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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她和魏洛書在一起這件事,是她逆了所有人的意而為的。
她第一次見魏洛書是在2012年,夏末的那個街角。
那時她滿是傷痕,血跡斑駁,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上。她看著那條狹長的巷陌,不知過了多久。魏洛書自光影中走出,風(fēng)揚過她的發(fā)尾,斜陽照進高聳的屋檐折射入枝藤葉蔓里的蒼藍(lán)落在她的秀發(fā)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輪廓。
魏洛書逆光站在她身前,她彎下腰,朝謝幕伸出手,問:“你好,需要什么幫助嗎?”
或許是那個瞬間陽光太耀眼,襯得她太美,以至于謝幕往后漫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能忘記。
那年,謝幕16歲,魏洛書18歲,她們相遇在城春的巷深。
第二次再見魏洛書,是在深秋,那會夕陽染紅了層林,她背光走來,像極了夢里破曉的天光。
她不記得那是時候了,好像是那天放學(xué),有人找到她,讓她去酒吧贖她父親。
他有個賭鬼父親,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后來她到了酒吧,群魔亂舞的大廳,燈光曖昧,有幾個男的攔住了她,說了一些下流不中聽的話,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羞辱她的家人。
謝幕從最近的吧臺上輪起酒瓶,直砸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彼刻間酒吧亂成了一團,她和那幾人打了起來,誰勝誰負(fù)她也忘了,只記得出來時她看到了魏洛書。
她站在那扇大門中間,好像分隔了兩個世界,夕陽的余光打落在她身上,映得她眸子里的心疼太深沉。
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可是謝幕鼻尖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她拖著混亂不堪的傷痕血跡往后退了一步,她咬了咬嘴唇,抬頭視線與魏洛書相對,只那么一眼,心里的委屈便都涌了上來,“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魏洛書弓下身,手撐著膝蓋,。喘了一口氣,說,“我是來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的!
謝幕看著她,一邊搖頭一邊往后退,她笑著說,“你也在可憐我!
她以為魏洛書至少會說些什么,或者站在那里等她平復(fù)情緒,可事實就是,魏洛書突然上前,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打橫抱了起來。
謝幕掙扎著,還沒開口,魏洛書便說了句“別動。”
她抬頭看著魏洛書,忽然安靜了下來。
魏洛書抱著她,穿過人流,穿過被夕陽染紅的鋪路,一步步將她帶離了那些是非之地。
也是那一次她知道了魏洛書的名字,知道了她的班級,故事便是從此開始。
但是那時魏洛書已經(jīng)高三了。
也許正是這個認(rèn)知,哪怕下課時間只有七分鐘,她也要跑,只為了能多看魏洛書幾眼。
謝幕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喜歡上誰而改變性取向。
直到遇見魏洛書,她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知不可能,卻甘愿沉淪。
有那么幾天她跑得頻繁了,身邊的人都忍不住開始八卦,大家都在暗暗猜測她可能談戀愛了。
最后還是她同桌沒耐住性子先開了口,她笑得賊嘻嘻的:“謝幕,你是不是談了。俊
謝幕看著她,捏著食指骨節(jié)的手指一頓,很久她才應(yīng)了一聲“沒有”。
后來的某天,她是同性戀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就連魏洛書也知道了。
那天應(yīng)該是個晴天,而她被鎖在廁所,無能為力的呼救了很久。
她以為沒有人會覺得她正常。
直到魏洛書將她救出來,那天她跟在魏洛書身后走了很久,她沒有開口。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她以為自己不會再開口,“你也覺得我惡心嗎?”
“為什么這么問?”魏洛書轉(zhuǎn)身看向她。
“……我不知道!敝x幕別開視線,她望著樹影婆娑的樹道,過了好一會她才繼續(xù)說,“……很多人都這么說。”
“她們都說同性戀很惡心!
“謝幕!蔽郝鍟蝗缓傲怂拿郑f,“那你會因為她們說你惡心,你就改變你的性取向嗎?”
“不會!敝x幕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
“所以不必理會他人說什么,跟著心走,做你自己就足夠了。”魏洛書說。
謝幕看著她很久都沒能說出一句話。她只覺得喉嚨酸澀一片,嘴唇蠕動,“要是我喜歡你呢?”
你還會這么想嗎?
謝幕以為魏洛書至少會怔愣一會或者沉默,可她聽見魏洛書沒有遲疑的說,“我會覺得自己很榮幸。”
“我很榮幸,你喜歡我!
-
謝幕的表白在2013年的2月份。
那天的晨曦裹著淡薄的霧氣繞了整個縣城,而她站在漫天霧氣里對上了魏洛書的眸子。她杵了不知多久,才叫了聲魏洛書。
不知是不是因為困的原因,魏洛書拖長嗓音,懶懶的“嗯”了一聲。
她話卡在喉嚨里一時語塞,最終她挑挑揀揀斟酌許久,說出句沒頭沒腦的話。
“魏洛書,我喜歡你。”
話說出的那個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隔著層層的薄霧她聽到了魏洛書溫沉的笑聲,心里像被細(xì)爾伶仃的東西很輕的撓了下。
而后她聽到魏洛書很輕的問:“你剛說什么?”
謝幕攥了攥手指,突然傾身,她攏起魏洛書散下的披肩,說,“我說喜歡你!
“魏洛書,我喜歡你!
薄霧掩蓋了魏洛書的眉眼,她看著謝幕明亮的眼眸,拒絕的話到的嘴邊,最后卻成了,“給我點時間考慮!
謝幕猛地抬頭望向魏洛書,她怔愣的同時眼睛倏忽亮了起來。
-
六月初魏洛書參加了高考,而謝幕每天都會跑很遠(yuǎn)到學(xué)校門口,等潮流散去,等魏洛書。
開畢業(yè)典禮那天,天氣熱得剛剛好。她們齊聚一堂,慶祝著這場以盛夏為名落幕的青春。觥籌交錯的宴會廳里,魏洛書在推杯換盞中飲盡杯中酒,她靠上椅背,抬手揉了揉額角。
包廂里可謂熱鬧極了,杯盞相撞,歡聲笑語。
魏洛書卻望著巨大玻璃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出神,冷空氣在玻璃上籠了一層薄薄水霧。
她拾起手機,起身緩慢的走到了窗前,她抬手在玻璃上寫下轉(zhuǎn)瞬即逝的名字。
很久之后,她撥通了謝幕的電話。
她說:“謝幕,我們試試吧!
那個瞬間謝幕只覺得腦子轟然炸開,她捏著手機的手指滑了下。愣了片刻,她脫口而出:“好。”
手機貼著耳朵,突然傳來了魏洛書很輕的笑聲。她怔愣著,心率卻如鼓點躍動,接著她聽到魏洛書說:“謝幕,我想你了。”
魏洛書還沒等到謝幕的回答,就聽見對面幾里咕咚一片混亂聲。
“我、我也想你!敝x幕沒想到魏洛書會突然表白,登時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摔到了地上,連帶著桌上的物什也嘩的落了一地。
“怎么了?”魏洛書問。
“沒事!敝x幕起身將東西拾回了桌上。
“謝幕!
“在!
魏洛書很少這么毫無語氣的喊謝幕,而每次一喊謝幕就會倏的一下板直了腰身。謝幕咬了咬唇,最后還是開口道,“摔了一下。”
“……不小心的!
雖然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但魏洛書還是沒忍住地笑了。
“摔疼了沒?”喝了酒的緣故,魏洛書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帶著點蠱惑性。
所以謝幕剛把手機放到耳邊,便聽到了魏洛書拖長嗓音“嗯”的那一聲。
“沒有!彼嫔珶o常,耳尖卻紅了。
“你喝酒了?”謝幕看著窗外的夜色,突然問。
“喝了一點!蔽郝鍟D(zhuǎn)身看了一眼宴會廳,又道:“是畢業(yè)典禮。”
“嗯,我知道!敝x幕趴在桌上,用筆戳了戳本子,嘴角卻下意識揚起。
電話掛斷后,謝幕便趕到了魏洛書聚餐的那家店樓下,她沒告訴魏洛書她來了。
宴席還沒有散,她蹲在門口旁邊的樹下,仰頭看星星。
魏洛書在樓上看著她。
好一會兒,謝幕攥著的手機震了震,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魏洛書的消息。
w:我下來了
看到消息,謝幕倏的站了起來,起得太猛,她腿腳一軟,踉蹌著往后退,還沒等她穩(wěn)住身形,就撞到了一具溫?zé)岬纳眢w。
謝幕觸電般要往前走,卻被人一把攬進了懷里,對方將頭靠上她肩膀,烏墨的長發(fā)從她臉側(cè)滑落,帶著清淺的山谷百合香。
“跑什么?”魏洛書蹭了蹭她脖頸,問道。
“沒跑……”謝幕很怕癢,但她總是習(xí)慣性的瞇了瞇眼。
“來了怎么不說?”魏洛書故意逗她似的,“要給我個驚喜嗎?”
謝幕轉(zhuǎn)身看向她,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我來接你回家!
“那走吧,小家伙!蔽郝鍟砷_了謝幕,她牽起謝幕的手,十指相扣地往前走。
銀白的月色映照在她們身上,投下的影子長長久久的隨著婆娑的樹影在風(fēng)中走遍每個角落。
-
魏洛書最后去了A大。
A大坐落在首都,離這邊隔著千山萬水。
謝幕以為她們能在一起很久。直到她那個深秋,那時才開學(xué)沒不久,她父親就因為賭博將家底都輸光了。
那時她還以為只要她夠努力,不停的打工兼職肯定能還清的……直到警察找上門,她才知道,原來他不僅賭博,還染上了毒癮。
那天,被警察帶走的還有她——涉嫌販賣毒品。
這件事被鬧得人盡皆知,學(xué)校甚至連夜給她了停學(xué)通知。
哪怕后來查清楚,一切皆是她父親所為,也沒人再愿意去聽真相,因為比起真相,大家更喜歡流言蜚語。
所以謝幕再回到學(xué)校時,一切都變了。
她成了人人都想欺辱的“勞改犯”,這是謝幕回校后,聽到的第一個稱呼。
可是她不在乎。
她經(jīng)常會想魏洛書,她一想到魏洛書她就覺得什么都不怕了,可是這里好冷,冷得她快要捱不過去了。
魏洛書打來的每一通電話里,她都想說些什么,可最后說出口的只有一切安好。
她知道自己自己騙不了魏洛書多久。
于是那段時間她過得謹(jǐn)小慎微,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反應(yīng)極大。她一邊佯裝著一切安好騙著魏洛書,又一邊自欺欺人的騙著自己。
直到那個雪夜,她瞞不住魏洛書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視頻里的魏洛書突然問。
謝幕如驚弓之鳥,倏的站了起來,她藏起了手腕上的割傷,僵硬的解釋說,“沒什么,不小心弄到的。”
“謝幕。”魏洛書皺起眉,“把你的手抬起來給我看看!
謝幕不敢看魏洛書,她知道魏洛書已經(jīng)猜到了。
“為什么什么都不說?”魏洛書冷慍的嗓音響在雪夜里,好像混著風(fēng)雪的冷意,“謝幕,說話。”
“我……”謝幕咬著嘴唇,半響才悶聲說了句,“對不起。”
“為什么道歉?”
“謝幕,疼了要喊,這不難堪,知道嗎?”
她記不清當(dāng)時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抱著手機哭了半宿,最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卻看見了魏洛書。
她肩頭有落雪融化后折顯出來的痕跡,這是謝幕是第一次見到魏洛書如此狼狽,她頭發(fā)被風(fēng)雪吹得凌亂不堪,衣物也是如此。
謝幕喉間哽咽,開口聲音卻啞得不成樣,“你……怎么在這里?”
“剛好有個項目結(jié)束,我便……”過來了。魏洛書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謝幕撲過來抱住了。
“你騙我……”謝幕吸了吸鼻子,咕噥道。
魏洛書確實沒說實話,她其實是請假過來的,她到這邊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她便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了一宿,滿天的風(fēng)雪,簌簌地落在她身上,一層又一層。
“這時候倒是機靈了!蔽郝鍟皖^,在謝幕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出事的時候怎么一聲不吭,嗯?”
謝幕又不說話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蔽郝鍟鴩@了一口氣,無奈道。
-
第二年夏,她也成了眾多高考生中的一員,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出校門那一刻,她看到夕陽醉得整片天緋紅,周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在人聲鼎沸中看著青春落下尾聲。
這世間人潮洶涌,但她看到了魏洛書。她付手而站,逆了世間的光。
魏洛書說:“恭喜長大!
后來她如愿以償?shù)哪玫搅薃大的錄取通知書。
那一刻,好像這么久以來的痛苦都被畫上了圓滿的句話,從此她不再被過往所捆縛,那條來時路,有人陪她一起走過了。
-
謝幕大二那年,魏洛書大三,她們在一起的事終究瞞不住了。
謝幕這一生本該早已沒有牽掛,若非魏洛書的出現(xiàn),她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她孑然一身,不畏生死,她以為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再害怕的了。
魏洛書知道謝幕想些什么,她抓上謝幕的手,十指相扣,她傾身吻了吻謝幕的眉眼,說,“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
所以謝幕,幾年不夠,我要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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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洛書走那天,寒風(fēng)凜冽,謝幕抓著她,遲遲不肯放手。魏洛書想說些什么,謝幕松了手,她以為謝幕想通了。
可下一秒,謝幕伸手摟過她的脖子往下壓,探身吻了上來,她吻得毫無章法,又不管不顧。
魏洛書怔了一瞬,一面抬手抹去謝幕的眼淚,一面扣上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
白雪紛紛揚揚,落滿肩頭。
許久之后,她們才松開彼此,魏洛書將謝幕抱進懷里,安撫似的低頭吻了一下,低聲說,“不要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為什么不能……”謝幕話音未落,便又被吻了一下。
“我……”謝幕被魏洛書一下又一下的吻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等你回來!敝x幕最后妥協(xié)道。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蔽郝鍟嬷x幕裹好散開的圍巾,又吻了一下,說,“照顧好自己!
謝幕看著她,悶聲應(yīng)了一聲“嗯!
魏洛書,你要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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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洛書被罰跪在大廳,她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毛衣,寒風(fēng)刺骨,饒是如此,她的脊骨也不曾彎過一點。
她看著面前神色震怒的人,眼里除了陌生,再無其它。她是魏洛書的母親,魏洛書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突然笑了一下,自嘲道:“我聽話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你有那么一刻把我當(dāng)成過你的女兒嗎?還是說,你從始至終想要的都只不過是個不會忤逆你任你擺布的提線木偶?”
“你敢說你有那么一刻是愛過我的嗎?”
后來是怎么的家規(guī)伺候她記不清了,只是棍子打落時,她悶哼了幾聲。也許過了很久,久到她一次次爬起,身上血跡斑斑,久到她好像又聞到了那股經(jīng)久不散的腐朽味。
“這一切就都到這里結(jié)束吧!蔽郝鍟鴱姄沃酒鹕,看向那個她喊了多年母親卻始終自私冷血的人,“從此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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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謝幕和魏洛書搬到了租房住。大四的魏洛書很忙,經(jīng)常早出晚歸。大廳里燈火通明,謝幕還是會同以往一樣窩在沙發(fā)一角等魏洛書回家。
于是魏洛書每次回來看到的景象,就是謝幕窩在沙發(fā)角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但她很容易驚醒,每次魏洛書一靠近她便醒了,謝幕探頭,一雙眼水霧迷離地盯著她,走到哪看到那,那樣子像極了躲懶的貓,有幾次她實在沒忍住,吻了一下她眉眼,笑問:“怎么這么看著我,嗯?”
謝幕半個頭都埋在抱枕里,只漏出一雙水眸半拉攏著,她無聲的沉默了一會,然后又把漏出來的那半個頭都埋進了抱枕里,悶聲說了句:“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魏洛書怔然一愣,捧起謝幕的臉,在她唇角一下下啄吻,她笑著說,“全世界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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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便到了頭。
除夕夜那晚,魏洛書帶著謝幕去掃年貨,穿行了幾條街。
謝幕在了花燈下停了腳步,側(cè)臉看向她時,眉眼帶著笑,風(fēng)揚過她鬢角的發(fā)遮了視線。
她頭上戴著的紅色虎帽突然往下傾,流蘇垂落她臉頰邊。魏洛書轉(zhuǎn)身剛好看見這一幕,四目相對的視線在燈光下曖昧極了。
而后便是謝幕在人聲鼎沸里喊了她一聲,魏洛書剛邁開步子往那邊走,卻被謝幕身后家喻戶曉亮起的燈火閃了眼。
她怔愣原地的片刻,謝幕朝她奔了過來,熙熙攘攘的人流從她身邊經(jīng)過,白玉蘭花開滿樹桃紅沿途十里。
她朝魏洛書舉起花燈,眉眼一彎,笑著說:“魏洛書,新年啦!”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天空綻放開璀璨奪目的花火。
“新年快樂,謝幕!蔽郝鍟鴮⑺崃说拿弊臃稣,低頭吻了她一下,又說,“我愛你。”
“啪嗒”一聲,花燈掉落地上。
謝幕抬手摟上魏洛書的脖子,在她唇瓣離開之時,又踮腳吻了上去,“我也愛你,魏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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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謝幕也因為畢業(yè)的事忙了起來。而魏洛書這時已經(jīng)在事業(yè)上小有成就,也正因如此,這一年,她們都在東奔西走,很少再見面。
謝幕仍然是學(xué)校外邊兩頭跑,因為參與了一些重要的研究項目,不得已她最后還是搬回了宿舍住。
那天她們剛好趕完了一個項目,大家為了慶祝,便組織了一場聚餐。
謝幕不喜這種人多的場合,本要拒絕,卻拗不過師姐們的強烈邀請,最后還是去了。
她推開包廂門進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得差不多了,只有兩個空位置,并且還是面對面。
“師妹,這邊來。”師姐瞧見她來了,當(dāng)即朝身邊空出的位子拍了拍。
她看著對面的空座位,還沒來得及疑惑,師姐便解釋道,“我們把之前那位大佬也請過來了,就是那位數(shù)學(xué)系的天才學(xué)姐,你有印象嗎?”
“沒有!敝x幕坐下后,沒有多想。
“你居然沒有印象?不應(yīng)該啊,那天她不是還來指導(dǎo)我們來著?”師姐剛說完,便被人敲了下腦袋。
“你傻啊,那天小師妹不是請假了嗎?”來人落坐在師姐旁邊。
師姐“哦”了幾聲,恍然大悟地說,“是喔!
謝幕暼了她們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她就著剛沏的茶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了魏洛書。
她已經(jīng)有三個月沒見過魏洛書了,這次項目結(jié)束,估計會放幾天假。
謝幕就走個神的功夫,她們就已經(jīng)開始找好樂子了。聚餐最典型的樂子無非就是轉(zhuǎn)啤酒瓶,轉(zhuǎn)到誰誰就選真心話大冒險,當(dāng)然不選也行,就是要自罰三杯酒。
于是師姐招呼了下服務(wù)員,沒多久,桌上便多了幾瓶酒,還有個空酒瓶,以及一摞卡牌。
游閑是師姐的名字。
“那就先從我這里開始了!庇伍e突然站了起來,她將卡牌放到桌中心,然后轉(zhuǎn)起了酒瓶。
“叮鈴咣啷”一陣響動,其它人跟著轉(zhuǎn)起來的酒瓶倏地站了起來。
游閑被嚇了一跳,“你們怎么突然站起來了,嚇我一跳!
話音剛落,酒瓶子就停了。
瓶口正正好對著謝幕。
空氣安靜了一瞬,又炸開鍋了。
“我靠,機會難得啊。”游閑突然說,“小師妹,快來看看你想選什么?這摞卡牌里面真心話大冒險都有,抽到什么全靠運氣,如果你不想選,就要自罰三杯了哦。”
大家都湊了過來,非常的好奇謝幕會選什么。因為在大家印象里,她們這個小師妹,不僅不愛說話還是個工作狂魔。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有個女朋友。
聽說談很久了。
大家都好奇死了,但是不敢問。
謝幕沒想到會是自己,登時愣住了。大家都知道謝幕滴酒不碰,所以她們篤定謝幕會抽卡牌,結(jié)果沒想到,謝幕緩慢起身,拿了一瓶酒。
頓時間,一片嘩然。
“小師妹,這酒可不好喝,要不你試試抽牌?”
“是啊是啊,這酒很苦的!”
就在大家致力于勸謝幕抽牌時,包廂的門“吱呀”一聲,有人進來了。
來人風(fēng)塵仆仆,穿了件鴿灰色大衣。
“有點事耽擱了,抱歉!
大家還沒來得及循聲望去,謝幕就倏的站了起來,大家被嚇了一跳,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
結(jié)果就看到謝幕轉(zhuǎn)身,突然說了句,“你怎么來了?”
“我來赴約!蔽郝鍟闷鹬x幕身后的酒,朝桌面抬了抬下巴,問,“這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游閑懵逼的點了點頭。
當(dāng)然懵逼的不止游閑一個。
“喝多少杯?”魏洛書問。
“三杯。”謝幕遲疑了一會,說道。
于是魏洛書就這么在眾人懵逼的目光里,替謝幕將三杯酒都喝了。
“好了。”魏洛書將杯子放到面前說。
這時,大家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登時整個包間都充滿了八卦之魂。
不過轉(zhuǎn)酒瓶的樂子還在繼續(xù)。
玩到后來,大家都喝高了,轉(zhuǎn)成了八卦謝幕和魏洛書的事。
不過讓謝幕大開眼界的是,她們都喝成這樣了,也不忘抗瀣一氣的八卦。
基本是她們問,魏洛書答。
謝幕在一旁聽得直樂。
散場后已經(jīng)十點了。
魏洛書牽著謝幕往回走,銀白的月光落在她們身上,地上的影子模糊又曖昧。
“魏洛書,你故意的。”謝幕停下步子,突然說。
“故意什么?”魏洛書也停了下來。
“你故意……”謝幕說著突然沒了聲,因為她才反應(yīng)過來魏洛書這是在官宣。
她記得好像是前些天,她跟魏洛書打語音時,被人攔下來告白了。
之前裝得那么不在意,她還以為魏洛書不會吃醋呢。謝幕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魏洛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問,“笑什么?”
謝幕吻了回去,她看著魏洛書的眼睛,笑著說,“魏洛書,我們官宣吧!
“好!蔽郝鍟┥恚橇怂脑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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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們都能擁有愛人的勇氣,不論是愛自己,還是愛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