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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求之不得•血色白玉
“綰娘,綰娘......”從噩夢中驚醒的顧兮瓖猛得坐了起來,原來自己躺在軍營的床榻之上。還好,是一場夢。
盡管里衣已濕,額頭布滿汗水,可依舊遮掩不了顧兮瓖的氣宇軒昂,眼光射寒星、劍眉卻入鬢,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他拿起一件長衣,披在身上,走出了軍營帳篷。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地化不開,點綴著朗朗繁星,讓人不由得醉在其中。
他發(fā)現(xiàn)前方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是大將軍楚暮寒。楚將軍雖是背身而坐,顧兮瓖卻仿佛感覺他銳利深邃的目光能穿透自己似的。周身一片寂靜,而楚將軍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王者之氣?連顧兮瓖都不清楚怎么會冒出這個詞來。
“是兮瓖?過來坐會兒吧”,楚暮寒甚至都沒有回頭。
顧兮瓖連忙快走幾步,握拳叩首道:“大將軍”。
楚暮寒?dāng)[手道:“只你我二人,不必多禮,坐吧”,他看顧兮瓖似乎有些猶豫,說道:“難道還須請顧大副將?快過來坐罷!
顧兮瓖見楚暮寒如此爽朗,他便也不再別扭。坐下后,他問楚將軍:“大將軍何以知道我就在您身后?”
楚暮寒道:“不是說了不必叫大將軍么?”
顧兮瓖忙道:“是,大哥!
楚暮寒但笑不語,只是凝望天空。片刻后,說道:“這里的星空很美,可惜京城卻看不到!
顧兮瓖順著抬起了頭,夜色一片幽寧,干凈沉寂,耳畔還有蟲鳥的叫聲。顧兮瓖點頭稱是:“果然清靜”,轉(zhuǎn)過頭,他又問:“以大哥的家世,想必一定會在京中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一官半職的,為何還要來到千里之外做這吃力未必討好的將軍?攻打匈奴十余年了,不易。
幾只螢火蟲落到楚暮寒的身邊,令他更顯幽亮。他只說道:“家家難念經(jīng),皇親國戚能怎樣,家財萬貫又如何?京城始終是污濁之地,讓人透不過起來。好了,不提這些了。兮瓖,大晚上怎么出來了,睡不著?”
顧兮瓖答道:“不,是做噩夢了”,停了一下,又說:“是夢見內(nèi)子,她出事了......”
楚暮寒頓了頓,開口道:“夢境皆是,相反的,兮瓖無須多想!
顧兮瓖一笑:“是,大哥。突然想起四年前大哥突然急召回京,我托大哥回來路過我家鎮(zhèn)子時看看內(nèi)子,也沒有來得及,唉!
“兮瓖,對不起,那次圣旨很突然,來去實在匆忙,再加上得趕回來隨時有可能出兵,確實是沒來得及去看弟妹......”
顧兮瓖連連擺手:“不,不是,大哥,我沒有怨你的意思,只是感嘆戰(zhàn)爭何時才會結(jié)束罷了!
“快了,快結(jié)束了”。過會,楚暮寒道:“兮瓖,還記得七年前夜雨里的那一戰(zhàn)嗎?”
如何會不記得啊,七年前,他顧兮瓖剛剛被楚暮寒提為副將一職,又與他認(rèn)作兄弟,一時風(fēng)光無限。
一日,軍師連觀星象言要在幾日后大雨的夜晚偷襲匈奴。年輕氣盛的顧兮瓖一聽便惱了,夜里交戰(zhàn)本就不易分清你我,又是狂風(fēng)驟雨,更乃兵家大忌,這樣出兵,必定吃敗仗。他甚至沒有聽軍師多說什么,甩袖離去。
后來是楚暮寒親自來為顧兮瓖解釋軍師的部署:匈奴扎營的地方比較集中,夜雨之時又大都進(jìn)了帳篷,即使巡視的匈奴士兵在那樣的天氣里也未必能看清全部事物。到時讓我軍全部在盔甲外披上黑色斗篷,以盾擋前,圍住匈奴,放箭殺敵。我軍與匈奴剛戰(zhàn)后沒半月,匈奴必料不到我軍這么快便反擊。
最終,顧兮瓖同意這一戰(zhàn)由他當(dāng)主將,軍師為副將。
幾日后的那夜,果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漆黑的夜仿佛巨大的迷霧陣,將人困頓其中以迷失方向。急雨驟風(fēng)襲人,連眼睛都不易睜開。
盡管天氣惡劣,士兵的氣勢不減反增。士兵將盾擋在前面,圍成一圈困住匈奴的軍營。騎兵手持弓箭在外又一重圍,讓匈奴插翅難飛。
一聲令下,弓箭齊飛射向匈奴軍營,匈奴這才驚醒,忙出帳反擊,正中圈套。無數(shù)離線之箭瞬間殺向匈奴。深夜烏黑一片,騎兵不斷變換位置射箭,再加上瓢潑大雨很快便將火把澆滅,一時間,匈奴死傷無數(shù)。
見勝負(fù)已定,他顧兮瓖傲氣十足,妄想進(jìn)入戰(zhàn)場殲敵。軍師一把攔下他,說弓箭無情、容易受傷。顧兮瓖本就心有不甘,一聽軍師來勸,怒火四起,二話沒說橫空一躍,竟連人帶馬躍過高大的盾牌進(jìn)入了敵人的營地。
剛開始顧兮瓖直占上風(fēng),他所到之處匈奴無一生還。不一會兒,他的坐騎被敵人砍傷,顧兮瓖落到地上,周身全是匈奴,便已成了下風(fēng)。
軍師立刻命一隊人馬沖入沙場,將顧兮瓖救了出來。大軍馬上撤退,一場彌漫的血雨腥風(fēng)漸漸消退。
快馬加鞭回到營地,才發(fā)現(xiàn)顧兮瓖多處受傷,昏迷不醒。胸口一把長刀直直沒入,從背后穿出,身上還插著兩三支箭羽,鎧甲破爛不堪,血流成河。軍醫(yī)都說,活不過第二天清晨。
到黎明時分,大家驚訝的發(fā)現(xiàn),顧兮瓖如往常一般,而且更甚昔日勁強。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醒來傷口全部愈合,軍醫(yī)都說真乃奇跡。
想到這里,顧兮瓖無奈地笑了:“當(dāng)初實在太魯莽了,幸虧有軍師。不過對于我的傷一夜間恢復(fù)如初,連我也是一頭霧水!
楚暮寒起身輕拍顧兮瓖的肩道:“難得糊涂!有些時候、有些事,知道了反而痛苦......”
一年后,我軍戰(zhàn)敗匈奴,匈奴年年晉朝貢以示忠心。
皇上召三軍將領(lǐng)回京封賞,京城一片喜相。
回京后,顧兮瓖才知,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兩位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楚暮寒乃是六皇子殿下。再見楚暮寒,一身皇子裝束,羽扇綸巾,英俊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棱角分明,貴氣十足而又不失威嚴(yán)。
皇上令當(dāng)晚開慶功宴,為將領(lǐng)接風(fēng)。
宮宴過半,皇上因有些疲勞回寢宮了,讓其余人繼續(xù)。
皇上一走,大家放松了許多,沒有這么多約束,歌舞升平,笑語連連。
五皇子向楚暮寒舉杯:“六皇弟此次真是大功臣啊,為我朝除了隱患。六皇弟為何至今不娶親,不然怎么......”說著,五皇子向圣上的龍椅一指,暗示道。
這時,無論楚暮寒狡辯什么,都會留下罪禍:倘若說不娶妻,則自認(rèn)自己不是個男人,必會成為當(dāng)朝的笑柄;倘若說要娶妻,則暗指自己有意皇位,圖謀不軌,凌遲處死也不為過。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都在等著楚暮寒的回答。楚暮寒輕笑一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都是父皇的子民,也都乃我朝的子民,不分先后貴賤。何況邊疆需要鎮(zhèn)守,百姓才能安居,這才是大事,娶親乃為小事。五皇兄為為弟操勞了!
五皇子也笑道:“兄長也是關(guān)心你的終生大事嘛。來,喝酒!”緊接著,宮宴恢復(fù)了喧鬧。
顧兮瓖退出宮殿,在外面獨自站著。天空一片黑暗,烏云密布,果然看不見亮月與繁星。
“在看什么?”有人在身后問道。
顧兮瓖忙叩首道:“給六皇子請安!
楚暮寒道:“當(dāng)初不想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就是怕你們有所顧慮,不想......唉。兮瓖,你不會怪我吧!
顧兮瓖笑了,即使他是曾經(jīng)的大哥,但在這一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顧兮瓖說道:“怎會,不敢!
楚暮寒道:“母妃早逝,朝中并無幾位大臣支持我。雖然父皇疼愛我,但這疼愛就像一把雙刃劍,也刺痛著我。罷了,唉,你怎么出來了?”
顧兮瓖答道:“有些悶,所以出來走走。”
楚暮寒道:“是該透透氣了。大皇兄和二皇兄皆是出生沒多久便夭折了,后來說是因立儲之事,父皇便不再立儲。皇子之爭一直不斷,今日只是前奏,五皇兄是三皇兄的人。我實在不愿在這污濁的是非之地多留,不久就返回邊疆。你呢?”
顧兮瓖道:“請六皇子允許微臣先回家探望內(nèi)子!
楚暮寒道:“也好”,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顧兮瓖:“這封信,等見到了弟妹的......見到了弟妹再看,切記!”
看著顧兮瓖退下,楚暮寒喃喃自語道:“父母、手足、妻子,這些情意我求之卻不得之,要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顧兮瓖回到了鎮(zhèn)子,等待他的是一座孤墳。一向男兒氣概的他,此刻抱頭痛哭起來。
半響,他想起那封信,打開來看:“
兮瓖:見信問安!幾年前托吾探望弟妹之事,未告之詳情,乃吾之過錯,實在不忍你心神俱傷,然終究包不住火。弟妹于八年前那次夜雨之戰(zhàn)你重傷中去世,吾路過鎮(zhèn)子時,弟妹已亡,一位老人告之原由,一切皆因你的一塊白玉,它不是普通之玉,而會吸血。那次戰(zhàn)爭你重傷失血,第二天留著的血就是從弟妹身上吸過來的。老人言,只有傾心相許的人,才能如此......”
他掏出那塊白玉,那塊玉居然成了血一樣的紅色,他想起了妻子的話,她說這是一位老人相贈于她的,出征前她親手為他戴上。那一別竟成永別!他失聲痛哭,良久良久......
————————————完——————————
這篇文章來源于一個血玉鐲的傳說。
我寫了不到一半就懶了,后面寫的又亂又匆忙,額,就這樣吧,真的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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