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somnia

　　1
　　“我昨晚又失眠了，”椅子上的男人疲憊的說，“在一個噩夢之后，醒來時似乎是凌晨5點�！�
　　“你記得那個夢嗎？”另一個男人透過鏡片平靜的問到。
　　“噩夢總是與現(xiàn)實生活有聯(lián)系，這我可是知道的，”椅子上的人頓了頓，“通常，現(xiàn)實中的不愉快會經(jīng)過潛意識通過噩夢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我來找你可不僅是因為這個問題，修一�！蹦腥颂鹉槪媲暗娜绥R片泛著別樣的光芒看不清表情。
　　“呵，那么，您又有何貴干？”修一無奈的笑笑，看著眼前這個叫祗圭，有些孩子氣的人。
　　祗圭猛地靠向椅子：“還不是因為前些天的那個案子？”
　　“案子？哪一個？”修一微微抬頭，“那些偷老太婆內(nèi)衣的小事不都被你稱為案子�！�
　　祗圭把手中的咖啡杯砸向紅木紋的方幾，有些憤怒：“那些小事怎么可能讓我失眠！又不是我媽內(nèi)衣被偷！”
　　修一一臉賠笑：“息怒息怒，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說吧，到底是因為什么事，讓您如此費心？”
　　“你看了報紙吧，就是那個地鐵站連環(huán)殺人事件�！�
　　“哦？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看報紙，也沒看電視。”
　　祗圭愣了一下，從隨身的資料袋中甩出一份報告砸向修一。
　　“你個整天不出門的宅男腦子里裝的是什么��？”
　　“我休年假呀�！毙抟浑S手翻開幾頁資料。
　　“哎，還真是有些棘手，連上面都開始施加壓力了。”祗圭雙手抱頭。
　　“嗯，看起來這人是個高手。已經(jīng)連續(xù)作案3起，現(xiàn)場幾乎沒有留下什么線索，”修一推了推金邊眼鏡，“很不符合常理嘛，理論上來說，地鐵站這么繁華的地方，即使是在Mayer這個小鎮(zhèn)，要做到不留痕跡真的是很難的�！�
　　“現(xiàn)在不是輪到你佩服兇手的時候。”祗圭狠狠瞪了修一一眼。
　　“手法都挺殘忍，不是割喉就是切腹，死因均為失血過多，受害者為年輕單身女性，作案時候在凌晨3點至5點之間。這報告是誰寫的？一點研究價值都沒有�！毙抟浑S手把資料一扔。
　　“是我寫的！”祗圭咆哮道，“兇手就是個十足的變態(tài)，殺人目標隨機選擇，毫無目的可言，對警方來說很有難度。”
　　“干多了總會露出馬腳的，多等等就是了�！�
　　“再等等？等到把鎮(zhèn)上的人殺完？還是等到我被撤職？”
　　“后者可能性比較大。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請不要當真�！�
　　“你以為這是看小說？笨蛋偵探總會在死了7、8個人才找出真兇，我可沒有這個閑心，更何況我又不喜歡本格推理，這也不是什么密室殺人，案件也沒什么新意，如果這真是小說，那么讀者可要失望了�！膘蠊缋湫Φ�。
　　“我同意，我也不喜歡密室殺人�！毙抟幻蛄艘豢谑种械目Х�。
　　“換個話題，說說你那個噩夢吧！”修一道。
　　祗圭凝視著他：“換話題可以，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在這個案子上協(xié)助我�！�
　　修一沒有做聲，默默地點了點頭。
　　祗圭放心的靠在椅子上說：“這幾天我總是重復做著一樣的夢，我夢見我站在一間破舊的小屋內(nèi)，手上拿著一把長刀，滿是鮮血，地上蔓延著的血液像蜘蛛網(wǎng)一樣，爬向房間的門口。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可以感覺到死者就在門外，我不想去開門，但是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去開門，然后……”
　　“然后？”
　　“然后，沒有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
　　“就從案發(fā)的那天開始。”
　　“哦？是每天都做這樣的夢嗎？”
　　“差不多，每次看到的死者似乎都不一樣�！�
　　“不一樣？此話怎講？”修一看了祗圭一眼。
　　“每次，雖然看不清死者的臉，但是她們都衣著都不一樣。”
　　“哦，是這樣啊，看來這個案子給你留下不少陰影呢�！�
　　“這是肯定的。哎�！膘蠊鐕@氣道。
　　“修一醫(yī)生，一零一號房有病人找�！遍T口一個小護士對著修一說道。
　　“好，我馬上去。”修一附和道。
　　“好吧，有時間我們再見面�！膘蠊缬行o奈，看著修一快步走了出去。

　　2.（1）
　　“今天有什么進展嗎？”修一道。
　　“沒有啊�！�
　　“我很希望我能幫上你�！毙抟槐砬橛行┻煅�。
　　“其實沒什么，局長現(xiàn)在態(tài)度也比以前好多了，媒體似乎不再關(guān)注這件事了，”祗圭停了一會，“當然，案子還是要好好破的！”表情似乎有些愉悅。
　　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即使是對待自己最無奈的事，也會保持樂觀情緒，修一想。
　　“你還做噩夢嗎？”
　　“托你的福，好些了，雖然還是會夢到那些的片段，鮮血，尸體，長刀，”祗圭說，“兇手可真是狡猾，從背后襲擊受害者，這樣割喉的話，血液就會盡可能少的噴濺到自己身上，并且還準備了雨衣�！�
　　“雨衣？”
　　“哦，只是推測而已，”祗圭摸了摸頭，“據(jù)地鐵站的工作人員反應(yīng)，他們并沒有看到身上有血跡的嫌疑人，而雨衣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
　　“地鐵站的監(jiān)控錄像呢？有沒有線索？”
　　“我都不是說了兇手很狡猾嘛，唯一一次捕捉到的還是兇手的背影，是一個身高178左右，偏瘦的青年男子。”
　　“兇手還真是狡猾��！”修一感嘆道。
　　“我個人還是很佩服連環(huán)殺人的兇手的，這很是需要勇氣和智慧，呵呵。”祗圭笑了笑，“啊！不早了，我等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真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煩你陪我聊天。”
　　“沒關(guān)系，誰讓我們是好哥們�！毙抟徽f話時，眼角微微下垂，隨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2.（2）
　　“終于有進展了！”祗圭很開心，“根據(jù)一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提供的線索，我們現(xiàn)在把目標搜索范圍縮小到Mayer東部E區(qū)�！�
　　“什么線索？”
　　“在前天發(fā)生的第4起案件時，有人在凌晨4時左右在E區(qū)不小心撞到一個年輕男子，并且看到他隨身的手提袋上半開著，里面有件黃色塑膠外套，上面有血跡�！�
　　“壞事干多了總會露出馬腳的�！毙抟恍πΑ�
　　“正合我意，總算看到這個案子的曙光了，局長已經(jīng)吩咐兩個小隊的人晚上去E區(qū)附近蹲點了。當然，我這個小隊長也閑不下來了�！�
　　修一一直微笑地看著祗圭，隨后兩人又聊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緩解祗圭的疲勞，諸如兩人的大學老師，修一醫(yī)院里病人鬧的笑話之類的話題。時間也不知怎么的就這樣混了過去。
　　修一臨走前，低聲問祗圭：“案件偵破速度這么緩慢，你有沒有想過兇手是內(nèi)部人員�！�
　　祗圭一驚，道：“內(nèi)部人員？怎么可能？如果讓我找到他了，我一定對他不客氣！”
　　“哈哈！”修一大笑著走了出去，留下有些尷尬的祗圭一個人。

　　2.（3）
　　“修一，那個混蛋又殺害了一名年輕女性，并在死者的白色連衣裙上留下了‘the half of truth’的字樣！”
　　“哦，這樣啊�！毙抟缓戎�，看著窗外的景色，不以為意。
　　“你能不能認真點，”祗圭有些憤怒。
　　修一突然抓住祗圭，盯著他說：“你真的不了解‘真相’嗎？”
　　祗圭甩開他的手，說：“如果真的知道，我還會在這里跟你抱怨嗎？這又不是推理小說！”
　　“好吧，”修一推了推眼鏡，“看來是我會錯意了，那我告辭了�！�
　　臨走前，修一背對著祗圭：“我不認為這是個正確的選擇。”

　　3
　　“本鎮(zhèn)地鐵站連環(huán)殺人案嫌疑人系警局內(nèi)部成員……”修一關(guān)上電視，將遙控器甩向沙發(fā)。
　　餐桌上是一碗意面和幾份報紙，上面日期是05.17，頭條全是關(guān)于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報道。
　　電話鈴聲響起。
　　“喂，我是，嗯，馬上就到。”

　　“病人情緒十分不穩(wěn)定�！弊o士焦急地說。
　　“我了解了，”修一批起白大褂，走了進去，“你們在觀察室外面等候�！�
　　房間很亮，充斥著刺眼的白色，男人蜷縮在床上。
　　“聽說你情緒不穩(wěn)定�！�
　　病床上的人露出了小半張臉，看著修一。
　　“聽說你又想起來了什么，是不是想起第5具尸體藏在哪里了？”
　　男人看著他，臉上沒有驚訝。
　　“祗圭，我是想幫助你�！�
　　“就像我當初請求你的一樣？”男人冷笑。
　　“你的病因我不太清楚�！毙抟煌屏送蒲坨R。
　　“這些可都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呢！”一抹微笑滑上嘴角。
　　“哦？”修一鏡片反著冷光。
　　“第一個女孩，就是那天在餐廳把飲料灑在你身上的那個�！�
　　修一陷入沉默。
　　“第二個和第三個，她們曾經(jīng)在你開會時，在門外說你那天衣服上有塊油污，而我就在她們旁邊�！�
　　“看來我才是罪魁禍首了？”
　　“看樣子是了�！膘蠊琊嵉匾恍�，“第四個，是為了引起警察的注意，純屬娛樂。要不然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兇手在哪里。當然，那個路人，也是我故意撞上去的咯�！�
　　修一在祗圭床邊坐下，摸了摸他凌亂的短發(fā)：“那第五個人？”
　　“Surprise！”
　　修一一驚，祗圭發(fā)出猙獰的笑聲。
　　“我可要睡覺了，裝了大半夜瘋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祗圭頓了頓，“說不定，醒來的時候，我就真的變回原來的那個‘圭’了�！闭f完，就扯著床腳的被子。
　　修一面無表情的起身，摔門。

　　“修一醫(yī)生，有警察在會議室等您�！遍T口的護士有些緊張。
　　“哦，知道了，謝謝�！�

　　“又見面了，修一醫(yī)生。”
　　“我可不是那么想見你啊，我的老同學，山田�！�
　　“咳咳，可別這么說，對了，還是祗圭那案子，到底能不能給他定罪。”
　　修一懶懶地抬了抬眼睛：“這種人格分裂的廢物，判不了死刑，丟在監(jiān)獄里面真是禍害了他人，哼�！毙抟槐憩F(xiàn)出不屑。
　　“喂，修一啊，這種變態(tài)殺人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很棘手啊，”山田小聲道，“他到底是真的精分還是裝的？如果不是真的話，馬上就可以拖出去槍斃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犯人有病史，就算是公訴的律師也會替他辯護的，還有他這是人格分裂，不是精神分裂�！�
　　“何必說這么專業(yè)啊，我們可被這小子害苦了，他幾個月前突然混進了警局，說是X縣分局分配過來的，文件公章俱全，業(yè)績也很不錯，特別是對付一般的刑事案件很有一套，大家都對他十分信任，誰知道他會成為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兇手，哎，其實我很看好他��！”
　　“嗯，我承認他的辦事能力是超出了我的預(yù)想�！毙抟灰琅f沒有表情地回答道。
　　“修一啊，案子都快過了一個月了，但是第5名受害人的遺體還是沒有找到，你那邊有線索嗎？”
　　“那個失蹤的歌舞町的陪聊小姐？”修一皺皺眉頭，“還真的是沒線索。”
　　“圭他還是不肯開口嗎？”
　　“起碼那個瘋狂的他是不肯開口的，正常的他又不知道真相，這真是傷腦筋啊！”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局里去了，有線索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鄙教飳π抟簧钌畹鼐狭艘还�。
　　“我可真是不敢當�。　毙抟徽Z氣很有些冷淡。
　　“拜托了！”

　　4
　　“Surprise！”修一剛打開家門，迎面就是祗圭滿是微笑的臉。
　　“你是怎么進來的？”修一沒有驚訝。
　　祗圭一晃手中的備用鑰匙。
　　“上午偷的？”
　　“答案是肯定的�！�
　　“你是怎么出來的？”
　　“秘密。”
　　“那個歌舞町的女人，你把她藏哪里？”修一咆哮道。
　　“我可沒殺他，”祗圭打開冰箱門，拿出一瓶啤酒， “真是意料之外，是吧？”
　　“我只不過是給了她一點錢，讓她到S鎮(zhèn)去住了，順便裝作她的朋友，告訴她的鄰居她失蹤了，順便還報了警呢！地鐵站的血跡也是在菜場買的雞血，不信你可以讓那群白癡去化驗。在這種危機的關(guān)頭，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警局驚恐萬分�！�
　　修一干澀的笑了幾聲。
　　“那么你到底是為了什么？”修一拎起祗圭的領(lǐng)口。
　　“我的目的，你不是自以為最清楚嗎？”
　　修一重重地放下祗圭。
　　“哼，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修一一拳打在祗圭身邊的墻上。
　　“游戲玩夠了。警察耐心可是有限的�！�
　　“呵呵，其實我沒一個人都沒殺喲，即使是這樣，我現(xiàn)在到警局去說出真相也不太可能了，因為有個叫修一的醫(yī)生跟別人說我是人格分裂�！�
　　“你裝的可真像�！�
　　“承蒙夸獎，將計就計而已。其實我還是很好奇警察他們知道你才是真兇時，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不用想了，就是看著你這個精神病人，滿臉同情的表情�！�
　　“哎呀呀，我真是受寵若驚。居然被你這樣的兇手夸獎�！�
　　“請不要這樣贊美我�！�
　　“不用客氣。其實我還是很敬佩你的催眠術(shù)的，只不過對象沒有選擇正確，”祗圭笑了笑，“能否被催眠可是建立在被催眠的人是否容易受他人的暗示，很可惜，我不是這樣的人�！�
　　“這并不是我原先的計劃。”修一靠向沙發(fā)。
　　“但是當我第一次因為失眠來找你的時候，你就準備把我當作替罪羊了，是吧？”
　　“或許可以這樣說�！毙抟幻嗣亲�。
　　“但是我比你想象中的聰明？”
　　“也沒好到哪里去，要不，那個白癡山田為什么只相信我不相信你呢？”
　　“咳咳，”祗圭清了清嗓子，“我第一次找你時，就是發(fā)生第一起案件的時候，那時我告訴你我失眠，然后你就對我進行催眠，讓我以為自己做了殺人的夢。”
　　“嗯哼，繼續(xù)。”修一點燃了一支香煙。
　　“死者為年輕女性，作案時間均在凌晨，地點是地鐵站偏僻的角落，死者通常在0.5~2小時之后被行人發(fā)現(xiàn)，此時你早已經(jīng)呆在家里，泡上一杯咖啡，看著小說，想著怎么催眠我，是吧？”
　　“我可從不看小說。”修一打斷道。
　　“我已經(jīng)在你家里發(fā)現(xiàn)了作案的刀具和塑膠外套，上面還有血跡呢！”
　　“我可以說是從你那里搜出來的，看著山田那么信任我的份上，你就罷休吧�！�
　　“哦，如果有錄音呢？”祗圭從袖子中拿出藏著的錄音筆。
　　修一吐出一個煙圈：“那你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去。我可以說你擅闖民宅，企圖對我行兇，于是，我就像這樣，”說著做出一個敲擊的動作，“然后，你就掛了。到時候警方來，我就正好把我收集到的證據(jù)給他們，你的罪名成立，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就會被大家淡忘了�！�
　　“哎呀呀，真是本性暴露了，我可沒給錄音筆裝電池。”說著就把手中的錄音筆甩了過去。
　　祗圭接著說：“真是個完美的計劃。敢問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毙抟挥贮c燃一支煙，“變態(tài)殺人從來不需要目的。這不同于一般的情殺、仇殺。有趣應(yīng)該是最重要的吧�！�
　　“不要掩飾了，你還沒到變態(tài)那個等級。我在你辦公室那個帶鎖的屜子里發(fā)現(xiàn)了IosomiaX357的實驗的失敗報告，這怎么解釋？”
　　“IosomiaX系列，本身就只是安慰劑而已，只能適度的緩解焦慮與失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嚴重�！�
　　“那你殺人的動機是什么？”
　　“我說了沒有動機，或者說，我只想試試在死亡前給被害人注射IosomiaX357是否可以減慢心率舒張血管，以減少出血量。”
　　“你真是變態(tài)�！膘蠊缑偷奶呦蛎媲暗牟鑾住�
　　修一吐出一個煙圈：“誰讓她們半夜三更不乖乖呆在家里的。”
　　“哎�！膘蠊鐕@道。
　　“我突然覺得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5
　　警局 。
　　“Mayer鎮(zhèn)地鐵站連環(huán)殺人案件告破，兇手系一名患有人格分裂的警局內(nèi)部成員……”
　　“山田，恭喜你啊，案子的事終于忙完了，晚上我請客好好慶祝一下。”
　　“哎，真是辛苦啊，那我可不客氣了。”
　　“呵呵�！�

　　醫(yī)院。
　　“修一醫(yī)生，一零三號房病人失蹤了！修一醫(yī)生？”年輕的護士推開辦公室的門，只見到一名打掃衛(wèi)生的清潔工。
　　“醫(yī)生呢？”
　　“修一醫(yī)生讓我打掃房間，處理下沒有用的東西，喏，這里還有他讓我轉(zhuǎn)交給院長的辭職信和一個資料袋�！�
　　“這下可不好了�！弊o士自言自語道。

　　6
　　車窗外的景物飛逝而過，祗圭坐在副駕駛座上靜靜地看著地圖。
　　“在下個路口下高速就可以到Silanco鎮(zhèn)了�！膘蠊缯f。
　　“真是困啊，這是個什么計劃啊，為什么要立刻趕路啊，我還沒有好好訛詐山田的說。”修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
　　“沒關(guān)系，到了Silanco我請客�！�
　　“請什么客啊，就你個小警察還想請客，那點工資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啊，哦，現(xiàn)在連警察都不是了呢，真是遺憾啊。”
　　“總比你這個不劫財不劫色，沒有前途可談的醫(yī)生好�！�
　　“對了，為什么去Silanco鎮(zhèn)��？”
　　“嘿嘿，聽說那里銀行不錯�！膘蠊缃器镆恍�。
　　“原來是這樣啊�！�
　　車子漸漸駛向地平線，消失在時間一望無際的盡頭。

　　7
　　也許這個借口很老套，但是當你去Silanco鎮(zhèn)C院考察學習時給予一個叫祗圭病人冬日午后陽光般關(guān)懷時，我就記住了你，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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