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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說英雄同人【方無】梧桐相待老
寒冬臘月那陣子,無情病了。
酷暑里在蜀中來回奔波著追著一伙越了獄殺了官差的囚犯,深秋時朝堂之上一本本子把神侯府參了個“大逆不道”,諸葛小花自是不便出面的,師兄弟幾個更是焦頭爛額馬不停蹄,到了汴京城上空飄下了第二場鵝毛大雪的時候,皇宮里才傳出了一紙詔書,恢復了諸葛小花的官職。
外傷內傷加上先天體虛,這一病,竟來勢洶洶極為險惡。
好不容易,在鐵二爺徹底進化成小樓門口的一棵鐵杉樹之前,在追三爺發(fā)誓他以后也許少喝點酒之前,在冷四爺白得跟雪似的臉色徹底死灰之前,諸葛小花終于宣布他們的大師兄“沒有大礙,就是積勞成疾而已”。
于是,鐵手想起他某天夜里偷夾在師兄那邊的一打半成品的結案報告,追命想起很長一段時間來自己逃掉的案子,冷血想起他推給大師兄的無數(shù)次人情債……
小小的罪惡感在三人心里點燃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于是,在無情身體痊愈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負責的一切案件都不見了卷宗,然后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看見世叔正拈著胡子微笑,隨后就被三個師弟聯(lián)手請出了神侯府,三腳踢到了運河口,美名曰“公休假”。
無情在舢板上推著輪椅,望向漸行漸遠,快消失在視線里的汴京城,再轉頭看看前頭水天相接無窮碧的一大片水域,依舊陷在自己的茫然里回不了頭。
“這位兄臺,春光長春光短,莫要辜負了這一年伊始的春景,在下可否有幸與君共游?”轉頭,白衣烏靴,明珠冠緞面扇,說話的人笑得一臉靦腆。
無情沒答話,手里輕輕敲著輪椅的扶手。
“在下方拾舟!蹦侨死^續(xù)露齒一笑,一副不達目的誓不放手的樣子。
面對對面那道羞澀的緊盯人不放的視線,無情也只是一抿嘴,淡淡答道:“在下成崖余!
這個人,放著好好的神通侯府不呆,出來游個山水還跑來和自己一樣擠二等艙。
“煙火三月下?lián)P州,這位公子好悠閑!
“說得好,”那人將折扇靠在手心里,“煙花三月下?lián)P州,現(xiàn)下我們雖然沒有到揚州,但這百里大運河也不失為一道美景,不如我們一起觀觀水如何!闭f罷竟直接把無情連同他的輪椅一起推走了。
很好,這下陰謀的所有要素全部聚集齊了。
舢板上又恢復了空無一人的樣子。
無情坐在船艙里,實在忍不住伸手捂住額,從汴京到蘇揚一帶不過半月路程卻硬生生讓那人扯到了不知天南地北的地方去了。那日硬拉他下了船,換了只小畫舫,便吩咐船家往東去了。一路下來東南西北渝州象郡千佛塔臥佛寺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這一走就走到了七伏天,而揚州還在千里迢迢的東邊。上次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直接飛了把含沙過去,他能讓船開往苗疆去。而六扇門也倒是奇了,無情皺了皺眉,難得見到的那幾次公門中人,卻沒有一人帶了令來召他回去,問了,個個都是“諸葛統(tǒng)領/鐵二爺/追三爺/冷四爺說讓您不忙收假”這一連串下來的人名實在是讓無情不得不憂心六扇門的將來。
“崖余你在想什么哪!蹦侨肆瞄_青竹絲的簾子進來,伸手握住無情前面的那壺茶,又直接拿了起來:“你不是剛才好?別喝那么涼的茶,傷身。”
“顛簸了這么些天,不都是你的主意?”無情到底還是沒忍住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他也就是笑嘻嘻的,在無情身邊坐了下來,“哎,這么說就不對了哈,以前你帶來的那本《賦閑記》上不是有說嶺南的荔枝自古便是一絕么,我們這次去吃新鮮的!
“當年我們在洞庭湖邊畫的路觀圖你倒記得清楚。”無情嘆了口氣,看向他。
他也只是笑笑,臉上有陽光透著簾子落下的淡淡的溫暖。
“何必。”從汴梁開始,除了戰(zhàn)火中的玉門關,還有去不得的苗疆,當年他們在那方小小的桌子上一一點出的地名,在這幾個月里全部化成了現(xiàn)實。
你當我是真的不知么。
“去揚州吧。”
“好。”
揚州秦淮兩岸絲竹曼舞,各色畫舫在江面上來來往往。北國自有戰(zhàn)馬嘶鳴,江南依舊歌舞升平,一派盛世。
那人站在船頭,抖了手描金畫扇,一襲玄色的長衣,十足的紈绔子弟。
這樣一個人,朝堂上的皇親國戚,江湖里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現(xiàn)在面對眾多秦淮兒女暗暗拋來的的媚眼兒微笑收下,回過頭來一派正氣凌然的跟自己說:“秦淮歌姬的小曲比菜太師府上的歌女甜多了!
白日當空,揚州大街上人來人往,商販的交易買賣聲填充了整個揚州城。
揚州城外BDH寺,人聲鼎沸,前院煙火繚繞,佛裝金光,所有人都在虔誠祈禱上天的慈悲。
一切的喧囂止于后山的一扇檀木門外。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無情坐在室中,頭也不抬繼續(xù)品茗。一張長長的紙條在眼前不住晃動,耳邊想起喜氣洋洋的聲音。
梧桐相待老。
“你自己寫的,有什么意思!睙o情搖搖頭,那一筆字一眼看著無比眼熟,宣紙上還隱隱滲出了墨。
“唉,一支簽罷了。好彩頭,又何必在意!迸赃叺娜藫u頭晃腦的坐下。
“恩!睙o情繼續(xù)低頭喝茶,放在輪椅上的右手悄悄握緊碾碎了一手的白屑。
出寺廟門的時候,還是被那人拉著去求了支簽。
無情拿過簽看了一眼就還給了老僧人。
那人纏著問簽解,無情答道:不過一支簽罷了。
那老僧人將簽重新丟入簽筒中,慢慢搖了起來。
到底,意難平。
下午的時候,無情坐在船上,準備回汴京。
開船的時候,始終沒有見到那人。
回到神侯府的時候,宮里傳來了旨意。
揚州一百八十船的軍糧被劫,皇帝震怒,責令諸葛小花徹查。
無情在進宮領命前,世叔說,還有一人,也一同接下了旨意。
神通侯府小侯爺。
那人站在高高的玉階之上笑著問:聽說年前大捕頭有恙,不知還能否經(jīng)起這次的顛簸呢。
-END-
BY2009/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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