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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花香
在女孩子住的地方,盛產柑橘。
每到夏初,橘子樹都會開出雪白的小花,風一過,清新的花香就會沁到人的心里。
白天里大多忙碌,到了晚上,紛紛擾擾都落了幕,花香會越加清晰。
十七歲時,女孩子覺得這一年的花開的比往年都要好。
因為,在女孩子前面坐著他。
他愛側著身子靠著墻和她說話。
女孩子便把桌上的堆著的書全部塞進了桌子,把桌面擦的干干凈凈,然后看見他很帥氣的把一只手臂襯在她的桌子上。
這個時候,她是很高興的。
語文課,自由朗讀時,她會情感飽滿的大聲讀著課文,好像前面靠著自己桌子的他正張著耳朵仔仔細細的聽著。
那個時間,好像一切都變得很重要,一切都變得更加隆重。
頭發(fā)干凈嗎?是不是也很黑?她對自己的一頭長發(fā)有些不自信。
只是他愛哼唱的歌中她聽到了那句“你烏黑的發(fā)遮住了你的臉。”
操場上,她躲在一眾對著他大叫加油的女生后,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小聲的說著“加油!”
晚自習時,清涼的風吹進教室,抬頭看前面那個背影,她就覺得那個背影素凈的像是一朵柑橘花。
“嗯,好香!”她聳聳鼻頭對同桌說。
“你都說了幾遍了。”同桌有些不屑。
她埋下頭繼續(xù)看手中的書,臉上騰了一片紅云。
只是心里的那點小心思,就那么藏的嚴嚴實實的。
膽小羞澀而又沉默!
在小小的她的心中,這種情感有些折磨人,有些焦慮,有些擔憂,但更多的是喜悅和開心。
座位是一個月時間一調。
一個月時間匆匆而過,一個月的她和他,座位隔得遠遠的。
雖然是在同一個教室,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和他隔著十萬八千里。
她記得,在調座位之前,他脫口而出的那句,這一個月過得很高興。
高興什么呢?是因為她嗎?
她不確定。
座位調開以后,他看見她還是一樣的熱情的打著招呼,她還是沉默的笑笑,像是對其他不太熟悉的同學一樣。
一次,上完體育課,他隔著一條走道坐在她的鄰桌上說,“好熱!”
她抬頭,看見穿著球衣汗?jié)n漬的他,笑笑然后低下頭。
“你沒上體育課?”他問。
“沒有!”她不再抬頭。
他不說話,她也找不到話,尷尬像是一條蟲咬的她坐立不安。
只是臉上還是裝的若無其事,手中的筆一直寫個不停。
他站起來。
她想和他說話,留下他?墒鞘冀K張不開嘴,像是什么箍緊了自己,發(fā)不出聲,也抬不起頭。
腳步聲漸漸遠去。
她心里一片黯然。
草稿紙上已經寫了一篇的“5”。
為什么一面對他就會緊張的說不出話呢?
再以后,風中沒有了柑橘花的味道。
她還是那個羞縮的有些可憐的她,努力學習的她。
他還是一眾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還是那個愛運動的他,還是那個愛唱歌的他,還是那個看見她
大聲說:“嗨!老同學!”
什么都沒改變。
直到高中畢業(yè),那個有些燥熱的夏季。
他站在臺階上,不期而遇。
“李芳!”
她驀地緊張,他像是等了好久,他看著她。
這次,她沒有慣常的沖他微微一笑。
“嗨!”她答的大聲,因為,在她的記憶中他很少叫她的名字。
她等著他的下文。
“你看見了琴了嗎?”
她笑笑,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過。
可是眼里已經澀的厲害。
她以為,以為他會對自己說——
“等等——”
她停下腳步,頓了頓,轉身,看著眼里含著笑的他。
“這是給你的。我做的干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彼舆^他遞過來的筆記本,打開看,里面夾著很多干花。
“你原來一直在我的身后說好香,好香。只是做成干花以后,顏色變了,而且也沒有那么香了。”
“謝謝!”她低著頭看干花,長長的頭發(fā)完全把臉給遮了起來。
“那么,再見,老同學!”
他沒有立馬走,像是等著她把頭抬起來,對著他說些什么。
可是,她一直低著頭。
等著她再次抬頭看的時候,他剛好走到校門口,一轉身,那個修長的如橘子花的背影就消失在她眼里。
那一刻,眼淚再也止不住。
兩個人的大學,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這次真的是隔了十萬八千里了。
以后,兩人再恐難見面。
原來,他也記得那個初夏橘子花盛開的那一個月。
剛才的自己,為什么沒有說我很喜歡,而是說的謝謝呢?
一直以來,要是,自己主動一點,不那么羞澀到有些冷漠,也許,和他的回憶會更多。
只有那一個月的時間。
小學六年,高中三年,同班九年,似乎真正的故事就只有在那一個月的時間里?墒窃谀且院螅瑓s在她的心里收起了一個影子。
像是柔柔的花香,慢慢沉淀了青澀,時不時也會在以后的歲月中撩的滿心馨芳。
她一直在想,要是再遇見他,她會主動問他,還記得晚風中的花香嗎?
橘子花的香味,淡淡的,卻也能沁到了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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