋著一股氣,葉秋在網(wǎng)游里做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不是么!他只需要肯定,明年,只需要明年,就能再在競技場上看到那人。
韓文清不愿意去多想其他,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上次他前往興欣網(wǎng)吧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喻文州?想來也是,既然流木是黃少天的小號,再說喻文州不曾插手簡直是笑話。
但是這些亦與他無關(guān)不是么?
他與葉秋的交集僅限于一次又一次的對決,其他則無須在意!
……
圣誕節(jié)不久便是全明星周末。
這種活動雖然商業(yè)表演的意味很濃重,但是身為職業(yè)圈中人,自然難以免俗。
不過這對于任何時候都全力以赴的韓文清,自是不成其為問題,他在乎的東西,其實很少。
霸圖眾人依舊在韓隊滔天兇威中抖抖索索,戰(zhàn)戰(zhàn)兢兢拼死訓(xùn)練。
一局下來,韓文清倒了杯水,一口喝完。
年年的全明星周末,他和葉秋都能碰上頭,雖說有一半是被商業(yè)利用來炒作營造嘉世和霸圖勢同水火的氣氛,但既然已有了大漠孤煙與一葉之秋的對決,韓文清又何必在乎其他?
只是今年的嘉世……
韓文清嗤笑一聲。
纖長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鍵盤,葉秋,會回來的。
他說過會回來的。
所以,不能輸……
(五)
全明星周末設(shè)在S市,主場是輪回俱樂部。輪回的人還沒看到,韓文清帶著霸圖眾人倒是和微草打了個照面。
王杰希主動向他打招呼,身邊還跟著一個怯生生的新手,韓文清犀利的目光刮過,那有些靦腆的男孩似乎被嚇到,說話都有點舌頭打結(jié)。
韓文清自然也聽到過“王不留行”將換人的風(fēng)聲,而王杰希此刻身邊這個少年,想必就是他的接班人。
至于霸氣雄圖的下一任隊長人選……貌似迄今為止還沒人敢在韓文清面前提這個話題。
或者需要張新杰代替韓大隊長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比賽開始前,總是需要留點選手試機時間的,比如換個鍵盤鼠標(biāo)什么的。
“喲喲,韓文清!你們霸圖的也來了!”藍(lán)雨的人先來一步,最先發(fā)現(xiàn)人的永遠(yuǎn)是屬鸚鵡的黃少天。
看著屏幕的喻文州也轉(zhuǎn)過了頭,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韓文清冷淡地點點頭表示回應(yīng),好在職業(yè)圈里的人也素知韓大隊長連自家老板都不鳥的事跡,也沒人計較他是不是太過高傲。
忽略黃少天永遠(yuǎn)喋喋不休的背景音,韓文清目光轉(zhuǎn)向一邊,凌厲如刀!
嘉世!
世仇果然是世仇!所有少穿一件外套的工作人員淚流滿面地作證:那一剎那屋子里溫度驟降10度!暖氣完全不給力!
屋子里剎那一靜,隨即起了一點小小騷動,但是在韓文清利刃一般的目光刮過一圈之后,眾人重新噤若寒蟬。
嘉世那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即孫翔滿面笑容地走上前,伸出一只右手,“韓隊長,這次的全明星賽,希望霸氣雄圖不要讓我們失望。”
韓文清并沒有伸手,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孫翔的笑容在他的目光下變得僵硬起來,還帶著一點尷尬的惱怒。
嘉世隊中有人小聲地說了句,“跩什么跩!”
霸圖隊員立刻爭先恐后怒目以視。
“哈哈,”孫翔笑了幾聲,懸在空中的手就勢擺了擺,仿佛要驅(qū)散這種被人赤/裸/裸無視的尷尬!按竽聼熀鸵蝗~之秋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
韓文清略略抬高了下頜,他本就比孫翔要高半個頭,此時目光落處,剛剛越過孫翔的頭頂。
那邊正好是另一個側(cè)門的方向。
韓文清手插在褲兜里,目不斜視地從嘉世眾人旁邊走了過去,直接出門。
直到他離開一分鐘之久,屋內(nèi)還是靜悄悄沒一個人出聲。
張新杰忍不住嘴角有點抽搐,只是頓了頓,他客氣地對工作人員說:“請問,我們的電腦區(qū)在哪里?”
霸圖的隊長平時用什么鼠標(biāo)鍵盤,他這個副隊長幸好還比較了解。
黃少天難得地剛才沒有插嘴,此時忽然冷不丁爆發(fā)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笑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哈哈,韓文清還是那么霸氣外露!孫翔這次是踢上鐵板了,巴巴地湊上前去發(fā)表挑戰(zhàn)宣言,結(jié)果人家韓文清根本不鳥他……哈哈!孫翔也是個SB,韓文清這臭脾氣誰不知道啊,這不是自己送上門找削么……哈哈哈……”絲毫不體諒旁邊嘉世等人黑如鍋底的心情和臉色。
喻文州嘴角噙著微笑,揉了揉黃少天的頭發(fā),卻也忍不住望了一眼。
喻文州心想,他是理解韓文清的這種心情的。
他忽然想,要不要告訴韓文清一聲,葉秋將來還會重回職業(yè)圈。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喻文州又覺得似乎沒有這個必要,連張新杰都被葉秋黃少天蘇沐橙聯(lián)手?jǐn)[了一道,韓文清至少該知道些風(fēng)聲。
喻文州并不知道葉秋和韓文清也在競技場交過手。
。ǹ瓤,參見醉大的《似是故人來》中的一段:
“和韓文清的約戰(zhàn)連黃少天都沒有告訴,喻文州自然是更不知道了。
于是幾天的游戲,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止于靜寂!
所以我就設(shè)定文州不知道這回事了。當(dāng)然韓隊知道文州他們是和葉秋有聯(lián)系的,只是他沒有深想,或者說是下意識地回避深想一些有的沒的O(∩_∩)O~對他來說,葉秋說過會回來,那就一定會回來,重新站在臺上。
所以說韓隊是個如此正直且容易滿足的人啊!
……摔!怎么有種葉神背著文州偷情的感覺……我果然沒有從醉大手里虎口奪食強搶CP的霸氣么!~~~~(>_<)~~~~ )
(六)
新秀挑戰(zhàn)賽素來打得客氣,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這種表演性質(zhì)濃厚的比賽,韓文清素來無視。
只是這一次,似乎,王杰希是下了某種決心了。
——王杰希輸了!
輸給了他帶來的那個新手。
大神的放水,自然沒那么容易讓人看出來,但是至少韓文清是其中一個。
一剎那韓文清只覺得一股血沖上腦門,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在他腦海中狠狠砸下。
“墮落!”
王杰希的行為,在他看來,絕對是墮落!如果說幾個月前葉秋的悄無聲息退役,韓文清憋悶之余還有種無可奈何的悲涼,此時王杰希的故意放水,讓新秀踩著自己上位的行徑,則令韓文清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褻瀆!墮落!沒出息!去TMD!”各種代表憤怒的詞匯在韓文清腦海中翻來覆去地倒騰。
這個世界,太TMD操蛋了!
韓文清緊緊抿著唇,忽然站起來就悶頭往外走,那邊忽然站立起來的喻文州的莫名其妙的掌聲,更如同火上澆油!
……都TMD一個個在想些什么!霸圖隊長狠狠地剜了藍(lán)雨隊長一眼,雖然后者此刻正對著某個方向笑意盈盈,根本沒看到。
“隊長……”張新杰下意識起身,卻被韓文清不回頭地按坐下去。
“沒你的事!表n文清怒氣沖沖扔下一句,“我馬上回來!”
……
“隊長……我……”微草的新人雖然贏了,卻著實惴惴不安,心情凄凄惶惶。
王杰希自然是一番鼓勵撫慰。
韓文清走到后臺的時候,正巧看見這一“和諧”的一幕。
但是顯然絲毫不可能減弱他的火氣。
“韓隊長?”王杰希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從長廊那邊走過來的韓文清,同時那個小兔子一樣的新秀慌慌張張地向霸圖隊長問好。
韓文清沉著臉,卻向著高英杰扔出兩個極不友好的字,“回去!”
高英杰一怔,看向自己的隊長,王杰希安撫地笑了笑,口吻柔和,“英杰你先回去吧,韓隊長和我有話要說。”
直到惴惴不安的小兔子身影從長廊盡頭消失,王杰希才轉(zhuǎn)過了頭,“韓隊長,什么事?”
韓文清死死盯著他,薄唇中吐出兩個刀鋒般銳利的字眼,“墮落!”
——果然是韓文清的一貫風(fēng)格。
王杰希失笑,“你也看出來了!”
韓文清不吭聲,走廊上燈光黯淡,勾勒得這個站得筆直的男人冷硬而深刻的輪廓。
“呵呵,我馬上也要退役了,英杰天賦比我好,如果給他更多信心的話,他比我更能挑起微草的擔(dān)子……”王杰希笑著解釋,但是隨即他發(fā)現(xiàn)對面人神情的不對勁,“嗯?怎么了老韓?”
韓文清冷笑,“你以為自己很偉大?你這是為了榮耀的下一代茁壯成長做出的悲壯犧牲?王杰希,老子一直以為你是個還不錯的對手,TMD我是瞎了眼!你以為榮耀是什么?讓來讓去的大白菜?你也算這是榮耀?!褻瀆!膽小鬼!懦夫!”
王杰希之于韓文清并沒有多么深刻的交情,但是韓文清絕不是一個會忍著脾氣的人,況且,這種宛如落葉般深重的悲涼,自葉秋那次之后,已經(jīng)沒有人再能令他默默忍受。
韓文清說話向來沒有留情這一概念,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大約是進(jìn)不了霸圖戰(zhàn)隊的,新嫩一點的孩子被訓(xùn)得夜晚蒙了被子偷偷哭是常事。
但王杰希顯然不是霸圖里懾于隊長兇威不得不逆來順受的小M們,作為微草的BOSS,被一個地位和自己相等的人一頓痛削著實沒什么顏面。
王杰希大聲咳嗽了幾聲,“夠了,韓文清!”他聲音里也帶了點怒氣。
韓文清絲毫不給面子,“夠什么?王杰希你為了那個新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放水還得小心翼翼不讓別人看出來。是了!你TMD夠謹(jǐn)慎!夠小心!夠偉大!夠舍己為人……”
王杰希忽然笑了笑,“這個世界,人不服老不行,隨你怎么想吧!”他慢慢離開,與韓文清擦肩而過。
“即使是葉秋,也同樣有告別榮耀的一天。”留下最后一句似有所指的話,王杰希離開了這條走廊。
韓文清依舊筆直地站著沒有動,他緊緊閉上了嘴,只是目光更加冷厲——望向黑洞洞的岔道口。
他的前路,未必也不是和這岔道一樣。
只是韓文清永遠(yuǎn)拒絕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他不是張佳樂,瀟瀟灑灑引退,留下一個神級的“百花繚亂”供人憑吊,他更不是王杰希,不在乎名利只為了微草的未來。
作為一個職業(yè)團隊的隊長,韓文清在招募和培養(yǎng)人才上并不輕忽。
但他絕不是王杰希。
王杰希的行為,在韓文清看來,已經(jīng)是在偏離著競技最初純粹的本意。盡管王杰希可以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理由這么做。
但是放水就是放水,這是恥辱!
韓文清諷刺地想,站在前任“王不留行”的肩膀上,那個微草新人將來必定聲名無量,錢途無量!
韓文清最在意的,只是榮耀本身,他要的,只是不斷地進(jìn)攻,拼盡全力去攫取一場場勝利。
或者,還要加上一個似乎一開始就以對手的姿態(tài)存在的人。
也許從榮耀第一區(qū)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大漠孤煙與一葉之秋的無休止?fàn)幎贰钡饺魏我环降瓜,再也無法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韓文清希望這樣的拼殺追逐,永遠(yuǎn)不要結(jié)束。
也許一年,兩年之后,“拳皇”再也無法阻止?fàn)顟B(tài)的下滑,也許那時候一場敗績,就會抹殺掉他韓文清近十年的努力,甚至被狠狠地踩到腳底,無情地剝掉所有的榮耀和光輝。
但是這都不是韓文清會去考慮的問題。
他是一只不能落地的鳥,永遠(yuǎn)只能向前飛,一旦停下,與死亡無異。
而更可悲的境況也許是,大漠孤煙死了,可韓文清還活著。
……
。ㄆ撸
王杰希已經(jīng)離去多時。
韓文清甩了甩頭,輕哼了一聲,似乎要將滿腹的不屑和鄙視哼出去。
忽然,他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一個略有些眼熟的影子一閃而過。
隨即喻文州溫潤的聲音隔著墻壁響起,“讓他進(jìn)來吧,是我請的客人!
并沒有多想和喻文州說話的人是誰,韓文清轉(zhuǎn)身從長廊回去職業(yè)席,轉(zhuǎn)彎的時候,險些被一個少年撞上,韓文清一記厲瞪,對方不知是太黑看不清還是怎么地,一句話沒說,繼續(xù)如游魂一般,晃晃悠悠向前走。
韓文清快步回到了職業(yè)席上,他出去的這一會,臺上已經(jīng)又過了一場,是微草的一個不知名新人挑戰(zhàn)李軒,輸?shù)煤茈y看。
“不過李軒竟然用了斬鬼,看來是被王杰希那一場嚇到了,生怕陰溝里翻船!睆埿陆苷f,最后一句總結(jié),“今年的新人,都挺不簡單啊!”
……
沒想到孫翔竟然也來上場,點名的還是他韓文清。
韓文清怒極而笑。
這人還真把一葉之秋當(dāng)他家里的私產(chǎn)了。恩怨?那是什么?沒聽說過!
“隊……隊長……”在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氛下,霸圖隊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淚流滿面同仇敵愾畫圈圈咒小人求神拜佛只求小命平安殃及池魚的不要……
韓文清冷哼一聲,大步走向操縱室。
既然把自己擺在新人的位置,那就要有新人的覺悟!
二話不說,韓文清打開大漠孤煙。
——孫翔確實是有兩分實力的。
這對于狀態(tài)已經(jīng)有些下滑的韓文清來說,已經(jīng)是一場苦戰(zhàn)。
也許接下來的一年,他還會面對更多的苦戰(zhàn),與別人,與自己。
手持卻邪的一葉之秋……
卻不再是葉秋!而且以后也永遠(yuǎn)不會是。
那記“伏龍翔天”打出的時候,韓文清幾乎是下意識地使出了“鷹踏”。
險而又險地躲過去了,一剎那韓文清的頭腦有些空白,但是隨之看向地上狼狽的一葉之秋,他的目光又恢復(fù)了冷厲。
只是孫翔而已……
他答應(yīng)了葉秋,所以,不會輸。
等你回來……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孫翔苦逼得不能再苦逼,但還不得不聽著韓文清的嘲諷。那一句“還嫩點”,直接將他打入了新人一流,原本他已經(jīng)算是神級的人物。
最可惡的是他還搬出了葉秋!
這個孫翔最不愿意聽到的名字。
韓文清冷笑一聲,轉(zhuǎn)身下臺。
……
觀眾席上已經(jīng)噓聲一片。
不遠(yuǎn)處黃少天唯恐天下不亂地笑得極其囂張。
韓文清筆直地坐著,充耳不聞。
越來越胡鬧了!
在聽到廣播中那句有些走樣的“主力累了,我是替補”的時候,韓文清頗有些疑惑。
而這疑惑在戰(zhàn)斗法師上場后不久得到了證實。
“龍?zhí)ь^!是誰!”
韓文清險些要站起來,這一聲引得不少人詫異地看向霸圖這邊。
其實不問他也知道。
葉秋!
葉秋竟然在臺上!
……伏龍翔天,龍?zhí)ь^!
電子屏幕中一遍遍重播,講解員帶著激動的聲音,瞬間轟然的觀眾席,氣氛詭異的職業(yè)席。
這一切和他韓文清并無關(guān)聯(lián)。
韓文清慢慢低下頭去,雙手交握。
那一瞬間,他凌厲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緊繃著的下巴慢慢放松,淡色的薄唇,嘴角微微翹起。如果有人注意到了此刻的霸圖隊長,想必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個極清淡的微笑,于無人處。
(八)
葉修在打出那記“伏龍翔天”的時候并沒有多想,而不小心重復(fù)了昨天那場,以至于出現(xiàn)“龍?zhí)ь^”這一超級技巧,也純粹是他下意識反應(yīng)的結(jié)果。
巧合!純屬巧合!
只是韓文清接下來的反應(yīng)實在太大,葉修倒被小小地嚇了一跳,趁著臺上臺下一片混亂,熟門熟路地溜了出去。
葉修無辜地想,老韓啊我剛才絕對不是故意調(diào)戲你來著你一定要相信我。
職業(yè)席上的韓文清自然聽不到這里葉修的心聲,或者說即使他聽到了也只會嗤之以鼻。
葉修溜回房間沒多久,兩個姑娘便氣勢洶洶殺了來。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尊姑奶奶,葉修立在門口,默默抹汗。
然后他抬起了頭,笑得有點痞,“喲,老韓!什么時候來的?要不進(jìn)來坐坐?”
韓文清實在太有存在感,幾乎是他一從拐角出現(xiàn),葉修便發(fā)現(xiàn)了。
韓文清立著沒有動。
“咳咳!”葉修舉起一只手握成拳頭,掩在嘴邊咳了咳。
韓文清的目光便落在他手上。
那是一只職業(yè)選手的手,白皙修長而有力。
“看來即使在游戲里鬼混了這么久,你倒還沒有退化!表n文清一出口還是嘲諷。
這人仿佛天生不懂得柔軟迂回這類字怎么寫。
“呵呵,那是,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讓老韓你等我呢!”葉修干笑。
“龍?zhí)ь^,不錯!表n文清定定地望著葉修,目光卻一分一分地柔軟下來。
薄唇泛起微不可見的小小弧度,難得一見的溫柔。
這個冷厲凜冽的男人,笑起來卻意外的純凈好看。
葉修倒抽了口冷氣。
“老韓你居然也是會笑的!”葉修一臉欣慰感慨激動或者還帶了那么點不為人知的小猥瑣。
韓文清頓時冷了臉。
葉修誠懇地望著他,“能不能重播一遍……”
韓文清掉頭就走!
葉修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卻似又帶著些心滿意足的味道!袄享n還是這么沒幽默感啊,開個玩笑都不行,要是文州就不會——文州,是不是?”
喻文州的身影慢慢從一邊的陰影里走出來,笑得溫柔,“你居然還能看到我在這?”
葉修無辜地看著他,“我一直都知道文州你在!”
喻文州無奈地笑笑,目光投向韓文清離去的那條暗沉沉的走廊。
“……好像他自己都沒發(fā)覺吧?否則,以他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
喻文州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葉修認(rèn)真地茫然著,“文州你說什么呢!什么都沒有,是你想多了!
“哦?”
“再說,什么叫眼里不揉砂子?文州啊,你的認(rèn)知絕對有問題!我堂堂榮耀教科書級別的男人,怎么就成了砂子?”
喻文州轉(zhuǎn)頭笑著看他,表情比葉修更加無辜,“我想多了?我想過什么了嗎?”
“沒有!你什么都沒想!比~修果斷從善如流,做了個“請”的手勢,“文州進(jìn)來坐坐?”
喻文州跟著他進(jìn)去,忽然淡淡說了句,“你總是叫他老韓,其實認(rèn)真算起來,他比我們都還小些。”
“這個純屬氣質(zhì)問題。文州你能想象有人管少天叫老黃么?”
喻文州啞然,隨即失笑。
“你跟韓文清,是在榮耀網(wǎng)游時期就認(rèn)識的吧?”
“從排行榜上認(rèn)識的!比~修認(rèn)真地想了想,“確切地說,一起組隊打過一次副本。”
“嗯?”
“還沒出副本我就被他痛罵了一頓,其實只是一點小失誤而已。”葉修無辜攤手,“后來我才從別人那里知道,大漠孤煙是傳說中的組隊下本屏蔽詞!
……
韓文清的操作水平自是沒的說,但是由于個人風(fēng)格,一般人跟不上他的要求,更別說他對于失誤毫不寬容,哪怕是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都能毫不留情地訓(xùn)斥。
所以那時候在網(wǎng)游中不敢說獨孤求敗但也是許多人追著喊“大神”的一葉之秋,面對宛如老師對學(xué)生一般毫不見外的迎頭痛批,剎那茫然了。
一葉之秋背后的葉秋苦思冥想,難道是上個游戲里被我忘記了的哪個熟人上來打擊報復(fù)?不能。]印象!
不過,那個大漠孤煙的聲音倒真是好聽……雖然其說話的本質(zhì)是在選詞擇句地罵他。
但即使在隨后榮耀網(wǎng)游中,大名鼎鼎的一葉之秋沒有理由不知道同樣大名鼎鼎的大漠孤煙,只是這也許是冥冥中的某種注定,這兩個角色卻再也沒有任何一次偶遇,無論是副本,抑或是競技房。
況且,無論是大漠孤煙,還是一葉之秋,都絕不會特地去找對方認(rèn)識一番。
直到職業(yè)聯(lián)盟創(chuàng)立后,這兩人才算真正見了面,而交集也僅限于比賽。
除此之外,一葉之秋之于大漠孤煙,其實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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