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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
安拉.
當我在手臂上寫下他的名字的時候
心里穿過一陣尖銳的疼痛...
還以為自己的心早已經(jīng)麻木了
哈....
原來都是自欺欺人...
黑色的墨汁在蒼白的手臂上刻下刺目的痕.
一道..一道..都像你留給我的傷.
你一次看到你時.我們都才...12歲
那時的你比我矮半個頭..
可是你總愛扯我頭發(fā)
故意弄臟我心愛的娃娃....
你得意地看著我哭.
我說:“安拉..安拉..我討厭你.!”
13歲......
你學會了曠課..學會了打架..
那時我的書包里總是帶著創(chuàng)可貼.
每次把那些創(chuàng)可貼橫七豎八地貼在你身上
你都會微微地皺起眉頭..
然后我會說:“痛嗎?你活該.”
14歲…
你不再是那個只會打架和欺負女生的小男孩了..
我也不再是那個只會哭泣或是拿著書包跟在你身后的女孩了
人都變了..何況是感情..
15歲…
你跑到我面前..
那時的你已經(jīng)比我高了半個頭.
“做我的女朋友.”你說.語氣那么肯定
我笑.
拉過你的手.
在你的手心里寫下了一個字
好….
16歲…
我坐在你的摩托車后面.
飛馳在海邊的公路上..
黑色的長發(fā)被風狠狠地吹起.
在身后糾結(jié).
頭頂上是一大片灰藍色的天.綿延著與深藍色的海相接
“跟我走你后不后悔?”你大聲地問我.
“不后悔!”我更大聲地回答你.
翻滾的海浪聲淹沒了被風撕扯成碎片的話語..
那時的我們都太幼稚..
似乎一切都還在眼前,可是我們已經(jīng)17歲了
17歲啊..
多好的年齡..
17歲的男孩子應(yīng)該操場上奔跑..
汗水打濕他們的衣服..
17歲的女孩子應(yīng)該有著干凈的面容..
羞澀地看著男生們汗水淋漓的身形..
可是..對于我來說..17歲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整天坐在房子里..面對狹小而簡單的四壁發(fā)呆
意味著隔絕外界的全部聯(lián)系..包括親人.朋友..
意味著每天晚上蜷縮在漆黑的角落里..等待著我愛的人回來
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無盡的寂靜所吞噬.
寒冷..
深入骨髓…
我告訴自己我不后悔…
我的付出只是為了----
我那可悲.可憐.可笑.可恨的愛情…
你說:我會改掉所有壞習慣
你說: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你說:我這輩子只會愛上你.
你說:我會娶你,請把你自己交給我.
我笑了.眼角卻流著淚..
當黑夜席卷過一個又一個白天..
當寂寞如黑發(fā)般糾結(jié)蔓延..
我聽見胸腔里的心跳.
一遍一遍都像是喊著你的名字
安拉..安拉..安拉..
我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曾經(jīng)那樣地沉淪在你溫暖的懷抱里.
像寄居在另一個世界里的靈魂..
放棄了所有的軀殼和戒備..
我喜歡等待你回家的腳步聲.
那是唯一能讓我凝結(jié)的血液重新流淌的聲音..
我總是輕輕地走到門口..
等待著你開門..然后微笑..親吻我的額頭..
我以為我們可以就這樣永遠永遠地下去..17歲..18歲..20歲..50歲..
直到我們死掉的那一天..
你問我,為什么每次親吻我的時候我都閉著眼睛
我說,因為我害怕失去..
也許時間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它總是會搶走我們最心愛的玩具..
比如愛情..
是什么時候開始.
你不再每次回來都親吻我的額頭..
是什么時候開始.
你又開始吸煙.抽得比以前更兇..
又是什么時候開始.
你擁抱我的時候眼睛卻看向別處..
我摔掉了所有玻璃杯
我不愿意從那些皎潔的反光里看到自己蒼白而慌亂的眼神
你還愛不愛我?我問..
你背過身沒有回答..也沒有看見我狠狠落下的眼淚
我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
無路可退…
我開始變得害怕黑夜..
害怕空曠..
害怕在深夜的大街上奔跑時難以忽略的恐懼與空虛
我會穿過分寬大的衣服..
用力地抱緊自己..
莫名地傻笑..卻落了一地的眼淚..
愛情,就像一場永無止盡的放逐.
沒有誰應(yīng)該愛誰..
也沒有誰對不起誰..
愛情只是一場游戲..
而17歲的我注定淪陷在這場游戲里..迷失掉自我..
那一天,是我十七歲的最后一天..
也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
全世界都在下雨….
我站在雨里
看著不遠處的一對男女相擁接吻..
我沖過去,用盡我全部的力氣狠狠甩了那個女的一巴掌..
當我準備再給她一巴掌的時候,你用力抓住了我的手..
你是那么用力,以至于我的手腕處生疼得有些麻木..
“瘋了嗎,你!”你歇斯底里地吼道..
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驚恐.憤怒..還有慚愧..
我笑了..
是的..我已經(jīng)瘋了..
要么我死..要么你回來..我說..
你避開我的眼睛說…對不起..
在我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剎那..
世界就此塌陷..
臉上流下冰冷的液體..
是雨水還是淚水.?..
雨停了..
天空依然灰色..世界依然潮濕..
我站在樓頂上俯瞰這個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
風吹起我深黑的長發(fā)..以及純白的長裙.
在翻飛的記憶里開出寂寞的荼縻..
枝枝節(jié)節(jié)爬滿了我空洞的靈魂..
如果人生注定是一段花開的過程..
那么我選擇在生命最絢爛的時候結(jié)束..
當我的身體不斷下墜的時候.
忽然不再悲哀..
不再痛苦..
腦海里只是不斷浮現(xiàn)出你的面容..
..12歲的你對我得意地笑..
..13歲的你對我生氣..
..15歲的你對我說:做我的女朋友..
..17歲的你溫柔地親吻我的額頭….
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最后一滴淚水飛出我的眼角..
安拉..來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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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凝紅如血..
迷離了誰的雙眼...
凄美了誰的容顏…
一地繁花.
被來往的風塵吹散..
一聲嘆息
掌心綿延出糾纏的曲線..
究竟是傷.
還是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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