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砄月
你離開多久了?大概已經(jīng)有7、8年了吧,六月,你的照片我掛在我床鋪正對面的墻上了,那是你剛成年沒多久時我從二樓給你拍的,我記得咱們住在山腳小院的時光,那里沒有什么人,你有時候可以自由奔跑,家里來人的時候,不得不把你拴起來,你看起來很不開心,但是沒辦法你是大型犬,母親怕你傷到人,其實到現(xiàn)在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無法原諒我為什么那時候沒有給你拍多一點照片,為什么沒有能力早點帶你出去玩,為什么在你被偷的那天晚上,我非要在過完年就可以搬進去的樓房玩到那么晚,以至于在樓房住了一晚,你就被偷了不在了,要是當(dāng)時沒弄丟你的我站在我面前,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罵死我自己吧,六月,對不起啊,答應(yīng)你的一件事都沒有做到...
還記得咱們一人一狗剛見面的時候,那是我小學(xué)一個星期六還是星期天,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我被母親叫醒,被帶到小院子里,母親那時候只說父親給自己帶了一個禮物給自己,因為被叫醒的原因,我對此似乎并沒有什么興趣,只想回去睡覺,可剛上到樓梯的一半,父親就開車回來了,從車上抱下一個紙箱子,紙箱子被父親放在地上,動來動去的,我因為好奇,于是我又折返下來,走過去看見了在箱子里的你,那時候我怕狗,哪怕那是只小奶狗我也害怕,我看見你立馬躲到母親身后去了,你在箱子里哼唧,我害怕不敢過去,母親過去把你從紙箱子里抱出來,你立馬跑過去,給我嚇轉(zhuǎn)身就跑,你還追著我跑,沒辦法我只能跑到母親身后躲著,母親把你抱起來,然后讓我過去,讓我摸摸你,我只好壯著膽子摸了摸你的頭,然后發(fā)現(xiàn)你還挺可愛的,沒有我印象里我遇到過的其它狗那么兇,父親本在一邊擦車,然后就說到“這小狗以后就歸你照顧了,給取個名字吧”
我:“那就叫六月吧”
母親:“為什么管它叫六月啊,就因為它是六月來的?”
我:“對啊,六月來的就叫六月了,這樣還好記”
可能是因為六月你那時候是小狗吧,我也是小孩子,所以印象里咱們很快相處的很好,甚至有一天出去買了一個帶著五個小鈴鐺的小項圈給你,可是你長得好快,買回來才發(fā)現(xiàn)有點小了,那個項圈被我們放在了抽屜里,明天我要回學(xué)校上課了,你在家好好陪母親,等我回來給你帶吃的。學(xué)校中午的午餐因為沒有食堂,所以午飯一般是找的公司,把做好的午飯給我們送到學(xué)校的營養(yǎng)餐,我時不時會偷偷把小包子什么的,那紙包起來塞進書包放水杯的位置,每天放學(xué)回到家就去喂給你。
那天天氣我記得是個雨天,父母又吵架了,吵著吵著又說到了我學(xué)習(xí)差的問題,他們吵架其實我每次都是躲到房子后面偷偷哭的,但是那天你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沒有往日那么鬧騰,而是趴到了我的身邊。
我:“六月,父母吵架了,今天的沒什么事情,我告訴一些事情好不好,其實我怕狗是因為之前我在小一點的時候,那時候我母親在干活,父親不在家,那天我姑姑遛她們家的兩只大狗,不過說實話,你跟那兩個狗應(yīng)該是一家的吧,看起來只是縮小版,那天姑姑離開后沒多久,我只記得那兩條狗又跑回來了,然后醒來的時候我在醫(yī)院,父親母親還有我姥姥他們都圍著我,但我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了,只是從那天起,我真的很怕狗。”我覺得六月聽不懂我的話,因為聽著聽著它會歪頭然后又趴下去,但后來我覺得那天我說的六月其實是聽懂了的,有時候假期咱們在院子里玩時,旁邊大爺家的小狗會突然跑過來站在咱們家門口沖我家,然后你就沖過去把它敢走,但你從來不會離我太遠,為此我特意寫了一個清單一樣的東西。
清單內(nèi)容如下(記得大概內(nèi)容,可能有忘記的):
1、帶六月去海邊和其他地方玩
2、攢錢給六月買好吃的、好玩的
3、要一直對六月好,要一直記得六月
直到直到回頭可以搬去樓房住的時候,又補充了一條4、要給六月留一塊地方,給六月住,讓它有自己的小床,和玩具等等。
故事平靜的續(xù)寫著,記錄著天氣熱時晚上坐在院子里乘涼,大人們在一旁聊天,父親給我吃甜杏仁時,我悄悄抓一些在手里,把手背到背后,你知道我要給你吃的,等我手把吃的趁大人們不注意扔到地上時,快速的吃完,但最后還是被抓包了,雖然被父親說了,但我依然很高興,可如今想想原諒甜杏仁也沒那么甜,里面是會混著苦杏仁的,往回再吃的時候,吃到的苦杏仁往往比那天咱們一起的時候,多得多...
但誰能想到那是咱們呆在一起的倒計時開始,感覺那天沒過多久,就快過年了,只要在等一段時間,咱們就可以一起住樓房了,可是那天晚上我偏偏玩的入迷了,想回小院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半夜了好像,以至于那天沒有回去,可也是這個決定讓我后悔到現(xiàn)在,第二日早上,我和母親早早回了小院,我好像還拿了一些吃的,想著給你吃,來彌補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的錯誤,可是迎接我的不是你了,是掉在小院門口已經(jīng)變成兩半的鎖,大門是開著的,我想六月你那么聰明肯定...肯定不會不見得,可不管我怎么叫你,叫你六月、小六,你都沒有像以前一樣跑出撲到我身上,母親把父親和大爺叫回來一起找,在村里找,然后又去山上找,依舊是毫無結(jié)果,我問母親不報警嗎?母親說沒有攝像頭什么的,而且位置還偏,找不回來了。父親和大爺回來時說村里養(yǎng)狗的也沒了,說肯定是被偷狗的偷了,后面的他們說說什么我不記得了,只記得父親和大爺他們離開后,家里就剩我跟母親,我只記得我看著母親說“媽,六月不在了...”然后抱著母親開始哭,母親好像只是抱著我什么都沒說...
那天后,沒有六月會在我挨罵完聽我的嘮叨了,沒有放學(xué)在快到家前會跑過來迎接我的六月,沒有在夏日晚上乘涼時陪我玩的六月了...
我也完不成我對六月的所有約定,后來我媽說她干活的時候可能是天氣太熱中暑了,有一瞬間看見六月還跟以前一樣,陪她干活,可我想的卻是六月你還好嗎?還活著嗎?吃得飽穿的暖嗎?我從來沒有夢見你,所以我覺得你應(yīng)該還活著,因為聽人說人離開后,會來親人的夢里看他們,我想你沒來,你就還活著,對不對?
六月,我知道我那杯牛奶是你偷喝的,但是我不是要罵你,而是要說你很聰明,居然沒打碎杯子而且那杯子被你舔的挺干凈,跟洗干凈過的似的,六月,我現(xiàn)在不怕狗了,只是心里還是少了一塊,哪里是對你的虧欠,對了,在你離開后,家里養(yǎng)了一些流浪狗和小土狗,都盡心照料,不過今年的時候都已經(jīng)不在了,父母現(xiàn)在不怎么吵架了,我學(xué)習(xí)也好了不少,還拿了獎學(xué)金呢,只是六月你不在,我還是很想你,我的家人...
六月,對不起,我沒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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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里便結(jié)束了,希望全天下的鏟屎官們可以和自己的動物朋友一直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不要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