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24 先放這兒
謝音第一次見章淵，是在太和三十年的詔獄，他們皆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罪囚。
一個行刺君王，一個欺騙君王，唯有一死。


詔獄潮濕昏暗，章淵靠著牢房石墻，模樣清麗破碎，惹人垂憐。謝音縮在角落，躲在暗處，將他看了許久，可他始終一言不發(fā)，眸光未曾對她有過停留。


“我們都是要死的人，何不死到一處去？”
某個風雪簌簌的日子，謝音挪到他身邊，眨著眼朝他笑，絲毫不像一個待死的罪囚。


“你行刺君王，罪大惡極�！�
這是章淵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受不住冷，湊到他身側(cè)。
“這詔獄之中，皆是要死的人，死罪哪有分別？”


太和三十年的冬日實在是冷，那一整個冬日，謝音都待在他身邊，他是先生，她是學生。以地為紙，以木為筆，她習得不少字。


她用木棍一筆一劃寫下“生”，第一次知道何為“生”。
“章淵，你想活下去嗎？”
他輕笑，罪囚之身，豈能論生死？
那是謝音第一次見他笑，卻苦澀，卻凄寒。


翻過冬日，舊君亡，新君立，大赦天下。
章淵重回朝堂，可謝音還是得死。


赴刑場那日，章淵冒著雨攔住她：“跟著我，我能保你一命�！�


她想要活下去，便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跟他回府，穿上嫁衣，做了他的夫人。


她仍記得新君繼位的前夜，詔獄昏暗，窺不見分毫光亮。她似乎有所察覺，跨過今夜，他們便再與“生”無有相關。
章淵靠著冰冷的墻，呼吸輕緩。在那片灰暗中，她似乎看見短暫的晶瑩光亮。
“謝音，我不是一個好人。”
她以為這是他臨終遺言，是他此生痛悔，而她亦是如此——不是一個好人。
“你欺騙君王，罪大惡極�！�


她后來才明白，不好，并非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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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但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