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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來到這個孤島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里的天氣總是時晴時陰,變化不定。
當初是因為什么而來到這個孤島,記憶已經(jīng)隱約不清了。只記得是一個暴風雨的天氣,我的船載著我隨著風浪漂泊到了這里,我因為身體的虛弱而失去意識。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整個島上只剩下了我,沒有船。
在這個島上生活了幾天后,我大致了解到了這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很奇怪,它違背了我的人生中大多數(shù)的常識。比如這是一個看不到邊際的小島,我永遠看不見島的另一端究竟在哪里,但是卻可以很快的走到島的另一端。我能夠碰到另一端的海水,卻總是感覺到我還在小島的同一邊,不曾走動過一般。
這個島上有植物,卻不存在任何的動物。只有植物,但是你看得到那些枝繁葉茂的植物,卻永遠也走不到它們面前。這很奇怪,我試了幾次就放棄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在這個島上,我完全不需要進食,我感覺到我全身的生理系統(tǒng)都像暫停使用了一樣,如果我不想,我甚至連睡覺都不需要。但是在這個小島上,除了睡覺、思考和發(fā)呆,我想不出其他任何一樣消磨時間的方式。就這樣,我在每天思考著怎樣離開中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到了現(xiàn)在。因為沒有船,被困在四面環(huán)水的孤島上,而又不會游泳的人是想不到方法離開的。至少現(xiàn)在的情況如此。
今天對于我來說,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很長的睡覺時間,睡到實在睡不著就起來看著大海,一邊發(fā)呆一邊思考,然后等著我的腦子里再也想不出什么也無法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就躺下繼續(xù)睡覺,周而復始。
一開始我確實是這么認為的,但是這個奇怪的島嶼卻又一次的顛覆了我的生活。
一個人。這個島嶼上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然而還是沒有船。
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我剛從新一輪的睡夢中醒來,他就躺在我身邊。我安靜的看了他一會,最后決定把他弄醒,問他一些問題,進行一些對話,或者是兩個人一起發(fā)呆和思考。我想怎么樣都好,兩個人總會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我并沒有花去很多的時間驚異或是研究他是怎樣到來的,畢竟在這樣一個孤島上,多一個人就意味著可以多出很多種消磨時間的方式。這對于我來說無異于一根救命稻草,避免我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最后走向瘋狂或是無息的滅亡。
但是他確實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對于我的問題和話題他都可以有問有答,除了他是怎樣來到這里以外。奇怪的是他似乎一點都不驚異,無論是對于他的到來,或者對于這個小島。在他的眼里,這一切都似乎像是理所當然,就好像是他從一開始就生活在這里一樣。這當然也是有可能的,我無法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畢竟對于這個小島,我依然有很多的不明白。在這里生活了那么久,我始終無法摸透我所處的這整塊土地,以及在這小島上最確切的生存方式。
我從與他的對談中得到了一些訊息,關于他的,以及關于這個小島的。
【請自行腦內(nèi)!
我笑了笑不再應聲,本想湊前親吻他的臉頰,卻突然被他執(zhí)了手去十指相扣。我心里一暖,對上他的眼眸,卻瞧見他慌張擔憂的神色。我正想開口詢問,卻突然眼前一片恍惚,逐漸失去了意識。
我再醒來時,身邊的一切都陌生的可怕。
偌大的房間里除去那些緊盯著我不停交談的人的衣物的色彩外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我困難的伸了伸手指,偏頭望著這個莫名出現(xiàn)房間,包括房間里的那些人。從他們的交談里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重點詞。
比如阿斯伯格癥,又比如一些其他的我記不住的并發(fā)癥。
然后一個應該是我的母親的中年女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清醒,泣不成聲的解釋了我之所以會躺在這里的原因:阿斯伯格這一種病,以及我之前突然性的昏迷不醒。
她說的這些我并不能完全明白。我只知道自己目前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下,沒有絲毫熟悉的氣息。并且在這里,我找不到我的傅笙。
我詢問我的母親關于傅笙的消息,卻只得到她的茫然莫名。傅笙,這個我萬分熟悉的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卻像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詞匯。
自從醒來后一直都沒有過多情緒的我,這時才終于覺得有些驚慌失措。沒有傅笙,也沒有那個奇怪的小島,一切只不過是我昏迷不醒時的一個夢。我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答案。
“這只是我的一個夢!
我強迫自己再一次的閉上眼入睡,為了對于我來說的某種意義上真正的清醒。這個奇怪的房間,這些奇怪的人所存在的這個地方才是我的夢。所以快點讓我醒過來,回到傅笙的身邊。
然而,我試了一次又一次,結果都沒有改變。每次睜開眼我依然躺在這個白茫茫的房間里,依然沒有傅笙陪在我的身邊。反而是夢中我的母親天天在我的邊上愁眉不展,泣不成聲。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傷心,為什么會哭。她并不像我一樣找不到我的傅笙,也并不能理解我和傅笙之間的千絲萬縷。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才知道她并不是為了我找不到傅笙而傷心,只是因為我而傷心罷了。因為我是她的兒子,我生病了,所以她傷心了。
我每天依然為了我所謂真正意義上的清醒而努力,為了傅笙而努力。但是很奇怪,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情緒反而愈加的平穩(wěn)。我每次入睡前都會想著傅笙的名字,還有我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但是卻從來沒有哭過。我始終堅信我會有清醒的一天,會有回到傅笙身邊的一天。
直到某一天,一個每天都會穿著白色的長褂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人帶著一個我從沒見過的陌生人出現(xiàn)在我眼前,并告訴我,我的母親因為意外事故而去世的消息。
這一天,是我唯一一次沒有強迫自己睡覺。我睜大了眼睛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把自己完全的放空。我說不清心里是怎么樣的感受,只是突然很想一個人。在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后,我流出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滴眼淚。然后我模仿著我的母親泣不成聲的方式,小聲的念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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