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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京城中,近來有些不太平。

李家公子死亡,死相不太雅觀。

我閑得無聊,去調(diào)查李家公子死亡真相。

一對姐妹花與此案牽連頗深——姐妹花中的妹妹,與這李家公子定下了婚約。

(ps:全文是以“我”的視角寫姐妹花的故事,“我”不是主角,姐妹花才是)

——分割線,下面是碎碎念——

小短篇,全文大概1w字?或許1w字都沒有。還在碼,碼完就放上來。

這個坑是誤開了的QAQ,本來是另外有個好想法打算先存稿來著結果誤點了直接發(fā)表了。但是想著專欄里有個坑或者一個枯樹都不好看,所以放個小短篇上來

這個小短篇是我初中的時候?qū)懙,重溫一遍只有一個想法:小年輕下手就是沒輕沒重哈,想到什么都往里面加。

(里面還有我初中的時候?qū)懙脑~,現(xiàn)在看真的尬得頭皮發(fā)麻,想過要不要刪掉,但是又覺得刪掉好像就沒了初中那味兒,還是保留了
內(nèi)容標簽: 靈魂轉(zhuǎn)換 腦洞 古早 美強慘 暗戀
 
主角 視角
游若
互動 視角
游悠
配角
魏伊(女)
唐幕(男)


一句話簡介:姐妹花一生一起走

立意:愛與和平

  總點擊數(shù): 7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3 文章積分:324,50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百合-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雙視角
  • 所屬系列: 施工完畢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9295字
  • 版權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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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短篇)

作者:錦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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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生


      1.
      近來京城中沒啥奇聞軼事,唯一值得讓人嚼嚼舌根的,約……也就那對姐妹花的未婚夫死了吧。
      未婚夫正與姐妹花中的妹妹打得火熱,偏偏死得不甚光彩,據(jù)說是與別家女子行事,縱欲過度精盡而亡。

      說起來這對姐妹花也是命不好,我聽他人說起過,這對姐妹花之前在河陽曾各有過兩位未婚夫,結果全都在結婚前瞧上別的女子,與之私奔。
      姐妹兩人皆是成為了街坊鄰居的笑談。

      姐妹倆受不得流言蜚語,便搬離老家來到京城月樓當起藝姬。

      我身為一名冷·酷·無·情已傳遍京城的大·人·物,也不由為她們感到惋惜。
      挺好的一對姐妹花,怎么就命途多舛呢。

      不過可能是嗅覺靈敏,我總感覺背后有故事。畢竟這次死掉的這位公子,也就是妹妹的未婚夫,他平常對青樓敬而遠之,就連酒會應酬都很少去,完全是京城上層圈子中潔身自好的代表人物。

      我是個雷厲風行的大·人·物,也沒向別人多說什么,直接著手調(diào)查起來。

      2.
      李公子與那女子交歡的地點不難找,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令我不解的是,這出事的地方與那姐妹花賣藝的地方相去不遠,竟只隔了一條街——還是個鬧市區(qū)。

      按理來說這李公子只要不傻,就不該挑這么個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的地方。干那種偷情的事兒,合得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密林深處人跡罕至黑燈瞎火……身下是白花花的肉/體,黑夜和靜謐給人足夠的安全感,沒有誰能來打擾。

      干甚選在鬧市呢?與他人交纏的時候,難道不會時時注意著周圍,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么?

      一琢磨,這事兒的可疑之處就越多,在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下,還來個“縱欲過度、精盡而亡”?如若事實真是傳言那樣的話,說句不好聽的,那李姓公子得多沒精子啊?

      接著我便趕去月樓,本意是查問姐妹花有關李姓公子的事情,能問出那日李公子的行蹤最好。

      恰巧遇見姐妹花登臺演出,我便也興致盎然觀上一觀。

      追捧姐妹花的人還挺多,我剛到月樓時,此處座無虛席,全然沒有下腳的地方。
      也虧得我跟著老爹參加了一些宴席,上層圈子的人基本都認得我。賣我爹個面子,有的是人邀我入座。

      “魏小姐這是專門觀舞來著?”周夫,我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想與我套近乎搭話。

      我沒多說什么,只微一點頭,算是承認,隱下自己來此的真實目的——

      一來不想引起猜忌,二來嘛,我的確想看看這對姐妹花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可在這臥虎藏龍的月樓中分得一杯羹。

      還別說,姐妹倆雖說長得并非我這般仙人之姿,卻也是各有特色。一位靜若幽蘭,一位靈動輕巧,屬于一眼就會讓人喜歡上的類型。

      周夫猜測我第一次見到這對姐妹花,觀舞之余不忘向我解說。

      “穿藍色衣裳撫琴奏樂的是姐姐,名喚游若,喜靜,性子溫和;穿粉色衣裳跳霓裳舞的是妹妹,名喚游悠,喜鬧,性子活潑!

      介紹完,他還不忘感嘆一句李公子不識好歹,明明與妹妹定下了婚約,還去招惹一個除了身段比游悠好便沒啥優(yōu)點的妓女,死了真是活該。

      我不置可否,畢竟這事兒疑團重重,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我不會多說。

      “魏伊,說好今日來幫我喂養(yǎng)馬匹卻不來,該當何罪啊?”

      身后忽然有人叫我名字,我甚至都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唐幕,能在我不察覺的情況下近我身的,僅他一人而已。
      太過熟稔就這點不好,全然激不起我的防備心。

      “抱歉王·爺·大·人,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陰陽怪氣什么呢,”唐幕掰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命理想你想得緊,有什么要緊事必須要今天做,值得你放我和命理的鴿子?”

      我拍了下他的額頭,唐幕順勢放手。

      我扭扭脖子,繼續(xù)觀舞。

      唐幕見我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在一旁抱臂坐下虎視眈眈。他說是也要觀舞,但我分明感受到他的視線。
      一直黏在我身上呢。

      我也沒去管,想多看看仙·人·之·姿乃人之常情。

      曲樂終了,舞蹈也歇,姐妹花在喝彩聲中退場。

      我跟著起來,轉(zhuǎn)身前往月樓后院給伶人們住的地方。唐幕也跟著來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總算找到姐妹花居住的房屋。倒也是個別致的地方,院落中小型的人造湖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我敲門,門開,門后人穿藍色衣裳,是姐妹花中的姐姐游若。

      “兩位是來問李公子一事的!庇稳粲每隙ǖ恼Z氣道。

      我愣了愣,我決定調(diào)查這件事可是誰也沒說。

      “嗯!碧颇话ぴ谖疑砗,見我不出聲便替我回答。

      游若眉頭微皺,似是不能接受男女間如此親密。不過礙于身份,游若沒說什么,錯開身讓我倆進入里間。

      屋內(nèi)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梳妝臺,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便是全部。
      游悠正躺在床上安靜睡著。

      奇怪的是,她此時并未脫下那華麗的服飾。

      “我下的藥,只是讓她幾個時辰內(nèi)醒不過來罷了。”還不待我問出口,游若便解釋道。

      “你為何如此做?”唐幕接著問。
      游若忽然笑了,宛若幽谷中悄然綻放的蘭花,安靜美好:“二位大人可否聽我講個故事?”

      3.
      從前有一富戶長年無子,聽從道士的話語“膝下無子乃是命數(shù),須得有兩名孩子開路,才能迎來新生命”,花重金從人伢子手中買來兩個孩子養(yǎng)著。

      這兩個被買賣的孩子便是姐妹花游若游悠。

      一開始,富戶給這兩個孩子的待遇很不錯,期盼她倆的待遇好了,能夠更快招來愿意投胎到他家的新生命。

      可在她們十歲的時候,由于一直沒有招到孩子,再加之姐妹倆出落得愈發(fā)美麗,色欲熏心的老頭動了歪心思,欲圖欺辱她們。

      姐妹倆自是拼命反抗,奈何人小力薄,頂多慌亂之時踹了老頭幾下。
      反擊的這幾下好巧不巧踢到老頭命根子,逼急那老匹夫。

      老匹夫顧不得行下作之事,毒打姐妹倆一頓后將之關進柴房。

      這一關就是四年。

      這四年姐妹倆提心吊膽,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還未長成的身體。唯獨她們的臉沒被傷到,雖然消瘦,但也美麗。

      姐妹倆每天吃的是殘羹剩飯,穿的是破爛布條。
      見姐妹倆愈來愈好看,那老匹夫最終沒了耐心,在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強占了兩人身子。
      從此更是食髓知味,來往頻繁。

      如此又過了兩年。

      后來有一天,姐姐不堪重負,在又一次生不如死時,姐姐殺死那老頭,帶著妹妹走出柴房。

      那老頭年輕貌美的夫人知道這事兒并未生長,反草草將老頭下葬,認真照顧起姐妹花來。
      原因無他,只因她也是被買來的,她也恨那老頭。

      老頭留下豬都房產(chǎn)田產(chǎn),銀票更是不少,婦人便帶著錢與姐妹花搬去河陽,雇傭些信得過的人打理產(chǎn)業(yè),一年下來能盈利不少。

      再之后,姐姐發(fā)現(xiàn)自己厭惡男性的觸碰,更樂意與妹妹呆在一起。
      姐姐想,自己許是因為童年的經(jīng)歷才有如此反應,緩緩吧,再過些年就好。

      直到妹妹十八歲時,與周家的二公子定下婚約。

      妹妹雀躍這回訪與她分享這個消息時,一股無名火沖上姐姐心頭。
      姐姐強撐著不露出異樣,照樣在夜晚與妹妹共枕而眠。

      ——不,今日她徹夜難眠。

      姐姐在漆黑中看妹妹安靜的睡顏。妹妹睡覺習慣側(cè)臥,所以姐姐可以輕易觀察妹妹的全貌。

      姐妹倆如此肖似,一樣的丹鳳眼,一樣的柳葉眉,一樣消瘦的面龐,她們的一切是如此相似!

      姐姐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妹妹臉龐,身體不由自主靠近妹妹。
      極其輕柔、極其珍惜地,在妹妹眉間印上一吻,旋即又立馬彈開,想到了某個令自己生氣原因的可能,卻又感到荒唐不可思議。

      為什么自己會厭惡男性的觸碰、為什么自己至今都不肯與妹妹分床睡,為什么自己會因妹妹的婚訊而惱火……

      緣由竟是如此……可笑……

      姐姐接受現(xiàn)實了。

      一個月后,姐姐與周家大公子定下婚期,與妹妹的婚期一致。
      妹妹歡呼著喜上加喜親上加親時,姐姐面上一派開心,暗地里卻已開始布局。

      果不其然,婚禮當天,周家公子攜佳人來到兩位妻子面前,坦白道他們兄弟二人已令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

      妹妹當場淚流滿面,哀求周二公子不要離開自己,她愿意當個妾室,將正妻的位置讓給懷孕的那人。

      周二公子搖頭拒絕,妹妹便在大堂哭鬧不止。

      相比之下,早已知道一切的姐姐淡然許多。
      她冷冷盯著周公子,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摘去頭上唯有新娘子才能戴的發(fā)飾,親手為周大公子身旁女子佩戴。

      祝你們幸福。
      當時姐姐只說了此番話語,也將妹妹的發(fā)飾拿走,遞給周二公子的心上人。

      妹妹本是不肯罷休,姐姐無奈,只得俯身在妹妹耳旁低語幾句,才安撫了妹妹的情緒,拉著妹妹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個時候姐姐真是很開心啊,她又可以與妹妹一同生活了。

      后來又有兩名男子與她們姐妹倆定親,姐姐如法炮制設計兩男,致使兩男與其他女子“私奔”。

      結果自然是妹妹受到情商,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姐姐打著為妹妹好的旗號,歡天喜地帶妹妹來到京城。

      4.
      “誰曾想這個李公子竟這么有耐心,追小悠兩年時間,最終還是打動了校友。沒辦法,誰叫小悠答應他下個月成婚呢?我只能殺了他了。”

      游若用近乎平淡的與其說完了整個故事,語調(diào)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可即使他與游悠訂婚,你也可以如往常一樣使喚誰來勾引他,沒必要害人性命!蔽艺f。

      游若瞥我一眼,解釋道:“我試過,沒成!

      “既然如此,不正說明李公子是個值得托付的好人?將游悠交給他,不是很好嗎?”

      游若歪頭,嘟著嘴,刺客竟帶上了點無辜的可愛之感:“可是他和我搶小悠啊。”

      “你現(xiàn)在將一切和盤托出,不擔心游悠醒來后恨你嗎?”

      “這多好,可以讓她一直記著我,并且刻骨銘心!

      我表示無法理解這種畸形的愛戀,為了留在所愛之人身邊不擇手段,是錯誤的。

      游若的故事恨完整,敘事也清晰,但我總覺有問題,故收拾一下離開月樓,并未押送游若去報官。

      故事很長,我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
      唐幕在我身后,將剛才幫我記錄的故事遞給我,我反反復復瞧著紙,沒能從字里行間看出問題。

      “唐幕,叫輛馬車我要去……”“河陽!碧颇唤硬。

      只聽唐幕吹聲口哨,遠遠處一匹壯馬飛馳來,揚起一街道灰塵,停留在我身邊。
      這匹馬叫命理。

      唐幕利索翻身上馬,一并將我扯上去。

      唐幕越過我拉韁繩,御馬狂奔,成功趕在天黑前抵達河陽。

      “嗯?村口的那對姐妹花?唉,造孽哦,當初婚禮游悠可鬧了個不停!
      “長得漂亮頂啥用啊,還不是沒人要!
      “。课也艁磉@兒一個月,不清楚!
      “唉……想那時我也是暗戀著游若姐的!”
      “小若和小悠姐姐好可憐!”
      “游若和游悠?我想想。我還挺佩服游若的,像她這樣處變不驚的人不多了!
      “嗚嗚嗚,她們好慘啊。”
      ……

      在河陽問了一圈,所得信息與游若說的別無二致。
      難道是我的直覺出問題了?

      甩甩腦袋,將這些雜事甩出去,我招呼唐幕回京城。
      “呵,我和命理在你這兒就是個工具是吧。”

      回去時天色已晚,夜晚的京城可不太平,唐幕用這個做借口護送我回家。

      隔天一大早,還不待我去找游若,便現(xiàn)聽說游若自行前往衙門認罪的事。
      介于兇手主動投案,細節(jié)方面也說的很詳實,衙門的判決很快下來,定三天后斬首。

      看來游若是鐵了心要為李公子的死,墊上自己的性命了。

      “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怎么勸說你妹妹離開婚禮大堂的嗎?”

      游若怔住,而后道:
      “全心全意愛一個人很困難,但當發(fā)現(xiàn)那個人不值得被愛時,要學會放手,不能為此失了自己的模樣!

      有點好笑,對自己的妹妹起那樣歹念的家伙,居然會有這么正常的發(fā)言誒。

      5.
      我總覺得不該如此。
      我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直覺有時是敏銳且正確的。

      再次翻看唐幕記錄的游若口述,我發(fā)現(xiàn)全新的疑點。

      妹妹睡覺時習慣側(cè)臥,但在月樓的住房中,身著粉裙的游悠分明是躺著的!

      沒有遲疑,我奔至月樓后院,一腳踹開游若游悠的房門。

      游悠安靜地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緩。

      “游悠,游悠!蔽乙宦暵曒p喚道,然而榻上之人并無反應,猶如死去般。

      “她中毒了!碧颇辉俅吻臒o聲息出現(xiàn),“這種毒會讓人安眠,時長按分量計算!

      唐幕拿起一個茶杯給我看,那藍紫色的花紋上,有點點不易察覺的白色粉末。

      “現(xiàn)在想來,游悠才是犯人。游若機緣巧合得知真相,為了維護妹妹,便自己去頂罪!

      事實應該就是這樣,我想。

      我得找關系將游若放出來,不能讓無辜的人背負命案。
      但問題是,我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游若又咬死了說一切都是自己干的,說自己就是兇手。

      我沒辦法。
      難道要破壞正規(guī)的立案途徑嗎?
      我爹把我教得太好,讓我不愿意置司法于無物。

      其實若游悠醒了,依照姐妹倆之間的感情,她一定會不管不顧將一切和盤托出,好洗脫游若的罪名。
      可我想到游若的性子,她一定下了足夠量的毒藥。

      至少,三天內(nèi)游悠不會醒來。

      不過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第三天上午,離游若斬首示眾只有一刻鐘時,游悠醒了過來。
      雙眸明亮,意識清晰,行動自如。

      我一直守在游悠身旁,立刻道:“游悠,游若替你擔下罪名,要斬首了!

      游悠先是呆了一瞬,忽然發(fā)瘋般要沖出去,卻因為太過著急沒注意門檻,結結實實摔了一下。

      游悠沒有停頓,強撐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行刑地奔去。

      她逆著光,金色的光線模糊輪廓,我忽然從她背影中看出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奔跑的樣子很好看,粉色的衣裳在陽光照耀下,讓她像只奔赴鮮花的蝴蝶。

      行刑地離這兒隔兩條街,但也遠,即使我?guī)е斡骑w檐走壁,也才堪堪趕上。

      此時高掛的太陽炎炎灼人,游若一身囚服,頭發(fā)披散卻也不減美麗,反格外能激發(fā)對她的保護欲。

      隔著大老遠,游若就瞧見飛奔而來的游悠,驚慌之色浮現(xiàn)在她面上。

      “游、游悠、小悠!你走!我告訴你,你什么也不準說、不準做!也不準跟著我下黃泉!否則,我永生永世都會恨你!”

      最后一句話,游若是哭著喊出來的。她撕心裂肺一心想要游悠安然無恙。
      然游悠已到達她面前,不顧她身上的臟污和身后的劊子手,拼命抱住了她。

      力道之大,饒是周圍官兵如何拉扯都沒能分開她倆。

      6.
      我不好露面,不然第二天京城中就該傳出我仗著權勢壓人強放罪犯的流言了。

      不過我聽力極好,即使站得遠,姐妹倆的對話清晰落入我耳中。

      “殺人償命,理所應當!
      “小悠,你不該這么做!
      “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我愛你的,不是從前你以為的,而是現(xiàn)在你以為的!
      “我知道,我明白。”

      “不,你從來就不懂我。”

      誰的腔調(diào)忽變得怪異,粉色衣裳的女子身子前傾,額頭觸碰著藍色衣裳女子的額頭。
      “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很令圍觀人員奇怪——游悠直直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仿佛又回到先前被下毒時昏睡不醒的模樣。

      圍觀群眾發(fā)出驚呼,好戲的主人公之一倒下,沒了好戲看,現(xiàn)場騷亂起來。

      我經(jīng)歷一瞬的錯愕,忽地想到了什么,看著身著囚服的游若。
      可巧,游若也望著我,眼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她希望我將地上穿粉色衣裳的那個人帶走。

      我一躍上臺,和官差打了個招呼,抱著粉色衣裳下去了。

      官差想著,左右犯事的人是姐姐游若,妹妹游悠不過是愛姐心切才壞了的規(guī)矩,她們不至于如此死板要扣留無辜百姓。
      便沒有阻止我。

      游若抬頭望天,太陽只差一點兒達到最高點。
      此刻她全身沐浴在陽光下,恍若隔世。

      “昔當年,高山流水;憶今朝,初遇佳人。飄零久矣,趨何處?問歸期,吾亦不知何歸期。游若悠然喚依稀,自此相許不離棄。曾愿人長久,奈何人心變,心掛他人忘諾言。相負夢離,難言。

      “想往日,并肩而依;回現(xiàn)世,難得有情。飄零久矣,趨何處?問歸期,吾亦不知何歸期。游若悠然喚依稀,自此相許不離棄。曾愿人長久,奈何人心變,心掛他人忘諾言。相負夢離,難言。

      “敢問娘子,今宵可是夢中?敢問娘子,昨夕能否不忘?
      “相負、夢離、難言,不做糾纏!”

      這是前朝以為頗具名氣的李姓詩人所作,相傳他與他的妻子相識于戰(zhàn)亂時期,互相扶持著走過了最艱苦的時期,許下生死相許的誓言,結為夫妻。

      可人心易變,他的妻子也不知是合適,竟與一名權貴搭在一起,珠胎暗結。

      當權貴與女子至詩人面前攤牌時,詩人什么也沒有說,當場做了一首詩,隨后拔出防守的匕首自盡,滾燙的鮮血濺了那權貴一身。

      事情發(fā)生在冬日,純白的飛雪洋洋灑灑飄了一天,那新立的墳頭被徹底掩埋。

      后來這個故事流傳著,排成了戲,一直傳唱著。
      直到今朝建立,一切有關于前朝的東西都不準碰,這流傳了百年的戲劇,就這么斷掉了。

      沒想到今個兒,還能在歌姬的身上再現(xiàn)。

      游若不愧為京城歌姬第一人,高難度的曲兒竟也唱得此番悠揚。

      7.
      之后的事情我便沒再管,因為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皇帝給我送了塊兒地皮,說是不能三個發(fā)小里只有他忙著,便給我找點兒事情做。
      唐幕也被他指派南下,說是不把前朝余孽打個落花流水不準回來。

      這么想想,我雖然要管的地方多,但危險性沒有唐幕高。

      皇帝給的地皮兒在西北地區(qū),我一到那兒就知道:我是來開荒的。

      拿出皇帝令牌震懾地頭龍,觀察地形確定生產(chǎn)方案,統(tǒng)籌了解此地有多少佃農(nóng)貧農(nóng)富戶商賈人員構成,還得再看看各項基礎設施的建設……
      忙得不可開交。

      在我埋頭于開荒的時間里,京城有一條大消息傳了過來——

      那月樓舞姬游悠,居然是當朝宰相的女兒夜曉!

      十三年前,八歲的夜曉在元宵燈會上走失。宰相和她的夫君本以為這輩子再難找到女兒,沒曾想在宰相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竟然是在月樓見到了夜曉!

      宰相與其夫君越看游悠越覺得眉眼相似,立刻打斷月樓的表演,不顧禮數(shù)撥開游悠的長發(fā)——頸后,一道嚇人的血疤呈現(xiàn)。

      那是夜曉六歲時,宰相于府中遭刺客暗殺。小小的夜曉本在床底待著,眼見娘親不敵眾人險些被割開咽喉時,夜曉決然沖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以自己小小的身軀換來娘親的生命。

      利刃瞬間割裂了女孩的脖頸。

      也就在那時,先皇帶領皇家護衛(wèi)趕到,制服這群不法之徒。

      在那時,夜曉已然停止呼吸。

      夜曉的生父當時就嚎啕大哭,復又暈厥過去。宰相也是面色慘敗,不敢相信這一切,然后跑出了宰相府邸。

      宰相消失了一夜,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回來時臉上淚痕未干,手中卻緊緊捏著一個玉瓶。

      瓶中只得一顆彈藥,兌水助夜曉服用后,她奇跡般地復活。

      再然后,便是夜曉八歲時走失,十三年來杳無音訊。

      輾轉(zhuǎn)多年終于尋回自己的女兒,宰相自是喜不勝喜,在府中舉行宴會,感謝上蒼讓女兒回到身邊。

      宴會時間定的剛剛好,正好是我現(xiàn)在出發(fā),從開荒地兒趕到京城的時間。

      收拾收拾,準備出發(fā)。
      可惜唐幕沒時間,不然我倆還能碰個面。

      我來到相府時,相符宴席已經(jīng)開場了。

      “夜某在這里感謝各位愿意來參加小女的回歸宴。感恩上蒼保佑,讓小女重新回歸我身邊。今特邀大家前來,便是想與各位共同分享喜事,往后順順利利,福氣盈門!”

      宰相年近四十,溫潤知禮,不見新朝建立時的戾氣。想來漫長的歲月還是給她帶去了改變。

      宰相招呼夜曉出來見見人,一個一個打招呼。

      叮叮當當?shù)穆曇繇懫,身著水藍紗裙的夜曉低垂眉眼,從暗處走出,頭上的粉色步搖叮叮作響。

      核心人物一登場,各方人物立刻獻上自己的祝福,各種贊美之詞毫不吝嗇。
      不知道的,怕不是以為夜曉根本沒有失蹤十三年,而是健健康康在京城中長大,在各位權貴的眼中長大。

      大概是權勢的力量。

      夜曉帶著的得體不失禮貌的微笑,順從跟在宰相身邊認人。

      我的身份不容小覷,宰相很快帶著夜曉過來見我。

      “魏小姐,這是我的女兒夜曉。我打算讓她前去西北歷練一番。若是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多多包容!痹紫嘌鲱^,杯中醉人的月夜酒一飲而盡。

      “夜曉,過來和魏大人打聲招呼!

      夜曉笑意更深,裝作不認識我的模樣,行禮道:“魏大人,小女子此廂有禮了!

      她的眸子流光百轉(zhuǎn),如閃爍的繁星。

      8.
      隔天一大早,我再次來到相府。

      夜曉她正在后花園里喝茶,身邊一個侍從也沒有,就像是特意支開所有人,只等我的到來。

      夜曉今日穿了身紫色的衣袍,盡顯華貴。任誰看,都想不到她曾經(jīng)不得不在月樓賣藝。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轉(zhuǎn)過頭來,陽光灑滿她的眼。

      “坐吧!

      我直接坐在她對面。

      夜曉輕笑,給我沏上茶,輕聲道:“魏小姐真是不扭捏!

      “你是誰?”
      我沒有與她多言的心思,開門見山地問。

      夜曉短期茶杯輕抿一口,靜靜凝視花叢微風里慢搖的瓣兒,也不說話。

      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良久,我才聽見她開口:

      “游若和游悠的見面,是在尸堆里。”

      姐妹倆的相遇,是在尸堆里。

      女孩從阿娘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下爬出來,便看見滿身血污的另一個女孩。

      女孩嚇了一跳,以為是什么惡鬼。后來緩過勁兒,便將另一個女孩當作同她一樣,從土匪手里撿回一條命的苦孩子。

      女孩找另一個女孩說話,另一個女孩不理人。女孩想,大概是受了刺激嚇著了。
      從此以后,她們就是沒有佳人托舉,舉目無親的可憐孤兒。

      后來女孩帶著另一個女孩去河里洗澡,將血污洗下去。身體是干凈了,但只能穿破爛的衣服,因為裝衣服的包裹也被土匪搶走。

      兩人以姐妹相稱,跌跌撞撞進入城內(nèi),開啟了新生活。
      為了活下去,給黑心的商人打工、集市上乞討、蹲守在高門大戶外搶奪不要的食物和衣裳……
      只要能果腹穿衣,姐妹倆什么都做過。

      如果只有一個人,姐妹倆中的誰都不可能活下去。
      但她們是兩個人,彼此的存在便是最大的支撐。

      女孩一直以為另一個女孩是小啞巴,直到有一天,女孩聽見小啞巴開口說話。
      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起了一個和女孩差不多的名字。

      女孩發(fā)現(xiàn),原來“小啞巴”這么厲害,會跳舞,會樂器,甚至還識字!

      “太好了,我們可以去給大戶人家當書童!”

      如姐妹倆所愿,她們成為某富貴人家的書童,不會字的女孩也學了些知識。

      但好景不長,富戶的孩子不再需要書童,她們便被人伢子接受,賣給了一個老頭子。

      老頭子原本對姐妹倆很好,但隨著年歲增長,姐妹倆越發(fā)美麗,老頭的壞心思逐漸生出。

      姐妹倆人小力薄,反抗不得,被迫一起服侍老頭。
      最終的結局是,某個女孩用柴火打暈老頭后,殺了他。

      老頭的夫人幫助姐妹倆隱瞞殺人事實,帶著姐妹倆離開。

      姐妹倆越長越像,相同的經(jīng)歷沒讓她們生出同樣的性格,但讓她們成為了從外表上看,名副其實的“親”姐妹。

      大約是相愛使人相像。

      姐妹倆十八歲時,約定好嫁給一對兄弟,這樣她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然而世事無常,世間薄情人總多,姐妹倆十分不幸,無論是周家公子或是另一對兄弟,都辜負了姐妹倆的信任。

      姐妹倆十分傷心,認為再難找到可信任的兄弟。

      夜晚,女孩親親吻上另一個女孩的額頭,另一個女孩恍然大悟——

      原來女孩并不愛周家公子,或者說誰。女孩只是見她動了情,便裝做如此,為的是將自己渲染成一個受害者,天然與她站在同一個立場上。

      原來并不一定要嫁給一對兄弟才能永遠在一起,只要她們間有愛,就能永遠在一起。

      但是姐妹倆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捅破那天夜晚發(fā)生的事情。她們誰也離不開誰,但也誰都不想真的將這份感情擺在明面上。

      “再之后老婦人老死,我和她也借著躲避流言的由頭來到京城。李公子對我們姐妹倆中的一個一見鐘情,死纏爛打。不過,他沒辦法分清楚我們誰是誰誰是誰,他向我訴衷腸的時候,小悠答應了他的求婚。

      “我約李公子出來,小悠殺了他。

      “你來到月樓時,我隱隱有種預感,下藥迷倒小悠,我頂替她的的罪,代她去死!

      根據(jù)夜曉的話,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這個,才是游若?
      但宰相是看見游悠跳舞,才尋回的女兒。
      我問夜曉:“現(xiàn)在你活著,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夜曉摩挲精致的茶杯,“在行刑臺上,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暈過去。再次睜眼時,我成為了小悠!

      靈魂交換。

      我知道怎么辦到,只要走進在京城屹立千年、歷經(jīng)戰(zhàn)火不倒的那間店鋪,開出令老板滿意的價格,就能獲得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

      想來行刑當天游悠說的“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便是表明自己早就和老板做了交易,擁有一次靈魂交換的機會,只等什么時候姐姐有致命危險,便進行靈魂互換,犧牲自己保全姐姐。

      我起身欲走之時,一道靈光突然劃過腦海。
      “當時,行刑那日,為什么會突然醒轉(zhuǎn)?”

      夜曉怔怔看我,似是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覺得呢?”

      此世艷陽高照,我卻只覺渾身冰冷。

      9.
      “小姐,該沐浴了!毖诀叩。

      夜曉輕應一聲,放下書,脫去衣裳,踏入水中。

      溫度剛剛好,不燙不涼。

      夜曉低頭瞧著水面上倒映的面容。

      她挑挑眉,眼睛盈滿笑意,像極了游悠。
      她又轉(zhuǎn)變表情,瞬時變得沉穩(wěn)優(yōu)美,又像是游若了。

      水面上的那人笑著笑著,就笑出了聲。聲音有小變大,由大變得瘋魔,最后,竟還有絲絲嗚咽聲溢出。

      溫熱的液體自眼眶中滑落,夜曉捂著臉,整個身體抖得厲害。

      夜曉想,太好了,從此以后游若游悠真的可以再也不分開了,這顆心整個人乃至于魂靈,都是同一個人所屬。

      永永遠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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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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