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和師爺?shù)膼矍?br>
　　讓子彈飛一會。
　　你出現(xiàn)的那么瀟灑肆意。讓人幾乎驚艷。
　　火車?yán)锏鸟R縣長，用他自己的話說，吃著火鍋唱著歌，就被土匪劫了。
　　他頂著湯師爺?shù)拿^，隨你去了鵝城。這個后來讓他失去了老婆，傻兒子，讓你失去了義子，二弟和...心頭朱砂的地方。

　　你說他是天生的老騙子。其實他只是會裝糊涂罷了。人生在世不過百年，難得糊涂，又何必說破呢...
　　那時你仿佛醉了，又仿佛試探，在他身前脫衣。

　　他不出意料的裝起糊涂，笑意宴宴的謔道，你是要殺我，還是要睡我？

　　你是否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荒謬。
　　你不肯裝糊涂，只想隨心所欲，大笑仰天。他卻偏偏是個騙子。為了保命。為了賺錢。為了......

　　小六和夫人的葬禮，你與黃四郎機關(guān)算盡，針鋒相對。
　　然而我猜，你在同他一道躺在那蒼穹之下，高山之上的時候。是否覺得......心如沾蜜。又心頭酸脹。

　　所以你不得不掩飾。你說，這戲演得精彩。
　　他笑。
　　你說，若是有人流血那就更像了。
　　你又欺負(fù)他。

　　你總是愛欺負(fù)他。千萬可別不承認(rèn)。
　　在你胸腔里跳動了三十年的那顆心吶。你低頭看上一看，它可是否還是安然若初？

　　大雨之夜黃四郎來找他。他說你死了。
　　他愣了沒有多久，笑著倒戈。

　　不知道是誰在那一刻，心神劇裂。

　　你終于看到，他的眼底，剎那淚涌。
　　于是你只好苦笑著，看清了自己的心。
　　你站了出來。雷雨之夜，你卻沒有打傘，只是一身黑衣挺拔的站在那，卻如同天府帝君。
　　你笑著與黃四郎談判。一百八十萬兩，是你戰(zhàn)斗的成本。

　　然后你笑著攬過他顫抖的肩膀。你對黃四郎說。此人是我生平至愛，還請四郎切勿奪人所愛。
　　你呀，你是真的氣他不信任你�？墒�。你又怎么舍得罰他的心神劇裂。

　　最后那場戰(zhàn)。

　　你一路上山剿匪。你要剿的是“張麻子”，剿的是你動蕩的曾經(jīng)。你笑著想，難得有人不怕你，便是一生也就....

　　他卻死了。
　　他追他的傻兒子而去。

　　錯的方向。

　　你的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都是同他無關(guān)的事情了。

　　來的路上，他笑同你坦白。他說他一開始就是在騙你。他馬邦德要去的從來就是康城�？党歉火垼Z城兇險。他吃著火鍋唱著歌就被你劫了，哪里會給你好過。

　　他說彼時。不談現(xiàn)在。你看著他驕傲得意的笑容，明亮動人的雙眼。那一瞬間，你是真的很想吻下去。吻住他。
　　能回去的話，就在一起罷......
　　你想。

　　可是。你不相信也好，你自欺欺人也好，你心神劇裂也好。你知道，他不是你。他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他是真的。
　　他不騙你了。

　　你寧愿他是騙你的。

　　他這樣愛錢。最后同一百八十萬兩銀子炸在一處。他被埋在很底下，很底下，你都看不見他了...
　　他又笑了，眼神清澈明亮一如初見。
　　他笑著看著你，對你撒嬌。牧之，我屁股疼。

　　牧之，那時你告訴他你的身世，你的名字。他也是這樣笑著，夸贊你的名字好聽。
　　他要說他的少年時侯，你卻不肯聽。你說怕他騙你。其實...你只不過是為了看他向你撒嬌罷了...
　　你呀........
　　可是，這次他真的要死了。

　　你無比溫柔。溫柔的你自己都不敢想象。你也笑，你說，老湯，屁股在樹上呢。屁股怎么會疼呢。
　　于是他笑中便帶了淚。
　　他說，牧之，我樹上的屁股的兜里有五張縣長委任狀。都送給你了.....
　　那是黃四郎用來收買他的。他那樣愛財?shù)囊粋�人。又怎么會不收呢？錢總歸不是罪過。

　　可是他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到。他死的時候，會把這一切，都送給他心愛的那個男人。

　　牧之。
　　他又叫你。
　　你連忙應(yīng)了。

　　他說，我其實，還有兩檔子的事瞞著你。
　　你笑著，卻幾乎忍不住了淚。
　　你說，別說了，沒關(guān)系啊。

　　他笑，可是我好想說。
　　氣息微弱。
　　你不敢停下，仿佛只要一停下，就看不見他再次睜眼。于是你連忙說。
　　好。你說，第一檔子......

　　我......他卻囁嚅了。不好意思似地。
　　我能不能說第二檔子呀......
　　好。好。

　　那誰，你還記得嗎....
　　我......
　　......噯哊.......
　　唉......
　　噯哊.......

　　.............

　　那時候。你才明白。

　　那個雨夜，他的心神劇裂。

　　那一整個夏天的故事，都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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