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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現(xiàn)
巴伐利亞公國的公爵Philipp Lahm正靠在書房的沙發(fā)里,翻閱著一封封來自上流社會形形色色的人們的信件。
無論是舞會的邀請函還是宴會的舉辦,似乎都不能夠提起他的興趣。
女仆敲門得到了許可走進(jìn)來,告訴他今天有里斯本那邊的信箋,很快就可以到書房。
葡萄牙里斯本,那個歐洲富甲一方的商業(yè)中心,那個伊比利亞半島上海風(fēng)吹過拂亂人心的城市,太加斯河河口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會泛起金黃色的波光。
公爵點點頭,卻沒有轉(zhuǎn)身,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女仆在說什么。
里斯本似乎有點太遙遠(yuǎn)了,年輕的公爵想,真正相隔的不是陸地也不是海洋,有一些距離無法用公尺來度量。
他站起身來推開書房的門,走廊里面燈光并不明亮,這是他的吩咐,他不愿意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樣太過亮堂的地方。
光明會將黑暗里的一切罪惡都照映出來,Philipp Lahm公爵在參加公國前幾天的舞會的時候這樣說。那時候他心里有一種并不好的預(yù)感,一定有什么事情,會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生。
他沒有去跟那些披著天鵝絨披肩或者是戴著從東方商旅手中得到的碧綠色的寶石的小姐們搭訕,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這樣做過了。
他覺得自己頭痛得快要炸裂,或許應(yīng)該到花園里面去感受一下冬日和煦的陽光。
他費力地從看著顏色有些發(fā)舊但卻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箱子里面翻出兔毛的手套,并沒有拉鈴叫上仆人,便自己一個人走下了樓梯。
兔毛的手套顯得有些發(fā)舊了,但能夠看得出主人對它們保管得相當(dāng)好。淺棕色的兔毛毫尖光澤還在,顯得有些樸素,但戴在他的手上卻顯得異常搭調(diào)。
外面還是有些冷的,Lahm這樣想著,今天的陽光看起來跟那個人離開斯圖加特的時候沒有什么太大區(qū)別,或許Timo是喜歡伊比利亞半島的,不論是里斯本,還是瓦倫西亞。
里斯本今天有有信件到來,或許是Timo在那邊看到了什么小玩偶,或者是一些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會在夏天回國的時候帶過來?
Lahm想到這里,心情又變得開心起來。
公爵并不是一直住在巴伐利亞的,他在少年時期曾經(jīng)去過斯圖加特兩年,在那邊認(rèn)識了大自己五歲的斯圖加特的Timo Hildebrand伯爵,那時候伯爵也不過是24歲的年輕人,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太久,當(dāng)年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
Timo是又要等到夏天才會回國了么?公爵站在花園里有些迷茫地猜測著,去年夏天Timo就沒有回來過,只是托人給自己帶回來兔毛的披肩。
是的,他喜歡兔子,Lahm想起來自己養(yǎng)過的brownie和milky,那是Timo在自己離開斯圖加特的時候送給自己的禮物,聽起來有些可笑,這并不像是上流社會的伯爵會做出的事情。
七大選侯之間的紛紛擾擾讓公爵很是頭痛,夏天簽署的《特申條約》就已經(jīng)夠煩人的了。他現(xiàn)在期待的是來自里斯本的信能夠快一點送到自己的手上,他有些想念那個笑起來給人一種陽光旭暖的感覺的朋友。
Hildebrand伯爵是一個金發(fā)高大的日耳曼男人,他想念這個朋友以及他那看起來能夠遮蔽風(fēng)雨的胸膛。
哦,他發(fā)誓那不是愛情,愛情發(fā)生在男人身上是錯誤的,年輕的公爵堅信這一點。
只是很久沒有見到Timo,會覺得身邊似乎缺少了什么,公爵想,那是缺失了那個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伸出手對自己說「Philipp,沒關(guān)系」的朋友,能讓他傾訴出心中那些不能公開言明的無奈的朋友。
不對,今天似乎忘記了什么事,公爵迷茫地看著花園里的一草一木。跟里斯本無關(guān),似乎是柏林那邊的人……
是了,是赫塔侯爵今天要到訪。那是弗雷德里克二世的侄子,赫塔侯爵Arne Friedrich會在今天到訪自己的家。
Arne Friedrich……他念著這個名字,F(xiàn)riedrich在以前就跟他和Timo認(rèn)識,甚至Friedrich認(rèn)識Timo比他認(rèn)識Timo還要早。
不知道Friedrich那邊會不會有Timo近期的消息,他決定這就去會客室等著老朋友的到來。
赫塔侯爵走到Lahm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整理信件的仆人,他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有一封信的發(fā)信地址寫的是「Lisbon」,淺黃色的信箋似乎是來自那個家族……
是的,Hildebrand,他也曾經(jīng)收過這個家族這一代的年輕伯爵的信箋,Timo,Timo,他想著那個老朋友,心里卻是充滿著疑惑。
「Philipp,看不出來你平時會有這么多通信啊!棺聸]說兩句話,赫塔侯爵便不準(zhǔn)備再隱瞞自己的疑惑。
為什么會從里斯本有Timo家族的信寄過來,當(dāng)年去了伊比利亞半島的人不只是他一個?
「Arne你不是也一樣,對了,Timo也有信過來……」
年輕的公爵正興高采烈地打開那封太加斯河邊從槁之海的金色海波飄洋來的信,他捏著信箋去找裁紙刀準(zhǔn)備拆閱。
赫塔侯爵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封從里斯本寄過來的信,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巴伐利亞的老朋友。
「……Philipp,你記不記得今天是哪一天……不,今年是哪一年?」
對方明顯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Philipp,明天就已經(jīng)是你31歲的生日了。」柏林人不得不提醒老朋友,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孩子。
「今年是1779年,我還記得夏天的《特申條約》。不知道Timo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挑選東西,也許會托人給給brownie和milky帶來同伴吧!
Friedrich嘴唇張了張,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去開口,提醒巴伐利亞的朋友,四年零十天前,里斯本發(fā)生的那次大地震。
他只能看著Lahm用裁紙刀拆開了信封開始閱讀里面的內(nèi)容,而信封上面眼熟的花形字體,正是出自年輕的公爵之手。
然后赫塔人想起來,其實在四年前,brownie和milky就已經(jīng)被葬在了花園下。
——只不過Lahm刻意地選擇了遺忘,并且也選擇了偽裝。
Friedrich猶豫了半晌,只能搖搖頭在心中嘆息,眼前的人此刻仿佛還是個孩子。
他無論再怎樣欺騙自己甚至是自己寫信送到里斯本再寄給自己,幻想成Timo還在哪里,昨日的光景也再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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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特申條約》簽訂于1779.05.13,因河地區(qū)被割讓給奧地利。
2.里斯本大地震發(fā)生在1775.11.01。
3.brownie和milky是Lahm的兩只小兔子,對不起被我歸到某人的禮物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