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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畢業(yè)十年后,我們相遇在母校。
她是優(yōu)秀校友,我是先進保安。
她是青年學者,刻苦攻關,守護一方平安。
我是學校保安,吃點餅干,也守護外賣平安。
她從我的手中接過外賣,“謝謝小時哈!
“不用謝,宇宙毀滅者女士。”我咬牙切齒地說。
多大的人了,以前的cn名就不用叫了吧。
我們現(xiàn)在又不熟。
前不久我們在扣扣上交流近況,她說她因毀滅宇宙被關進宇宙監(jiān)獄,我回我因締造時間被流放時間夾縫。
沒想到重逢來得那么快。
我看著眼前這個微微笑著的人,還是感到陌生。
我既無法把她和十年前那個一起抓鵝的宇宙毀滅者聯(lián)系起來。
也無法想象她是那個在報告廳侃侃而談的青年學者。
時間過得太快了。
正想著,手里被塞了一雙筷子。
“吃不,沒放香菜!
不待我回答,她自顧自地拿起自己的那份。
“中你。”
我打開另一份外賣,是我們高中經常溜出去吃的小炒。
我動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噦!蔽椅孀∽,險些沒吐出來,“騸啊怎么那么辣!
“你不是愛吃辣嗎,”她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臉色如常。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好的不記壞的記。
“合理懷疑是故意的!蔽尹c評道,搶走她的外賣,發(fā)現(xiàn)更辣。
人與人之間基本的友誼在哪里。
現(xiàn)在熟悉了,她還是那個他跌的該死的宇宙毀滅者。
真該死啊這個人。
我放下筷子,接過宇宙毀滅者遞過的水,扶額苦笑,“你還要在這待多久!
這種小時候趕鵝,長大禍害人的家伙還是趕緊走吧,服了。
“報告還沒做呢,”她放下筷子,“估計后天走。”
我:?
那你這幾天在干什么,吃外賣嗎。
“參加各種活動,”她說,“第二學府還是這么的事多!
我連連點頭,我當保安還要一日三打卡,五確認,七禁止。
閑暇時間還要追捕抓鵝小賊,夜襲教學樓。
這個世界對摸魚的人還能不能好了。
“明天可能忙得很,”宇宙毀滅者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能來陪你了!
我打了個哆嗦,全身的雞皮疙瘩迫不及待地冒了出來。
“咦兮,”我把她的手抖掉,“你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她聳聳肩算作回應。
事實證明這家伙不覺得惡心,晚上睡前我發(fā)現(xiàn)背上被貼上了小廣告,這才是真的惡心。
花里胡哨的排版透露出一種用心的敷衍,幾個浮夸的字躺在上面:
“接論文代寫,跨時代雙引擎ai包你畢業(yè)”
旁邊還有一個光柵二維碼。
真幾把謹慎啊。
不過把高中保安當電線桿真的有用嗎,至少投個校園墻吧。
我憤憤地點評,憤憤地拿出智腦,憤憤地準備看看怎么個事,結果720小管家提醒網(wǎng)站存在安全風險。
耍我。我又憤憤地睡下了。
第二天的我因人手不足,趕鴨子上架調到了學術會議,負責安保。
而宇宙毀滅者在不遠處對著茶歇躍躍欲試。
唉,就知道有她。
這群學者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結果一到搶飯時間,就發(fā)狠了,忘情了,刻苦攻關,勇攀高峰了。
話說保安服脫了能不能混進去搶茶歇……
我開始美好的遐想,不知不覺會場的燈光暗了下來。主席臺也上來一個頭發(fā)稀疏的老太,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反正我復制到智網(wǎng)和拼少少都沒反應。
會議大概是開始了,同事溜走也沒叫我,我心安理得地在后排坐下了。
“……‘光合’是公正的化身,理智的集合……”
也是搞上學術研究了啊,時間締造者。
我洋洋自得,一扭頭發(fā)現(xiàn)宇宙毀滅者貓著腰,于沒人的座位間穿梭,如摘棉花般迅速撿走主辦方提供的礦泉水。
我:……?
看得出來你們搞研究的待遇不好了。
我嘖嘖稱奇,起身加入工友隊。
一時間會場洋溢著勞動的氣息和豐收的喜悅。
我直起腰,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滿意地看著礦泉水們。這才是參加學術會議最大的收獲。
“你怎么不去講!蔽页飨_努努嘴,問道。
“不中,我只是青年科學家,平時就遞遞話筒,調調PPT,搶搶茶歇啥的。哪里輪得到我這個學術混子!彼f。
我有些詫異。雖說我們以前看□□小說入腦,但宇宙毀滅者一直是一個很“積極”的人。
哪怕是在食堂門口貼漫畫被逮住記過,她還是很“積極”地組織違反校規(guī)的活動。
宇宙毀滅者是我理想中的少年的模樣。
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會自嘲呢。
“哦這樣啊!蔽艺f。
“那你呢,”宇宙毀滅者反問道,“你怎么過來當保安了?”
“和光老師對你很器重呢!
和光,超級人工智能光合的研發(fā)者,我已故的大學教授,不知道宇宙毀滅者怎么知道這事的。
現(xiàn)在是談心的時候嗎!爱敱0餐ψ虧櫟陌!蔽一氐馈
早就業(yè)有早就業(yè)的好,學歷貶值越來越嚴重。五年前我的本科畢業(yè)證能應聘上高中保安,現(xiàn)在可就不一定了。
更何況保安可比ai訓練師競爭小多了。
“……讓我們在ai時代攜手同行,謝謝大家!
臺上的老人結束了長篇大論,會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地起身往外走,我背起沉甸甸的背包從眾出門。
“下次有空約個飯啊!蔽覔]揮手,和宇宙毀滅者在大門分別。
“行啊。”
我目送宇宙毀滅者遠去。
我收回目光,剛邁步便撞到一個堅硬的胸膛。
此人把我扯開,出示了她的證件和逮捕證,“請跟我們走一趟!
她的同伙迅速冒出,拷住了我,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仿佛排練了數(shù)遍。
“怎么了怎么了?”我焦急地問。
她們不回話,手卻像鉗子一樣死死地鉗住我的胳膊,沉默地加快腳步。
不遠處沒散完的人群逐漸聚攏,向著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被押上車前,我看到人群中宇宙毀滅者的背影一閃而過。
雖然很快,但我能確定是她。
這人真該死啊。
她們拿走了我的礦泉水,換了我的衣服,把我扔進一個單間,拍拍屁股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房間不大但很整潔,一日三餐按時送到,比我平時吃的健康多了。
但是沒有人。
我不知道在這待了幾天,在此期間我沒有見到一個人,沒有和一個人說過話。
其實不用這么對我的,我只是一個保安,問什么我就招了。
真沒必要拿出對境外勢力的架勢。
我在地上躺平,對著天花板的隱形攝像頭眨了眨眼睛。
一想到對面有一群人圍著監(jiān)控分析我的眨眼頻率是不是某種密碼,我就想笑啊。
我用莫斯密碼眨了個SOS,過一會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拍了拍屁股的灰站了起來,又被兩個螃蟹鉗住,跟著一個背著手的裝屌進了另一個房間。
然后經過一個暗門,七扭八拐進了一間審訊室。
桌子前面已經坐了兩個人,玻璃有模糊的人影,攝像頭后面估計只會更多。
這么大架勢啊。
我被拷在剩下的一把椅子上。
她們不說話,靜靜地坐著。
我也不說話,靜靜地坐著。
“不要緊張,”左邊的人緩緩開口,“我們只是找你調查一些事!
“真的嗎!”我馬上上鉤,“青天大姥姥明鑒,我是良民。〗^對沒有干違法亂紀的事!
“青天大姥姥”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很快又繃住了。
右邊的人冷笑一聲,“哼良民,勾結境外勢力,竊取機密,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少在這里雞雞歪歪!跌了個屌的!
我瑟瑟發(fā)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行吧,掃描二維碼就算是勾結境外勢力了,這還是國內嗎?
“唉唉唉你這就不對了,不要嚇著人了,”左邊的人溫和地說,“你慢慢說,從你覺得可疑的地方說起!
“比如,你為什么會回到高中母校當保安,是在大學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圖窮匕見。
果然是為了和光啊。
那個天才般如太陽閃耀的學者,所有人都為之黯淡。
在研發(fā)出超級人工智能光合后離奇死亡。
可能她們以為我有什么和光的秘密吧,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沒有。
她們可能會信可能不會,但不管信不信,她們都不可能放我回去做一個快樂的保安了。
“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我把頭埋在手心里,低聲道,“我一直是一個善良守法的人,按部就班地上學、上班。我從來沒有動過違法的心思,勾結境外勢力更是想都不敢想,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我抬起頭,看向頭頂?shù)臄z像頭。
“同塵!蔽艺f。
黑色的眼睛應聲而裂,爆出一串連綿不斷的火花。
“!”
對面的人慌張地站了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安保系統(tǒng)也被控制了!”
大門被暴力破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人與人之間是沒有純友誼的,”宇宙毀滅者連開數(shù)槍,“同事們抱歉啦!
我站了起來,從地上的兩具尸體跨過去。
“你現(xiàn)在來了,”我狠狠地肘了她一下,“那我費勁心思破解光合的口令算什么?”
宇宙毀滅者揉了揉先進保安留下的傷,笑容不改,“走吧!
權限全開,我們大搖大擺地乘電梯上了天臺,坐上直升飛機。
底下的混亂逐漸遠去,風聲從身邊呼嘯而過。
“你怎么破解的口令?”她問,“你的智腦干干凈凈!
我摸了摸鼻子,打了個噴嚏,“我用筆算了十年。”
當保安的話比較閑。
“好一番激烈的政斗,”我話鋒一轉,“你又賺了多少?”
她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我會問這個。
她把外套給我披上,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啊!
我努力地把鼻涕蹭在她的衣服上。
“大概是這個數(shù)!彼攘藗數(shù)字。
。。。
我一把抓住她的領子,狠狠搖晃起來,“該死的快點分我快點分我分我快點分我快點分我……”
“這可是在直升機上啊捏跌跌的……”
或許我們之間的關系夾雜著利益,或許我們仍然會算計彼此,但在此時此刻,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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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完結,然后驚艷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