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魚的海

　　真正的夢是恐怖的。

　　昨晚夢見一片金黃色的海，金燦燦的海水不深，并不使人覺得恐慌。但是，有另外的東西的存在使這片海顯得與眾不同。在海洋的中心，海水越來越淺，接著交接的是布滿暗紅色沙子的沙灘，那樣突兀的出現(xiàn)在中心，四周的海水似乎奔涌地匯集到岸邊就消失了。

　　把它稱作一個島。島上養(yǎng)著種動物，這種動物長的象犀牛，但有鯊魚的嘴和牙齒，體型也要小些。是兩棲類，大都數(shù)時間呆在岸上，偶爾也下水，但是為了覓食。它是兇猛的，迅速的，純粹食肉的，皮是黑黝色的，牙齒格外尖利，最喜歡血腥的味道，撕開肉的聲音好像不絕于耳...那片海并不干凈。

　　它們被人叫做“孤魚”。雖然一點也沒有魚的樣子，據(jù)說是遠古保留下來的物種。島上就那么一種動物，而且繁衍旺盛，每一次生產(chǎn)，連工作人員也不知道究竟產(chǎn)下了幾雙，黑森森的繁茂樹葉擋住了它們秘密的世界。

　　那時候，人心還有敬畏。這種動物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兇猛，但是人們總是對它們有所保留。那個世界活著的人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就是當碰上大困惑的，或者犯下罪無法解脫的，以及一切嘗夠岸上的兩只腳直立走路著的人，都可以去那片海游泳，直到活著游到暗紅色沙灘上，然后折回陸上。生死幾率都是未知的，也是公平的，因為海里的“孤魚”們不止一雙。

　　在孤魚的海里，孤魚是上帝。它們象人們平時食萬物一樣捕食人類，然而我們卻象真正的魚兒一樣費力的游著，逃脫被食的危險和命運。雖然如此，那時的人們卻不害怕做這樣的事，每天來這里游泳的人都是排著隊的。等這個游戲過去，海岸人員會用游艇把剩下的人繞道送回陸上。大家還是會繼續(xù)生活，也不會太為被吃掉的同伴們而傷感。

　　黃昏我聽一個長輩說：....我?guī)闳ヒ粋�地方。去游泳巴....

　　我竟然也沒有任何驚訝，隨她來到海岸，就那樣跳下了海。漸漸的，身邊的孤魚就多了起來，愈來愈多。我開始害怕，越游越快，終于身心疲憊的跨上岸，這才看見水里近腳邊的一雙孤魚咬著一片肉，小而閃亮的眼睛盯著我。那一刻，突然覺得，如果被它吃掉原來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有什么理由改變它們呢？或者憑什么這樣保留自己呢。

　　沒有死掉，被送回來了。去的人還是絡繹不絕，我無法猜透這樣的迷，但也不很驚訝。孤魚活在自己的紅海里，人們游過去并不是去送死，而是去平定自己的心。用極端的恐懼，或者是已經(jīng)無法相信陸上的任何事情，任何法則；或者人的世界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刺激可循了.....

　　但"孤魚的存在"竟是那個世界的一個寄托。在游戲結(jié)束的紅海里，它們安靜的生活著，象某種溫順的生物；在陸上生活的人，也遵循著人的法則一板一眼的活著，開心，痛苦...兩個世界互不相干。只是人的心對它們存了份敬畏....

　　.....也許還有一份不是滋味的向往..

　　是個奇異的夢境。真正醒來的時候，胸口全是汗，想起看過的一個傳說：

　　美國印第安人相信，地下住著他們的親朋好友，所以禁止把劍插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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