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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暗流－－評《睡在你眼睛的沙漠里》
我們生在這個世間，很多事情都無法任性妄為的去做，這是一個悲哀的定律。當(dāng)然，每次我們特立獨(dú)行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很爽，但是，快樂之后，我們卻不得不面對真正的冷酷現(xiàn)實(shí)，為我們的叛逆狠狠打上懲罰的痕跡，生生折去棱角�；蛟S就是因?yàn)檫@樣的感覺難得，所以更顯珍貴。
作者鈁錚用一種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有點(diǎn)單調(diào)的筆觸，平靜地寫著這樣一個絕望的故事，盡管用的是第一人稱，盡管文中的那個“我”如此生動。看完全文，我卻只有冷的感覺，仿佛站在一個空虛的位置，以第三者的角度，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出戲，沒有代入感，沒有悲痛，只有冷。 看完全文，忍不住想問一個問題：同性戀，究竟是一種怎么樣的存在？ 在看多了形形色色荒誕輕松的耽美文之后，我們似乎可以得出這樣一種結(jié)論：它是很正常的一種存在，只要當(dāng)事人覺得正常，一切OK，那么它的存在就是天理，如果有人反對，那就是罪不可赦，食古不化。 可是那再美好，再天馬行空，也只是一個故事，對不對？小攻也 好，小受也好，都是存在于真空中的人，不受萬丈紅塵理念的影響，自由快樂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誰有想過活在現(xiàn)實(shí)中的同性戀有多么壓抑痛苦？ 書上的愛情再美好，可是我們是活在現(xiàn)實(shí)里的。不是小攻對小受說一次愛，那么全世界都會體諒，全世界都給祝福。尤其是，同性戀的行為，發(fā)生在自己最愛的兩個人身上的時候，那會是一種怎么樣的恐慌？ 本文借由一個單純戀愛的少女之眼來看這個尷尬的現(xiàn)實(shí)，令人感同身受，真實(shí)到仿佛身臨其景。 鈁錚為我們塑造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女主黎詠哲，如同鄰家少女一般真實(shí)。她從小就景仰自己的舅舅，作為他的“守護(hù)天使”伴在左右，可是小天使也有長大的一天，初次動情，竟是為了一個寒冷國度的陌生男子，她舅舅的愛人。當(dāng)然，起先她一點(diǎn)都不知道。 她率性，她天真，她為了討回室友的公道，穿著戲劇社的古典戲服帶著拳擊手套去揍一個比她高大的男生；她聽了小王子的故事，在等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到來的時候，想到幸福的代價，“它就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 我們看著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沉淪，事實(shí)真相一點(diǎn)一點(diǎn)暴露，仿佛被暗流偷偷攫住了雙腳，她卻渾然不覺，陶醉地沉了進(jìn)去，認(rèn)為那就是幸福。對于一個普通的少女而言，同性戀是可以放在書上漫畫上欣賞，卻不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懼�！八难劬Σ皇呛�，不是森林，而是沙漠�！睂⑺@個初懂愛情的少女從此扼殺在里面�；蛟S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那樣喜歡的人，居然會是同性戀，是她最景仰的，舅舅的愛人。 她是被暗流牢牢抓住了，扯個粉碎，可是更大的悲劇在后面。在她忍無可忍終于在家里將一切都揭發(fā)出來之后，努力維持平靜的整個家庭都被摧毀了。任性的時候感覺真的很快樂，可是之后，卻有更殘酷的現(xiàn)實(shí)等著用冰冷的鐮刀砍向你。 在鈁錚清冷的筆調(diào)下，舅舅是任性的，她也是任性的，所有的人都是任性的，為了自己心里的一點(diǎn)快樂安寧，為了一時的快感，換來的代價就是被生命的暗流拽下去，慢慢窒息而死。可是即使這樣，即使之后后悔，難道我們便不去追求這樣一種難得的快樂嗎？ 誰能說，舅舅不顧一切和他的愛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快樂？誰能說黎詠哲狠心將一切戳破的時候不痛快？越殘酷的代價，換來的快樂越是珍貴而稀少。 雖然最后舅舅的愛人用腦癌的絕癥這樣一個略顯狗血的情節(jié)，感動（或者說強(qiáng)迫感動）了家里的其他人，暫時默默允許他們在生命的最后關(guān)頭相濡以沫，可是這樣就算擺脫了暗流的威力嗎？一次任性，破碎了少女的美夢，破壞了一個家庭的平靜，誰能說不是悲��？ 只是到了死，那個人也不肯敷衍，哪怕是欺騙一下這個少女，說一次愛，簡直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如何也得不到。 本文文筆談不上優(yōu)美，但是正是這樣一種如同淡淡敘述的口吻，卻更能帶來驚心動魄的感覺。舅舅和他愛人的事情，一直用隱線的手法來表現(xiàn)，并沒有直接提及，這樣的手法，卻比直接描寫更加讓人印象深刻，以至于看到結(jié)局時痛徹心扉。 遺憾的是，此文“廢話”太多，前面寫了很多很多舅舅的生平也好，后面所交代的同性室友突然對她示愛也好，都可算雞肋�？梢哉f，此文最大妙筆在于舅舅的愛人出現(xiàn)之后，前面的一切，后面的幾處，都沖淡了現(xiàn)實(shí)的悲痛，略顯啰嗦。 但無論如何，我要謝謝鈁錚給我們帶來這樣一個真實(shí)卻感人的故事，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感動過了。 其實(shí)，能夠打動人心的，不是竭斯底里的號哭，也不是豪氣干云的誓言，只是平淡生活里的一個小小細(xì)節(jié)。 只有真實(shí)，才能夠真正觸動我們的內(nèi)心深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