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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抑郁癥女學生&腦癌美術老師
【be救贖向】
春笙沒想活著的,是夏遲拽著她不肯松手。
微博@見霧呀
內容標簽: 都市 花季雨季 虐文 治愈 BE 救贖
 
主角 視角
春笙
視角
夏遲


一句話簡介: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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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雙視角
  • 所屬系列: be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7196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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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夏遲

作者:見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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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凌晨四點。

      春笙從一個破舊的畫室里走了出來。

      外面正飄著米粒大小的雪花,冷風刺骨,凍得人臉頰發(fā)燙。

      她拎著一個塑料袋,瑟縮著身體坐在了路邊最高的那個石階上,眼前是一片遼闊的大海,借著昏暗的路燈,可以看見細小的雪花顆粒落在海面上,與之融為一體。

      桃雨市的冬天陰冷的厲害,可是卻很少下雪,她過去這十七年都沒見過幾次,這輩子到這兒,怕是也沒什么機會了。

      春笙長長地嘆了口氣,手邊的袋子里是她偷偷摸摸攢了好長時間,才從爺爺那里攢出來的十幾粒安眠藥,還有一罐啤酒,一包煙。

      她以前過得太憋屈,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可這馬上都要死了,總想著什么都嘗試一下。

      纖細的手指扣上啤酒拉環(huán),稍稍用力,綿密的泡沫就溢了出來,春笙下意識的用嘴接了上去,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里散開,又苦又澀,沒有想象中的好喝。

      “這什么怪味!彼欀纪馔铝讼律囝^,哈氣也跟著冒了出來。

      這時候,一個很淺的笑聲在身邊響起,像是料峭寒冬里的一抹春意般明朗。

      春笙嚇了一跳,轉過頭,這才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斜后方站了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戴著紅色的圍巾,穿著厚風衣,眉眼干凈又澄澈。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嘴唇發(fā)白,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大冷天給凍的。

      這是春笙第一次見夏遲,沒出息地恍了下神:“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毕倪t為自己的失禮而道歉,“我就是看你一個小姑娘膽子真大,大晚上的自己在這里喝酒,也不怕遇見壞人?”

      “等一會兒就死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春笙垂了眼眸,她抽出了一支煙,這才發(fā)覺自己沒有買可以打火的東西,猶豫著看向了旁邊的人:“借個火!

      夏遲怔愣,從口袋里真的摸出了一個打火機:“會抽煙?”

      “不會!贝后辖舆^,不熟練地試了試,“但是可以嘗試。”

      夏遲看著她生疏的動作,眸子黯淡,抬腿跨上了高臺,坐在了她的身邊:“活著不好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春笙本以為他會來勸解自己,再不濟,也會被自己說要死的話給嚇一跳,可是他卻冷靜的有些出人意料。

      “嗯,活夠了!

      春笙抬手聚攏著微弱的火苗,點燃了煙卷,刺鼻的味道蔓延,她皺了皺眉,吸了一口,嗆入喉管。

      “為什么。俊

      短暫的一陣沉默。

      “沒那么多為什么,人總歸要死的,早死不過也就是少受幾年苦而已!

      春笙情緒沒有絲毫的起伏,張口說著和她這個年紀并不相符的話。

      “也是,總歸要死的……”夏遲垂眸,隱藏在話語里的悲傷露出了破綻,他看向了春笙手邊塑料袋里的藥片,想了想說道:“要不,等一等,撐過明天,怎么樣?”

      春笙又試著吸了一口煙,依舊被嗆得直咳嗽,偏過了頭:“明天?為什么?”

      夏遲眉眼舒展,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因為天氣預報明天桃雨市還會有雪,五點五十分的日落會很好看!

      -

      大概是因為難得一見的大雪,也可能是對再也見不到的日落的向往,最后關頭,春笙真的對自己心軟了一次。

      早一天晚一天,好像也沒什么差別。

      第二天的雪停了半晌,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才又續(xù)上的。

      春笙逃了課,坐著沿海的十七路公交車去了昨晚相同的地方,沙灘上沒有積雪,松軟的沙子踩在腳下,腳印深深淺淺。

      氣溫不高,連帶著海邊的人也寥寥無幾,多了絲說不出的傷感和落寞。

      距離昨晚那個人所說的日落的時間還剩下不到二十分鐘,天邊的光暈已經(jīng)開始消散。

      春笙裹緊了夾襖,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紅色的圍巾,在一片洶涌蔚藍中顯得格外鮮艷。

      是他吧,應該沒有認錯。

      夏遲的面前擺著一個一人高的畫板,他手中的畫筆沾滿顏料,畫得認真又專注。春笙走近,不自覺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白紙上畫的是日落,橙紅色的太陽和水天相接的大海,隨著他修長手指的移動,紙上下起了雪,雪花片片掉落,沉入了深海。

      水彩顏色的把握十分的精準,一整幅畫的氛圍感都恰到好處。

      右下角的落款:夏遲。

      夏遲,是他的名字,還挺好聽的。

      “怎么樣,喜歡嗎?”夏遲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偏過頭,輕輕一笑。

      春笙抿唇:“你還會畫畫?”

      “略懂一點,不然怎么教學生?”

      他是個美術老師,倒是在春笙的意料之外。

      夏遲看著遠處,眸光逐漸的深沉甚至一閃而過了遺憾和惋惜:“你看,這日落多美,如果死了,就再也看不見了!

      春笙的眉尖蹙起:“這世界上,不是只有落日。”

      還有更多的,讓她承受不住的東西。

      “一場落日不足為道,但可貴的是,因為它你又在人間這一站牌多停留了一天,不是嗎?”

      片刻后,一支畫筆被塞到了春笙的手中,春笙抬頭發(fā)愣。

      夏遲淺笑:“只要有一點點喜歡的東西,就值得你留下來。如果喜歡畫畫,我可以教你。”

      春笙詫異:“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

      天邊的落日像是被攪散的黃色顏料盤一樣慢慢垂了下去,連帶著游絲般的云朵,也都跟著沉溺。

      雪粒停在了夏遲的頭發(fā)上,沒一會兒就化了,映著他的眉眼尤為的干凈。

      他的聲音溫柔,將那幅畫取下來送到了春笙的手上:“總要找個理由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明天的太陽。”

      春笙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東西抓住了,只能慌張地別開眼神。

      -

      那天過后,桃雨市就沒再下過雪。

      夏遲說每周四晚上的時候會在海邊的那間舊畫室里等她。

      春笙的生活,頭一次有了期待,也許是因為終于能名正言順地摸到畫筆,也許是因為總能見到溫柔的對著她笑的夏遲。

      她這輩子都沒這么的滿足過。

      小時候算命的說過春笙的命不好,可是卻沒說過會這樣的苦。

      她八歲那年,父親因為□□罪被判了二十年的刑。那時候年紀小,男人的模樣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在她的腦海中淡去。

      日子過得清貧的厲害,直到母親也遭不住了,只能撇下她找了個普通人家改嫁去了外地,跟人間蒸發(fā)了沒什么兩樣。

      到最后,整個家里就只剩下了她和爺爺兩個人,守著冰冷如地窖的房子,日復一日。

      “野孩子”這三個字,春笙被人從小學罵到了初中,又從初中罵到了高中。

      有時候甚至來連她都忘了,原來自己有名字,叫春笙——是充滿生機的春天。

      她的童年沒什么很深的記憶點,除了沒日沒夜地跟著爺爺種地賣菜以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抱著一盒顏色不全的水彩筆蹲在家門美術班外偷聽偷看。

      什么素描水彩的專業(yè)話她都聽不懂,只是覺得那紙上的畫和顏色都很漂亮,和她都是灰色陰霾的生活不同,如果可以,她也想把美好的事物都留下來。

      只可惜她只有一盒水彩筆,用的時間久了,連彩虹的顏色都湊不齊全。

      后來上了高中之后,家里的生活就更加的困難,爺爺也因為年紀大而生了病,唯一的頂梁柱塌了,春笙只能一邊打零工維持家用,一邊上學。

      可她賺的那點錢根本什么都不夠,學費不夠,吃穿不夠,看病更不夠。

      小小年紀的她竟然也冒出了兩根白頭發(fā),讓人沒來由的惱火。

      生活和學業(yè)的壓力讓春笙一點點變得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她不止一次感到自己也許從生下來就是錯誤的,所有人都在用盡全力把她往懸崖邊上推,她掙扎,可怎么也反抗不了命運的安排。

      于是她開始偷偷的攢下給爺爺?shù)陌捕ㄋ,攢了快一個多月,才終于覺得差不多足夠了。

      就在她下定決心擺脫這苦惱的那天,夏遲出現(xiàn)了,一場日落就輕易的打亂了她籌謀已久的計劃。

      他可能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春笙心里曾一直這么認為。

      在畫室里,夏遲給她講構圖,講顏色,講明暗關系,講一些她小時候經(jīng)常聽到,卻從來都不理解的詞匯。

      他的聲音總是很溫柔,和他的人一樣,好像他講的不是畫畫,而是讓人神往,救人于深淵的圣經(jīng)。

      夏遲幫她改畫的時候,春笙喜歡盯著他的側臉看。

      就像是一張精心修改過的線稿,沒有任何多余的線條,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就是太瘦了,骨架明顯。

      “你看這個地方,什么顏色好看?”

      春笙看得入神,意識到夏遲在和她講話,才磕磕巴巴開口:“綠,綠色!

      夏遲側過臉,抬手用畫筆的末端敲在了春笙的腦袋上,無奈地笑:“又走神,等你什么時候見到綠色的太陽了,記得給我畫下來看看。”

      他在畫風景圖,她忘了。

      春笙不好意思的抿唇,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夏遲,你,為什么要教我畫畫?”

      這個問題她想了好久,可還是想不通,自己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單純的為了救自己的命嗎?

      夏遲想了想,開口道:“春笙,你知道什么是失活現(xiàn)象嗎?”

      “失活?”

      “大概就是說一些具有生物學活性的物質受到外界的影響,導致其生物活性喪失!

      夏遲把畫筆放在了一邊,輕輕吹了吹紙張,眼眸黯淡:“人只要活著,就得有熱愛,有了盼頭,才能接著活下去!

      春笙微怔,剎那的功夫她好像出現(xiàn)了錯覺。

      她在夏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種悲傷,似乎在飽受著莫大的煎熬。

      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覺得面前的人藏著些東西,那東西正字一點點的啃噬著他的骨血,會要了他的命。

      -

      “夏遲,下周四的時候,你帶我去外面畫畫吧!

      “去城郊的公園吧,聽說那里的風景很好。”

      在畫室里學了快一個月,夏遲終于答應帶她去外面看看。

      春笙期待了好久,那天的她背著畫板等在海岸的公交車站,第一次穿了顏色鮮亮的外套,第一次把頭發(fā)扎成了一個小丸子,因為夏遲說這樣看起來會精神很多。

      頂著寒風,春笙激動又興奮地搓了搓手掌心。她已經(jīng)想好了,她要畫公園的梅花,畫溪邊的石雕,畫春芽未冒的枯枝。

      對,她還要再畫畫夏遲,把他笑時的梨渦永遠的保存下來。

      春笙等了很久。

      從日出等到了日落,看海水漲了又退,看17路公交車跑了將近二十個來回。

      春笙還是沒能等到夏遲。

      她給夏遲打了電話,沒人接,又去了畫室,里面空無一人。

      活生生的人,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恐懼感慢慢的發(fā)酵,最終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自卑,抹殺著她好不容易才撿起來的自尊心。

      她是不是,又被人拋棄了。

      脆弱,多疑,卑微地恨不能鉆進土里把自己埋進去。

      她從未提起過,可抑郁癥這三個字,像是插在她心口最致命的一把刀,稍稍抽動,鮮血淋漓。

      沒錯,她生來就是不配被愛的。

      晚上的海風很冷,春笙再一次坐在了當初的那個高石階上。

      她晃了晃手中已經(jīng)空了的啤酒罐子,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丟了過去,只是沒扔準,掉落在了地上。

      春笙的眼圈泛紅,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敏感成了這個樣子。

      表面裝作無所謂,可是內心薄的像紙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越是克制,就越是壓抑,就是個廢物。

      不過很是神奇,這次的酒好像沒有上次那么難喝了。

      春笙自言自語著,又打開了一罐。

      冷風順著領子往身體里鉆,她仰頭灌酒,腦海中回想起夏遲對自己笑的樣子,想起他說過的話。

      人總要找個理由活下去。

      ……

      一周,兩周,三周。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夏遲沒有了任何的消息。

      春笙放了寒假,每天忙碌在各種兼職中,她沒再碰過畫筆,也沒再想起那個教她畫畫的人。

      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樣子,枯燥乏味充滿了壓力,只不過春笙卻沒再想著尋死,她告訴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算沒有熱愛,她也會活下去,什么都不為,只為了活著。

      消極的日子像是大工廠里的流水線,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直到那天休息的間隙,她收到了一通電話,內心的驚濤駭浪再次被掀起,驟然吞噬了她所有的偽裝。

      “請問是春笙嗎?我是夏遲的母親!

      夏遲。

      兩個字,讓春笙愣了好久。

      -

      春笙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正好碰見護士在給夏遲換液體。

      那個男人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像是一張干凈的畫紙。

      透明色液體透過針尖一點點的緩慢流進他的血液里,手背上腫了起來,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了血管。

      他又瘦了,比很早之前還要瘦。

      春笙心里說不出的難受,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步也邁不動。

      夏遲倦怠的眼神望向窗外,毫無生機,只有在偏頭看見春笙的那一秒,劃過少許的色彩。

      他怔愣了好久,淺淺一笑,聲音沙啞無力:“對不起,我失約了!

      沉默了好久,春笙的眼角濕了,她說:“夏遲,我會畫太陽了!

      -

      聽夏遲的母親說,他得的是腦癌,腦袋里有一個惡性腫瘤,位置不太好,雖然可以進行手術治療,但費用高,而且風險大。

      這個病給他帶來了很多痛苦,但夏遲從不抱怨,就算再難受再痛苦,也都自己一個人忍著。

      他這輩子沒什么愛好,只有畫畫,好像只有拿起畫筆的時候,他才能忘記自己的生命正在倒數(shù)的這個事實。

      他喜歡畫生機盎然的春天,畫隨風搖曳的花草,畫剛剛升起的太陽。

      夏遲的母親哭的淚流滿面,雖然夏遲不說,但是她當媽媽的心里都明白。

      他想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想。

      春笙的心里一緊,酸酸澀澀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阿姨,夏遲,會好好的活著的!

      自此之后,春笙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方向。

      除了工作學習之外,她都會找各種的閑暇時間來看夏遲,每次都會帶著自己新畫的畫和顏料畫筆。

      一來想照顧他,二來是想借著給自己改畫的由頭讓他短暫地忘卻痛苦。

      “夏遲你看,這是我去郊區(qū)公園里畫的梅花,開得很好看,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去!

      夏遲笑:“有長進,沒白費我那么多的心思。”

      他的夸贊難得,春笙抿唇紅了臉。

      只是下一秒鐘,夏遲的臉色忽然的嚴肅,他慌忙下床,胡亂將畫紙塞到春笙手中之后就跑到了洗手間。

      踉蹌著,連鞋都不曾穿好。

      春笙在原地并沒有跟過去,一陣的嘔吐聲和沖水聲傳來,讓她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

      畫紙上的紅梅被揉皺,春笙覺得心口發(fā)悶,有些喘不上氣。

      等夏遲回來,看著他蒼白的面容,春笙把眼淚噙在眼睛里:“夏遲,明年夏天我就要高考了,等我考個好學校,等你的病好了,咱們一起出去玩怎么樣?”

      夏遲沒有說話,垂了眼眸,良久之后才開口:“春笙,你走吧!

      -

      夏遲好像活不了多久了,相處的時間越長,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他頭痛的頻率增多,飯吃的也越來越少,吃多少吐多少,整個人折騰的都沒了人樣。

      連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有意無意地避著春笙,不見她,冷落她,甚至對她所有的畫都視而不見。

      后來經(jīng)過夏遲的母親和醫(yī)生商量,他們還是決定要進行手術,宜早不宜遲,就安排在了下個星期……

      “夏遲,吃點東西吧!

      夏遲抬眸,眼窩已經(jīng)陷了下去:“不吃了!

      他的聲音很弱,氣息也不平穩(wěn)。

      春笙心疼,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哄著他:“夏遲,你吃一點,你多吃一口,我就多畫一張畫好不好?”

      “春笙,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毕倪t眸中的悲傷濃郁,他低頭抿了口白粥,已經(jīng)是十分的勉強。

      春笙恍若未聞,她替他擦了下嘴角,靠近了他的耳邊:“夏遲,我想跟你學畫畫,學到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我就能站在你的身邊,做和你一樣的老師,好不好?”

      聲音很輕,像是羽毛,也像是巨石。

      夏遲一怔,垂了眼眸:“對不起。”

      猜到了他的回答,春笙笑著搖頭,眼淚卻掉了出來。

      她早就知道的,世界上沒有奇跡,奢望從來都不會變成現(xiàn)實。

      夏遲沒有機會等到她的二十五歲,她也沒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喜歡”二字說出口。

      -

      手術的前一天,外面的天氣難得的很好。

      “夏遲,我?guī)愠鋈プ咦??br>
      夏遲在病床前握住了春笙的手,面容枯槁:“春笙,你給我畫幅日出吧!

      春笙看著他,抿著唇不說話,他的手術在明天早上八點半,她有些害怕。

      “你是我的學生,就當是老師留給你的最后一次作業(yè)!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陣沉默。

      看透了她的心思,夏遲無力的抬起手,在春笙的頭上摸了摸:“小姑娘這么倔,難不成我教你畫的東西都白費了?”

      春笙抬眸,真誠又堅定:“我不是倔,我怕你死!

      “死”這個字,一旦說出口,便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人的心口上。

      一怔,夏遲的鼻尖酸了,他的眼尾染紅:“我不死,我等你的日出。”

      “你保證!

      “我發(fā)誓。”

      桃雨市冬天的日出在早晨六點半左右,春笙五點鐘就拿著畫板等在了海邊。

      海岸線綿長,浪花席卷,吞噬著馬上就要迎來的曙光。

      時間分秒的過去,她的心里極不平靜,像有一團火在燒,焦灼難耐,可除了等它燒完,她沒有別的辦法。

      慢慢的,太陽終于從大海的另一邊緩緩地露出了橙黃色的光暈。

      是希望,是春笙所有的希望。

      沙灘上沒有一個人,她畫了大海,畫了太陽,拿著畫筆的手止不住地抖動,今天的日出太遲,她怕有人等不到。

      慌亂中,一筆蘸錯,一抹亮麗的綠色出現(xiàn)在了天空的正中間。

      刺眼。

      春笙手腕一顫。

      眼淚不爭氣掉出來了,她崩潰到不知所措,慌忙的用黃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蓋過去,可是還是掩蓋不住瑕疵,怎么涂都沒辦法。

      夏遲,別死,你等等我,求你了……

      匆匆忙忙,終于在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夏遲媽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春笙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間眼前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海浪拍岸的聲音席卷,她的腦袋暈沉沉的。

      夏遲央求著醫(yī)生提前進行了手術,然而手術失敗了。

      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消息。

      春笙在原地愣了好久,積壓的情緒一次又一次的達到頂峰,卻又被她硬生生壓了下去。

      徹底的崩潰,極致的安靜。

      她眼眸空洞地看著自己糟糕的畫作,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可是卻哭不出來一點聲音。

      “夏遲,我畫錯了,你快來幫幫我,好不好!

      夏遲死了,在那個冬天的早上,在綠色的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

      -

      一周后。

      在夏遲的葬禮上,夏遲的媽媽把春笙叫到了房間里,聊了很久的天。

      她遞給了春笙一把鑰匙,說是夏遲進手術室之前特地留下來的,囑咐要交給他最后一個學生春笙。

      夏媽媽說海邊那個破舊的畫室原本就是夏遲的,之前用來教學生,可后來他病了,學生們也就都走了,畫室沒人,就一直荒廢著。

      夏遲本以為這輩子他再也當不了老師了,可在今年夏天時候,他偶然間撞見了跑進畫室里休息的春笙。她畫畫時滿足的樣子讓夏遲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他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有同樣的理想和愿望。

      春笙愣愣地聽面前人講著,她才知道原來夏遲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認識了自己。

      夏母淚眼婆娑,她說夏遲總是講,是春笙的出現(xiàn)才讓他重新找到了殘留的價值,他可以死,但春笙必須要活下來。

      所以他拼盡全力,抓著搖搖欲墜的春笙就是不肯松手。

      最后,夏遲讓母親捎給春笙一句話:要熱烈地活著,等春天來時,一切都會變好的。

      聽罷,春笙哭得泣不成聲。

      其實夏遲從來都不知道,在春笙的眼中,她的世界是灰色的,浪花是,晚霞是,落日是,可唯獨他不是。

      -

      后來過了好久,久到日子發(fā)霉,像是密封起來的沙丁魚罐頭。

      春笙沒有參加來年的高考,她休學了一年,一邊賺錢一邊接著畫畫,在第二年的春天,以藝術生的身份重新復讀。

      從那時起,海邊的人們總能看見一個帶著紅色手繩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一筆一筆的畫夕陽畫晚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到好多年以后,一位年紀輕輕便名聲大噪的女畫家橫空出世,她捧著獎杯回了小小的桃雨市縣城,拒絕一切的商業(yè)合作,在海邊經(jīng)營起了一家畫室。

      不收取任何的費用,只要有興趣的孩子都可以免費來聽課。

      別人總說她浪費了才華,可她卻總笑,眼里帶著夏日的光輝。

      二十五歲,她走到了。

      春笙堅信,無論何時,只要她動筆,夏遲一定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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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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