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喝醉了要么發(fā)瘋，要么不省人事，宋初然的醉把控得剛剛好，沒力氣大喊大叫，但還留著一張嘴喋喋不休，毫不顧忌地噴射毒液。

之前聽她罵天罵地，路邊碰見的狗沒搭理她宋大小姐都要拉出來詛咒一翻�，F(xiàn)在聽的最多的變成了一個人，和她被反復提起的名字：

“哈哈，你知道方知那個死女人本名叫什么嗎？方艷，嗯，就是那個艷麗的艷，土得要死，難怪她要改名�！�

“你說方知，哦不，方艷，她怎么就那么貪心呢？這是多想往上爬啊？從一個洗腳城的打工妹，變成光鮮亮麗萬人追捧的大明星，現(xiàn)在又想和韓林他們摻和著做什么狗屁生意。韓林那個蠢貨，他玩得過人家嘛？遲早要被那個死女人坑到骨頭渣子都不剩�！�

“靠，死女人怎么這么聰明？你說她腦子怎么長的？你知道我每次看見她腦子里都會想到誰嗎？魯迅知道不，三味書屋！美女蛇！她也就那張臉幫著騙人�！�

“誰特么在她那都成了好人！就我不是！我是個賤東西！你說她是不是特享受把老娘騙得團團轉的感覺。”

“我真想，真想讓她身敗名裂。那么喜歡裝的一個女人，失去了一切之后，她會不會就老實下來了�！�

最后，宋初然說：

“我從來沒這樣討厭過一個人，或者說，不是討厭，是恨得牙癢癢�！�

類似的話聽得多了，周晴終于忍不住打斷她：

“有沒有可能，恨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什么？”

“……愛一個人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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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淤泥過，谷底徘徊過，望著頭頂?shù)囊惠喢髟�，她一步一步攀爬，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真好，她終于做到了。

方知的清高是裝出來的，自傲卻不是。

她慶幸自己足夠聰明，也足夠冷酷，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為達目的，她會扮著觀音似的慈悲端莊，一面毫不顧忌利用他人。

直到遇見宋初然。

后者出現(xiàn)的時機剛剛好，她才抵達山巔，貪戀這里的風景。而宋初然就是那片迎著朝霞盛開的花。

她身上閃著自己未能想象的光彩，只可惜宋初然自己看不到。

后來，方知發(fā)現(xiàn)這片花已開到荼靡，香氣濃郁到掩蓋了下面的腐臭�？伤辉诤�，甚至更喜歡。

雙手被荊棘扎透，她也要將花枝攥進手里，將鮮血淋上去，為花增色。

腥氣也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