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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地獄的第十九層(后半部分)
“不!”
高玄絕望地叫了一聲,但他并沒有阻攔春雨。
忽然,又一陣風(fēng)雪呼嘯而過,一下子迷住了春雨的眼鏡。她腳下微微一滑,立刻失去了中心,從積雪的瓦片上掉了下去。
葉蕭的心也揪了一下,立刻奮不顧身地向她撲去,但為時已晚了。
沿著積雪的屋頂斜坡,春雨一路滑到了屋檐邊上,就在她即將要掉下去的時候,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高玄抓住了她。此刻她的身體已經(jīng)懸在半空中了。
葉肅也慢慢地爬到了屋檐邊,大聲說:“春雨,你一定要挺住!
風(fēng)雪裹著春雨的身體吹過,她感到自己飄蕩在空中,就像一粒輕輕的雪,她抬起頭看到了高玄緊張的表情。
但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感覺到自己被高玄緊緊抓住的手仿佛烈火灼燒般的疼痛,而高玄手中的冷汗正在無情地切割著她對人世的眷戀。她再抬起頭看看高玄,他還在努力著,但是一切都沒有用了。雪花在他們的手間飄舞著,仿佛在說,這將是你們最后的親密接觸。
“再見了,高玄!好好活著!”春雨用盡最后的力氣,柔聲說道。
終于,高玄的手不再那么有力了,一切仿佛解脫了塵世的束縛,不再有地獄的折磨,不再有無法擺脫的過去,不再有痛苦,不再有選擇,不再有……
風(fēng)雪繼續(xù)飄著,高玄一動不動地定格在了這冰天雪地里,癡癡地望著自己蒼白的手,沾滿了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花。這皚皚的雪花在夜幕中仿佛化成了春雨的鮮血。
這是他第一次無法左右別人的生命。
“哼!”他冷笑道,“魔鬼又怎么懂得拯救人的生命呢?”
就在這時,葉蕭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好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跟我回去吧!闭f完,一把手銬就銬住了高玄的手。
在春雨死后的第二天,葉蕭就查封了地獄游戲的服務(wù)器,不會再有人受到那個致命問題的短信了。
嚴(yán)明亮承認(rèn)了與高玄的關(guān)系,并愿意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
許文雅的治療進(jìn)展很快,已經(jīng)可以說話了。
南小琴已經(jīng)醒過來了。因為腦部受到嚴(yán)重撞擊,她失去了部分記憶,正好聯(lián)通地獄游戲的記憶也失去了。
一個星期后,在從拘留所去法庭的路上,高玄逃走了,從此失蹤得無影無蹤,沒有人能再次找到他,就像當(dāng)年的馬佐里尼一樣。
又過了三個星期,他的作品《幽暗少女》以一百萬的天價被人買走,畫中的人,是那個滿臉仙氣,天使般的女孩。
春雨。
地獄,沒有出口
一年后,我來到了竹林精舍旁邊的那個山洞。當(dāng)年的馬佐里尼就是在這里學(xué)習(xí)中國畫,騙取看洞老人的信任,最后謀殺了看洞老人,放火燒了地獄的第十九層,將這洞中的一切先人的創(chuàng)造占為己有的。
洞中的壁畫還象原來一樣栩栩如生。
第一層,拔舌地獄。
第二層,剪刀地獄。
……
第十九層,!
怎么會?這里本應(yīng)該被馬佐里尼放的那場大火燒成黑色的啊,怎么會有一副嶄新的畫?我被嚇得往后退了幾步?難道,有人來過這?這個人還是個畫家?是,高……
“你知道地獄的第十九層是什么嗎?”從我的身后傳來一個陰涼的聲音。
沒錯,是他。
我轉(zhuǎn)過身,“真的是你?”高玄憔悴了許多,眼神還象以前一樣深邃,不過多了幾分迷惘。
“是我!
“你怎么會在這,全世界的警察都在找你!”
“你知道地獄的第十九層是什么嗎?”
我往后退了幾步,難道他要向我重施一年前的心理戰(zhàn)術(shù)?
“你知道嗎?”
“是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面朝這副新畫上去的“地獄第十九層”,“就像這上面畫的一樣!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幅畫,只見一個魔鬼跪在地上,手抱著頭,痛苦地掙扎著!斑@是?”
“審判魔鬼。”
“是你畫上去的?”
他慢慢的點了點頭,“是,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把當(dāng)年被馬佐里尼燒掉的畫重新畫了上去!
“當(dāng)年?重新?”
“當(dāng)年,馬佐里尼來到這里的時候,雖然看洞老人答應(yīng)了教他中國畫,和讓他看這里的壁畫,但是只是前十八副,而這第十九副是被一塊大幕布遮起來的?炊蠢先藦膩聿蛔岏R佐里尼靠近這副畫一步。等馬佐里尼師成,他便殺了看洞老人,一定要知道地獄的第十九層的秘密。當(dāng)他掀開幕布,卻發(fā)現(xiàn)了這副“對魔鬼的審判”,仿佛就是死去的看洞老人對他的詛咒,他無法忍受這副畫對自己的嘲笑,便一把火燒掉了它。這就是為什么其他幾副畫都完好無損,而只有第十九層被燒掉的真正原因!
我在夜幕降臨前離開了山洞和竹林精舍。我將保守這個竹林精舍的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高玄在這里。對于他來說,無論在哪里,都永遠(yuǎn)走不出那地獄的第十九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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