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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浩然居外,青松崖邊,出塵脫俗的道者靜靜注視著天際風雲(yún)變幻,不知在凝神想些什麼。練峨眉走近之時,見藺無雙正在發(fā)呆,口中喃喃,不知正念些什麼,又不敢出聲喚他,怕他一時不慎,跌入崖下,便輕移微步上前,與他一旁站了,待聽得他在呢喃什麼,忍不住輕笑言道:「什麼去還是不去,好友是為何所擾,連有客遠來,竟也不察,若是仇家殺來,豈非失了先機!
藺無雙果然是驚了一道,還好自身修為不淺,加上練峨眉出手相扶,倒不至於真真摔下。「讓好友見笑了,無雙真是有失待客之道,好友遠道而來,請入寒舍一敘吧。」
練峨眉端起茶盞,小飲一口,再放下。見藺無雙又在發(fā)呆,不免擔心:「好友,你沒事吧?」「哦……」藺無雙立馬回神,「沒事,只是在想,為何今日好友會光臨捨下!
其實藺無雙一直在想的是蒼的邀約。早先是在徘徊到底要赴蒼的約,還是去看練峨眉,F(xiàn)在練峨眉已來此處,他又在想畢竟答應蒼在先,毀約是為不該,但不顧練峨眉而去,估計明年,也就是從明天開始,會後悔一年的,於是……蒼,真是對不住了。
「這個……吾本來是去珍妹府上拜望的,但她家僕役告知我,她已舉家出遊,并留書與吾,吾展信觀之,信上說道,新春佳節(jié)在即,望姊與親友同樂,妹當心慰之。吾細細想了片刻,便想到你了,突然前來,真是叨擾了!梗ń鸢苏洌禾A無雙,別說吾沒幫你,好自為之哈╭(╯^╰)╮)
藺無雙聞罷,真是心花朵朵開!憾朊寄軌蛳氲礁嵋黄疬^年,真是讓吾太感動了,明年的開年運一定很好,等下要給自己卜一掛看』
練峨眉見藺無雙又發(fā)呆了,便繞自他面前出聲問道:「好友當真無事?」語氣中有十二分的關(guān)心。
「沒事沒事……好友且勿掛心,那便留下與無雙一同過年吧!
「如此……便麻煩好友了。」
「哪裡的話,朋友之間,豈用如此拘禮。不知好友在除夕之夜想吃些什麼,好讓無雙一盡地主之誼!
「其實……吾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年夜飯了,所以……」言下之意是,『吾對於年夜飯已經(jīng)沒什麼記憶與要求了,隨意就好』。
可聽在藺無雙耳里,他就自動轉(zhuǎn)換了另一層意思『好心疼啊,峨眉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節(jié),吾這次一定要讓峨眉吃上一頓豐盛的年夜飯。但是……家裡完全沒有像樣的食材啊,嗯……有吾出馬,一定沒問題!
練峨眉面對再次發(fā)呆的藺無雙,正要考慮是否為壓著他去看大夫。但見藺無雙從椅子上跳起來,向練峨眉施了一禮道:「好友請先稍待吾片刻,吾去去就回,你一定要等吾回來啊!
練峨眉望著他的背影,無言:「珍妹遠遊,藺無雙神遊,真是反常,還是靜等片刻吧。」於是練云人安然入定,再無多想。
那個為食材奔波的藺無雙道長,一定是有得忙了,道長你千萬不要讓云人等太久哦。其實還好道長你沒有赴蒼的約,他約你,可不只是爲了吃跨年大餐那麼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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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灑掃的僧侶各自忙碌著,使萬聖巖這不近塵世之地也多了一份人間的馨暖。擎著掃帚的小沙彌打了個哈欠,緩緩走出門來,卻突然目有驚懼,仿佛吸入的空氣中多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停駐的獸鳥也似得了什麼感應般,極有默契的三三兩兩離開了,離開這是非之地。
魔界的幾位高層戰(zhàn)將剛起床便被尊者拖著不知往何處趕,低血壓狀態(tài)的跟著襲滅天來的腳步挪動,目光中,無神無焦距,雖與往日的威風凜凜相去十萬八千里,但不知情的人看見這一陣仗仍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他們是來找自己相殺。
待到得萬聖巖山門前,方有人大徹大悟般「哦~」了一聲,隊伍中有了一種奇異氛圍的興奮喧嘩。還未等尊者有下一步的指令,不遠處另一團黑影接近,是和這邊數(shù)目相當?shù)娜笋R。襲滅天來大步迎上前去,對著來人淡笑:「呵,你也來了?」那笑容,怎麼看都有幾分譏誚,透著危險氣息,但卻自有其奪人心魂之處,讓人縱然像被淩遲仍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蒼掃了他一眼,似也在笑:「是啊,好巧!顾ú慌d,就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但凡有知覺的人都明瞭這看起來賞心悅目的問候底下是多麼的暗潮洶湧,衆(zhòng)人倒抽一口冷氣,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掃地的沙彌左邊看看,再右邊看看,有些傻了。從來沒想過這個時候這兩邊的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踫到一起。正在拔腿就跑和上去迎客的兩難掙扎,卻見兩邊老大會心一笑,各自領(lǐng)了人大方而入,全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沙彌嚇得癱坐在地,不是爲這道魔的無可匹敵的氣勢,也不是爲這急轉(zhuǎn)直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情勢變化,而是……那會心一笑,包含了多少無法言喻的陰謀與算計,只一眼,便纏入心裏,是出家人最為忌諱的雜念。小和尚不禁冷汗直流,「阿彌陀佛,佛祖莫怪,吾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善法天子冷冷看著眼前兩人,不,準確說是一人一魔,一副『你們真好膽,敢?guī)屈N多人來,還去不自殺謝罪』的神情。
長鞭正要入手,一白色人影瞬至,輕拉善法袖擺,善法天子嚴厲地瞪了那人幾眼,隨即斂了斂怒容,正色道:「既是聖尊者的客人,萬聖巖自當好生款待。來人,引各位至西園廂房!
隨侍在旁的僧人得令,便作了個請的手勢,前頭帶路而去。襲滅天來經(jīng)過一步蓮華身側(cè)的時候,那白色靜立的佛者頗有深意地看了魔一眼,襲滅天來眼皮一跳,但仍氣焰不減的承著那目光瞪回去。
『怎樣,異度今年的跨年盛宴又是烤肉,對吧?』
『哼,給你猜到又怎樣,你們話既已許出,便不要後悔,好生款待,哈』
『我佛慈悲,自是要普度眾生,萬聖巖當然不會吝嗇藏私,菜色已由當日值班的掌廚定妥。相信你們不會吃出驚世駭俗的成果來的,襲滅』(圣尊者你一定有打過「仙劍客棧吧」,知道包場當天早上要準備最便宜的菜譜和食材來打發(fā)人家=v=)
『誰說素齋就不能把你吃個傾家蕩產(chǎn),哼』
襲滅天來拂袖,不知是氣是笑,臉上表情換過數(shù)輪。一步蓮華轉(zhuǎn)頭,不知是哭是樂,雙肩似有微微抽動跡象。蒼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兩人,緩緩踱過,一派雲(yún)淡風輕。
『好大的圓桌,從來沒見過,嗚~』縮小了的雷狼獸窩在主人懷裏,興奮地叫了一聲。赦生童子拍拍它的頭,讓它別吵。因爲現(xiàn)下的場面,滲透著一種詭異的安靜,就好像任何聲音都可能引發(fā)不可預知的事情。
一大桌子人,魔界和道境若干人等平靜的坐在一起,正準備用餐。上完菜的僧人小心翼翼掩上門出去,不可致信的搖搖頭,『那種場景,絕對難忘』,於是,讓我們用一生來銘記它吧。
紫荊衣率先動筷,衆(zhòng)人齊齊看他。他則回以衆(zhòng)人一個『傻坐著幹什麼,你們沒毛病吧』的鄙夷眼神。然後夾菜的聲音此起彼伏,唯有赭衫軍仍是未動,蒼好不容易讓自己從碗中擡起雙眸,問道:「赭衫,你在想什麼?」
「吾在想,吾等爲何要與魔界之人同桌吃飯」赭衫軍想得認真。語氣雖純淨無任何嫌惡,但已惹動某人的殺機。
「喂!你什麼意思?」縢邪郎馬上跳起來,吞佛將他壓下,與他耳語幾句。
「師兄,來,吃菜」墨塵音將菜夾到赭衫碗裏。
「你現(xiàn)在想會不會太晚了」金鎏影不置可否。
「錯,他是從進門起就一直在想,你連這都沒看出來啊」紫荊衣丟給他一個『笨蛋,你太遲鈍』的眼神。
蒼不急不徐的說:「其實,吾亦有此一問」
除了翠山行以外,玄宗衆(zhòng)人紛紛搖頭『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你有什麼陰謀直說』。小翠在一旁感動望著蒼:『弦首,你終于有所謂道者的堅持與立場了』
襲滅天來放下筷子:「真是好巧,吾也在想這個問題」衆(zhòng)人一驚。魔者繼續(xù)説道:「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用魔界的方式解決,以戰(zhàn)止爭,凴實力説話,敢是不敢?」
蒼微閉雙目:「那便如此吧」
一群人離席而去,尋得苑內(nèi)一處空曠之地。蒼懶懶發(fā)號施令:「金鎏影,你去」
「你應下來的事情,爲何卻來指使吾」
「到底打不打?」襲滅天來有些不耐。
「當然要打」紫荊衣一副看好戯的表情。
「那是你上囉?」魔者挑了挑眉。
「這種事情當然是交給正義感膨脹的赭衫最合適,金鎏影你說對吧」說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小紫隱隱感到背後一涼,語氣不由得弱了半分。
「赭衫你不可衝動」墨塵音說話時分,又瞪了紫荊衣一眼。
「你們這樣搞得吾興致缺缺」襲滅天來打了個哈欠,「吞佛赦生,你們誰替爲師出戰(zhàn)吧」無視黥武迸發(fā)著熱情的請戰(zhàn)眼神,『這個時候一定要叫他們中的一個去才行,小子』魔之尊者向黥武投以一道安撫的視線。
吞佛童子優(yōu)雅地邁入場中,朱厭劍利落一揮,置於身前,輕言一聲:「請」
翠山行審視可以了一遍無心應戰(zhàn)的玄宗衆(zhòng)人,略一沉吟,認為不能讓魔物小看了去,便也進入場中。瞬間雙方兵器在空中舞出交錯淩厲的弧綫,清脆的撞擊聲宛若舞者踩踏的鼓點,愈見明晰,愈見激烈,劍意渲染出決絕,正是一爭勝負之時,吞佛童子突然不敵,眼看便要被對手擊中要害,千鈞一髮之刻赦生童子跳入戰(zhàn)圈,解了危機,戰(zhàn)局變化。以二對一,玄宗豈能坐視,墨塵音等人也迅速加入其中,滕邪郎見小弟去幫吞佛,當然也坐不住了,如此,戰(zhàn)局變得混亂不堪,由單人對戰(zhàn)發(fā)展為群毆模式,塵煙囂囂,雞飛狗跳。
襲滅天來得意地想道:『我就知道吞佛不會讓吾失望,吞佛受傷,赦生一定會幫忙,赦生開打了,滕邪郎就會去趟這趟渾水,想不亂都難啊,哈』抬眼尋找蒼的蹤跡,卻見他一人立於房頂之上,微風拂其襟袖,一派瀟然姿態(tài),倒是宛若天人。襲滅天來收回目光,也躍上房頂。
蒼注視著遠方,想得出神:『看來,藺無雙是不會來了,本來還想拖他來壓陣的說,唉,可惜了』
見蒼歎氣,襲滅笑道:「怎麼,你還嫌不夠亂嗎」
蒼回神瞥了眼襲滅天來:「是啊,你不也是想要把局勢攪亂嗎,F(xiàn)在已然亂了,你怎麼還不動手,卻來此處陪我吹風呢」
襲滅止住自己嘴角抽筋的衝動:「誰陪你吹風,你不是也應該有所動作了嗎,跳到房頂幹嘛,想看善法天子可有持鞭趕來嗎?」
「知吾者,莫若襲滅天來也!
「少攀交情,不要以為吾不知道你在敷衍……」剛想繼續(xù)吐槽,襲滅忽然噤聲,表情幾近僵化,「那個……好像真的來了」
蒼一甩浮塵,仍然一派閒適「他要來是一定的,只是時間問題,唉,誰讓你要上來陪吾,而不早些行動呢」蒼搖搖頭,還是一副『可惜了』的模樣。
襲滅抑制住想跟他動手的衝動:「跟你說了,不~是~來~陪~你。算了,到這份上了,做人老大的,還是不要想逃了,走吧,去把善法天子的火氣擋下來!
蒼委屈地掃了襲滅天來一眼:「我可沒想逃」
混戰(zhàn)的人群在聽見鞭響之後迅速分開來,善法天子略掃了一眼苑內(nèi)的狀況,朝著襲滅天來大聲斥道:「魔物,我就知道你有所圖謀,果然,你今天是存心來拆萬聖巖的對吧!
雖是有些理虧,但襲滅天來仍不示弱,挑了眼冷冷看他:「是又如何」
善法天子收了鞭子,雋麗的臉上寒意逼人:「不如何。今天是除夕,我也不想有人重傷不治,壞了大家過年的興致。但毀了人家東西總要補償?shù),我的要求不高,聽或不聽,你們自己斟酌。魔界,你們負責把打壞的桌椅板凳房梁椽柱修理妥當,玄宗,你們務必把傷到的花草樹木動物生靈恢復原樣,當然,不許用術(shù)法,就這些,不難吧?」
一步蓮華的禪房木門嘭一聲被震開,聲音干脆而有力,氣勢十足。善法天子隨即踏入,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不知何物,啪的一聲置於一步蓮華面前。
「你哭夠了沒」
「沒有」
「還差多少」
「……」
「怎麼不說話」
「我有一疑問」
「說」
「單憑他們幾人,怎有可能吃出這天文數(shù)字的帳單來」
「呵~說起這個,一言記之曰巧。赦生童子去跟廚房說他們家小雷餓了,恰巧今日的掌廚最是喜愛動物,於是就精心備了一個五十人份的餐點拿去喂狼獸,至於這帳單的驚人,那你完全可以想見今天狼獸有添過幾碗飯了」
「……」一步蓮華咬碎一口銀牙,在心裡默默記下了以後要在山門立上『禁止寵物入內(nèi)』這樣一塊牌子。
「還有,這是新一批的帳單」
「怎麼還有?」
「魔界跟玄宗在西苑打架,西苑面目全非。我雖有責他們修整,但該換的始終要換,讓他們做事,不過是小懲大誡,收效絕對甚微。這一疊就是新的帳單,請過目。這所有的虧空,就有勞圣尊者補上了,否則,萬聖巖年關(guān)難過!股品ㄌ熳友赞o錚錚,擲地有聲。
一步蓮華無聲落下又一滴眼淚,泣淚成珠,這帳,卻不知要哭到幾時才還得上了。
至於蒼和襲滅天來,到底是想趁亂綁了萬聖巖的金庫還是大日殿的鎮(zhèn)殿之寶即導師,亦或是真的想拆了萬聖巖一了百了,就不得為我輩所知矣。
蒼爲什麼只叫了藺無雙而沒有叫劍子來呢,因為他知道劍子在這種日子絕對忙得自顧不暇的。O(∩_∩)O
火紅的長裙曳過幽暗的長廊進入議事廳,此時魔界宮殿靜謐的氣氛,卻讓人愈加煩躁,九禍登上王座,接過侍從呈上的烈酒,一口飲下,輕輕地晃著那隻夜光杯,她的神思也跟著渙散飄遠。此時,不期而至的一聲將她拉回現(xiàn)實,「朱武呢,把他叫出來,本座要跟他過招」
九禍略有些不悅,皺了眉看向來人,只見閻魔旱魃扛了他的閻魔荒神斬,興致昂揚大步走到殿內(nèi),九禍以手支頤,涼涼看他:「不在,不知道去哪裡鬼混了」
「襲滅赦生滕邪黥武吞佛呢」
「不在,魔者帶著那幾個孩子出去玩了」依舊是慵懶的聲音。
「斷風塵華顏無道補劍缺雜兵1234呢」
「不在,全部放假該幹嘛幹嘛去了」九禍有些不耐。
「……」正要發(fā)話的閻魔旱魃被九禍止住。
「誒……不要問吾棄天帝,那是你挑不起也是吾管不著的,不如……吾跟你打!古蠛孟裢蝗粊砹司,走下王座步向閻魔旱魃。
「你……」
「不行嗎,任沉浮,拿吾的赤火來」九禍走到旱魃面前,停下腳步。
「好啊,不過……在這裡打?」閻魔旱魃有些疑惑。
「當然,伏嬰~」
「在」伏嬰師慢慢線形於殿內(nèi),裹緊了他那棉被一般的披風,噙著一抹慣有的陰惻惻的笑意,看得閻魔旱魃心下一陣巨寒。
「擬份奏表呈給朱武,就說這宮殿的樣式吾不喜歡了,要拆了重建,拆除的部份本后就辛苦一點親力親為了,不過拆房子的工程款還是要連上改建的部份一起算,至於費用明細嘛……你自己看著辦好了。超出預算的部份……就從朱武薪俸裏面扣除好了」
「謝女后」(=v=等下,不是應該是,遵命,女后嘛。伏嬰:哼哼,空白支票隨便填,露城的供暖系統(tǒng)又可以升級了~\(≧▽≦)/~)
「請了,閻魔旱魃,不用給朱武留面子,使出你最具破壞力的殺招吧」
「如此,就得罪了,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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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yún)霞明滅,天光半掩,剛進到疏樓西風的地界,劍子仙跡便感到氣流場動隱隱透著詭異,不免低低歎息了一聲:「不知今年龍宿又會耍什麼花樣」
亂花漸欲迷人眼,落落華錦簇擁的門樓前,既不見恪盡守責的默言歆,也未見前來迎客的穆仙鳳?粘怯?劍子忖著,不管是與不是,先入內(nèi)一觀再說。
甫入,寒光起,刀影破空而來,劍子下意識執(zhí)拂塵繞其鋒,以緩攻勢。
林苑瓊樓,煙光畫斂,清露映妍景,湖畔兩道人影悠然怡然,言笑晏晏。
「如此,這份單子上面所列的藥材,就有勞藥師了」
「哪裡,龍首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能受邀至疏樓西風,賞此難得景致,實是一大樂事。饒是外面寒意襲人,此處依舊是溫潤和煦,霧暖風薰,人當自醉!
「不過是鏡花水月,南柯黃粱耳,世人皆醒,而吾獨醉,可歎矣!
「呼呼,龍首說笑了!顾朴腥魺o的輕嚀掠過耳側(cè),亭檐一瓷白小鈴歡盈地隨風而旋,「有人闖陣,你真的捨得不去襄助?」
「陣本就是為伊而設(shè),吾又何苦去壞了這陣勢」
「哎呀呀,吾自然是說襄助那守關(guān)者,龍首怎的不解吾之意呢」
「無妨,劍子自然不會為難後輩,吾倒是比較為藥師汝擔心啊」
「哦……龍首何出此言」
「劍子此人,深諳太極圓轉(zhuǎn)之術(shù),必是先把麻煩繞進來,再將之推出去,不消片刻,乾淨利落。當下情形,伊一定會對銀狐這般言道……」
陣內(nèi)乾巽坤艮位互為轉(zhuǎn)化,生生不息,恰恰克制劍子功體,劍子施展不開,對方卻纏鬥不息,煞是惱人。
「吾與少俠素無仇怨,閣下為何對吾步步緊逼,一再阻擾」
「受人之托」
「可是天外南海軍師臥江子?雖說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但這件事本是龍宿和臥江子之事,又與少俠何干?你又何苦如此認真!
「臥江子之事便是吾之事」
「嗯……臥江子與龍宿到底是何關(guān)係,不僅傾力為其設(shè)陣以困吾,更不惜勞動你來守陣,你就不想去問個究竟嗎」
「吾等下自會前去,你休再啰嗦,趕快亮出你的兵器與我對決」
「說到這個,劍子只是一介使劍之人,又怎堪與你的絕世刀法相競衡,劍子倒是有一位朋友,刀法之厲,與你可一爭伯仲,不知你可有興趣」
瓷鈴的吟哦戛然而止。
「劍子相熟的人之中,唯有羽人非獍的資質(zhì)與修為可與銀狐匹敵。吾擔心的是,藥師在除夕之夜會遍尋不著羽跡,亦或是……守著一隻重傷難愈的羽仔憂心,那這年,可是不太好過了」
「咳咳,那事不宜遲,藥師就此拜別龍首,回見」
「慢走。等等,藥師不若叫上臥江子同去落下孤燈!
「多謝」
「想不到真的被吾不幸言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
送走了麻煩,劍子心中相當歡暢,三下五除二便破了陣法。軟紅千丈又出現(xiàn)眼前,尋了一遍,卻還是無人,劍子也不意外,只是在心裡盤算著狡兔N窟,龍宿到底會去哪裡。唉,沒事建那麼多別院幹嘛,難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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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流直下三千尺,聲如洪鐘巨罄,意似梵唱低鳴,萬年奔騰於不解巖的瀑布,端的是寶相莊嚴,引人敬慕(我在說啥=v=),以致人們常常會忽略此地主人,轉(zhuǎn)而把瀑布當做注意點(佛劍:嗯?你在說啥)
劍子把不解巖當做自己家一樣,徑直便奔向佛劍的草舍,雖然好像不意掃到瀑布附近有什麼不同卻也理所當然沒有在意,不解巖不管發(fā)生什麼都是正常的,嗯嗯(?)
轉(zhuǎn)了一圈,佛劍也不知去向,劍子回到瀑布,走向瀑布邊閒聊磕牙的兩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佛劍前輩不在家」
「吾知曉,但可以成其為你們在這裡的理由嗎」想了一道,覺得佛劍不在家,才會有人敢出現(xiàn)在這裡為所欲為,所以這個理由也算沒錯,便換了個方式問道:
「素還真你為何沒待在你的琉璃仙境,不請自入可是宵小行徑哦,你們可能承擔佛牒的怒氣?」
「素某已經(jīng)知會過佛劍前輩。說到吾為何不待琉璃仙境,唉,前輩你也知道,一到過年,我家門檻就被各路人馬踏破,熙熙攘攘,全是來吃屈仕途免費大餐的,不勝其擾,於是劣者便想找一清淨之地,過此佳節(jié)」
「那……為何談無欲也在此處」
「這嘛……一個人過節(jié)總歸是有些冷清,再者,吾怕有人會找不到吾轉(zhuǎn)而去擾師弟,於是順便把師弟也叫來了O(∩_∩)O關(guān)於這一點,前輩應該很能理解啊,就像前輩找不到龍宿前輩,也會跑來不解巖佛劍前輩處找尋一般」
劍子瞄了眼一旁的談無欲,發(fā)現(xiàn)此人怒火正在醞釀中,而某人還在保持微笑狀或不知或裝作不知危險的到來,劍子決定快速閃人,免得掃到颱風尾,畢竟是人家家務事嘛,而且還要趕時間去趟琉璃仙境,好心知會一下屈大管家不用擔心素閒人失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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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尋覓覓,驀然回首,那人依然憑欄,巧笑倩兮,顧盼間,金石崩塌,夜曇掩面。
十裡宮燈靜待君,劍子雖是覺得跟過元宵節(jié)似的,但是比起豁然之境院前無燈憑月照,寒門不鎖待雲(yún)封,卻是好了不知多少,並不是貧富有別,只是……有個人的心竟在牽著你,掛著你,縱不是大恩大惠,但每逢佳節(jié),卻是倍感窩心。
思及此,劍子決定不找龍宿麻煩了,可是龍宿卻沒打算放棄找劍子麻煩。
「劍子汝何故又姍姍來遲,連佛劍都知道早早過來宮燈幃幫忙,請汝吃年夜飯,汝竟不樂意是嘛?」
「還有賴好友的傾心關(guān)照啊,所以劍子稍遲片刻,卻沒有耽誤什麼吧」要不是你故布疑陣,吾又怎會如此奔忙,啥早早,吾明明早早有來,連個鬼影都無。╭(╯^╰)╮
「當然沒有耽誤用膳啊,因為還沒開始嘛。佛劍還在後面砍柴備用呢,不會那麼早吃飯的」
劍子努力想像了一下佛劍掄著佛牒砍柴的樣子,不免甩甩頭趕走這不合時宜的想法。心裡忖著,好險,還好沒有早來,要不然就做苦力了\(^o^)/~
「至於好友汝,就有勞幫忙燒火了,吾這珠玉加身,實在是不方便啊」O(∩_∩)O
啥!要吾一身白衣去燒火,真有你的,T-T,龍宿,吾記住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咦,好像不對,管他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明年的衣服,就明年再說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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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最近天氣驟冷,想著要過年了,悲催的~木什么新意,這是我前兩年瘋狂看霹靂同人的后果,滿腦子都是定了型的布布,不過還是想寫……可愛的們,一定要讓你們在我心里留下點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