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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隱隱地痛?吹綁ι蠏扃娎锴迩宄陌它c一刻,她非常不雅地罵了一句“Shit”——好吧,宿醉的后果果然是很嚴重的,比如,遲到。
看吧,上班族就是這么無奈,前一天晚上還和朋友鬧騰得爛醉如泥,第二天早上照樣要妝扮得容光煥發(fā)地打卡報到。結(jié)果總是最直接的,誰會管你幾點回家?guī)c睡覺呢。
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里遮也遮不住的黑眼圈,只好嘆氣。幸好昨晚輪他值班還沒回來,不然早上看見只熊貓,又要說教了。
想到他,怎么就有種忘了什么事的感覺?墒穷^有點暈,想不起來。她搖搖頭,算了,既然都想不起來,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
遲到半小時,還好,損失還不算大。她在心里阿Q了一下。喘勻了氣,臉上調(diào)整出職業(yè)微笑,開始工作。
午間休息,同事討論晚上去哪里歡樂時光。哦,對了,今天周末呢。早上想不起來的應(yīng)該不會是這個吧,她暗自黑線。可惜昨晚和閨蜜鬧得太瘋,她只想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覺。有同事問到她是否加入,她正待拒絕,便有交情稍好的對座同事替她回答:“今天她有約了呢!彼尞惖乜聪?qū)Ψ剑雴柷宄,對方卻笑著調(diào)侃:“前幾天你不是說過今天晚上有事么,怎么自己倒忘啦!
“我倒是想忘呢!彼钦娴牟恢,雖然看起來很像裝傻。
頭還是有點暈,看來自己是真忘記什么重要的事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既不是法定節(jié)假日,也不是親朋好友生日,更沒有什么特別的安排,很普通的一天。到底會有什么事?
想來想去,還是打電話給死黨,東拉西扯了半天,電話那頭終于忍不住了:“你到底給我打電話是想說什么?”
她吞吞吐吐半天:“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對方好笑的聲音傳來:“就問這個?下班回家睡覺唄。昨晚跟你們幾個瘋得累死了。聚會也不選個周末,真折騰人!
“……哦。沒辦法,小K周末要加班嘛!
“等等,怎么突然問我這個?你今天都有約了不會還想放人鴿子出來玩吧?”
她連忙澄清:“哪能呢。只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啊!
“呵,真難得。行了,你下班就好好約會去吧。我做完事要回家睡覺去了。掛了啊!
“嗯。”
還是沒套出來具體情況。不過,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今天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被自己忘記了。而最讓人抑郁的是,除了自己,似乎其他人都知道。--!!!
算了,還是直接打電話問問他吧。聽死黨的口氣,應(yīng)該是和他有關(guān)的。雖然這樣問顯得自己很沒有誠意,但至少總比一無所知好吧。
家里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手機號碼按到一半,想想還是放下了。這時候,要不就是值完班在補眠,要不就是還在做急診。無論哪種情況,都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忐忑不安地過了幾個小時,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一整天下來,頭痛不但沒減輕,反而更有加重的趨勢。
走出公司,暫時也還沒有要去的地方;丶乙膊惶赡埽吘菇裉鞈(yīng)該是有約的?傻降资鞘裁词履?
她在心里大叫,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重點是,應(yīng)該去哪里赴這個約???——實在是有些可笑了。
元旦,春節(jié),情人,元宵,清明,五一,母親,端午,父親,七夕,中秋,十一,萬圣,感恩,圣誕……
家人生日,朋友生日,他的生日,她的生日,陰歷,陽歷……
戀愛紀念日,結(jié)婚紀念日,周月紀念日,100天紀念日,周年紀念日……
中國人就是這么麻煩,不僅過自己的節(jié)日,還要過西方的。
一起走過了這么多年,也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紀念日那么多,誰知道呢。
可惜,能想到的哪一個都不是。那么,到底會是什么日子?
她嘆口氣,終于決定承認自己有些失敗了——忘記愛情里的某個紀念日確實是比記錯抗日戰(zhàn)爭勝利的日期更嚴重些。
撥通他的手機,這次很快就接了起來:“喂?”
她咳了咳,不知道怎么開口:“呃,還在忙?”
“剛完,正準備出去!
“那……今天……”
“今天怎么了?”他的聲音有些疲倦,應(yīng)該是值完班又一直在做手術(shù)。
她決定小小地試探一下:“你不會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他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停頓了下,然后又繼續(xù):“當然沒有!
她忽然就想笑了:“嗯,那就好!
他的聲音里也開始充滿笑意:“那晚點見!
“好的,晚點見!彪m然她仍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的心情終于開始好起來。
她在商業(yè)區(qū)閑逛,完全不再焦急。有些東西既然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這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學會的。不要去強求什么,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就好。
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不是不快樂,而是太快樂了。曾經(jīng)會有種錯覺,太美好的東西,多半都是不真實的。就像所謂的遷就,必不能長久。后來才明白,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什么絕對的標準,不是一定會好,也不是一定會不好的?鞓范嘁恍,自然是好的。即使都是脾性倔強的人,但若真正是心里想要彼此快樂幸福,而非一味的遷就,自然就不是負擔了。
吵架也是有的。兩個不同的個體想要生活在一起,總是要磨合的。只是大多都是點到即止。稍稍牽扯到前事,便會自動閉嘴?傆衅渲幸粋人理虧的,另一個人不再深究,便是最好。
走出步行街,外面堵車堵得厲害。周末的高峰期,交通比平時更不順暢。轉(zhuǎn)個角,那里有家甜品店,新鮮出爐的蛋糕總是香氣撲鼻。
路燈早已漸次亮起,周圍大樓外的廣告牌也被不斷閃爍的霓虹燈映亮,繁華地段總是燈火通明的。她看著這些不斷變幻色彩的燈光,忽然就笑了出來——真是的,這么重要的事,怎么會忘記了呢。
看看表,已經(jīng)是七點。這地段最不好打車。反正也只有幾條路,走過去大概還快些。呃,好吧,穿著高跟鞋在路上狂奔是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不過,她已經(jīng)管不了那些了。阿Q一下,反正沒有人認識。^_^
等跑到目的地,她邊喘氣邊想,現(xiàn)在果然是缺乏運動。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她想想就釋然,反正再狼狽的時候也被他看到過了。
“我沒來,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他微笑不減,“我想你總會想起來的。”
“呃,好吧,我承認我忘了!彼^,“不過,我現(xiàn)在餓了!
“所以?”他覺得自己開始有點想大笑的沖動。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先進去吃東西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以后來的店。當時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惡劣,什么東西都不想吃,走到這里,剛好聞到粥的香味,便進來了。
其實,當時為什么而吵,早已經(jīng)忘記了。惟一記得的,就是那碗粥的香甜。曾經(jīng)有人說過,對美食低頭,從不可恥——她對此深信不疑。等到粥和甜點都吃完,所吵的東西便顯得不重要了。
此后,每年的今天,他們總會來這里,所謂吵架的紀念日吧。
也許,這只是為了紀念而紀念,然而,所謂紀念,不過是以某種形式去懷念記憶中的曾經(jīng)。
既是曾經(jīng),便已不再重要,又何必去深究曾經(jīng)哪一年的這一天所發(fā)生的事呢。
只要你在,我在,我們都在,其它的一切,又有什么要緊的。
日子過得平淡乏味,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每一天和前一天沒有任何區(qū)別。那么,總得自己找些生活的樂趣。
一年365天,那么多節(jié)日,每一天都可以是紀念日,每一天都是在折騰。
可是,人活著不就是折騰么,不是折騰別人就是被別人折騰。所以,為了不被別人折騰,索性就自己折騰自己吧。^_^
既然,年年歲歲花相似,那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并不是一定要那個人在某個時候陪自己去某個地方。因為可以相信著,總有一天,可以一起去賞那些花開花落,觀那些云卷云舒。要的,只不過是在去那里之前的每一天,陪在我身邊的,都是你。
把生活里的不美好變成美好,其實也就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其實你也忘記了的吧?
——啊,至少我一經(jīng)提醒就想起來了。
——那也是我提醒的!
——那你還忘了?還有臉說我么?
——等等!你剛剛那鄙視的眼神是啥意思???給我說清楚。。
其實,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歸結(jié)于“幸!眱勺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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