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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這是一座夏天很長的城市。
六月天的太陽把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個火爐,炙烤著大地,剛剛又下了一場太陽雨更讓人體感不適,又悶又熱。
此時街道上并沒有什么車輛,現(xiàn)在是正午的兩點,人都躲在家中避暑呢。
車司機正在放著dj,程書予坐在后座上頻繁揉自己的太陽穴,dj震得加上車上的濃重的皮革味讓程書予的頭又暈又痛。
司機往車內(nèi)后視鏡看程書予時不時揉自己的太陽穴便問:“小伙子,是暈車了嗎?”現(xiàn)在這種狀況程書予根本就不想說話,但是出于禮貌還是跟司機點了點頭并且指出:“這個音樂有點吵,震得頭疼。”
“怪我怪我!彼緳C是個面善的中年男子,一聽到程書予這樣說就內(nèi)疚的將音樂調(diào)了比較舒緩類型的,順便將程書予的車窗開了一半,“六月天太陽烈,我的車放在室外,可能味道有點大,開點窗緩一下。不過也快到了。”
悶熱的風(fēng)穿過車窗打在程書予的臉上讓程書予緩過來了一點了,在回來的前一個晚上他還在熬夜趕著作業(yè),緩過來之后困意就上來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最后他是被司機叫醒的,在車窗看著這個熟悉且討厭的家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跟司機道了一聲謝之后單肩背好包,就下了車。
程書予正在讀著大二,臨近期末其實是很忙的,但是一天天被自己的媽媽十幾個電話催著回來,沒辦法。
程母讓程書予那么著急回來的原因無他,就是想給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哥哥過二十三歲生日。
進家門的時候程母正在客廳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看著電視機上放著的內(nèi)容,這一年半倒是把自己捯飭的挺像個闊太的。
程書予也不準(zhǔn)備給程母打招呼,徑直就想往樓梯那邊走回房間。
程母哪能就隨了他的心愿,程書予還沒走到一半就被叫住了。程母放下手上的茶杯就開始說他:“回到家了,連自己媽都不問一聲嗎?都學(xué)了什么壞習(xí)慣回來,一點都不像話!
程書予站著僵了一會才轉(zhuǎn)過去面對著程母不情不愿的問一句:“媽!
程母走到樓梯口往上看一眼,便拉著程書予走到一個角落。程書予甩開程母的手:“還有事嗎?沒事我回房間睡覺了,挺累的!
程母看他現(xiàn)在這個不爭氣的樣子,簡直就是半夜睡覺都會氣醒,關(guān)鍵還拿他沒有辦法,最后只能甩一巴掌在程書予的手臂上:“我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嗎?”
程母下手不輕,程書予吃痛的摸了一下被打的手臂:“您說的挺多的,也挺難記的!
能說什么,無非就是和自己那個名義上的哥哥搞好關(guān)系嘛。不要把關(guān)系鬧太僵。都是為了程書予好什么的,等到裴添接手加了的公司會怎么樣怎么樣。
說是為了他好其實為了誰早就不言而喻了。
程書予名義上的那個哥哥名字叫裴添,兩人是重組家庭。程書予和裴添剛開始見面就關(guān)系不好,就算現(xiàn)在雙方父母結(jié)婚多年了關(guān)系也依舊沒有破冰反倒有越來越差的趨勢,這是讓程母和裴父最煩惱了,天天想著讓兩兄弟能好好相處,關(guān)系破冰。
程母看著他這個樣子就越來越氣,還想補上一巴掌但是被程書予學(xué)聰明了,完美的躲開。程書予將剛剛不小心被拉下手肘的書包往背上一甩:“你自己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是你的事,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挺忙的沒時間玩這種游戲!
“更何況裴添的爸還沒下臺來呢,你就想好了裴添接手公司之后的事情,未免想得也太快了吧。最后裴添很討厭我,你要我們兩個關(guān)系緩和那是沒有可能的事!闭Z氣像極了叛逆的小孩。
程母被他的一連串輸出整的一頓懵,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要說些什么才能挽回這個犟驢。
裴家是家族企業(yè),世代從商,裴父就只有裴添這一個兒子,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兒子身上,所幸兒子爭氣,兩年前又多了個小兒子,老裴松心了不少,F(xiàn)在唯一的心結(jié)就是裴添和程書予并關(guān)系不好,說來也是奇怪,兩個之前也沒什么結(jié)下梁子怎么就關(guān)系越來越差呢?
剛剛回到家也不想和自己母親吵,說完程書予背著書包就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了扔下一句:“我先回房間了!
程書予和程母關(guān)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從小就只跟著程母,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程書予也從來沒有問過,當(dāng)然程母也沒給機會讓他問。
程書予很小的時候程母就忙于自己的事情很難回一次家,家里邊經(jīng)常就只有程書予自己一個人,有時候程母想起程書予的話就會拜托隔壁的鄰居會過來照顧一下他,鄰居一家人都好,看程書予小小年紀(jì)自己一個人可憐又擔(dān)心他自己一個人在家會不安全便經(jīng)常叫著程書予過去玩。
以前沒事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個兒子,現(xiàn)在一天倒是三個電話,看得比誰都急,之前哪里去了?
這幾年程書予和程母一見面就掐架,為了減少這種情況程書予基本上都住在學(xué)校里,沒有重大事件或者長假期他根本就不會回來。
無論程母在后面怎么喊他他都不回頭,反而越走越快,后面像是有洪水猛獸一樣。
程書予到了自己房間門口,看著自己房間隔壁那個房間。那是裴添的房間,裴父程母為了他們兩個能友好相處真是費勁了心思,房間都安排在隔壁。
程書予看著自己房間和隔壁房間思考了一下,最后還是看了周圍有沒有其他的人然后直接闖入裴添的房間。
裴添正在辦公桌前處理著一些公司的事,今天他的生日,裴父給他放了一天的假期讓他在家休息一天,說等晚上裴父回來然后一家人出去吃飯給裴添過生日。
開門聲吸引了裴添的視線。程書予背著個書包背貼著房門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覺,看見裴添在看自己,慢慢平復(fù)心情假裝無事發(fā)生挑釁看著裴添:“裴總真大牌,過個生日還要我媽一天打五六個電話催我回來。”
裴添站起來到倒了杯水給程書予走去,學(xué)著程書予的語氣:“比不上你,回個家都要三催四請!
程書予端過杯子就往肚子里灌下去,他回來連杯水子都還沒碰呢。
裴添看著程書予灌水的動作笑了。程書予剛灌完水裴添搶過杯子將它放好在自己近的桌子上,然后扶著程書予的腰往門上靠,順手鎖著了房間門。
裴添低頭看到程書予的書包還在身上掛著幫他拿下來掂了掂重量還挺輕,便扔在了沙發(fā)上:“自己房間都還沒回就過來找我了?”
程書予雙手圈上裴添的脖子一臉得意貼近裴添的耳朵輕聲說:“哥哥,我過來和你吵架,怎么樣?盡職嗎?”
裴添捧著他的臉對他能第一時間來找他這個行為非常滿意:“嗯,不錯,能第一時間來找我!
說完便俯身吻上了程書予的唇,剛開始淺淺的吻著,然后加重了這個吻。吻得程書予腿軟站不住了才退出來,用拇指給他擦干嘴角的口水,然后將程書予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牢牢的抱住他。
程書予腦袋暈乎乎的,等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被裴添環(huán)抱在懷里了。裴添撫摸著程書予的腦袋下巴抵在他的頭上。
程書予的聲音從懷里傳出來聲音悶悶的:“裴哥,我好累,還餓,還暈車了,沒有緩過來就被我媽拿過去一頓說。我都還沒吃午飯我媽回來也不問一句累不累餓不餓就一個勁兒的說我。”
程書予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一般一個勁兒的告狀。裴添輕笑揉了揉程書予柔軟的頭發(fā):“那她說你什么了?”
“她說我沒禮貌,不像話。”語氣委屈巴巴的,完全不像剛剛跟程母說話那么硬氣。
裴添起了逗程書予的心思:“那怎么和我剛剛聽到的不一樣呢?”
“什么?”
程書予抬起頭看裴添!拔衣牭侥阏f我很討厭你。”
程書予用自己以為很兇的表情食指指著裴添:“你偷聽?小人行為!”
裴添握住程書予的雙手將他的手往自己的腰兩側(cè),再一次將他擁入懷中,頭搭在程書予的肩膀上:“我不討厭你,我很喜歡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添才松開程書予,他抬起手摸了摸程書予的后腦勺:“餓了是嗎?在這里等著吧,我下去煮點吃的給你。”
聽裴添這樣說,程書予才想起來自己想著某個人回來得急還沒有吃午飯,現(xiàn)在都三點四十分了別說還真是挺餓的,便乖巧的點了點頭。
煮食物需要點時間,裴添怕程書予等久了又記得他剛剛說自己累便叫程書予先去床上休息一下。等到裴添拿著煮好的食物回到房間的時候,程書予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已經(jīng)睡著了。
他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他煮的都是程書予喜歡吃的東西,裴添也不準(zhǔn)備叫醒他,等程書予起床了再去熱一下給他。
裴添下去一樓給程書予做午飯的時候,程母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程母雖然奇怪裴添吃了午飯現(xiàn)在又下來煮吃的但是也沒多想,只覺得裴添中午的時候沒有吃飽,最后也沒有多問。
這幾年來,裴添對于這位繼母很尊敬但是也一直保持著距離,就相當(dāng)于,陌生人身上強行套上了親情關(guān)系,裴添也沒有將程母當(dāng)作他的母親,僅僅只覺得她是程書予的母親。同上就像程母也沒有將裴添當(dāng)作過兒子一樣。
這家庭和睦的假象也就只有裴添的父親在維持,或許他也沒有真正承認程書予,只是表面功夫做的足。
別人口中的幸福家庭里每個人都有其他的心思,裴添也不知道存在的意義在何處。
裴添看了一下空調(diào)的溫度和不老實蓋被子的程書予,裴添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給程書予蓋好被子,又拿了遙控器將溫度調(diào)到二十六度。
程書予怕熱,一到夏天的時候總是喜歡將空調(diào)調(diào)到最低,然之后就是感冒。感冒那幾天是老實將空調(diào)調(diào)高點,一到感冒好了就又這樣子,裴添怎么說都改不掉,就只能在他睡著之后給他調(diào)好空調(diào)的溫度。
他枕頭的手機還在放著視頻,裴添拿起來一看就知道程書予在刷著線上選修課,便將他的手機拿到他辦公的桌子上,邊處理一下公司內(nèi)務(wù)邊給他刷課。
程書予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六點多的時候了,剛睜開眼就看到書桌上還在認真工作的裴添。
裴添沒有將大燈打開,書桌上開著臺燈,在床旁邊又給程書予開了個暖光臺燈,讓他睜眼的時候也沒覺得那么刺眼。
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裴添端回來的飯食,已經(jīng)冷掉了。但是還是爬起來將那冷掉的飯食吃掉。
裴添余光注意到程書予的時候,他正在吃冷掉的飯菜。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走過去阻止他:“冷了,熱一下再吃!
程書予一覺睡醒真的是餓壞了,哪里還聽裴添的話,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xù)吃著:“沒事,要是再下去熱,我媽不就懷疑了嗎?”
“那你等會胃不舒服的時候可不要叫!
雖然裴添是這樣說但還是給程書予裝了一杯熱水遞到他的手邊叮囑:“別吃那么多,等會要吃晚飯!
這下倒是老實聽話了,放下筷子抽張紙巾擦了擦嘴,再將裴添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水的溫度剛好。
放下水杯用手臂圈住裴添的脖子湊上去,撒嬌賣乖。這是程書予犯錯的一貫伎倆,偏偏裴添就是愛吃這一套。
裴添輕輕摸著程書予的后腦勺溫柔道:“阿予,我們搬出去住吧!
這個稱呼是之前程書予讓裴添這樣叫的,因為覺得裴添的聲音好聽,叫他的這個小名像是在他耳朵旁講悄悄話。
要不是裴添要繼承家里的公司真想叫著他去當(dāng)配音演員,不過長得那樣好看,當(dāng)演員也是可以的。
這樣叫著程書予他什么話都聽,就變得特別乖,裴添也采取了他的建議。程書予額頭靠著裴添的肩膀:“搬家?搬去哪里?”
“你想嗎?”
程書予將頭抬起來看著裴添的眼睛點了頭:“我想!
程書予老早就想著搬出去住的了,在這里壓抑尷尬的不像話,但是想到裴添也在這里他就覺得所有不適的氛圍都煙消云散。
但是就是在這里得和裴添保持著對立的關(guān)系,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牽手、擁抱、接吻,所有的事情只能躲躲藏藏的,怪難受的,但是程書予擔(dān)心裴添會覺得沒什么,便一直都沒有提過。
現(xiàn)在裴添親自說出來,他自然是樂意的。
程書予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我是說如果,裴叔叔知道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會讓我們分開嗎?”
他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程書予到裴家也一年半了和裴父也相處了一段時間,多多少少都會了解一下裴父的脾性。裴添的父親極度愛面子,在外的人設(shè)一直都是成功人士,孩子也是他攀比的工具,從小就對他唯一的兒子裴添格外上心,要求他做什么事都得做到最好。
這樣的人面對于自己親生兒子喜歡男的,還是自己的弟弟這件事上,這是他人生的污點,是巨大的丑聞,而他不允許這樣的丑聞發(fā)生。
裴父原配妻子早逝,這樣的人缺一個美好的家庭人設(shè),這或許就是裴父和程母結(jié)婚的原因,一個需要維持表面人設(shè)一個需要錢,各取所需罷了。
裴父在外人看來是個好相處對程書予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好得不能再好,完全是一個慈祥的父親。但外人總是看不破他人的家的事情,在外人面前好未必就是真的非常好。
程書予也知道裴父從來沒有把他當(dāng)過兒子,只是客套一下又或許是什么其他原因,但是裴父對他怎么樣他無所謂也不會關(guān)心,他在乎的是裴添,也僅僅只在乎裴添。
當(dāng)年他們兩個初次見面的時候程書予還在讀著高三準(zhǔn)備高考,裴添還在讀著大二,兩人初遇裴父程母還沒有認識還沒有結(jié)婚。
那天早晨程書予收拾好書包往并經(jīng)之路去學(xué)校,天還沒有灰蒙蒙的霧氣很重,程書予正拿著單詞表和早餐邊吃邊背著單詞。
路經(jīng)過一條小巷子那處人少野貓多,是程書予之前發(fā)現(xiàn)往這小巷子去學(xué)校路程直接少一半,之后就成了這條小巷子的?汀
但小巷子也不是很太平,經(jīng)常會有一些流浪漢和一些醉鬼在這里很不安全。
那時候裴添就坐在離程書予不遠的臺階處,裴添穿著白色衛(wèi)衣,天又沒有完全亮完可把程書予嚇了一跳,還以為撞到鬼。
跑了幾十步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只“鬼”并沒有動,才停下腳步往那邊走,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這條路出現(xiàn)的醉鬼和流浪漢還少嗎?這個肯定也是。
走近裴添才終于看清楚,這個似乎不是。他穿著白色衛(wèi)衣和黑色褲子就著臺階坐著,手隨意擺放。
他很干凈和這個臟亂的小道格格不入,這哪里是流浪漢這明明是個俊美少年但是醉鬼身份待定。少年閉著眼睛,程書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應(yīng)該是沒有睡著的,睡著怎么還坐著穩(wěn)穩(wěn)的呢?
程書予好奇的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靠近看像少年的臉時暗暗感嘆到這張臉真的完美。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在內(nèi)心反駁了一句:跟我比還是差了點。
畢竟在學(xué)校里也是情書都到手軟的,自然是傲氣一點。
正當(dāng)程書予正在細細觀察著這張臉的時候,少年突然張開雙眼,又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程書予嚇了一跳,脫口了句臟話就往學(xué)校的方向一去不復(fù)返了。
被嚇了兩次,害得他一整天學(xué)習(xí)都不在狀態(tài)。下晚自修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程書予又踏上了那條小巷子。
這條小巷子難怪人少,又臟又亂,路燈都壞了也沒人愿意來修,有的直接就黑了有的半壞不壞的,忽明忽暗,本來就陰森的小巷子弄得更加詭異。
程書予緊握著書包背帶往前走,暗暗發(fā)誓高考后再也不踏入這個地方。
突然有想起今早上做在那個臺階的少年,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走到今早的那個地方熟悉的身影映入程書予的眼簾,裴添坐在那里,腿上放著一直橘貓,橘貓身上臟臟的他也一點都不嫌棄,低著頭手還在不停的擼著貓毛。
那貓在他懷里一臉享受的樣子。程書予早上還說他白色衣服干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貓踩得到處都是貓腳印,和干凈毫不沾邊但覺得裴添還是干凈的,因為氣質(zhì)。
裴添傍邊的燈沒有忽明忽暗,只是比平常的燈暗了許多,程書予就在那里站著看著裴添,見到了人剛剛的陰森感瞬間消退。
可能是程書予的目光太過于直白,裴添停下擼貓的手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程書予。看著面前有點緊張的高中生,裴添向他傍邊的臺階上示意的一下:“坐吧!
程書予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初是什么心理居然就那樣水靈靈的就坐在裴添的旁邊去,熱情的給他打招呼,那之后回到家沒想起自己那個不值錢的樣子就想穿回去拍醒自己。
“你好呀,我叫程書予,是才德中學(xué)的學(xué)生!
“我知道!迸崽眚v出一只手拿放在旁邊的那個袋子放在程書予的腿上:“送給你吃吧,剛?cè)コ械臅r候買多的,吃不完!
程書予稀里糊涂的接過了那個袋子,腦袋里還想著上一個問題:“你知道?”
裴添指了指他身上的校服,程書予才想起來自己剛剛下晚自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裴添將懷里的貓放在地上想讓它離開,但是那只貓似乎不想走一個勁兒的往裴添的身上蹭。
程書予想到自己書包里還有個吃的小面包,拿出來撕開包裝將那個面包放在橘貓的面前,瞬間就被小面包吸引過去吃了。
裴添才找準(zhǔn)時機站起身來離開這個小巷子,程書予也跟著。
兩人來到了大路上,這里路燈也沒有很多,因為商店的招牌燈就已經(jīng)晃得人睜不開看了,行人來來往往都干著自己的事,路邊的小吃攤頭頂飄蕩著炊煙,小販在不斷得向路人吆喝。程書予就跟著裴添的后面,前面的突然停下來,他差點就撞在了裴添的背上。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程書予學(xué)著剛剛程書予的自我介紹:“我叫裴添,是對面大學(xué)的學(xué)生!背虝柰傅姆较蚩慈,沒有看見直接看見那所學(xué)校,應(yīng)該是離得有點遠。程書予思考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本以為他說完之后就會離開結(jié)果裴添下一句:“下次不要走那條小巷了,那里很不安全。也不要接陌生人給你的東西,這次算例外!
他又指了指程書予手里的袋子。他說到這里程書予才反應(yīng)過來,他憑自己的直覺覺得裴添不像壞人,就間接忘記了他和裴添剛剛認識的而已,就敢接他的食物了,程書予覺得學(xué)校從小給他上的安全教育課白上了。
程書予經(jīng)他這么一說記住教訓(xùn)了,向裴添點了點頭。之后的日子里,程書予仍然能在這里見到裴添,一來二去兩人就相熟了。
或許是初見那是印象太深刻后來程書予高考之后填志愿,傻乎乎的把裴添的那個學(xué)校當(dāng)了第一志愿,和裴添成了校友。
程書予剛到大學(xué)報到的時候裴添已經(jīng)大四了,裴添經(jīng)常不在學(xué)校加上程書予剛剛大一比較多事要忙。除了剛開學(xué)的時候裴添在門口接送程書予到宿舍之后就很少見過面了。
大學(xué)沒有程書予以為的那么輕松,他想見裴添就像準(zhǔn)備高考的時候一樣,能見到他,能和他分享一些開心事或者煩心事,想和他一起去飯?zhí)贸燥垼想……就這樣想著,程書予突然清醒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將這些奇怪的東西趕出自己的腦海了,最后暗罵一下自己太過于矯情,這可不像自己。
讓程書予感覺奇怪的東西日復(fù)一日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甚至比之前更加的離譜,程書予一度認為是不是這個學(xué)校有毒。
漸漸直到程書予其中一個舍友談起了戀愛,開始在宿舍大肆炫耀,上課都在傻笑犯花癡。還經(jīng)常在宿舍分享給他一些心動歷程還有追人的手法。
程書予大喊神經(jīng)病但一到半夜睡不著的時候總會想起他那個舍友講過的話,咬文嚼字,最終莫名其妙的套在自己和裴添的身上。舍友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得天天都想見到她,我就是這樣……”
“……我告訴你們追人就得這樣子!
……
害得程書予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上課都掛這個黑眼圈。
連續(xù)失眠了好幾天,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思了。他喜歡裴添,或許是初見那次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他想見裴添瞬間變成害怕見到裴添。生怕見到裴添自己的感情會被他所察覺。
自己從來不敢外露的情感,突然有一天那個談戀愛的舍友悄悄摸摸跑過來問他是不是最近有喜歡的人了嗎?
程書予尋思著有這么明顯嗎?那他更不能見到裴添了。舍友也不知存著怎么樣的心理,居然要程書予跑去告白。程書予自然是駁回了,暗罵舍友出的什么歪路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見到裴添的時候硬是見不到,不想見的時候,裴添就出現(xiàn)了。那時候正值寒冬臘月,裴添站在飯?zhí)瞄T前低頭刷著手機,程書予剛上完專業(yè)課下課和舍友一起去飯?zhí)贸燥垺?br>
剛下課人很多,但程書予還是一眼就看見了裴添,他站在那個像是被太陽眷顧的人一樣,格外的好看,程書予格外的想上去抱住他。
裴添準(zhǔn)備抬起頭的那一刻,程書予就倉皇而逃了,只留下幾個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舍友在背后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只求裴添沒有聽到舍友的叫聲也沒有看見自己。
冬天風(fēng)很大,程書予跑得很快,寒風(fēng)刮得臉蛋子生疼,這么一跑也沒有了吃飯的欲望,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睡起了午覺。
舍友吃飯很快,程書予剛睡著的時候就被他們的開門聲給吵醒了。舍友跑過來敲了敲他的床邊叫他下來吃飯。給他提飯回來的人叫黃勛:“你是不是不舒服,剛到飯?zhí)镁团芑貋,我們還以為你咋了!
程書予困難的爬起來看著中間桌子打包回來的飯,對著舍友說了聲謝謝然后拿起手機轉(zhuǎn)錢過去給他。
黃勛看到收款莫名其妙,才知道程書予誤會了:“這飯不是我們給你買的,當(dāng)時我們還在尋思著給你帶什么飯回來的時候,有個同學(xué)提著飯過來叫我們拿回來給你的。你去謝謝你那個朋友吧。”
“朋友?”
程書予此時還不太清醒,他到這個學(xué)校才上了一個學(xué)期的課,班里的人還沒有認全,最熟悉的就是這三個舍友了,哪里來的其他朋友?
“對呀,高高帥帥的。你不認識嗎?”
程書予突然想起剛剛在飯?zhí)妹媲白惨娕崽怼K强匆娢伊藛?他心這樣想,一邊用被子捂住臉躺在床里懷疑人生,感覺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裴添看穿了。太奇怪了自己,真的是太奇怪了,心里根本藏不住一點事情。
其他舍友繼續(xù)催促程書予下來吃飯,這天氣飯一會兒就冷了,程書予也不再繼續(xù)在床上躺著了,老老實實跑下來吃飯。
又恍惚過了好些天,他想了好多事情,最后還是覺得談戀愛的舍友的提議好像也是能接受的,程書予覺得他總不能天天這樣子,以往他都不是這樣歪歪扭扭的人。
最終還是找上了那個舍友叫他分享一些成功秘籍,舍友自然是樂意的,大聲鼓掌說程書予終于開竅了,嚇得程書予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其他舍友聽見。
最后跟那位舍友又聊了一個晚上,之后總結(jié)了自己的一套方案,什么都搞定了就等著見著裴添了。
程書予本來想著微信約裴添出來的但是想了好多的措辭,最終還是失敗在了發(fā)送的階段。
跟舍友說了,舍友對他這種行為非常的不解,說要幫程書予發(fā)送,被程書予拒絕了。最后只能改變策略,直接去他的宿舍門口蹲他。
這天晚上他沒課,程書予足足在宿舍門口吹了三個小時的冷風(fēng)還沒等到裴添,差點就臨陣脫逃跑回宿舍的被窩里取暖了。
回宿舍的人逐漸變少,他想著應(yīng)該是裴添又不在學(xué)校正考慮著要不要回去的時候,就看見熟悉的身影往宿舍這邊走來,裴添懷里抱著書,像是剛從圖書館回來。
程書予立馬來了精神,從黑暗中走過去叫了他一聲:“裴哥!
此刻宿舍門口沒有其他人,裴添看向他,程書予鼻頭凍的微微發(fā)紅,穿得不厚圍巾也不系。
程書予走到裴添的面前停了下來,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冷風(fēng)壯人膽:“裴哥,我喜歡你。”
程書予跑來這里突然跟他說了這句話給裴添嚇了一跳,讓一向沉穩(wěn)的他慌了心。他看向周圍有沒有其他路人,便拉著程書予走去了旁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
這里很黑但是兩人站得很近,裴添低頭就能看見程書予的眼睛,里面藏著期待,等著他的回話。
他們就這樣彼此的看著,裴添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就站在那里像是定格了一樣。讓程書予一度以為裴添正在想著拒絕他的話,他察覺到這次好像失敗了。
他也不準(zhǔn)備等裴添說話了,程書予和裴添好久不見了,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跟裴添說但是現(xiàn)在結(jié)局已經(jīng)很明顯了,千言萬語的話也只能咽下去最終開口:“我就是…就是,最近……”
話都說不利索,一點出息都沒有,程書予在心里這樣罵自己。
但是輕微有點難過那是怎么回事?邊難過邊安慰自己被拒絕這是人之常情又內(nèi)心大喊自己好丟人呀,要是裴添答應(yīng)了就有鬼了,裴添怎么可能喜歡男的。
他設(shè)想過很多次告白失敗后的結(jié)果,最壞的結(jié)果不就是等裴添畢業(yè)后兩人再也不見嗎,這都無所謂的,程書予只是想擺脫之前的那種感覺,天天想著難受得很,都想得瘦了。
但是細細想想其實還是有所謂的。
“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闭f完便想著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
突然裴添捉住程書予的手腕,讓程書予被迫停下來:“沒事什么?我還沒說話呢?”
說著程書予就看著裴添將手上的書本放在旁邊的長椅上,抬手摘下自己的圍巾給程書予戴上。
程書予都懵了。
裴添小心翼翼的給程書予系好,圍巾給程書予擋住了吹進領(lǐng)口的風(fēng):“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想……想什么?”
程書予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又不利索了!拔以谙,我應(yīng)該也是喜歡你的!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程書予更難過了,他想哭但是他忍住了。裴添握住他的雙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揣進去,像冰塊一樣,那么冷也不知道將手伸進口袋里。
程書予感覺自己像是凍得不會思考了只會說上這句話:“為什么呀?”
“你為什么喜歡我,我的答案跟你一樣!
裴添又問:“在這里等多久了?”
程書予低頭不說話,裴添又想起前兩天在飯?zhí)瞄T口落荒而逃的他:“前幾天躲著我,是因為這件事嗎?”
程書予點了點頭。
“那現(xiàn)在又為什么不躲著我了?”
程書予起了壞點子手里在口袋里在裴添的手心里畫著圈圈:“我想得天天失眠,我都這樣子,也不能見你過得太好,就算你不答應(yīng)也好,也得讓你想一下失眠個一兩天我才滿足!
“那你現(xiàn)在不滿足了嗎?”
裴添握緊他那只搗亂的手。程書予任由他握著,剛剛冷到?jīng)]有知覺的手已經(jīng)變得很溫暖了,有點不舍得將他從裴添的手里拿出來:“一般滿足。”
“行吧,那就說點讓你更滿足的,其實今天就算你不去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宿舍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人了,這所學(xué)校迄今為止最讓程書予滿意的就是宿舍沒有門禁,要不然此刻兩個人都要在校園內(nèi)過夜了,那么冷的天,哪里受得了?
臨近十二點,越晚越冷,風(fēng)也逐漸變大,程書予頭往圍巾里縮了一點疑惑的問裴添:“為什么?”
裴添賣了一下關(guān)子,程書予又問了一次。他琢磨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十二點了:“因為想祝你生日快樂!
裴添又說了一句:“十八歲生日快樂。”
“所以十七歲說的喜歡我,十八歲還算不算數(shù)。”
程書予是完全忘了自己的生日了:“十八歲?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
裴添看著他的反應(yīng),微笑的點了點頭,最后低頭在程書予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還有,平安夜快樂,歲歲平安,我的男朋友!
回憶戛然而止!澳牵绻娴谋慌崾迨灏l(fā)現(xiàn)了,強硬要我們分開怎么辦?你會聽他的話嗎?”這個問題他想了好久,從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裴父結(jié)婚的那天起就開始想著了。
程書予覺得裴添和他兩個實慘,兩人才在一起沒夠三個月,雙方父母就遇見了還瞞住他們悄摸的結(jié)了婚,男朋友一夜之間成了自己的哥哥。
要是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按照裴父的手段,如果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程書予這輩子就真的很難見到裴添了,他不舍得裴添,所以這幾年來都格外小心,不讓雙方父母察覺一絲一毫。
裴添拍拍傻傻的人的背:“不會的,等他知道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能力拆散我們!
裴添從學(xué)校畢業(yè)之后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公司工作中,裴父很滿意他這種狀態(tài),裴父老了,現(xiàn)在要的不過就是時間而已。原來他那么早就計劃好了。
程書予抱著裴添的手緊了緊,回想起他這一天雖然放了假但是還是全天都投入到工作中,心疼道:“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
裴添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最后憋出了一句:“嗯,很累。我想讓你天天在我身邊。”
“好,那就搬出去。”程書予也學(xué)著裴添,笨拙得摸了摸裴添的后腦勺,給予他安慰。
“還有!
“嗯?”
程書予從裴添的懷里出來,雙手捧著裴添的臉,裴添的唇上落下一吻:“哥哥,生日快樂。你也要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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