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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結(jié)
夜半,長鳶宮燈火通明。
陸鳴正看著手中書卷。
那書可是天書,上面的文字千奇百怪,實在不覺得是人能看懂的。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了什么,輕聲喚道:“今日是誰當(dāng)值?”
門外有人應(yīng)道:“回宮主,是影六!
陸鳴將書卷合攏,隨意丟在桌上,繼續(xù)問:“影一呢?”
門外有另一個聲音應(yīng)道:“屬下在!
陸鳴不由自主彎了嘴角,煩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他吩咐道:“我突然有些口渴,影六你替我拿些瓜果來!
門外的影六應(yīng)了一聲是,便再沒了響動。
等了一會,他這才繼續(xù)道:“昨日你不是才值了夜班么,今天怎么又熬夜!
“最近飛蟲有些多,屬下認為還是謹慎些好!
“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
“屬下不敢逾越,只是職責(zé)所在!鳖D了一下,影一壓低聲音道:“影六回來了!
陸鳴于是也不再繼續(xù)調(diào)笑下去。
影六端著一盤瓜果,疑惑地看了一眼盤坐在門口的影一,對方雖是影衛(wèi)之首,但卻是一年前突然出現(xiàn)的,宮主有令,影一一直都帶著一副暗金面具,大概除了宮主,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今日我替你值夜,你去前山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什么異常。”影一起身,接過影六手中的果盤 ,影六再有什么疑惑也只能壓在肚子里,應(yīng)下一聲是便退下了。
影一一直目送這影六,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他才轉(zhuǎn)身推開了房門。
陸鳴正笑嘻嘻得看著他。
影一將果盤放到桌子上后便往后退一步站得筆直。
“哎,我不是說過嗎,過來,坐我旁邊!标戻Q將一個凳子拉到自己旁邊,示意他坐過來。
影一也不猶豫,毫不別扭地照做了。
陸鳴雙手撫上他的臉,面具覆蓋了對方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一小半張白皙的臉和有些干燥的唇。
陸鳴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隱在面具造成的陰影之下,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對方的唇,然后慢慢靠近,狀似要親吻。
影一一直坐得端正,連眼神都不曾躲閃一下。
最后卻是沒有親下去,陸鳴笑著放開手,轉(zhuǎn)而拿起一粒葡萄,剝完皮后親手送進對方嘴里。
影一也完全沒有拒絕。
陸鳴看著他,輕聲問:“你為何不躲,倘若我剛才真的親下去了呢。”
影一吞下葡萄,一本正經(jīng)道:“影一這條命是宮主給的,宮主無論對我做何事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br> 陸鳴聽到后有些失望,他想說些什么,卻覺得有一口悶氣堵在胸口。
影一卻突然站起,手搭在佩劍上,轉(zhuǎn)頭看向門的方向。
“是我特地請來的醫(yī)師!标戻Q不慌不忙地剝了一顆葡萄吃,示意影一坐回去。
影一聞此,便放下了手,又回到了位置上。
“長鳶宮主可在。”從外面?zhèn)鱽硪粋女子的聲音。
陸鳴又剝了一顆送進影一嘴里,輕笑道:“神醫(yī)請進!
進來的是一個著素裳的女子,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都無比樸素,但勝在五官明艷,肌膚白嫩,天生麗質(zhì)。
她隨身帶著一個木箱,眉眼間俱是淡漠。
“不知宮主深夜喚素娥,是為何人診治。”
陸鳴看了一眼影一,對方依然坐得筆直:“便是此人了!彼D了一下 伸手解開了影一的面具,露出鮮有人知的真容。
沒有了面具的遮掩,影一有些無所適從,最后還是低垂下眼。
素娥看見他,卻是著實驚訝到了,她看了看笑瞇瞇的陸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她又看了看影一,疑惑也浮上心頭,“倘若我沒記錯的話,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陸鳴撫上影一的臉,露出有些癡迷的目光:“確實,服毒,若是我再晚一點趕到,就真的是回天乏術(shù)了!彼鎸Ψ綋荛_額前的發(fā),繼續(xù)道:“但是如你所見,他好像失去了記憶,也木訥了許多!
素娥想了想自己印象中還是少年的人,忍不住道:“乖巧點也好,他要是沒有失去記憶,你早就身首異處了!
至始至終,影一都一動不動地坐著,好像聽不出來他們在說自己的事。
“可是我想得到的,是完整的他!标戻Q放開手,轉(zhuǎn)頭看向素娥,眼神晦暗不明。
素娥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放下藥箱,嘆了口氣:“被你纏上,我真可憐他!
長鳶宮的變動,發(fā)生在一年前。
彼時右護法之子陸鳴糾集一些被逐出長鳶宮的人發(fā)動了叛變,長鳶宮積弱已久,自然是不敵,前宮主華邪葬身暴亂,長鳶宮正式易主。
無論什么時候回想,影九都覺得實在是太容易了。
哦,那時他還不是影九,他是影一,直到一個從天而降的人頂替了他的名號,他瞬間移到了末尾,雖然他依然有管理的實權(quán)。
雖然是宮主安排的人,但他影一的名號頂了這么久,還是不怎么服氣的。
于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決心要挑戰(zhàn)這個影一。
結(jié)果輸?shù)煤軕K,毫無還手之力。
影九這便心甘情愿地讓位。
今日當(dāng)值的是影七,剩余的人在外殿放風(fēng),他們影衛(wèi)工作時都不怎么搭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聊上幾句。
影一照例一個人坐得稍遠,他盤坐著,雙手環(huán)胸,腰桿挺得筆直,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影六偷偷看了一眼,覺得他是聽不見,便悄悄對著其他人說:“昨晚宮主又把我趕走,只留下影一了。那個.....你們說..... 他們會不會是那個.....那個關(guān)系?”
影三撓了撓頭:“不會吧.....宮主不是對.....呃....那誰......忠貞不二嗎?”
影四拍了他一下:“這......人都不在了,忍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嘛.....”
影九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別說了,人家聽得見。”
那邊的竊竊私語,影一確實是一句不漏地聽了進去,他長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拿出昨晚素娥遞給他的藥瓶,素娥叮囑他每日服用一粒,今日的他還沒吃。但他倒出一粒藥丸后,并沒有送到嘴里,而是一捻,藥丸頓時碎成飛灰,手一松,都散盡風(fēng)里了。
“陸鳴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被捉住的人喊出這一句話后便口吐黑血,一命嗚呼了。
影一松開他,失去支撐的尸體便倒了下去。
陸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這是這個月的第幾個了!
影九看了一眼影一,對方低著頭沒有回答的意思,于是他便回道:“回宮主,這是這個月的第八個了!
陸鳴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看來最近飛蟲確實挺多的。”他又低下頭按了按眉心,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看來我當(dāng)初并沒有清理干凈,留了不少余孽!
“查,放話去下,查一下這群人。”陸鳴看了一眼影一,“究竟是效忠于雀禾夫人,還是.....華邪。”
雀禾夫人掌權(quán)的那段時間是長鳶宮的鼎盛時期,她沒有過硬的武力,只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愣是唬住了一群亡命之徒,甚至讓這群人愿意為她赴湯蹈火。
可惜紅顏薄命,雀禾夫人病逝,在她逝世之前,她囑托跟著她走南闖北的老一輩們一定要輔佐好她唯一的孩子,長鳶宮的少主,華邪。
雀禾夫人到死都沒有吐露出孩子的生父是誰,那時的華邪真正是伶仃一人。
彼時的華邪不過十六,但這個孩子有著過人的天賦,單論武力,難逢敵手。
怕的就是人心。
華邪沉迷武術(shù),但心思簡單,他可能會成為一代宗師,但絕不是一個合格的統(tǒng)治者。
陸鳴從睡夢中驚醒,他又做那個夢了。
他帶人攻破長鳶宮的那天,和宮外的拼死抵抗不同,宮中根本沒有設(shè)防,甚至一個活人都不曾看見。
他輕而易舉得來到了內(nèi)殿。
華邪正端坐在那里。
華邪看著他,他貌似是一直在等待陸鳴的到來。
陸鳴也提高了警惕,論武力,他根本拼不過華邪。
“從我坐上這個位置開始,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華邪卻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看樣子他甚至沒有佩劍。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會是你!彼酒饋,俯視著陸鳴,那一瞬間陸鳴感受到了殺氣,但這不詳?shù)母杏X很快散去。
“也好,母親也常說,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比A邪突然朝他一笑,鮮血從他的嘴角緩慢流出,他整個人向前傾倒。
陸鳴捂臉,想把這夢境一般的回憶從自己腦海里趕出去。
“宮主。”有人在輕聲喚他。
“可是有什么吩咐?”是影一。
陸鳴坐起來,借著一點微末的月光他僅能看見有一個人影站在自己床前。
他伸出手,想要去夠到那個人,卻突然感覺手背一熱,陸鳴后知后覺地伸回手嗅了嗅,一大股血腥味沖鼻而來。
“影一?”他心中一驚。
“屬下在!
但陸鳴環(huán)顧一周,都沒有看見什么人影。
“點燈!”他有些焦灼,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fā)濃重。
最后燈火點亮,他終于看見屋子中央瞪圓了雙目的尸體。
“屬下失職,刺客潛入了才發(fā)覺!
陸鳴抬起頭,看見影一背靠著墻,并沒有照慣例站到他面前。
他的腳下,卻是不斷有鮮血滴落。
“屬下只是傷到了背部,沒有觸及根本,不需要......”
陸鳴瞪了他一眼,欲要爬起來的人又安分地地趴了回去。
“宮主為屬下這么費心,我怕是會有不好的流言,有損宮主的名聲。”趴著的人還是沒有閉嘴。
陸鳴有些惱火,朝外面偷聽的影衛(wèi)喝道:“看什么看,待會就來問你們的罪。”
于是一陣窸窸窣窣后外面就再也沒有什么響動了。
“我真不該安排你當(dāng)我的影衛(wèi)的!标戻Q坐下來,有些心疼地輕撫他的背脊。
影一沒有回話。他覺得有些癢,但又不好動,只好沉默著。
“以你的身手,不至于躲不過這一擊吧!
影一頓了頓,小聲道:“屬下要是躲了,這一刀砍中的,就是宮主了!
陸鳴驀地停住手,轉(zhuǎn)而去解開影一的面具。這個面具有些硌人,在他的臉上壓出了一些紅印。
“倘若,到時候你還能這般對我就好了。”他起身將面具擱置桌上,有意無意般輕聲道。
躺了三天,影一說什么都不愿意再躺了。
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陸鳴對他心軟,也敢大著膽子橫一下了。
卻不知為何,陸鳴反而更開心了。
“躺了三天?”
“宮主寸步不離地守著?”
“而且我依稀又有聽到什么,那個,嘿嘿嘿,你們懂的!
“宮主都不允許我們靠近的!
“嘖嘖嘖。”
影一輕咳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看著湊在一起嘮他的嗑的一群閑人,鮮少開口主動搭話:“我和宮主是清白的,這三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諸君可否不要再添油加醋了!
影七撇嘴:“這么多年幾次見過宮主這個樣子啊,沒跑了,不要狡辯了!
影六一臉壞笑道:“到時候要是扶正了,兄弟們就承蒙關(guān)照了!
影一將佩劍一橫,笑道:“一定多加關(guān)照。”
他平時木著臉慣了,突然一笑只讓人覺得瘆人。
于是一干閑人便知趣地縮了回去,移開了話題。
“果真有內(nèi)奸啊!标戻Q看著呈上來的花名冊,看起來平靜過了頭。
左護法摸不著他的想法,只好問道:“這些人,如何處置!
“殺。”陸鳴將花名冊往地上一扔,果斷道。
“這些人的家眷呢?”
“也殺。”
左護法驀地一愣,他抬頭看向一臉冰霜的陸鳴,又驚慌地低下了頭,只干澀地擠出一個是字,這就撿起冊子打算退下。
“尹棠!标戻Q卻叫住了他。
左護法停住腳步,等待他的指令。
“身為長鳶宮的左護法,你的憐憫有些多余!
陸鳴走下來,負手繼續(xù)道:“長鳶宮的可不是什么善良百姓,這群瘋子,你若放過他們,無異于自掘墳?zāi)。華邪是何下場,你可知道吧!
尹棠咽了口口水,他怎么會不知道,他就是被華邪放走的“余孽”,最后這余孽反咬回來了。
“好好干,你若不行,自是有人愿意!绷粝逻@句話,陸鳴踏出了大殿。
掃除了內(nèi)奸,前來刺殺的人也少了許多,大多被攔在了外殿。
除了怎么管好這群瘋子,陸鳴還得管管山下的生意,要這么一群人不出去燒殺搶掠,還得喂飽他們。
一天忙到黑,也就只有晚上可以讓他放松一下了。
陸鳴手里拿著那卷天書,影一替他按著肩。
“屬下覺得......屬下不像是侍衛(wèi),更像是侍女。”相處這么久,影一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么唯命是從了。
陸鳴恐怕是唯一一個會對此感到高興的主子。
“哦?”陸鳴將書卷合攏,擱至桌上,轉(zhuǎn)而握住影一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侍女要做的可不止這些!
他仰頭看著影一,對方?jīng)]有戴著面具,這是陸鳴的命令,屋子外面沒有影衛(wèi),值夜的影衛(wèi)離得更遠,已經(jīng)沒有必要戴著了。
影一纖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闔住了那雙明亮的眸。
那一眉一眼都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模樣。
偏偏眼前這人還嫌不夠旖旎,忽地笑起來,撩得陸鳴心神蕩漾。
就像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且心甘情愿。
【具有紀(jì)念意義的拉燈】
陸鳴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正和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玩泥巴。
不遠處,雀禾夫人正和他爹說些什么。
陽光很好,眼前的小娃娃也很好,被搶了泥巴也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他。
轉(zhuǎn)眼他長大了一點,另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長大了。
“這就是華邪少主,陸鳴,你以后可得好生護著少主!彼绱苏f道。
陸鳴探出頭來,看見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朝他笑了笑。
真好看。
......
想要。
他伸出手去拉扯少年的衣袖,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青年,青年嘴角含血 一臉怨毒地看著他。
戛然而止,陸鳴猛地驚醒了。
日上三竿,不早了。
陸鳴揉了揉眉心,他赤裸著身子,看著凌亂的床,要不是肩上的牙印還在隱隱作痛,他真的會以為那只是一個春夢。
果然還是......難以克制么。
影一打早從內(nèi)殿里出來就感覺視線不對。
就連一向比較正經(jīng)的影九都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影一:“......”這次,他有些心虛地挪開了目光。
最后影九揮了揮手,將一臉好事的一干影衛(wèi)都揮散了:“杵著干什么,該干嘛干嘛,值班的去值班,笑,笑什么笑!
留下影一一個人站在原地,昨晚的事,可不止陸鳴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兩個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發(fā)生了什么,仿佛都認為那是夢一樣。
但酗酒之人怎甘淺嘗輒止。
影一任由陸鳴勒緊他的腰,埋在他頸間吮吸,他甚至稍微有些走神。他的手抬起,只需要稍微重一點,就可以讓這人內(nèi)臟破裂,但他最終只是輕輕地放下來,像安撫一樣撫摸著這人的背脊。
【再次拉燈】
哪怕再謹慎的君王,都難以保證不會有反對他的人。
陸鳴皺起了眉。
姜還是老的辣,就算是過去了這么久,他們依然不容小覷。
“有多少人。”他問。
左護法低頭回道:“應(yīng)該是當(dāng)初逃走的那一批人......應(yīng)該誓死守在宮中的人!
是華邪命令他們逃走的那群人。
陸鳴有些恍惚。
這是華邪的安排嗎?
他站起來,走出內(nèi)殿,在這里可以俯視整個長鳶宮。
他看見山下一片混亂。
長鳶宮到他手上不到兩年,殘局還未收拾完,他還沒來得及詳細布置一下宮內(nèi)的安排,還是沿用了上一代的機關(guān)設(shè)置。
而這些對于這群老輩們形同虛設(shè)。
領(lǐng)頭的好像是前左護法,他看見了站在頂端的陸鳴,這就要提刀來見了。
這群人打的旗號是肅清叛徒,說是要擁護華邪。
但已死之人如何擁護?只好由雀禾夫人最為親近的前左護法代任了。
陸鳴抽出長劍,就站在原地,等著對手的劍迎面砍來。
這劍卻沒能成功砍來,陸鳴有些驚愕地看著攔下這一劍的影一。
“我不是吩咐你先沿后山下山嗎?”
但兩個人都沒有理會他。
影一攔在二人之間,前左護法這一劍可是加了十足的力道,即便是他,接下這一劍也并不輕松。
而下面聲音嘈雜,更多的亂賊要來了。
時間不等人,影一揮劍上前,前左護法還在震驚這個小小的影衛(wèi)能接下自己這一招,但看見對方又攻了上來,只好先把疑惑放在一邊,專心迎戰(zhàn)。
老實說,陸鳴并沒有好好看過影一舞劍,他總是在夜色中悄悄解決對手,從未像今天這樣,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展現(xiàn)在他眼前,一招一式都熟悉到讓他本能地喊出他的名字。
“華邪?!”
二人異口同聲。
前左護法瞪圓了雙目,他本就已老,不比得年輕時那么靈活,對方每一招都毫不留情,一頓比試下來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
但這些招式,他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影一舉劍護在陸鳴面前,見他沒有動作后才慢慢放下劍。
“邱老爺子,你既然打著我的旗號,又能否聽我一句勸!
前左護法陰沉著臉:“沒想到,你居然沒有死。”
影一,不,華邪將劍歸入鞘中,低垂著眼:“看來,您并不希望我活著啊。”
再抬起頭時,冷鐵出鞘,再無回頭。
如果當(dāng)時的華邪拿起劍和他正面對抗,這長鳶宮還保不準(zhǔn)是誰的。
長鳶宮恢復(fù)了平靜,收拾得之快,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陸鳴并沒有看見華邪的身影。
入夜,提劍殺戮的人這才回來。
陸鳴一直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他看著帶著面具的人。
“華邪?”
好半天,那人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
陸鳴給他也斟了一杯酒,華邪識趣地坐了下去。
“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戴著面具了!
華邪聞此,伸手解開了面具,露出和那個女人一樣美艷的容貌。
“你不怨我嗎?”陸鳴舉杯敬了他一杯,然后一直看著他。
華邪卻忽地一笑:“怨?”
他將杯中之酒一口干完,長舒了一口氣:“那就怨你當(dāng)初沒有直接將我拋尸吧。”
陸鳴疑惑地看著他。
華邪猶豫了一會,還是老實道:“我當(dāng)時并非服的毒藥。”
聽到這里,陸鳴頓時錯愕了。
華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乃是假死之藥,把長鳶宮丟給你后我便能假死脫身,出去逍遙了!
陸鳴:“.....那你就不怨我背叛你嗎?”
“背叛?”華邪挑眉,“長鳶宮強者為尊。我娘只教我能者上位,忠心?我自己都沒有,何必要求別人!
“可是.......”陸鳴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華邪打斷:“宮主,你到底在慫恿我什么?慫恿我恨你?”
陸鳴頓時啞口無言,他低下頭,還是自顧自道:“我特意拉攏那些被你放走的叛徒,是怕他們一盤散沙出手不測,若是有我策劃,還能掌握一些!
華邪只淡淡應(yīng)了一個“嗯!彼掝}一轉(zhuǎn),反問道:“倘若我沒有服毒,宮主打算如何處置我?”
陸鳴抬起頭,看著一臉戲謔的華邪,只覺得難以啟齒。
“是打算囚禁我嗎?”華邪起身向他靠過來,“玩一手金屋藏嬌?”他捏起陸鳴的下巴,似笑非笑。
陸鳴:“......”
華邪放開手,又坐了回去,慢悠悠地給自己斟了酒:“畢竟,這段時間宮主對我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呢!彼e杯,笑靨如花。
【拉一個酒后亂X的燈】
沒有什么比撞見一個已死之人更驚悚的事了。來接班的影九看著盤坐在門口的本該死得不能再死的某前宮主,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很明顯不是。
華邪看了一眼嚇得不輕的影九,站起身,“該你值班了!
“影一?”影九試探著,華邪回望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影九一人不知所措。
果然變態(tài)的愛情跟常人就是不一樣。
影九再次回想起自己曾挑戰(zhàn)影一的事情,頓時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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