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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天我要想出個辦法來重新得到他,不管怎么說,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
明天到了。斯佳麗撐起素黑的蓬裙,面對的卻不是連夜離開亞特蘭大的瑞特,而是蒼白憔悴的阿希禮以及……玫蘭妮的葬禮。
阿希禮被玫蘭妮的去世打擊得一蹶不振,所有的事情都是斯佳麗一手操辦,可是參加葬禮的人卻全都圍繞在阿希禮身邊,沒有人愿意接近同樣悲傷的斯佳麗。人們安慰著傷心欲絕止不住悲傷的淚水的阿希禮,同時對著遠(yuǎn)處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的斯佳麗指指點(diǎn)點(diǎn)。
“看她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想來的吧?”惠丁太太。
“哼,玫荔就是被她氣死的,她還有臉來!”梅里韋瑟太太。
“噓,小聲點(diǎn),阿希禮會聽見,”米德大夫。
“噢,可憐的阿希禮,被那樣個人纏住卻沒辦法說出來,現(xiàn)在玫荔也走了,他和小博以后該怎么辦!”佩蒂帕特姑媽。
閑言碎語隨著風(fēng)聲飄進(jìn)斯佳麗的耳朵里,斯佳麗挺直了腰板,眼睛一眨不眨。她已經(jīng)沒有淚水可以流,當(dāng)全家人在塔拉餓肚子的時候,當(dāng)打死那個北佬士兵的時候,當(dāng)美藍(lán)摔斷脖子的時候,斯佳麗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她現(xiàn)在需要做的不是流淚,而是撐起這個她已經(jīng)不愛了的男人的家。
玫荔臨死時將阿希禮交給了斯佳麗,可是她現(xiàn)在想要的卻是瑞特那寬厚的肩膀。阿希禮她卻也不能拋下不管,幸好木材廠還在阿希禮手里,只要熬過了這段日子,他和小博至少還是衣食無憂,而她也能安心的去追回瑞特。
葬禮結(jié)束后,阿希禮依然沉浸在失去玫蘭妮的痛苦中,整日整日的發(fā)呆,倘若不是還有斯佳麗在,小博怕是早就被餓死了?墒撬辜邀愒趫(jiān)持了幾天之后,卻沒有辦法繼續(xù)去面對阿希禮。她沒辦法忍受所謂的愛戀破碎之后頹敗萎靡的阿希禮,看著這樣的阿希禮,過去的斯佳麗會想著用自己的一切去撫慰,今天的斯佳麗卻只想著一巴掌將這個頹廢懦弱的男人打醒。
最終,斯佳麗昂著頭找到了印第亞,不去看印第亞那滿臉的鄙夷,斯佳麗簡單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阿希禮的家,回到了依然殘存著瑞特獨(dú)特氣息的那棟紅石頭房子。
斯佳麗依然認(rèn)為這棟房子是她見過的最漂亮陳設(shè)最講究的,只是缺少了瑞特之后,大紅的地毯顯得有些冷清,胡桃木的家具也黑的過去讓人心憂。
“斯佳麗小姐,瑞特先生送來的信,”潘西遞過來一封信。
信?斯佳麗懊惱的扯著裙撐,瑞特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識幾個字,送信過來不是存心羞辱她嗎!可是有封信總比沒消息要好,至少說明瑞特還想著她,她追回瑞特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你問這信上寫的是什么?”米德大夫有些尷尬的拿著信紙。
“是瑞特約我再哪里見面嗎?”斯佳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米德大夫手中的信紙,好像她多看兩眼瑞特就能從里面跑出來。
“呃,不是,”米德大夫?yàn)殡y的皺著眉,語氣有些遺憾,“斯佳麗,這是一封律師信,巴特勒先生讓你去亨利那里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
“什么!不,不可能!”斯佳麗扯過信紙,來來回回翻了數(shù)遍,“他不可能跟我離婚的,不可能的!”
“你也別著急,”米德大夫心里雖然認(rèn)為這都是斯佳麗自找的,可是他心腸向來很軟,見到斯佳麗歇斯底里的樣子就忍不住勸著,“巴特勒先生是查爾斯郡人,查爾斯郡是不允許離婚的,這事兒還有緩和!
亨利•漢密頓是亞特蘭大僅存的幾個對斯佳麗還能夠和顏悅色的人之一,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同往常那樣對斯佳麗有所規(guī)勸,而是滿臉無奈的看著近乎瘋狂的斯佳麗,“放棄吧,就算你不簽又能怎么樣,你知道巴特勒先生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對,瑞特!他為什么不在這里!”
“巴特勒先生……斯佳麗,你還是把協(xié)議簽了吧,畢竟這次是你做的太過了。況且巴特勒先生并沒有虧待你,亞特蘭大的一切他都給了你還另外給你留了一大筆錢。即使你從現(xiàn)在開始什么都不做,這輩子也再也不會挨餓的。”
“米德大夫都告訴我了,查爾斯郡是不允許離婚的,我不簽,我不簽!”斯佳麗抓起桌子上的紙張雙手用力揉成一團(tuán),“我不會放棄的,瑞特是我的,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他!”
聽了斯佳麗的話,亨利的臉色變得有些莫測,試探著開口,“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其實(shí)斯佳麗不過是一時胡言亂語,只是胡亂說出的話竟然幾乎戳中了事實(shí)。一番逼問之后,斯佳麗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亨利那里的。才不過短短十?dāng)?shù)天,瑞特又要結(jié)婚了,所以他才急著和她離婚!
對于瑞特要結(jié)婚的事情,亨利也只是一知半解,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打探別人的八卦。為了了解詳細(xì),斯佳麗只能硬著頭皮去拜訪梅里韋瑟太太那幫人。在玫荔死前,這些太太小姐們還能看著玫荔的面子對斯佳麗勉強(qiáng)應(yīng)付。現(xiàn)在玫荔死了,她們看到斯佳麗不是完全無視當(dāng)做不認(rèn)識就是走過路過的時候狠狠的呸上一聲,可以說斯佳麗的登門拜訪完全是自取其辱。換做旁人,可能早就退縮了,可是斯佳麗一旦認(rèn)準(zhǔn)了什么,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最后終于在印第亞不屑的嘲笑中得到了答案。
“哈哈哈……你也有這么一天!你當(dāng)初搶別人的丈夫的時候就沒想過有報應(yīng)?告訴你,巴特勒先生跟波妮小姐是一見鐘情,波妮小姐比玫荔還要善良寬厚,相貌更是比你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巴特勒先生是絕對不會再回頭找你了!婚禮?當(dāng)然不會在亞特蘭大舉行,都是因?yàn)槟悖覀円獏⒓影吞乩障壬幕槎Y還要趕那么遠(yuǎn)的路!……”
斯佳麗一直都知道瑞特尊敬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玫荔,所以當(dāng)她聽印第亞對那個波妮的一連串的贊美時,她就知道假如這個人真的存在,那么瑞特要結(jié)婚的事情就十有八九會成真。斯佳麗想要阻止,卻又無從下手。她不知道瑞特現(xiàn)在在哪里,她唯一知道的是以瑞特的本事即使她死撐著不肯簽下離婚協(xié)議,瑞特照樣能夠按時結(jié)婚。
難道就這么放棄嗎,守著瑞特留給她的大筆財富,孤零零的活在亞特蘭大或者回到塔拉?斯佳麗在想到亨利給她列出來的那筆龐大的數(shù)字時猶豫了一下,但也僅僅是猶豫。當(dāng)初為了填飽肚子,為了保住塔拉,她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拋頭露面就為了賺錢。如今她手頭有商店有木材廠,塔拉也安然無恙,她要那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還有什么用?
不,她要錢,但是她更要瑞特!
從那天開始,斯佳麗就鍥而不舍的徘徊在阿希禮家附近,有時候是自己守在門外,有時候讓潘西替她看著。印第亞那天說漏了嘴,既然她們會去參加瑞特的婚禮,那么她只要跟著就一定能見到瑞特。
在跟在印第亞身后的日子里,斯佳麗幾次都差點(diǎn)被甩掉。印第亞換過火車,乘過輪船,在路上足足用了三天才到達(dá)了目的地。斯佳麗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她其實(shí)應(yīng)該知道,畢竟買車票船票的時候說不出目的地是拿不到票的,只是斯佳麗滿腦子都是快點(diǎn)見到瑞特,脫口而出的地名根本就沒有在腦中停留。
尾隨著印第亞的馬車來到教堂,斯佳麗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瑞特一身白色西裝,炫目的站在神壇下。印第亞來的有些晚,新娘已經(jīng)到場,薄薄的棉紗根本遮掩不住新娘完美精致的容顏。就像一個洋娃娃。這是斯佳麗對新娘的第一印象。新娘有著一頭燦爛的金色卷發(fā),湛藍(lán)的大眼睛,微微上翹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紅潤的櫻唇,要不是她眼中不時閃過幸福的神采,斯佳麗真的會把她當(dāng)成一個巨大的洋娃娃。
瑞特不喜歡洋娃娃,這是斯佳麗見到新娘后的第二個念頭。瑞特喜歡的應(yīng)該是熱情奔放充滿野性的姑娘,而不是一舉一動都跟木偶一般僵硬的小姐。斯佳麗先前被印第亞打擊的信心在見到新娘后又緩緩的升起,是的,瑞特不會喜歡這個新娘,他一定是被蒙蔽了要不就是有什么說不出口的苦衷!
“瑞特!”在神父詢問觀禮者是否有反對意見時,斯佳麗沖進(jìn)了禮堂。
“天啊,她怎么來了!”
“這人是誰?好邋遢!”
“噓,我跟你說,她叫斯佳麗,是……”
“快來個人把她拖出去!”
在場的賓客一半來自新娘那方,還有一小半是瑞特其他地方的朋友,其余的那些都是來自亞特蘭大,這些人又怎么會不認(rèn)識斯佳麗?玫蘭妮的葬禮上的一幕再次重演,一群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著頭發(fā)蓬亂,衣衫染塵的斯佳麗,她又出丑了!
“神父,我才是瑞特的妻子,這場婚禮無效!”在看到瑞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和感嘆之后,斯佳麗不知道從哪里鼓起了勇氣。
“簡直荒謬!”說話的是新娘的父親,他剛剛把女兒交到了一位值得托付的紳士手上,好好的婚禮卻被闖來的瘋子給攪和了。
“不,我沒有說謊!瑞特,瑞特!”
斯佳麗沖上前,想要把瑞特?fù)尰貋怼?墒沁沒等她伸出手,一旁的新娘已經(jīng)淚流滿面,水汪汪的眼睛羞怯的望著瑞特,手伸到半空,等待著瑞特去牽起它。
反觀瑞特•巴特勒,他在斯佳麗沖進(jìn)禮堂后就沒有出聲,神情莫測的看著斯佳麗。要不是新娘的嗚咽聲越來越大,說不定他能就這么一直看著,直到這場戲劇落幕。
“我記得亨利給我的離婚協(xié)議上有你的簽名,”瑞特嘴角斜斜的翹起,說不清是諷刺還是什么。
“我不簽?zāi)汶y道就會停止這場婚禮嗎?”斯佳麗臉騰的紅了,但是很快挺起了胸脯,“既然簽不簽都一樣,我為什么要平白放棄亞特蘭大的財產(chǎn)!”
“我以為你會把我看得比金錢重要些,看樣子是我猜錯了,”在說著話的時候,瑞特一動都沒有動,好像根本沒看見斯佳麗扯住他胳膊的手。當(dāng)然,他也沒有牽起新娘已經(jīng)僵在半空很久的手。
“你不喜歡?”
“不,恰恰相反,我很喜歡,”瑞特動了,在眾人或驚詫或憤怒的目光中,瑞特扒下斯佳麗緊緊箍在他右臂上的手?jǐn)埲霊阎,“我就知道你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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