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會開車至今已經(jīng)多少年了呢？大概起碼有5年了，而今天早晨我卻發(fā)生了車禍，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我疏忽了，所以便從對方身上碾了過去，感覺到不對，我立刻下車查看，而對方倒在血泊中，整個身體像一層薄片一樣貼在地面。我想放聲尖叫卻發(fā)不出聲音，直想嘔吐卻只能干嘔，而對方在那里躺著，眼神里沒有半點顧盼，也沒有恐懼，只是覺得有些迷茫，甚至還沒有弄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雙瞳眸極其為清澈，墨黑的眼珠沒有半絲瑕疵，就這么眼巴巴地望著我。但是我逃走了，慌忙地環(huán)顧了四周，換檔倒車，從受害者地身側(cè)飛馳而去，留下那一灘鮮血和那清澈地眼神。開車5年多的我，第一次肇事逃逸了。

　　回到家的時候，我的心臟跳得飛快，車禍的瞬間總在眼前浮現(xiàn)，我吃了2片安眠藥才稍稍地感到了困意。睡了午覺讓我感覺稍微好點了，下午還要上班，所以我又開車出門。自然地又一次經(jīng)過那條鮮少有人經(jīng)過的街道，四處張望著卻沒有看見遺留的死尸，不禁地放松起來，困意也漸漸襲來，前方的路變得虛渺，握方向盤的手和踏油門的腳變得沉重。直到巨大的震動和疼痛將我拉回現(xiàn)實，一輛滿載的集裝箱卡車碾過我的敞篷車，將我的身體像餅一樣嵌在地面上。車立刻就剎住了，上面有人跳了下來，看到我的瞬間他搗住嘴免得尖叫出來，接著又到綠化隔離帶去大吐特吐了一番，而后他又回過來看我，那眼神里里是滿滿的驚恐。我看著他，不止到自己想干什么或說能干什么，我已經(jīng)麻木地不覺得痛了，卻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怎么了。很塊他逃走了，匆忙地、不計后果地逃走了，而我只能用無法改變的仰視角看著他，看著，直到他開著車消失……

　　突然從夢中驚醒，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冷汗，急喘的呼吸無法平息，卻慶幸自己只是從夢中清醒。墻上貓頭鷹造型的掛鐘上，那對巨大的眼睛呆滯地、毫無目的地瞪著我，好像，好像早上地那對眼睛。離預計要起床的時間還差了幾分鐘，但我還是先起床了，洗梳之后我開車去上班。還是那條很少有人經(jīng)過的路，死貓的尸體還在那里，我停下車子，閃亮了警示的雙黃燈。多少次車輛的來回已經(jīng)將它的頭顱徹底碾碎，那雙諾大的瞳眸早已不復存在，唯留不能再次合攏的眼眶寂寞地大睜著。突然之間慚愧的心情漫溢，我從地上抱起它殘破的遺骸，輕柔地撫上它不能瞑目地雙眼，小心地裹了毛巾，然后將它放在公路正中地隔離帶。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意味著什么，或能改變什么，只是覺得這樣仿佛就能向那對迷茫而清澈的眼睛贖罪一樣。

　　劇響在身后炸開，重載的集裝箱卡車從我身邊疾行而過，毫不猶豫地撞翻了我的車，重重地碾過駕駛座，而我抱著貓的尸骸站在隔離帶的旁邊……

　　*于晨或夜間在公路上疾行，難免不會發(fā)生撞死傷貓狗的事情，請你帶著歉意為它們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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