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像平常一樣的時間，像平常一樣的地點，真選組監(jiān)察山崎退迅速地從超市貨架上掠過剛剛擺好的蛋黃醬和香腸，掏出一分不差的日圓付了帳，然后以亞聲速的步伐回到真選組屯所，將整個購物袋甩進冰箱，最后在貼著頭皮飛過來的村麻紗和火力蓄足的重型火箭炮以及若干帶卷舌音的暴力粗口下離開屯所。

　　嗯，跟往常一樣，沒什么特別的、典型的山崎風(fēng)格的開頭。

　　所以當(dāng)他拿出掛著三味線吊墜的鑰匙打開某公寓的門時，水鴨色的刺猬頭一如既往地盤膝坐在窗臺欄桿上，一晃一晃地聽著耳機，藍(lán)拖鞋在防護玻璃上敲出歡快的節(jié)奏，明明這種聲音的本質(zhì)是和自己一樣平凡的“嗒嗒”聲，卻意外地讓人有舞動的念頭。

　　這么不值得留意的聲音都能被他變得那么色彩鮮明，副長的打鼾聲與之相比簡直是新手寫的五線譜……應(yīng)該連五線譜都不算吧，純粹是小孩子亂敲琴鍵發(fā)出的聲音吧？人和人的差別原來是那么大啊啊�。≥p手輕腳的關(guān)上門，山崎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一邊一屁股坐進軟軟的沙發(fā)里。

　　“退，旋律變了。”不知何時轉(zhuǎn)過頭的刺猬頭露出了萬年不變的紅框墨鏡，陽光為他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掃上了淡金的排線，讓山崎不得不吸了吸鼻子，擋住似乎要沖下來的鼻血，“為何旋律會從卡農(nóng)變成安魂曲？在下很想知道�！�

　　“噗！”山崎在聽到“安魂曲”三字后不淡定地笑了出來，“沒啥啦，聽見你剛剛敲節(jié)奏，于是聯(lián)想到副長糟糕的呼嚕聲，所以就小小地感慨了一下，看來我下意識地想安撫副長的靈魂，防止我被蛋黃醬肅清，哇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那么悲劇呢……誒？”

　　當(dāng)山崎笑夠了轉(zhuǎn)頭看向陽臺時，只看見一個無限放大的，離自己只有三寸的刺猬頭。

　　“在下很好奇，你為何會聽到他的呼嚕聲？”

　　“這個，這個……萬齊啊……”完了完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墨鏡背后射出兩道冷光啊羽毛球卡巴迪快來救你們的王子啊啊啊啊啊不然我一定會變成剛從蛋黃醬手下逃出來就被三味線KO的悲劇人物啊啊啊啊啊�。。�！“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在下想的是哪樣？在下只是想到你送公文的時候看到睡著的副長這一場景而已。莫非不是？”河上萬齊保持著面部肌肉的鎮(zhèn)定，努力維持相當(dāng)嚴(yán)肅的表情。

　　“呃呃呃呃……這個這個……”眼看鬼兵隊人斬的臉越逼越近，在嘴唇即將碰上的一剎那，山崎絕望的思緒中電光火石般閃出某腹黑人斬的真正目的，卡巴迪王子的小宇宙頓時覺醒。從異空間祭出羽毛球拍，山崎以驚人的柔韌性（哦……怎么練出來的？）一拍子敲上某人用發(fā)膠辛辛苦苦拉出來的刺猬頭上，“混蛋你以為我看不穿你的真正目的嘛？！耍我很開心嘛啊啊啊啊�。。。。。　�

　　球拍接觸到頭發(fā)的一瞬間，山崎的溫度條立馬恢復(fù)正常，生生地止住了力道，即使這樣，有型的刺猬頭還是不可避免地塌了下來。就在山崎無力地在心中大喊完了完了明天早晨一定下不了床的時候，從門縫透進來的不明煙霧伴隨著街道上傳來的尖叫打斷了他無聲的吶喊。

　　“……咳咳……這是……咳……什么？��！萬齊……咳咳……”在慌亂中的山崎眼前一黑，被壓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檸檬薄荷的清冽氣味讓山崎一下子安心下來，但是安心歸安心，隨著氣體不可避免的吸入，四肢百骸的力量開始漸漸消散。

　　“退……咳咳，我在這里……咳咳……”一向沉穩(wěn)的聲線少有地帶上慌亂的色彩，連標(biāo)志性的“在下”都省略成了單字。

　　河上萬齊抓起茶幾上的三味線，抱著山崎往陽臺上沖去，希望戶外的空氣能夠沖淡房間里的不明氣體。然而當(dāng)他拉開陽臺的門，看見的只是江戶喪失顏色的天空和街道上更加濃重的煙塵。

　　無處可逃，四肢卻像放水一樣被抽走了力量。

　　頭被死死按住的山崎聽見一聲低低的咒罵，隨后明顯地感覺抓住自己的有力懷抱漸漸變?nèi)酢Ｔ絹碓綕獾臒熿F模糊了視線，當(dāng)萬齊的手臂完全松開時，山崎及時從背后托住了他，手臂上百分百的重量說明身體的主人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等等……為什么感覺萬齊輕了很多？

　　時間不容許他有任何思考，山崎緊緊咬住下唇，希望疼痛能減輕大腦中樞的昏怠，然而無力衰弱的感覺在身體里愈演愈烈，勉強拔出長船支撐住身體，眼皮依舊不受控制地漸漸下沉……

　　該死，這是什么……？（柯南粲然一笑：APTX4869）

　　隨著長船“叮”地一聲摔在地上，山崎的努力最終宣告無效。

　　※※※※※※※※※※※※※※※※※※※※※※※※※※※※※※※※※

　　5分鐘后……

　　“所以，我們就變成這樣了？”驚訝于自己開口時蒼老的聲線，山崎盤腿坐在陽臺冰冷的瓷磚上，用無力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河山萬齊。

　　“嗯。”王牌音樂制作人同樣盤腿坐在地上，用出乎常人的冷靜整理著自己剛剛被球拍打癟的頭發(fā)，嗯，看上去總有點奇怪，哦，因為水鴨色的頭發(fā)變成了白色。

　　“……”

　　“……”

　　不過，看上去兩位的變化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點。

　　那么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的：

　　山崎退，男，年齡（目測）：64歲身高：160cm 體重：48KG

　　其實山崎很正常，除了頭發(fā)白了，整個人也就是縮小了一圈外加一些皺紋。果然普通人的老年版還是普通人。

　　河上萬齊，男，年齡（目測）：67 身高：128cm 體重：35KG

　　“哇哈哈哈哈哈哈！河上萬齊！我終于比你高了�。�！咳咳咳咳咳咳……”

　　“……在下認(rèn)為，老年人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子笑。”不得不說，人斬低沉優(yōu)雅的嗓音即使是老年化了，依舊有著震人心魄的魅力。

　　“為什么你還能……咳咳咳……這么鎮(zhèn)定啊，明明自己也是個奇怪的老頭子嘛。”

　　已經(jīng)不能用奇怪來形容了，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奇怪，錯，是天下第一奇怪才對，刺猬頭依舊很帥地立著，只是顏色變成了雪一樣的花白，1米79的海拔萎縮成小學(xué)生的身高，當(dāng)然身材比例沒變，墨藍(lán)色的風(fēng)衣詭異地自動調(diào)整大小，現(xiàn)在依然很帥地穿在身上。

　　本來除了變得mini一點也沒什么，但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人斬本來很瘦的瓜子臉變成了——團子臉，還是有皺紋的團子臉。配上巨大的耳機和仍然很酷的墨鏡，不得不說，相當(dāng)，有……喜感。

　　而現(xiàn)在，團子臉的河上爺爺和很普通的山崎爺爺并肩坐在電視前，目睹著花野主播在龍宮播散的衰老氣體下變成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

　　面對鏡頭前滿大街的爺爺奶奶，山崎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

　　真選組監(jiān)察伸出自己的手，嗯，果然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老爺爺?shù)氖职。浩つw失去彈性起皺耷下，粗大的青筋根根暴起，脆弱的骨節(jié)喪失了握劍的力量。

　　理論上來說，如果發(fā)生這種事情，他應(yīng)該像個普通人一樣抱頭痛哭，或者大聲嚷嚷，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

　　也許是因為有個刺猬頭在自己旁邊吧。（其實是空知劇透給你，說阿銀他們一定會拯救世界……抽飛）不過某人真是相當(dāng)?shù)ò�，到現(xiàn)在還能彈三味線，雖然手小了很多，撥琴弦很吃力。

　　“萬齊�！�

　　“嗯？”

　　“你怎么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總有一天會老的吧，不過在下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老了以后是這樣呢�！眻F子臉上露出了只會給山崎看到的笑容，果然人不管多老笑容也總是不會變的。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山崎其實不敢說出來，他真的覺得萬齊的團子臉即使有些皺紋也還是讓他有捏的沖動，說出來立馬就會被三味線拍死吧，1米2的人斬依舊是人斬啊……

　　“另外，在下很想知道……”收回笑容的團子臉微微仰起了頭。

　　“嗯？”

　　“你是哪位？”山崎的心臟在聽到河上萬齊如此淡定的問句之后徹底化成彩色玻璃，裂成片片。不是吧，老年失憶癥不用那么快發(fā)作吧？！

　　……不過，自己果然是記憶扇區(qū)里微不足道的數(shù)據(jù)呢，隨隨便便就可以刪掉的數(shù)據(jù)啊。并沒有太多所謂的憤怒、驚訝、悲傷，這樣的結(jié)果，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了。

　　“啊……我是山崎退，你的……朋友�！�

　　因為有了準(zhǔn)備，所以露出很勉強的笑容，把“戀人”兩個字生生地吞進肚子。

　　“山崎退……”三個字的音節(jié)在唇齒間模糊地輾轉(zhuǎn)而出，緩慢的語速讓山崎很害怕他的下一句話，“好像是很重要的人啊……糟糕，在下想不起來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啊�！�

　　“呃，沒關(guān)系，我是很無所謂的角色，不用想起來�！鄙狡榻吡τ米钶p松的語調(diào)說出這句話，然而手卻不由自主地把沙發(fā)的布罩揪成一團。

　　即使想起來了，也是你肯定不會喜歡的老頭子啊。即使你也是個老頭子。

　　“在下覺得很有所謂啊，閣下的音樂很好聽呢，有點想繼續(xù)聽下去，閣下的旋律�！睅нM骨髓里的東西總是不會變的，TUNPO先生依舊聽著耳機里的重金屬，隨著音樂晃著身體，藍(lán)色的拖鞋一蕩一蕩地打著拍子，“奇怪啊……在下居然會喜歡那么干凈那么單純的小調(diào)。”

　　山崎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

　　“啊……這個，我也覺得奇怪呢�！鄙狡檎卮瓜卵酆�，“萬……呃不對，河上先生，你可是偶像明星寺門通的御用音樂制作人呢，這你想得起來么？”

　　“……寺門通？完全沒有印象。音樂制作人？應(yīng)該是吧。”

　　“……那這樣吧，我們?nèi)コ�，聽聽看阿通小姐的歌吧，說不定你能想起來啊。”

　　“阿通小姐，閣下很喜歡么？”墨鏡里的眼睛似乎閃了一下光。

　　“……是的�！比绻幌矚g，當(dāng)初又怎么會被未公開專輯收買啊！

　　“那就去吧。”戴著墨鏡的團子臉輕輕點了一下頭。

　　山崎麻木地走到門口換上鞋子，打開門正要跨出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河上萬齊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那個，河上先生？”

　　墨鏡耳機團子臉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來，伸出雙手，然后說了一句讓山崎當(dāng)場死機的話。

　　“背�！�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家伙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是真的退化成撒嬌的老爺爺還是在裝�。。。�！算了我還是偶爾利用一下身高優(yōu)勢去背一下吧！��！啊啊啊�。。�！為什么我的腦子在吐槽但是我的腳在往一個團子臉老爺爺邁啊�。。�！

　　以上是山崎退君的腦內(nèi)活動分析。只能腦內(nèi)啊，如果讓他說出來，估計他就要咳嗽身亡了吧？

　　總之，十分鐘后，一個小老頭背著另一個迷你老頭走在江戶充斥著爺爺奶奶的大街上，很好，滿大街都是老爺爺老奶奶，60多歲的老爺爺還算是很年輕的呢。

　　沒有誰說話，任由下午淡橙色的陽光打在兩人的身影上。

　　耳機先生的萬年沉默是很正常的，而山崎的莫不做聲純粹是因為他高估了老爺爺?shù)捏w能，即使背著的人只有35KG，依舊讓他覺得很吃力，腿肚子已經(jīng)開始無法抑制地打抽。

　　從來自己都是被背著的那一個，終于，在如此奇怪的狀態(tài)下，自己也可以去背他了呢。忘記了自己也無所謂，本來也沒有指望這樣子的感情能夠持續(xù)多久，天長地久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吧，不過，即使是有皺紋的團子臉，依舊很可愛呢。山崎偏過頭去，看向呼吸均勻已然睡著的團子臉河上爺爺。

　　忽然很想絮絮叨叨地說很多話，反正現(xiàn)在自己是老爺爺，說一點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萬齊啊。”

　　“雖然我知道你睡著了聽不到，不過也是因為你睡著了我才會說�！�

　　“局長以前說過，如果一個人喜歡回憶過去，喜歡自言自語，喜歡絮絮叨叨的時候他就老了，我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啊，不過我現(xiàn)在也的確是老頭嘛�！�

　　“第一次看到你，我只看到鞋子。名牌貨，我大概三個月工資能買一只的那種。那一刀真狠啊，我差點以為我從此以后吃不到真選組的冰箱凍過的香腸了。但是很奇怪，你最后放了我，然后說了一堆在下喜歡你的旋律諸如此類的古怪話。當(dāng)然我沒怪你，我福大命大，以前更重的傷也受過�！�

　　“反正當(dāng)時你說的嘰里咕嚕一大堆我沒聽懂，總之我活下來了這是真的。”

　　“也許是命運安排，從此以后，我總是能在完成各種各樣詭異任務(wù)的時候碰到你，一邊害怕，一邊被你救了很多次。那次攘夷志士考試的時候，我的監(jiān)察證紅果果地掉在桂面前的地板上，運氣真是差啊。你知道不？那個時候，我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居然是祈禱你能來救我，很傻很天真，我知道，但是，你居然真的出現(xiàn)了�！�

　　“雖然你說那是因為你的獨眼頭子想去找桂的麻煩所以你就順便去了，不過無所謂，那件事之后，我發(fā)現(xiàn)，在我的心里，有一個人可以和羽毛球爭寵了。”

　　“但是我們都是男性，我是真選組，你是鬼兵隊，雙重禁忌下，我猜我肯定是因為相親一直失敗所以才情感饑渴，饑渴很正常，但是我還饑渴錯了對象。”

　　“我是再平凡不過的泥土，是讓鮮花盛放的基礎(chǔ)和陪襯。你卻是比我陪襯的鮮花還要耀眼的存在。不可能的，從哪種角度都不可能。你說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的旋律，但是這種那么不靠譜的說法你去告訴近藤局長他都不會信呢。”

　　“我去給阿通小姐當(dāng)保鏢的時候，意外地聽到他們說的TUNPO先生，作為阿通親衛(wèi)隊經(jīng)常缺席的一員，我很好奇地去調(diào)查了一下阿通小姐神秘的制作人，沒想到居然是你。”

　　“劍豪和音樂制作人的合體么？哈哈~真是有魅力呢。好吧，我的偵查技術(shù)在你眼里一直是笑話，于是我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那次你居然抱了我，我真的有種中二女生第一次約會的感覺，喂喂，你在睡覺你笑什么，你沒聽到吧？你確實沒聽到吧？還笑！你夢到三味線了么！中二女生的比喻很糟糕，但我當(dāng)時的感覺的確是這樣。……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發(fā)覺你是個色狼，居然親了我的額頭，然后給了我一打阿通的未公開CD，你當(dāng)這是什么，渡夜費么？……我果然老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什么渡夜費啊喂？！”

　　“不過我的確被CD收買了，絕對是因為CD。”

　　“嗯，總之，呃，然后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問過你，兩個男性沒關(guān)系么，你的回答居然是同性戀是時尚。說話古風(fēng)那么重的家伙，居然會說出這樣子的言論。好吧，我承認(rèn)，喜歡的時候，我完全沒想到性別。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連副長和隊長每天的毆打我都覺得不痛了，不過這大概也跟我長期經(jīng)受折磨堅韌性上升有關(guān)系吧？”

　　“我總是很弱，不夠強，無論怎樣揮劍練習(xí)都沒有辦法去用劍戰(zhàn)斗，所以我只適合做監(jiān)察。每次都要你來救我，這樣子很丟人啊。剛剛滿屋子是煙的時候也是這樣，我還沒來得及有反應(yīng)你就已經(jīng)把我護得滴水不漏了。其實我也想過提升戰(zhàn)斗力，我發(fā)覺我用羽毛球拍人比用劍來得順，也許我該去專門訂做一個戰(zhàn)斗用羽毛拍，跟你的三味線一樣……不過你也是啊，我沒有你想得那么弱，不要每次都把我當(dāng)成紗織小姐啊，你這個大男子主義混蛋。”

　　“如果你喜歡我是因為很[嗶——]的理由，那我也想不通啊。我又不是沒照過鏡子，我頂多能算中等偏呆，我的存在感比新八幾還低吶。更不要提老了以后會是什么樣子，即使是你，老了之后也不會那么帥氣拉風(fēng)了，而我就更加慘不忍睹了。好吧，現(xiàn)在真的老了。我覺得你老了也很可愛。不過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真的是因為那種原因才跟我在一起的話，那老了以后你一定會失望吧，身體連唯一的年輕的資本也沒有了，喏，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你那么高，雖然現(xiàn)在比我矮，那么帥，雖然現(xiàn)在是團子臉，那么厲害，雖然現(xiàn)在是我背著你，但是你跟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對我的喜歡到底能多久呢？你是不用擔(dān)心啦，因為我可能這輩子都因為太廢所以討不到老婆只能喜歡你了。但是你不一樣……所以我不敢去想三年以后的事情，三年應(yīng)該都很不容易了。我很害怕，真的。"

　　“不過后來我也想通了，也做好準(zhǔn)備隨時迎接這一天。本來這樣的感情就是所有人都不允許的吧。不過呢，無論怎么樣，我很想跟你說，別在鬼兵隊待著了，太危險。你就那么想去毀滅一切么？好吧，不談這個問題。我知道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萬齊啊，現(xiàn)在，我們真的老了啊，而你已經(jīng)不記得我是誰了。”

　　“不過無所謂啦，河上萬齊和山崎退，哪怕就是副長吞一瓶蛋黃醬的時間，我也覺得上帝對我很好了。”

　　山崎忽然頓住腳步，直了直腰，努力把頭往上抬，不讓什么囧物從眼睛里流出來，“喂，你這個家伙，變小了還那么重啊……老爺爺我的腰很酸呢�！�

　　"重也比笨好。"耳朵旁邊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山崎嚇了一跳，但是在他能有所反應(yīng)有所動作之前，天空中忽然爆發(fā)出來的藍(lán)光讓山崎不得不眨了一下眼睛，透明的液體從下眼瞼低落，翻滾的藍(lán)色氣浪將水滴瞬間蒸發(fā)。山崎下意識地轉(zhuǎn)身，用盡一個老爺爺所有的力道護住背后的河上萬齊，巨大的爆炸聲一圈一圈地散開，鼓膜的振動幅度越來越大，響到極致的聲浪反而變成了無聲的寂靜，寂靜得連心跳都聽不見。

　　絕望的氣壓里，唯有皮膚的溫度依舊清晰，懷抱的力度也絲毫不減，就像要在世界末日之前把擁有的緊緊抓住一樣。

　　但是四肢的活力卻在光圈的擴散中一點點回歸。

　　當(dāng)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街道上爆發(fā)出來的歡呼聲取代了剛剛爆炸的騷亂。山崎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垂下的發(fā)絲重新恢復(fù)了烏黑的顏色。

　　然后，就是唇瓣上熟悉的溫軟，和清冽的檸檬薄荷的味道。

　　“退——怎么可能忘記呢�！�

　　長長的沉默。

　　3秒……

　　8秒……

　　15秒……

　　“混蛋�。。。。。。�！耍我很好玩么�。。。。。�！說你剛剛什么也沒聽到！快說�。。�！”

　　伴隨著羽毛球王子的怒吼，某個自以為很聰明的笨蛋滿臉球拍印地飛出地球，在重新清澈的天空中消失不見。

　　※※※※※※※※※※※※※※※※※※※※※※※※※※※※※※※※※

　　“那么~米那桑~~~接下來是由TUNPO先生作曲，由TUNPO先生填詞，由阿通我來給大家演唱的新歌~~~~不好好聽的話就把你的大黑痣揭下來一碗陽春面~~~~~~”（……阿通用語無能者）

　　“一碗陽春面！”

　　“看了太多的鉆石
　　也會通通變成玻璃
　　所以你給我聽清
　　外表好看算什么東西
　　Hey是你的旋律在悄悄地奏鳴
　　像飛蛾黑暗里追求的光明

　　如果喜歡那么輕
　　說起你來怎么這么流利
　　如果你一定不相信
　　那我也沒有辦法證明
　　皮膚再好老了不過是雞皮
　　櫻花凋零不需要作伏筆

　　所以
　　你給我聽清

　　外表好看算什么東西
　　Hey是你的旋律在悄悄地奏鳴
　　像飛蛾黑暗里追求的光明
　　所以你是我一輩子的尼古丁……”

　　不同于往日的重口味（其實是你不會寫重口的吧），身穿短款和服的紫發(fā)少女坐在高腳凳上緩緩地掃著吉他，清澈的歌聲通過擴音器散布在整個會場。

　　當(dāng)吉他的最后一聲弦音消失在空氣中，聚光燈下的少女忽然伴隨著突如其來的鼓點一躍而起。

　　“混蛋你害我成煙槍了哦貍貓的便便�。~~~~~還有，TUNPO先生，牙齒掉光也別放手哦�。。。�！~~~~~~~~~”

　　話音剛落，整個會場就被偶像OTAKU們的哭喊和尖叫變成了沸騰的油鍋。

　　混亂之中，只聽見一聲很輕很輕的抱怨：

　　“反對抽煙！另外我絕對不會變成雞皮……”

　　不過，總之，然后，細(xì)微的聲音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乇欢伦×恕Ｊ裁�？被什么堵住了？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用問了吧�?br>
　　-FIN-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