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宇智波佐助越來越討厭我了。他不和我見面、甚至躲避著我。

　　拜托，我就一特級上忍，還是看在忍界大戰(zhàn)救了寧次的面子上，要不然這輩子也就是個普通中忍。宇智波佐助他要不見我也太簡單了。

　　而且我本來也不想看到他。

　　我想回家。

　　如果加上原來世界的時間，我喜歡他得有二十多年了。穿過來的時候是從十八歲到六歲，現(xiàn)在已經(jīng)堅(jiān)持了13年。

　　我剛收到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傻笑著醒來就看到一個倒在血泊里的人頭，雙眼猙獰。我以為我做噩夢了，掐自己的大腿，真痛啊，這夢還挺真。

　　等到一個穿著木葉暗部制服的人把我抱走的時候，我才覺察，我穿了啊。

　　在經(jīng)歷了高三精神折磨后，又來了一波肉/體和精神的同時折磨。

　　現(xiàn)在也算是熬出頭了，如果不是佐助對我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我應(yīng)該是想在這里活下去的。

　　二。
　　我走到一樂拉面，第七班的人都在。

　　真是冤家路窄。

　　卡卡西注意到我，示意我坐在他的身邊。他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或許是因?yàn)橹疤崆案嬖V了他阿飛的真實(shí)身份，他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處于一種微妙的感覺。

　　“喲，雪緒最近不忙么？”

　　我搖了搖頭，笑著對上他的眼睛。

　　“我已經(jīng)辭職了，倒是六代目怎么悠哉地在這里吃拉面�！�

　　“我們是為了慶祝佐助回到木葉哦！雪緒醬，以后佐助就不走了�！�

　　漩渦鳴人摟著佐助的肩膀，他有些推搡卻沒有真的掰開。身旁的春野櫻溫柔地看著他，眼泛淚花。

　　他頭發(fā)比上次見面長了許多，可以遮住左眼。他的目光落在拉面上，低垂著頭，沒有看我。

　　我又笑著發(fā)問，如果不是因?yàn)槌鲩T前涂了顏色鮮艷的口紅，嘴唇肯定白得賽過卡卡西的頭發(fā)。

　　“佐助回來以后會干什么呢？”

　　我知道他討厭我，但我還是越過卡卡西，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反正三個月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我會去暗部�！�

　　“這樣呢�！�

　　春野櫻又和佐助說了些囑咐關(guān)心的話，我低頭吃面。一樂拉面真的很好吃，我很想學(xué)會這個湯底，回去后說不準(zhǔn)可以開個拉面館或者把配方賣出去賺一筆錢，大叔說這是機(jī)密，不過他很愿意給我些優(yōu)惠券。

　　來到這里以后我是孤兒，姓氏跟著撿到我的忍者，名字也是他起的。

　　“雪緒，你為什么突然辭職？”

　　“干累啦，正好放松放松。說不準(zhǔn)過幾個月我就又回去了呢�！�

　　“雪緒可是我們幾個人當(dāng)中最早買房的呢！”

　　佐助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我察覺到了他遞過來的視線。他不知道我在忍戰(zhàn)結(jié)束后就用這些年省吃儉用的錢買了一套完全屬于自己的房子，房子不大，很溫馨，里面只有我和我的不白。

　　不白是只純黑色的忍貓。

　　聽到阿飛口中的真相后，佐助找到了我并發(fā)瘋般掐住我的脖子，他說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么都不改變。

　　他說我懦弱無能，說我自私自利，說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僅剩的、唯一的親人親手殺掉。

　　我什么都沒有解釋，事實(shí)上我覺得他不如直接殺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

　　他還是那么善良，手上的力度加重后突然松開。

　　“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看著他的背影，內(nèi)心的疼痛遠(yuǎn)大于身體。他沒有察覺到我全身的鮮血，或者壓根不想多管。

　　事實(shí)上他叛逃以后我進(jìn)入情報局，想要調(diào)查出滅族之夜的相關(guān)文件，再小心也沒逃過團(tuán)藏。他制造了幾次“意外”，暗示我不要多管閑事，代價是任務(wù)中我?guī)捉鼏拭?br>
　　不白就是在這個時候說想要和我有一個小家。它黑色的眸子里映著期待，我突然想為它活一次。

　　木葉分配的單身公寓里到處是我和佐助的回憶�？鞓返�、痛苦的，只要想起，我就會心臟絞痛，呼吸不暢。

　　我比他們吃的快，準(zhǔn)確來講我吃的很少。當(dāng)一個人放棄活下去的念頭時，美食也索然無味。我不知道身體哪里出了問題，很多時間我見到食物會下意識地嘔吐，這讓我的胃和精神狀況都更糟糕了。

　　我離開前把優(yōu)惠券分給了他們四個人，與其當(dāng)遺物讓人礙眼，不如現(xiàn)在賣份人情。

　　三。
　　其實(shí)我早就想要告訴佐助一切的真相。

　　剛來這里時因?yàn)樗寄罡改肝铱偸窃诳�，有一次坐在河邊被突然沖出的狗嚇得身體往前撲，直接掉進(jìn)了水里。

　　是佐助救得我，他小小的身體用盡全力把我拉回岸邊。

　　“你是笨蛋嗎？！這么不珍惜生命。”

　　我本想解釋，看他認(rèn)真的神情又換了心思。

　　“我是孤兒，沒有人愿意和我說話…我，害怕一個人。”

　　臉龐稚嫩的男孩明顯被我充滿委屈的話搞得措手不及。他純粹的眸子中閃著心疼與慌亂。

　　從那以后我們成為了朋友。

　　我的心智是成年人，我知道如何討他的歡心，又在什么時候可獲得他的憐惜。

　　兒童心理學(xué)讓我手拿把掐。

　　我們越發(fā)親密，鼬來接他時他會別扭地邀請我去他家。

　　“反正你家也沒人，我家里很熱鬧的�！彼麪孔∥业氖滞蟛蛔屛易�，我便笑著和他說謝謝。

　　四。
　　宇智波一族的氣氛日漸沉重。我不知道該如何辦。我，一個三無小孩——無父母、無背景、無能力，只好暗中觀察鼬，并向佐助泄露出一些暗示的話語。

　　他的烏鴉覺察出我奇怪的蹤跡，當(dāng)晚我正要偷偷來找佐助便被鼬堵在小巷。

　　“你知道些什么？”

　　我對上他的萬花筒寫輪眼，他對我施展幻術(shù)，讓我反復(fù)經(jīng)歷“目睹滅族卻無力阻止”的幻境，逼問我信息來源。

　　最后警告我:“再對佐助說一個字，我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

　　幻境中我目睹了不知道多少遍宇智波一族的人被殺，他們的血濺在我的臉上、眼珠驚悚地注視著我、殘肢斷臂砸在我的身上。

　　這份精神摧殘給我留下了嚴(yán)重的心理陰影，我不敢再提“鼬”和“滅族”，甚至想到都會干嘔。

　　滅族當(dāng)晚，我想去找佐助卻渾身發(fā)抖，最終只能躲在街角看到佐助對著鼬哭喊。

　　知道劇情又怎么樣，一個無名氏根本不配掌握決定權(quán)。

　　五。
　　佐助很快出了一個任務(wù)。

　　我在臥室里把寫給佐助的信都翻了出來，我每年都會寫，他叛逃之前會和我一起看，后來新的信封口后便沒有被人打開過了。

　　“雪緒�！�

　　是寧次，我換上笑容看著窗外的他。

　　“怎么突然來找我了？”

　　“我聽說你辭職了。”

　　“只是想放個假啦。沒事的，不用擔(dān)心我�！�

　　寧次沒有再說話，把一份食物放在我的窗邊。

　　是傳統(tǒng)的日式早餐。忍戰(zhàn)結(jié)束后我不愛吃飯，有次胃痛去醫(yī)院恰好碰到了寧次。

　　“誒嘿，一起吃吧�！�

　　他黑色的長發(fā)垂在身側(cè)，只比我的頭發(fā)短一些。

　　我忍著腹中的惡心吃著玉子燒，不應(yīng)該留他啊，但又想在這最后三個月多見見身邊的人。

　　“寧次君，你說愛是什么呢？”

　　他的白色瞳孔微微一頓。

　　“或許是甘愿犧牲自己的生命吧�！�

　　我突然笑了起來，佐井以前看到我的笑說好假，我回答他彼此彼此。但我的笑和他還是不一樣的，他是學(xué)著開心，我是裝作開心。

　　窗外的櫻花開了，伴著春風(fēng)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雪緒，籠中鳥的陋習(xí)已經(jīng)逐步廢除了，多虧了你…”

　　我停止了笑，眼底的悲傷無限放大，露出了懇切的表情。

　　“寧次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麻煩你照顧好不白�！�

　　六。
　　鼬死之前我們見過一次面。那時候我已經(jīng)放棄了讓佐助提前知道鼬的計劃，鼬的死亡是遲早的，沒有人能勸動他，況且我去干涉也只會是死路一條。

　　我能想到為佐助做的就是找到木葉高層簽署的文件，還鼬一個清白。

　　“雪緒，放棄吧，別以為根的眼線沒注意到你�！�

　　面前的烏鴉化作鼬，他穿著曉服，眼神中藏匿著死亡的氣息。

　　“團(tuán)藏的根埋在木葉的每一寸陰影里，你查到的所謂“證據(jù)”，不過是他故意撒下的網(wǎng)——用一點(diǎn)似是而非的真相做餌，就能把所有試圖窺探秘密的人拖進(jìn)深淵。

　　你以為自己在靠近真相？其實(shí)每多走一步，都是在給佐助脖子上系緊繩索。

　　一旦知道真相，以他的驕傲，只會提著刀沖進(jìn)根的巢穴，最后變成團(tuán)藏手里新的棋子。”

　　他湊近了我，語氣驟然變得溫和。

　　“你的“無知”，才是對他最好的守護(hù)，也是……對我最后一點(diǎn)念想的成全�！�

　　他的話語我毫不意外，我抬頭看著他，就算偽裝得再好，眼底的烏青也宣示著他身體的痛苦。

　　“鼬，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他沉默地注視著窗外。

　　“…縱然自己身處無盡黑暗之中，無藥可救一般，也要守護(hù)所想要守護(hù)的所有�！�

　　“雪緒，你和我不一樣。用剩下的時間，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吧�！�

　　他說完便解除了分身，烏鴉消失在空氣之中。

　　七。
　　是不白告訴我佐助回村了。

　　最后三個月了。抱著這種心態(tài)，我這副活不起的身體竟迸發(fā)出了些許力量。

　　我的感知能力很強(qiáng)，甚至超過香磷。腳步猛地停下后，我注視著面前的景色。

　　座落在櫻花樹下的那個小吃攤前，佐助看著春野櫻吃一塊紅豆點(diǎn)心。

　　女生說著些什么，佐助聽得認(rèn)真。他附身湊近她，動作親昵。

　　這樣的畫面，我們也有過，只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你一直逃避著我，原來是身邊有了更值得的人。

　　我覺得刺眼，轉(zhuǎn)身離開時胸口的疼痛讓我直不起腰�；貞浝镒糁鷧挓┪业脑捳Z又清晰地在耳邊響上無數(shù)遍。

　　我去了清酒屋，從傍晚待到深夜。我酒量并不好，喝多了就一個特點(diǎn)，要么大哭要么大笑。

　　今晚我一直在笑，笑著聽井野說她要和佐井結(jié)婚了、笑著聽她說春野櫻和佐助越發(fā)親密、笑著聽她勸我放棄……

　　她最后掏出一塊小懷表，里面放著我和佐助的照片，畫面里我在吹蠟燭，昏暗燭光下映照著佐助微微上揚(yáng)的嘴角——是她多年前偷拍的那張。

　　她說，生日快樂，雪緒。

　　我永遠(yuǎn)在你身邊。

　　我突然就哭了，就算她嘴上勸我放棄，但又清楚我有多愛他。

　　我謝絕了井野的攙扶。晚風(fēng)吹散了我身上的燥熱。

　　家門口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很沒出息地快步走到他面前，從喪臉轉(zhuǎn)換成笑意盈盈。

　　“佐助，你怎么來啦？”

　　他看著我發(fā)腫的雙眼，張了張嘴并沒有說話。

　　看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份點(diǎn)心的時候，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是春野櫻吃的那種紅豆點(diǎn)心啊。

　　“送給我的？”

　　“嗯，生日快樂。”

　　快樂么，佐助我沒想過你到現(xiàn)在也如此恨我。

　　我咬著牙，快速地拆開了包裝，在他的面前把這一整塊點(diǎn)心塞進(jìn)嘴里。

　　然后，重重地吞咽下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疼痛似乎變得緩慢。

　　“紅豆，原來這么好吃呀。謝謝�！�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表情里發(fā)現(xiàn)出什么。

　　他有些緊張。

　　神情和多年前他在煙火大會上別扭地牽起我的手時如出一轍。

　　我心下一緊，突然就覺得不重要了。

　　離開的時候，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問題。

　　我，唯獨(dú)對紅豆過敏。

　　最開始是不停地嘔吐，直到后面吐出血絲才緩和片刻。

　　我強(qiáng)撐著身體，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覺得更加好笑。

　　春野櫻最愛吃紅豆。

　　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我不配么？

　　我開始了高燒、呼吸不暢，到最后完全失去了意識。

　　八。
　　宇智波滅族以后我和佐助相依為命。

　　那是我在木葉13年的生活里，最快樂的5年。我能撐到現(xiàn)在，也只是因?yàn)槟俏迥杲o了我希望。

　　表面上似乎是我纏著佐助，其實(shí)他更依賴我。

　　我們的公寓是緊挨著的。我會做好飯，感應(yīng)到他的查克拉后便走出公寓敲他的門，時間長了以后他會直接回我的公寓。

　　我們一起吃晚飯，結(jié)束后會我纏著他在房間留宿。

　　我太害怕一個人了。

　　我們睡在榻榻米上，中間隔了一段距離。等到半夜，我輕輕挪動著床被，湊近他，然后裝作睡著握住他的手。

　　他沒有拒絕。

　　每次做噩夢，他會將我的手當(dāng)作救命稻草般緊緊握住。

　　他的掌心始終比我的熱。

　　他叛逃的前幾晚，將我緊緊抱在懷里。他睡得很不安，口中嘟囔著什么復(fù)仇、抱歉。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低語。

　　“我會等你回來�！�

　　九。
　　我醒來時保持著側(cè)臥、雙手放在枕邊相扣的姿勢。

　　這是他離開村子以后我養(yǎng)成的習(xí)慣。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我環(huán)顧四周，不白正窩在我的腳邊睡覺。

　　身體很虛。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笨蛋雪緒，我真的很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你紅豆過敏不知道嘛？！要不是本喵及時回來，你就要窒息而死了�！�

　　不白叼著水杯遞到我的嘴邊。我喝了幾口，喉嚨的刺痛感緩和許多。

　　“抱歉呀，多謝不白大人呢�！�

　　送完我紅豆的當(dāng)晚佐助離村去做長期任務(wù)。等我痊愈幾天后他才回來。

　　春野櫻是我的主治醫(yī)師。

　　她的粉色短發(fā)飄逸在空中時和櫻花很相配。我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天佐助湊近她的身影。

　　“小櫻，要和佐助幸福。”

　　我看著她翠綠色的眼睛，露出真摯的笑容。

　　佐助，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我自顧自地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手緊緊攥著白色的大褂。

　　十。
　　“我這十三年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和佐助一起叛逃，起碼能把失眠治好，睡一個安穩(wěn)覺。

　　第二件，任務(wù)中途受傷被佐助救回到蛇窟，當(dāng)晚就應(yīng)該抱住他的身體，放棄在木葉的調(diào)查，求他帶自己走。”

　　“雪緒。”

　　佐助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的院子中，陽光打在他的暗部制服上，我停下了筆，將日記本合上。

　　我打開門請他進(jìn)來，忍戰(zhàn)后他一直躲著我，主動來找還是頭一次。

　　“怎么啦？”

　　他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視著整個房間。一副房間主人的樣子。

　　“以前的家…有什么不好�！�

　　我倒水的動作一頓，走到他對面坐下。

　　“佐助，你來總不會就只是說這個吧�！�

　　“上次的紅豆…”

　　“很好吃，謝謝你。”

　　我不愿多說，把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佐助，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他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愿。

　　“殺了鼬�！�

　　“你現(xiàn)在還恨我么？”

　　我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他的萬花筒閃現(xiàn)一瞬，水杯被他緊緊攥在手中。

　　“我那時只想著要為鼬復(fù)仇，如今想放棄仇恨生活�！�

　　“雪緒，我們都往前看吧�！�

　　他的目光趨于平靜，我卻如墜冰窖。

　　佐助，你果然還是在怨我瞞著你，把你推向了這條道路。

　　那份支撐我走到現(xiàn)在的、你對我的偏愛，原來早就變成了束縛你的枷鎖。

　　往前看？我們早就沒有未來了。

　　“你最近臉色越來越差了。”

　　我換上笑容，用手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如果現(xiàn)在抱住他，他一定會躲掉。

　　但是十二歲的佐助，會笑著揉我的頭。

　　甚至，在我這么看他的時候，會主動抱過來。

　　“天越來越熱了，我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十一。
　　院子里的那只烏鴉，我給它取名叫臭鼬。

　　他身上殘留著鼬的查克拉，叫聲很難聽，長得和鼬一樣，有種令人畏懼的莊嚴(yán)感。

　　嘖，都是些費(fèi)力不討好的家伙。

　　正所謂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當(dāng)時無心之舉救下了這只烏鴉，沒想到解決了大問題。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不白。

　　“東西準(zhǔn)備好了嗎？”

　　它背對著我，聲音嘶啞，不知道的以為它被臭鼬啄了嗓子。

　　“山城雪緒，等你死后，我不會再管宇智波那兩個小子，也不會和他們說一句話�！�

　　“我會每天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它還是氣憤地說著，我蹲下身撫摸著它圓潤的小腦袋。

　　“不白乖啦，你知道的，我不是真的死，只是回去了原來的世界�！�

　　十二。
　　鼬穢土轉(zhuǎn)生后，我在忍界戰(zhàn)場碰到了佐助。

　　他見到我時眼神從之前的憤怒轉(zhuǎn)換成一種復(fù)雜的情緒，看起來很別扭。

　　我將其稱為惡心。

　　他恨著我，但又在鼬的解釋中知道了我的艱難。我懦弱，但做的事不少，還沒什么成功的。

　　厭惡我、瞧不起我，都是最正常的事了。

　　他開口，聲音如往日般冷漠。

　　“鼬讓我轉(zhuǎn)告你，對不起，好好活下去�！�

　　“雪緒，謝謝你�！�

　　我看著他，想透過他的眼神探查他的內(nèi)心。

　　佐助會繼承鼬的意志，會承認(rèn)我這個失敗者的奉獻(xiàn)。

　　但這不代表我們能回到過去，他心里仍然認(rèn)定我是懦弱、自私的。

　　佐助，幸好我們有以前。

　　十三。
　　月讀世界里我沒有按原著夢到自己內(nèi)心渴求的世界。

　　我只知道了一件事，這具身體的死亡會讓我的靈魂回到原來的世界。

　　萬念俱灰的我重新煥發(fā)。

　　我的確是個自私的人。

　　長期失眠的我每晚不是在想著佐助便是思念父母。前者已經(jīng)對我深惡痛疾，后者則是我最終的歸宿。

　　我并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佐助，我想讓他記我一輩子，永遠(yuǎn)別想忘。

　　我做不成你心里的櫻花，那就讓我成為你身體里的刺。

　　你擁抱他人的時候，必須想到我死去時的臉。

　　十四。
　　佐助要去出一個難度很高的長期任務(wù)。

　　他離開的前一晚我敲了敲他的房門。

　　“雪緒�！�

　　他側(cè)過身體示意我進(jìn)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緊身短袖，身體的線條勾勒得相當(dāng)好。

　　我突然涌起一絲邪念，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樣子的。

　　哈，瘋了。

　　我刻意移開視線，注意到了客廳中間擺放著的山茶花。

　　長期和井野相伴的的緣故，我對花語有些了解。

　　含蓄的深情嗎？

　　我想告訴佐助，還是養(yǎng)櫻花會讓春野櫻更開心。

　　但還是算了，說不準(zhǔn)佐助覺得自己對春野櫻是含蓄的愛呢？

　　他蹙眉盯著我。

　　“你笑什么？”

　　我收回視線，隨意坐在沙發(fā)上。佐助的公寓位置沒變，只是原來我的那間住戶換成了春野櫻。

　　他現(xiàn)在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去隔壁吃晚飯，然后…

　　然后，牽著手睡覺？

　　我起身打開了他的冰箱，只有些番茄和飯團(tuán)啊。

　　“佐助，我給你做頓晚飯吧？”

　　我沒有等他的回答，令分身去買菜。

　　我能感知到，他一直坐在客廳里注視著我的背影。

　　或許是記恨我霸占了他的廚房？又或者是擔(dān)心被春野櫻誤會？

　　我做了幾個菜，一直拼命抑制內(nèi)心想吐的感覺。

　　好不好吃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會是我給他做的最后一頓飯。

　　他夾起一口菜，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

　　“好吃，謝謝�！�

　　我裝模作樣地吃了幾口。

　　我對食物的厭煩程度已經(jīng)不亞于佐助對我了。

　　“佐助，這個是我給你的禮物。你一定要等到任務(wù)結(jié)束再拆開哦。”

　　“還有，你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將那個小布兜遞給佐助，看著他裝進(jìn)忍具袋才放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

　　“再見佐助�！�

　　想到這是最后一次見面，我還是笑著沖他張開手臂。

　　“抱一下嘛。就當(dāng)晚飯的報酬了�！�

　　他沉默地看著我，隨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開口。

　　“我會給你帶禮物的�！�

　　“等我回來�！�

　　我釋然地放下手臂，笑著看著他。

　　佐助，如果你知道現(xiàn)在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你會不會開心呢？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紅。

　　轉(zhuǎn)身逃離般踏進(jìn)月色。

　　十五。
　　我找到了能復(fù)活鼬的禁術(shù)。

　　千代的己生轉(zhuǎn)生需要死者的身體，而這個禁術(shù)只需要查克拉。

　　我很早以前就想復(fù)活鼬，但我怕我死后再也見不到我的爸媽。

　　如今倒是沒有什么后顧之憂。

　　十六。
　　“雪緒…真的放棄吧�！�

　　“小櫻聽說佐助的任務(wù)難度很大，已經(jīng)前去支援了。按往常佐助一定會拒絕的…這個時間她還沒有回來，應(yīng)該是同意了�！�

　　我笑著攪動著杯子里的熱奶茶，沖井野搖了搖頭。

　　“井野，你醉了。”

　　“我哪里有…”

　　“啊，是的。我醉了�！�

　　她倒在飯桌上，我令分身將她送回了家。

　　該說不說，幻術(shù)真的很方便。

　　盛夏的風(fēng)攜帶著蟬鳴，如果剛剛還有絲毫的猶豫，那聽了井野的話便是煙消云散。

　　我做不到親眼目睹佐助愛上別的女人。

　　術(shù)式發(fā)動的時刻我能感受到查克拉的流失。

　　不白坐在門口幫我放風(fēng)，實(shí)際上只是不想我看到它在哭。

　　臭鼬身上的查克拉逐漸凝聚成人形。

　　疼痛似乎要吞噬掉我。

　　死亡的迫近感令我本能的產(chǎn)生恐懼，生理性淚水打濕了衣服。

　　在最后一絲查克拉傳遞過去的時候，我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

　　我的眼前浮現(xiàn)出佐助十二歲的樣子。

　　在那個他明明拒絕但仍然準(zhǔn)時出現(xiàn)的夏日祭。

　　煙花在空中炸開。

　　這一次，我終于聽清了他說的話。

　　他說。

　　“不許離開我�！�

　　十七。
　　春野櫻趕來的時候佐助的任務(wù)已經(jīng)接近尾聲。

　　“這里不需要你�！�

　　他背對著她，暗部制服上沾上了一些敵人的血跡。語氣冷漠得似乎下一秒可以將來者殺掉。

　　“佐助君，那天是你送給雪緒紅豆點(diǎn)心的吧？”

　　他收刀的動作一頓，側(cè)過頭盯著春野櫻。

　　“她紅豆過敏，你不知道嗎？”

　　“…什么？”

　　“她癥狀很嚴(yán)重，昏迷了三天。你當(dāng)時在執(zhí)行任務(wù)�！�

　　春野櫻翠綠色的眸子閃著遲疑，最終還是堅(jiān)定的看向佐助。

　　“還有，她好像誤會了我們的關(guān)系。”

　　他的喉嚨發(fā)緊，平時毫無情緒起伏的面容在狐貍面具下慌不擇張。

　　那頓難以下咽的晚飯、奇怪的禮物…他翻出了忍具包里的布兜。

　　指尖幾乎顫抖地打開，布兜里放著一個盒子。

　　盒子里靜靜放置著由三個圓形金屬環(huán)組成的項(xiàng)鏈，上面還慘留著血跡。

　　他的腦袋“嗡——”地一聲，右眼的萬花筒寫輪眼緊緊盯著這條項(xiàng)鏈。

　　“你一定要等到任務(wù)結(jié)束再拆開哦。”

　　“你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山城雪緒…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陣風(fēng)猛地從春野櫻耳邊掠過，她從沒見過佐助如此慌了神。

　　十八。
　　他注意到她是每次和哥哥回家的時候，她都會一個人坐在那條河邊。

　　她身體小小的，臉上總有未干的淚痕。

　　他救了她，她笑起來很好看。

　　她話其實(shí)不少，但若是不回應(yīng)她便不會再開口，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臉色。

　　滅族以后，她無言陪著他坐在河邊。

　　她在哭，沒有任何聲音，只能聽到眼淚砸在河面。

　　明明失去親人的是自己，她為什么那么傷心？

　　多年后佐助才徹底領(lǐng)悟到“心疼”這個詞的含義。

　　他聽著她搬弄被子的聲音，默認(rèn)她牽住自己的手，她的手好小、好冰，她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房子里不會覺得冷么？

　　她在睡夢中也會哭，真奇怪啊，明明白天的時候一直在傻兮兮的笑。

　　他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然后用身體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我會保護(hù)好你。

　　十九。
　　宇智波佐助提前完成了那個難纏的任務(wù)，趕在山城雪緒生日當(dāng)天回來。

　　他遇到了春野櫻。她拿起那塊紅豆點(diǎn)心，露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風(fēng)聲和周圍人的話語聲太大了，他不得不低頭去聽她說的話。

　　“奶奶和我說‘紅豆黏住思念，就不會被風(fēng)吹散’。佐助君，心里記掛著誰，又不好意思直說的話，遞塊紅豆，懂的人自然會懂吧？”

　　她把手中的紅豆點(diǎn)心向佐助舉了舉，他無視了自己的動作，向店鋪要了一份，小心翼翼地塞進(jìn)懷里。

　　她僵在原地。

　　飄落的櫻花落在她的肩上，她終于醒悟。

　　佐助的心里始終只有那個人。

　　他那份“說不出口的惦念”終會留給那個人。

　　二十。
　　暑氣很熱，汗水幾乎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一刻也沒有停下，直奔山城雪緒的新家。

　　他呼吸急促，在門口站定。頭靠在門上，用力敲著門。

　　“開門啊，雪緒…”

　　他的聲音近乎乞求，在三秒后用力撞開了門。

　　二十一。
　　“我這十三年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和佐助一起叛逃，起碼能把失眠治好，睡一個安穩(wěn)覺。

　　第二件，任務(wù)中途受傷被佐助救回到蛇窟，當(dāng)晚就應(yīng)該抱住他的身體，放棄在木葉的調(diào)查，求他帶自己走。

　　第三件，沒有親口和他說一句我愛你。嗯…不，這件事太不重要了。

　　第三件，沒有在離開之前，逼迫他，說一句我愛你�！�

　　二十二。
　　他一直在逃避她。

　　害怕看到她痛苦的笑，害怕她對自己失望，更害怕他隨時可能給她帶來的危險。

　　他選擇離開村子，去尋找自己的答案。

　　但令自己都唾棄的是，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

　　他最終選擇進(jìn)入暗部，想在今后和她有一個相對安穩(wěn)的家。

　　只要她不介意自己能給的這么少。

　　二十三。
　　他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似乎失去了所有希望。

　　雪緒和鼬躺在地上。

　　她的皮膚蒼白，嘴唇泛青。

　　他撲過去抱住她冰冷的身體，狐貍面具掉在地上，他的眼神流露出孩童般的無措。

　　“雪緒，你動一動，嗯？”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紅豆過敏�！�

　　“對不起，你和我說一句話好不好？”

　　“對不起…”

　　“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能離開我�！�

　　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把頭枕在她的胸膛。

　　沒有心跳。

　　他無助地把她緊緊抱在懷里�？诖械慕渲傅粼诘厣习l(fā)出聲響。

　　他撿起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她的手一直在向下垂。

　　下唇被咬出了血，剛好滴在她的眼睛下方，血流像是流出的淚水。

　　如果那一晚他抱住了她一切會不會發(fā)生改變？

　　“你和鼬一樣，只知道一意孤行地替我做決定！”

　　他嘶吼著喊出這句話，隨后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冰涼，沒有任何溫度。

　　他痛苦地用手撫摸著她毫無血色的臉，把大量的查克拉傳遞給她。

　　沒有反應(yīng)、沒有反應(yīng)、沒有反應(yīng)……

　　“佐助！”

　　趕過來的春野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叛忍宇智波鼬被復(fù)活，山城雪緒死亡，佐助幾乎發(fā)瘋般抱著她的身體。

　　她身上沒有一絲查克拉，各個器官也完全衰竭。

　　她伸手想要去觸碰佐助的肩膀，下一秒，三人消失在原地。

　　二十四。
　　我像是睡了一場午覺。熟悉的房間，午后的陽光打在臉上暖洋洋的，就好像那十三年真的是一場夢。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沒有任何不適感。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瞥眼看到書架上放的他的手辦，自嘲般笑了一聲。

　　“佐助�！�

　　這次，終于不會再被回應(yīng)了。

　　我摟住被子，就好像摟住了他的身體。

　　太好了，不用再假裝開心的沖他笑了。

　　太好了，佐助。

　　你會開心嗎？

　　但是，我的心好痛啊。

　　淚水終是決堤般涌了出來。

　　二十五。
　　團(tuán)藏和鼬簽署的文件被公之于眾，整個村子掀起軒然大波。

　　文件中詳細(xì)闡述了宇智波鼬為守護(hù)木葉所做的一切。

　　關(guān)于宇智波一族與村子矛盾的描述，更是將焦點(diǎn)指向團(tuán)藏。

　　文中提及，團(tuán)藏為了鞏固自身勢力、掌控木葉，暗中多次挑撥宇智波一族與村子的關(guān)系——偽造情報讓雙方互相猜忌，利用激進(jìn)手段激化矛盾，甚至設(shè)計陷害宇智波族人，最終導(dǎo)致矛盾徹底爆發(fā)。

　　村民們意識到，那個被唾棄多年的“叛徒”，實(shí)則是木葉最隱秘也最偉大的守護(hù)者。

　　“雪緒，你做到了�！�

　　不白縮在日向一族的角落，凝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

　　二十六。
　　佐助走進(jìn)房間時，客廳里的山茶花已經(jīng)凋謝了。

　　風(fēng)從半開的窗縫里鉆進(jìn)來，卷起一片花瓣，輕飄飄地落在地板上。緊接著，又是整朵整朵的花毫無預(yù)兆地往下掉。

　　他想起她最后看他的眼神，明明是笑著的，眼底卻像蒙著一層霧，跟現(xiàn)在這些枯萎的花一樣，透著股決絕的、走向終結(jié)的寂靜。

　　誤會像藤蔓一樣瘋長，直到他終于放下執(zhí)念，想把那盆開得最盛的山茶花折下來當(dāng)信物，尋求她的長相廝守時，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在計劃另一條路——用自己的命，去換鼬的重生。

　　二十七。
　　不白沒有聽從雪緒的遺言。它沒有毀掉任何雪緒的東西，她的日記、她每年寫給宇智波佐助的信，都完完整整地擺在他的面前。

　　“宇智波佐助，雪緒這輩子真是傻透了才會愛上你�！�

　　佐助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慢慢打開那些信件。

　　二十八。
　　“木葉60年，7月23日。

　　笨蛋佐助，撈金魚還沒有我厲害呢。

　　現(xiàn)在的你正在我身邊睡覺，安靜的像只小動物。像不白！誒嘿。

　　煙花升空的時候你到底說了些什么呀？真是的，追問你也不告訴我。

　　不會是什么表白吧？

　　佐助，我喜歡你。

　　生日快樂，我好想陪你度過你的無數(shù)個生日。真的、非常非常想！

　　最喜歡你了！

　　你聽到了么？”

　　二十九。
　　“木葉61年，7月23日。

　　笨蛋佐助，今年是我缺席的你的第一個生日。距離你叛逃過去不到一個月。不知道你在大蛇丸那里過得好不好。

　　我有在認(rèn)真修煉哦，爭取下一屆中忍考試能過去。

　　你不在我也不想做飯了，其實(shí)我本來也很討厭進(jìn)廚房。不白總是吵著說伙食變差了。

　　你還有多久能回來？”

　　三十。
　　“木葉62年，7月23日。

　　親親佐助，沒有你的房間太空了。冬天的時候很難熬，懷念你給我捂手的時候了。

　　我進(jìn)入了情報局，家族的事我會調(diào)查的。

　　你等等我，好不好呀？

　　不白說你早就把我忘了，我才不信呢。你走之前的那個晚上，夢里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愛我�！�

　　三十一。
　　“木葉63年，7月23日。

　　親親佐助，團(tuán)藏那老賊太惡心了。我沒敢和你說，他在我的任務(wù)里找了好幾個根成員刺殺我。

　　幸好遇到了你。

　　佐助，你背對著我睡的那一晚在想什么呢？

　　我的感知能力很好呀，就算你的呼吸平穩(wěn)，我也知道你一直沒睡。

　　我好想牽你的手，好想擁抱你，好想告訴你我多想你。

　　嗚嗚，抱歉我不想把信紙弄濕的。

　　但是堅(jiān)持下去太難了。傷口好痛�！�

　　三十二。
　　“木葉64年，7月23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應(yīng)該不告訴你的佐助，對不起。

　　我沒有成功拿到文件，對不起。

　　我懦弱、自私自利、一無是處，對不起。

　　對不起，能不能不要討厭我？我只有你了�！�

　　三十三。
　　“木葉65年，7月23日。

　　你襲擊了五影會談，與此同時我終于找全了團(tuán)藏與鼬簽署的文件以及他對宇智波一族所做的罪孽。

　　但就算如此，哥哥也不在了…

　　佐助，我開始恐懼你看著我的眼神了。我好害怕，不要討厭我。

　　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我和不白從之前的那個家搬出去了，但是你的房子我一直在租。

　　你總會有一天回到這里的吧。我把你房間里與我有關(guān)的東西都扔掉了。

　　對不起�！�

　　三十四。
　　“木葉66年，7月23日。

　　佐助，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啊。

　　我也是，竟然熬到了現(xiàn)在。

　　我不想再殺人了，我的夢里是死去的人不停地用刀殺我。

　　而你會掐住我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問我，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對不起。

　　我厭食、失眠，有的時候特別想死。

　　我越來越愛笑了，笑的話不會有人詢問我怎么了、也不會讓別人麻煩。

　　這樣的我真的很糟糕吧？”

　　三十五。
　　“木葉67年，7月22日。

　　自從知道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里，我就肯定活不長了。

　　佐助，我把鼬還給你，然后，你也讓我去找我的父母吧。

　　你也不用再躲著我了。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遺言，這些年我租下你的房子花了不少錢，如果可以的話，請把這些錢都給不白吧。

　　春野櫻住在我原來的那個房子呢。抱歉，但我還是會不開心。我不敢想象你們做著我們以前的事。

　　佐助，你就和她還有鼬好好生活吧。

　　不要再恨我了，我連自己的生活都一塌糊涂。

　　不出十三年，我一定會在原來的世界里結(jié)婚。

　　十三年后，你的孩子應(yīng)該都很大了吧。

　　佐助，你是愛過我的、對嗎？

　　我不該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我來到這里以后，似乎一直在為你而活。但我很開心，我們有過快樂的回憶。

　　佐助，忘了我吧。

　　7月23日，不僅是你的生日，也會是鼬的生日。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這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最后的生日禮物�！�

　　三十六。
　　宇智波佐助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雪緒的房間幾天幾夜。

　　在宇智波鼬要闖入結(jié)界的前一秒，他走了出來。

　　鼬愣在原地，面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弟弟，頭發(fā)竟白了一半。

　　“哥，她真的不要我了�！�

　　就算在自己穢土轉(zhuǎn)生離開的前一秒，他也沒見過佐助如此絕望的神情。

　　三十七。
　　佐助再也沒過過生日，準(zhǔn)確來說，他的生日小的時候是和家人一起，滅族以后就只和雪緒過。

　　現(xiàn)在，他的生日是她的忌日。

　　鼬隱居在木葉的角落，他就住在雪緒死前買的那套房子里。

　　他把原來的那兩套房子都買了。

　　他不知道春野櫻是什么時候住在他的隔壁的。

　　有些解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機(jī)會說了。

　　他沉迷于任務(wù)當(dāng)中，一個接一個做下去，好像就可以麻痹神經(jīng)，不再去想她。

　　他脫掉了沾滿血的衣服，收拾干凈后進(jìn)入了雪緒的臥室。

　　他打開她的日記，接著往下寫。

　　三十八。
　　“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拉著山城雪緒一起叛逃，讓她每夜睡在我的懷里，離不開我的視線。

　　第二件，把她救回到蛇窟時，當(dāng)晚就應(yīng)該放棄各種猶豫，抱住她的身體，告訴她，我多擔(dān)心她。

　　第三件，沒有讓她知道我在心里早就對她說了上億遍，我愛你�！�

　　他輕輕撫摸著日記的扉頁，執(zhí)拗地在她每個痛苦的日記下方寫下。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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