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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避雷:第一人稱視角,cp大亂燉,沒有EVA的世界,性格參考TV版if線,故事有部分參考巖井俊二《情書》
有一年的夏天,美里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很大的西瓜,在爭奪這件事上,他永遠輸給我,輸給我的好勝心,輸給他自以為善良的軟弱,于是我可以理所當然的雙手各捧著一個西瓜朝他耀武揚威,然后在美里帶著笑的勸說里把左手的西瓜遞給他,順理成章地喊他一句笨蛋。
其實那塊西瓜本來就應該屬于他。
夏日里白晝很長,于是我和他相處的時間多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與他相處的時候我能感受到溫暖,可能這也為我們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因為要扎辮子,我起得比他要早上那么一些,于是我可以在他家的門口等他開門的瞬間,順滑短發(fā)的頭探出來的那一刻我可以把手提的書包砸上去,罵上一句笨蛋怎么這么慢。
我們認識得太早,早到回憶起童年都是對方的點點滴滴,早到從前的我們都以為這樣的生活會繼續(xù)持續(xù)下去。
繼續(xù)一起玩鬧,一起哭泣,一起歡笑,一起犯蠢。
2012年的時候我們都很惶恐,瑪雅人的預言說這一年世界末日要來,也許洪水會滔天地淹沒高樓,酸雨和閃電會擊潰我們居住的建筑,于是我們晝夜惶恐,在大人們友善的笑意里惶恐——2013年來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那個時候我們11歲,什么也不懂的日子里奠定了性格的基礎,他那自以為善良的軟弱在很早的時候就冒了頭。
那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往學校里帶了一只金魚,安靜地搖曳在透明的魚缸里,班上的孩子們都很喜歡它,小心翼翼地向大人查詢喂養(yǎng)金魚的技巧。這種活動我向來不屑于參與,喂養(yǎng)生物是一件極為痛苦的結局,所有物種都難逃一死,而金魚的壽命顯然比人類要短暫得多。
但這種幼稚的事情他參與得很積極,返學的時候甚至還會鄭重地向那條金魚道別。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就算天天打招呼也不會記得他是誰,真是一場徒勞。
那條金魚最后還是死了,死于男孩子惡作劇的缺水實驗,他很傷神,捧著金魚垂淚,但金魚最后被紙巾包裹住丟進了垃圾桶。返學的時候我借口上廁所回了教室,那塊紙巾包裹住的尸體躺在正上方,于是我撿起來,將尸體丟回了魚缸。
金魚搖搖晃晃,好像又活了過來。
上國中的到時候我們認識了綾波麗,他和她的關系日益好了起來,于是專屬于我的午餐便當有了第二份。我很嫉妒,于是和午餐的時候沒有和他一起吃,我和光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光的問題,關于我的學習,關于我的生活。
我第一次理解食不知味的意思。
但是綾波麗對誰的很好,我的嫉妒和排斥無處安放,于是我們形成了關系尷尬的三人小隊,即使我并不那么愿意,但是生活里就這么多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初二那年學校里流行起了給男生女生配對的游戲,青梅竹馬的我和他被理所當然地分配在一起,于是男生們會在老師念到我們兩名字的時候起哄,在黑板上畫上傘,我和他的名字被寫在傘下。
每次我都表現(xiàn)的很憤怒,我斥責著那些男生用力擦去黑板上的畫,偷偷觀察著他的反映,但是他只是臉紅。
于是我想,你為什么只是臉紅呢,為什么不和我一樣站起來反駁呢,為什么不在我表現(xiàn)憤怒的時候安慰我呢。
你明明也喜歡我,為什么不表現(xiàn)呢。
你可以擁抱我,你可以親吻我,為什么你都不做呢?
我那么憎恨著他的軟弱,又如此迷戀著這樣的他。
人是奇怪又矛盾的生物,加持對我這樣說。
初三的時候準備畢業(yè)典禮,美里提議我們表演弦樂合奏,我、他,還有綾波組成了表演組合,可是我們還差一個人,老師一拍掌,說我還認識一個人,于是渚薰加入了進來。
那時我第一次見到渚薰,第一眼,我就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我后來把他歸結為女人的直覺。
渚薰和他一樣,都有著玻璃一般纖細的特質(zhì),讓我有時候會恍恍惚惚地覺得,他和他是世界上相同又不完全相似的兩個人。
他和渚薰的關系變得密切了。
便當?shù)臄?shù)量又加了一個。
渚薰的出現(xiàn)讓我感覺我和他之間不再是彼此的唯一,我們那種全世界只有你我最相似的鏈接忽然斷掉了。
我從小沒有父親,母親是我的唯一,母親走后我與世界的聯(lián)系忽然斷掉,加持作為養(yǎng)父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將我生活的地點從美國轉(zhuǎn)向了日本。
那個時候他也失去了父母——母親因為事故去世的第二個月,父親毅然的選擇了殉情——因為他的養(yǎng)母美里和加持之間的關系,我們認識了。
那個年紀是我們最坦誠相待的一段時間,可以縮在一起為離去的母親哀痛,可以肆無忌憚地抱在一起痛哭,是我們從那之后到最后都再未擁有的,痛苦而美好的時光。
綾波的出現(xiàn)讓我和他之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而渚薰的出現(xiàn)則壟斷了我和他之間所有的可能。
故事開了一個壞頭,然后死掉了。
我想起那條金魚,第二天的時候金魚在水缸里腐爛出臭味,所有人為這味道而難受。
加持告訴我,我對他是喜歡,而渚薰對他是愛。
唯一的,絕對的,不可抗的愛。
于是他沉溺在愛里,拋下我走了。
我耿耿于懷。
我牽腸掛肚。
我如釋重負。
他懷抱著大提琴走出我們訓練的教室,我望著他的影子,心里說:“さようなら!
母親,唯你的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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