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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warning:虐楚警告
《楚留香傳奇》同人,bl主攻,年下,路軒X楚留香,一發(f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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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誕生于風(fēng)中,傾注愛意與向往。擁有紅色血液、明亮眼睛,最重要是他被賦予了一顆善良、正義的心臟!
“他是風(fēng)的孩子,是億萬中無一的瑰寶!
“他的名字叫做——楚留香。”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武俠 江湖 正劇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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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

其它:楚留香

一句話簡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85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0 文章積分:201,95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攻
  • 所屬系列: 江湖軼聞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153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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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自投樊籠

作者:腹中無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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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投樊籠



      0.

      楚留香,有時我覺得困惑。很多人愛你憎你,和你總能在一切事了后拂衣而去。這兩者的因果關(guān)系并不明顯,對嗎?有的人恨你,因為你抽離得如此之快。不被俗世桎梏的你,總是喜歡、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事物,于是有那么多人愛戴你、尊敬你。原來我也只是一個庸人,同意把我的靈魂分做兩半,一半用來愛你,一半用來恨你。

      1.

      林葉繁茂,有細碎的雨水滴落,陰濕的地面散發(fā)著泥土腥氣。金色余暉穿透枝椏,四射開來的光把整片林子籠罩得朦朧。

      “嗬......”

      粗重的喘息在冰冷寂靜的細雨里顯得尤為響亮。楚留香倒在地上,顧不得泥地中央浸滿雨水,小口小口地吐血,蜷縮身子,像一片市場地面被踩得濕答答的殘破菜葉,渾身都已臟透了。

      他卻覺得很好。

      被自然氣息包裹著,比之躺在地牢里與潮濕的幽綠苔蘚對視,要快活一萬倍。突然的,他笑了出來,心中感覺輕松愉快。

      在脫困之前,楚留香和那些憎恨他、用戒備眼神看他的人們,玩了一個小把戲。有人立刻追了出去,有人同樣按捺不住,尋他無果,只得頹然地離開地牢。

      那時他才得以跌跌撞撞地逃出生天。無人能想象,一個飽受折磨、手腳筋脈盡斷的殘廢居然跑得那么快,那么遠。

      雨勢漸漸大了。

      楚留香微闔眼眸,側(cè)過臉,然后嘆了口氣。他鼻子不通氣,但老天還是眷顧他的,自幼便比常人耳聰目明許多。當(dāng)零星樹枝斷裂的聲音響起,他發(fā)白的指尖摳抓泥土半晌,最終一動不動。

      絕非那些人的腳步,不然方圓百里早已響起疾呼。

      也不知來者是善是惡......他的身體狀況與普通人迥異,稱之風(fēng)中殘燭也不為過。

      他的視線其實模糊,像是電影開場的一個虛焦鏡頭。

      他看見樹下花朵搖晃著,陣雨留下的水珠被成串抖落,聽見清亮而悅耳的人聲,說:“這兒的藥草都采完了么?路軒啊路軒,早跟你說莫要來這片林子采藥了,你偏是不聽。這下水中撈月一場空忙啦!”

      未完,依舊是那個聲音答道:“甚么白跑,沒瞧見前頭有人?或許是具尸體,好極,正巧家中藥田缺磷肥!

      楚留香心中喃喃自語道:這人言語真夠瘋癲。

      便望見陌生人沖到自己跟前,因為山霧的迷蒙,起初只看清那雙黑得發(fā)怵的大眼睛和一團紅色。鏡頭緩慢聚焦,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人穿著一襲暗紅袍子,長有一張過分年輕的好相貌。

      “咦?未死?”

      路軒與楚留香面面相覷。

      略尷尬的氛圍。

      “......你可還能走動?”路軒遲疑道,率先打破靜默,往前走了兩步。

      楚留香心里失笑,長嘆人只有獨處時才會露出真面目,這話確實不錯。此刻的少年仿佛戴上一張面具,無論多么擬人,卻是非真非實的。

      “嗬......嗬......”微弱如飄絮的回聲。他氣息微弱,脈搏時有時無。這是楚留香能做到的極限了。

      路軒停下來細看他,才愣住,漆黑的眼睛裝滿涉世不深的天真,而天真背后是驚異,一如楚留香以往遇見的那些可愛的女孩子。

      只不過那時他的容貌是完好的,聲音也沒有被毒啞。

      “抱歉。”這少年愣了足有三秒,低下頭又說,“抱歉!

      楚留香用唯一還殘存的濕漉漉,卻異常明亮的眼瞳溫和地凝注他,告訴他沒關(guān)系。

      路軒跪在旁邊,雨水很快浸沒鞋底,風(fēng)攜帶豆大的雨珠砸向他們兩個。

      “這可難辦啦......”他提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遲鈍地才意識到楚留香有多遍體鱗傷、命懸一線。

      “你染了熱病,身有重傷,也許一刻鐘后就要死了......我救不了你!甭奋幟蛄嗣蚶w薄的嘴唇,跪在楚留香面前的只是一位無情的宣判者。

      楚留香沒有說話,用盡全力抬起手,搭在少年的膝蓋上。他什么也沒說,眼神明亮,又像什么都說了。

      ——這不怪你。

      路軒怔怔地,看著這個溫柔到脆弱的眼神,和楚留香的手臂,這只手臂的皮膚是半透明的,像死人一樣冰涼,像羽毛似的輕飄飄。

      轉(zhuǎn)瞬間便讓他想起,多年前受傷的藍羽巖燕在他懷中死去,那種無力與悲傷,合乎此時此刻的一切。他難受,像心臟在胸膛中炸裂,又酸又痛的種子飛躍身體各處。

      他倏爾改口道:“我救你,哪怕你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活下去!

      2.

      下過雨的藥廬泛著寒氣濕霧。

      路軒站在床邊,低頭小心地幫床上的人掖被角,目光上移,悄悄將手放到使他面目全非的傷疤上,仿佛閱讀一段崎嶇不平的盲文,逐字且緩慢地描繪著。

      “你醒醒罷,不要死!彼p輕說,年輕的臉在一豆燈火里若隱若現(xiàn),明暗交雜,把人影拉得狹長,與楚留香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各有故事,各有緣因。

      “你又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么脆弱,那么美,我不要你死!

      原來他讀的不是書,而在撫摸巖燕殘缺的羽毛。

      被漆黑吞食的窗外,咕咕聲不絕。

      “死!甭奋幹貜(fù)了一遍這個字,咀嚼它,望向藥廬外邊,“貓頭鷹會數(shù)病人的眉毛,等它們數(shù)清楚了,便把魂勾走。這傳言難不成是真的么?”

      他本不信的,卻用手擋著楚留香的前額,仍不放心,拿來手帕壓在眉毛上,然后著迷地貪視楚留香,陷入沉默。

      路軒不喜沉默,他年輕,俊俏,韶光艷麗,精神充沛,父母早亡后一直跟隨老藥師學(xué)醫(yī),白天研磨藥草,傍晚點燈給木偶扎針,任由黑色的夜風(fēng)淹沒自己,直到手腕酸痛才去藏書室讀醫(yī)經(jīng)。他很早便知自己閑不下來,身體是,嘴巴也是。

      仿佛一停,就會陷入令人窒息、恐懼的那一天。正是那一天他發(fā)現(xiàn)鳥兒的死、老藥師的死。

      只是距離那天實在過去很久了,所有負面情緒在神經(jīng)的道路上飛馳而過,時間將思念和苦澀碾為粉末,逐漸遺忘在大腦皮層溝壑的深處。

      路軒凝視著楚留香的睡容,靜悄悄地眨了眨眼,垂下頭,將側(cè)臉貼著楚留香的手掌心。

      “我聽說巖燕是不飛則死的無足鳥,飛累了就睡在風(fēng)中,它們一輩子才會落地一次,那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刻!

      “你要落地了嗎?”

      恐怕也病了,他眷戀鳥兒軀體的溫?zé)幔緹o須情節(jié)。

      貼在面頰上的手掌動了動,路軒忙抬頭,才見楚留香已然蘇醒,靜靜地看著自己。

      “你......”路軒僵在原地不知說什么好,突然站起來,“你醒了,我去給你端藥來!鞭D(zhuǎn)身奔出臥室。

      楚留香深深地望著他背影,那雙通紅的耳朵仿佛還在眼前搖晃。他向來敏銳,能察覺出少年的眷戀,可他又確信自己絕對不認識他。

      “哎。”從門縫隙里竄進半具身體,很緊張地抓摳門扉,神色捉摸不定,要笑不笑,“我是路軒,你一定要記得!

      楚留香小幅度點了點頭,沒法很好的動作,因傷勢太重,也因路軒包扎得太過貼心。想到他方才落荒而逃,楚留香忍不住垂下眼睫笑了起來。

      笑意讓眼睛變得異常漂亮,他生來便是在歡愉與輕松氛圍里混跡的料,臉蛋鐫刻著與苦難相反的東西,身軀涌動奇跡,對他來說,世上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不值得再去修飾。他活在太陽里,風(fēng)里,月亮里,因此輕松快意的笑往往信手拈來。

      無論在什么時候,他都笑得出,再困難的環(huán)境,他也能苦中作樂。

      這樣的人的末日,就是真和美的死期。

      路軒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映襯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小心地一勺一勺喂給他。

      “你叫甚么?”

      多虧這話,楚留香被苦得僵硬的大腦才重新運轉(zhuǎn),先聽見雨滴潺潺,隱隱約約落著,落入寒冷的霧。

      “嗬——”

      他怔了怔,心里苦笑。伸出手指在路軒掌心寫字,很吃力。

      “楚?”路軒下意識摩挲對方的指骨,歪著頭瞅他,忽而狡黠一笑,神氣可愛。

      “我便喚你楚少爺,好不好?”

      若是從前,楚留香一定迅速抽回手,暗自揣摩此人已原形畢露的癖好,再給他一個教訓(xùn)。但是微涼的晚風(fēng)里,楚留香看到路軒輕描淡寫的,得意愉快的爛漫。

      他被這個鮮活的笑容吸引,再細看去,少年仍是低頭竊笑,卻放開手,將被褥重新蓋好了。接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朵鮮紅的月季,插在五格架上的瓶里。

      并不庸俗。

      楚留香想,那并不庸俗?粗奋幒咧≌{(diào)的側(cè)臉,他思考一會兒,心說:相逢何必曾相識。

      3.

      那一刻,楚留香終于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們。他們飄蕩,微笑,忽明忽暗,是因為他將要死了。

      當(dāng)他第三次勉強回神的時候,他的身體不自覺發(fā)顫,視線因水霧而模糊不清。眨了眨眼睛,方知那是生理淚水。

      “有如此之苦?聞起來沒味啊!

      而罪魁禍?zhǔn),路軒,毫無知覺地坐在床邊咋舌。

      下午申時,正是落日前半個時辰,楚留香第三遍盯牢路軒,企圖從此人的神色里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行兇罪證,他失敗了,路軒神情無辜,如同闡述一件不容置疑的真理。

      楚留香決心不要窩囊地被藥苦死。

      當(dāng)湯匙送到唇邊,楚留香偏頭,十分克制且倔強地看著房梁,一聲不吭。

      路軒挑高眉毛:“全部喝完才能治愈你的啞疾!

      “......”

      “這方子只是苦了一些,犯不著害怕!

      “......”

      “還不喝?唉,我只得等某人睡著一口氣灌進某人嘴里了!

      楚留香迅速瞪大眼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他如此惡毒,沉默一會兒,看向這小毒夫,他在大笑。

      “好啦,我去拿蜜餞!甭奋幮Φ溃懊垧T!”又強調(diào)一遍,覺得聲音夠大就能把楚留香的恐懼消滅殆盡。

      然后哼著自成體系的小調(diào),穿梭于柜子間翻找著甜味小食,一點沒有身為人的含蓄。

      “給年輕的楚——少——爺——蜜餞——”

      “蜜餞——”

      “蜜餞呀——你在哪里——”

      楚留香覺得好笑,任其咿咿呀呀。當(dāng)然了,如若不是身體劇痛,他打算直接縮進溫暖的棉被里躲避噪音。

      自從上個月路軒救了他之后,認識沒多久,關(guān)系立刻熟稔起來,年輕人不知他是聞名遐邇的楚留香,因此整天吵吵鬧鬧,膽大包天,總能想出一百個喂他吃藥——苦藥,苦得昏厥——的法子,言語顯得沒大沒小。

      “楚少爺,張嘴!比展饫,額發(fā)垂下來,路軒雙眼專注,手指捏著一塊雞蛋大小的蜜糖色扁果子。

      楚留香認出這是柿餅,聽話地打開嘴巴,含住它,意識到舌頭與一小截指尖一觸即分,冷靜掀起眼,把眼神草草往虛空一擲,不解風(fēng)情過了頭。

      “喝藥吧!睂Ψ?jīng)]有注意到,笑容可親,端來一碗藥。

      楚留香含著那塊柿餅,“咕”地一口飲盡藥湯,咬緊牙關(guān)閉上雙眼,安詳?shù)煤盟七^世多時。

      但沖擊沒有預(yù)想那般嚴(yán)重,屬柿餅的糖味將澀味掩蓋了八分。

      楚留香睜眼。

      “不苦了罷!甭奋幋笮,食指在空中轉(zhuǎn)乎兩圈,右手撐著下巴看他,“不過不能單吃,會被甜死!

      笑得像柿餅一般。楚留香評價。

      得益于敏銳的觀察力,他心中的路軒嬉皮,胡搞,隨心所欲,像頭缺點眾多的惡魔,但也熱情,單純,善心,可愛。這些特質(zhì)同樣少有。

      楚留香思忖,口腔里未褪去的甜味仍翻滾著,無意間與路軒對上視線,看見遮住大半的夕陽從窗子邊沿透進幾束筆直的光,挪移到年輕人的眼睛,如同黑夜中點亮一枚鉆石,卻發(fā)現(xiàn)它其實是一塊含在嘴里不會化掉的琉璃糖,甜味的。

      有點太甜了。

      “多謝你。”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簡短地說,聲音些許生澀。

      4.

      相遇后的第三個月頭天,路軒筆直地走進人群熙攘的酒樓,環(huán)視一圈,確定自己是衣著最血腥的人,裝作沒發(fā)覺人群有半分凝滯,手指一彈,得了銀兩的小二迅速帶他去到樓上雅座。

      門一合上,路軒就軟身斜在榻上,囂張地占據(jù)半邊座位。新鮮熱乎的血跡蹭到旁邊人身體,引來那人嘆息。

      “我未料到,你對我今日新置辦的衣裳成見這般大!

      語調(diào)又低沉又迷人,在風(fēng)里轉(zhuǎn)了再轉(zhuǎn),富于美感。

      可是有的人注定不吃這套!拔乙参戳系,楚少爺丟下我一個人喝酒!甭奋幵较朐脚殉粝愕氖直蹚娎^來,掌心貼著腕骨。

      楚留香覺得好笑:“你做什么?”

      要緊穴道被捏在別人手里,他似一點也不緊張,相反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

      路軒移開視線,惡狠狠道:“把脈,看看筋脈恢復(fù)得如何!逼鋵嵃档乩锶滩蛔〕蛄撕脦籽,確定他身體狀況恢復(fù)得不錯才放心。

      楚留香大笑,眼里溢出暖洋洋的情緒,覺得他用殺人的語氣說出關(guān)心的話很有意思。

      這三個月來變化多端,楚留香身上的傷痊愈得七七八八,能下床走動的當(dāng)天就與路軒痛飲兩杯美酒,喝到第三杯酒盞便被奪了去,楚留香還記得當(dāng)時路軒一臉肅然地看著自己,仿若他再次重傷難治。不知酒暖,還是風(fēng)暖,楚留香覺得心底漣漪陣陣。

      兩個不同年齡、不同性格的靈魂會互相吸引,交織,他只是未預(yù)料到與不同理念的人成為朋友,也是一件趣事。

      他知道他們之間思想相悖,是接近月末。

      彼時楚留香依然在床上動彈不得,迫于無聊,日日望著窗外景色,或花影繽紛,或風(fēng)光月霽,或月朗風(fēng)清。但風(fēng)景再好,看久也膩。路軒見不得楚留香消瘦下去,毅然拍板說出門旅行。

      路軒背著他,替他走得很穩(wěn)也很遠。

      白天路軒去村莊和村民雞同鴨講的說價,順手幫幾件小事。夜晚篝火燃起之時,路軒便鬼祟地離開火堆,楚留香呢,就翻翻書籍,讀著讀著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滿是飛舞的螢火蟲,故意不睬嘻嘻笑的路軒,等他撒潑打滾后才拉著一起看書。

      看的是一本民俗類奇聞軼事集,其中一則故事很有意思:

      大千世界里,有一條使人返老還童的河流。淌河而過,第一步所有傷疤消失不見,第二步布滿皺紋的皮膚回歸緊實,第三步身軀重返年輕。

      一個男人找到這條神奇的河,驚喜萬分,方欲踏過,忽地停住了,喃喃道:“人生苦短,轉(zhuǎn)瞬即逝。被糾纏的太多只會越陷越深,若我踏過這條河,還可以隨心所欲地喝天下美酒,透徹地看人間趣事嗎?”

      他默然無言,待在河邊不吃不喝三天,直到一個女人找到這條河。

      同樣的驚喜萬分,不同的是,她毫無障礙地渡河而過,重返年輕。

      男人愣住,在河對岸高聲問她為什么。

      女人回頭大聲笑道:“是啊,人生苦短,而我已經(jīng)老了。我年輕時怯懦不堪,因害怕自己不是明珠而不敢雕琢,但我老啦,耳邊仿佛總是響著閻王的催命曲,催促著趕緊死罷,我迫切地想要什么事都立刻去做。如今這條河使我返老還童,我必要活得逍遙自在,舒舒心心。”

      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就是這則故事的結(jié)局了。

      路軒道:“要真有這條河,我一定給你找來。”

      楚留香委實被逗笑了:“那先謝過你。”傾身道:“不過你找到了,我也不會渡河的!

      路軒從書中仰頭,問楚留香:“為甚么?”

      “人生苦短嗎?也不見得。一個人經(jīng)歷的全部,就像走進一片樹林。有的繁茂,有的稀疏。人的精神,又像供養(yǎng)樹林的養(yǎng)分。我此生經(jīng)歷的太多,面對的太多,那片樹林已足夠大?墒俏业酿B(yǎng)分是多少呢?六十年?七十年?只怕剛好截至我壽終正寢的那一刻!背粝闵煺闺p臂,對路軒悠然道,“你總得讓我休息休息罷!”

      比寂靜更寂靜,路軒愣怔地呆立,仿佛眼前浮現(xiàn)楚留香死去的畫面,一行眼淚簌簌流下。

      楚留香看到他的淚水,面上不禁為之聳然動容。

      “我不要你死!甭奋幘徛f,像是第一次發(fā)覺楚留香的生命不是本結(jié)局留白的小說,也像是第一次聆聽到風(fēng)吹動生命的倒計時。

      楚留香就知道,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那晚前一切順?biāo),離開村莊之際,率先察覺不對勁的是楚留香,借休息的由頭被路軒安置在一旁。接著好幾個人跳出來,要取他們性命。

      如此,楚留香便首次看見路軒出招,極快、極狠、極準(zhǔn),無疑是位高手,沒有半點浮于表面的花俏招式,像只為取敵性命而生。

      楚留香以為,武功影響人的性格,自一招一式入手,可以快速判斷此人的言行傾向。所以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驚訝,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起來無害的人出手這般狠辣。

      他是一把殺人的劍。

      到此他們兩個相安無事,直至路軒解決完那些江湖人。

      5.

      他殘殺村民。

      “你做什么?”

      “殺人。”

      “你在泄憤?”

      “不!鄙倌昊剡^頭看他,面上有一絲憂愁,但轉(zhuǎn)眼竟又笑嘻嘻的,眉眼熟悉極了,“他們出賣我們啦!

      “那些孩子也這么做了?”楚留香禁不住大聲道。

      “那倒沒有。”路軒搖搖頭,“但是我殺了他們爹娘,心中自然恨極了我,F(xiàn)下只是在斬草除根罷了!甭月詫@段對話感到厭煩,將長劍刺入尸體的頭蓋骨,刺啦一聲,半個腦袋被削出血淋淋的橫截面。

      楚留香內(nèi)心震動,憤怒令他驟然失語,緊繃嘴唇,頭腦愈發(fā)冷靜。

      “若你真的要殺無辜者,若你真的濫殺成性,先殺死我!

      路軒復(fù)雜地望著他:“你要阻止我?”

      楚留香站了起來,忍著筋脈劇痛走至他面前,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是!

      “你知道你是個廢人?”

      “是!

      “你知道你會死?”

      “是!背粝憷淅涞,當(dāng)目光放到路軒臉上,有這么一瞬間心頭泛酸,不自覺開口!昂伪啬,路——”

      噗呲——金屬穿刺骨血的悶響。

      一劍穿心。

      楚留香愣怔地看著他,未完全呼喚出的名字遺失在風(fēng)中。

      看,這也是他們的另一處不同。他從未想過路軒殘忍至此,同樣路軒也一定未想過楚留香的仁慈。殘忍和仁慈一樣真實地存在這個世上,擁有同等的地位,就像人和自然擁有對世界一半的構(gòu)筑力。

      6.

      楚留香睜大眼睛,手捂心臟,咚咚聲依舊。

      只是一個夢。

      他在酒樓,和路軒同床共眠,沒有中劍。

      頓了頓,夢境中的一切逐漸抽離。

      楚留香將頭側(cè)過去,就著黑暗描繪旁邊人的身形,過分模糊不清,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與夢中殘忍無情的人重合。片刻,他探出手,安靜地將掌心放在少年人暖烘烘、寬闊的胸膛上。

      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的心臟在他手下煥發(fā)勃勃生機,毫不設(shè)防。

      朋友,你的心是否真的像鐵一樣冷,像劍一樣無情?

      他盯著這個輪廓,不語。

      其實村莊被屠戮的那日,楚留香只是正巧看到路軒拿著血劍,正巧站在尸體中央,正巧劍上滴血,正巧孩童嚎啕大哭。也許只是誤會。也許。

      路軒安睡夢中,被驚擾似的忽而動了動,哼了一聲,抬手攥住楚留香的手。

      兩只手交握。

      楚留香試著抽回,未果,瞥路軒一眼,打算閉目休息,忽然感到一陣幽蘭吐息灑在鼻梁上方,戰(zhàn)栗無比。

      “你這里——”路軒用手指一寸寸掠過楚留香的鼻尖,鼻梁,山根......仿佛目盲者描摹愛人的眉眼。

      楚留香猛然坐起,妄圖用劇烈的咳嗽紓解古怪的氛圍。

      路軒平躺著,皺起了臉講完:“......好敏感!

      撕心裂肺的咳聲立停,有人近乎咬牙切齒地,幽幽道:“你早就醒了。”

      “剛醒,不曾想楚少爺這般喜歡我的胸大肌!

      楚留香難以辯解,深深沉默,想當(dāng)場沖出雅間沖出酒樓,發(fā)揮以前卓絕的輕功,飛躍山頭,跑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痛飲三天三夜把這事兒忘了再回來。

      一時無話,他索性又躺下,能舒舒服服地躺著他絕不坐著。

      “多謝你那日選擇救我!

      “客氣啦!

      “把我醫(yī)治好后,你要做什么?”

      “甚么?”旁邊人說,“嗯,我應(yīng)該會去找一個人。”

      “誰?”他來了點興趣。

      “楚留香。”

      他愣住,“為何?”

      “這是一個秘密!

      “......那么為何一定要治好我,你不欠我的。”

      旁邊人沉默了。

      “村莊里的慘案是你做的?”

      沒有答案。他微微偏頭,發(fā)現(xiàn)旁邊人已在夢中酣睡。

      楚留香慨嘆一聲,扭回頭閉目睡覺。

      豈知身旁的路軒一夜未眠。

      不是。路軒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上方的黑暗。

      不是我。

      7.

      上午,天目山懸崖,路軒指著古籍上的五脈靈芝圖案,滔滔不絕地為楚留香闡述其功效,可概括為修復(fù)筋脈。

      “我采到了!”笑得陽光燦爛,用一種輕快的語氣描述起采藥的驚心動魄,仿佛感受不到自己兩只手脫臼的痛楚。

      楚留香眨了眨眼,幫路軒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捋到耳后,還沒能與路軒的目光對視幾秒,就因為他眼中令人喜愛令人敬畏的熱忱而不得不挪開視線,沉默著,其實把他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

      他想,路軒無疑是行動力極強的醫(yī)療天才。

      楚留香的心中洋溢著溫暖的春水。

      “我采到了,你反而不開心么?”路軒一直觀察他的神色,有些躊躇地道。

      “我開心!背粝慊厣,望進路軒的海水似的漆黑眼睛,“只是覺得,你沒必要為了我冒險,對現(xiàn)在的你而言太危險!

      路軒反應(yīng)很快:“如若筋脈斷裂的是我,你會為我去冒險么?”

      楚留香愣住的須臾,答案自然而然已說出來了:“當(dāng)然!

      “那你應(yīng)該理解我,相信我!甭奋幾诘厣,臟兮兮的臉露出笑容,“作為朋友,我不愿你每天像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魚那般痛苦,我要你快意無二,風(fēng)流倜儻。”

      “我會當(dāng)一個護林人,在你的樹林里做一個捍衛(wèi)者。別人砍碎了你,我就耐心地一塊一塊把你拼回來!

      楚留香靜靜地聽完,覺得心跳得太快。過了半晌,發(fā)覺這是自己的心。

      他是人,當(dāng)然可以為情動心,但他疑惑又好笑,原來自己也會為一個男人動心?

      盜帥楚留香,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太過驚世駭俗。

      回家。治療來到后半段,楚留香躺在床上,遲遲不開口,只是用雙眼盯住他。

      “這藥方的確有些副作用,比如導(dǎo)致人體一段時間內(nèi)不能走動。”路軒游移視線,小聲道。試圖妙語連珠,無奈失敗。

      “多久?”

      “三十天!

      楚留香撐著額頭,某個時刻氣若游絲,然后淡淡一笑,他看開了。

      不過那五脈靈芝是否摻了迷藥,否則他怎會某次睜眼沒看見路軒,就以為他拋棄自己走了,忍著劇痛撐起身子走了幾米,結(jié)果看見路軒在屋外煎藥。

      可把路軒嚇得不輕,“你做甚么?”看見楚留香幾乎摔倒在地,趕緊扶住他,往臥室里走。

      “沒事!背粝愫,眼神溫和如湖水汩汩漾開,內(nèi)心卻默默將胸膛里翻涌的情緒壓下。

      他變得多愁善感,喜歡曬太陽,借此頻繁望著爐邊的路軒,自我叩問,他心中深處的原型難不成是個與他完全不同的男人?還是說這一切全都是熱病瀕死之際升起的幻覺?

      路軒捏著下巴打量他:“總覺得你哪里不對勁!

      楚留香沒說話,自己也感覺得出來。他承認,像傻瓜一樣與另一個人糾纏,胡亂揣測,這樣愛。

      8.

      路軒說:“你有沒有想過?”

      路軒說:“也許你和我上輩子甚至上上輩子都是好朋友,整日一起天南地北地到處冒險!

      額前的碎發(fā)兀自顫動,在風(fēng)中,路軒的紅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像一團火。時辰尚早,天還很冷,嘆息飄散在巨大的風(fēng)雪里。

      楚留香錯愕地看著他,緊繃肌肉,像在厚厚的雪地里被火灼燒了。

      那聲嘆息好似還在耳邊回蕩。

      沸騰的心成為嘆聲作用下最冷的鐵,楚留香眼里噙著淚,內(nèi)力絮亂,終于抬頭靜靜地望著他半晌,嘴角流出一絲鮮紅。

      他說:“你抱我一下吧。”

      十二月末的一天,天很冷。

      風(fēng)輕輕一吹,雪便輕飄飄地落到人們光潔的面頰,被熱量消融,留下些許微涼。寂靜無聲,風(fēng)吹雪落,天地仿若一派寧和平靜。

      卯時,路軒從床上爬起來,楚留香還在睡夢中。

      今日他決定專心制作祛疤藥,唯一用途便是把楚留香臉上的疤痕全部消除。

      辰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蘇醒,照常運轉(zhuǎn)內(nèi)力一個時辰,隨后走進藥廬的藏書室尋獵書籍。

      巳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在旁邊假裝看書。

      午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去吃午飯,時不時給路軒喂口飯。

      未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歪著頭凝視他,又轉(zhuǎn)移視線,過不了多久,再次無聲地凝視他。

      申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去沐浴,隨后光著上身在他旁邊晃悠,被要求穿好衣服,注意保暖。

      酉時,路軒在研究藥物配比,楚留香吃晚飯,似乎生著悶氣,沒有給路軒喂飯。

      戌時,路軒終于制作完成。

      “你快試試,記得涂到傷疤表面。”

      路軒遞給他藥膏,心急地繞著楚留香轉(zhuǎn)了兩圈。

      “你能幫我上藥嗎?”楚留香攤開雙手,微笑,“你比較專業(yè)!

      藥膏又回到制作者手中。

      一只手伸來,楚留香閉上眼,肌肉緊繃了兩秒鐘,隨即緩緩放松。任由它摩挲著那些凹凸不平的坑洼皮膚。

      手開始沾上一些冰涼的膏體,濕潤了他的傷疤,沒有半點強硬,反而像愛撫羽毛那樣勾勒弧度的抹勻,描繪過他一部分緊致的肌肉抵達雙頰,指腹磨蹭。

      底下的觸感在藥效下變得似乎比平常更加柔軟,指尖不斷來回摩擦肌膚,圍繞著面中打轉(zhuǎn)。

      涂到眼尾,手用上了些力道,毫不留情地摁壓摩擦,富有技巧地揉捏?胺Q折磨,但是幾乎立刻讓楚留香的腰軟了下去。

      藥抹完,路軒驚訝地看著他:“我確定藥效沒問題,但是你、你過敏了么?”

      楚留香想揚起一個不在意的笑,但這沒法解釋為什么他的臉發(fā)燙。沒法解釋!

      眼前一花,人影都不見了。

      路軒望著空無一人的臥室,喃喃道:“應(yīng)該沒有副作用的呀......”

      亥時,路軒找到了楚留香,他原來就在藥廬的屋頂上吹風(fēng)。

      他站在底下,望著楚留香的臉,全然出于本能反應(yīng)地說:“你原來那么好看!

      他看見楚留香的眼睛微微瞪大了,唇邊勾起一絲笑意,若無其事地聆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路軒這時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抓了下頭發(fā),咳嗽兩聲:“不是,你當(dāng)我剛才發(fā)病了罷!

      楚留香卻要他病得越重越好。

      忽然一笑,他感受到了路軒源于愛美的欣賞。他像走到了名為路軒的風(fēng)里,而樂于捕捉風(fēng)對自己眷戀的軌跡。

      “一直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是楚留香,你一定要記得!彼Φ,一如當(dāng)年路軒對他自我介紹,接著嘗試編織捕獵的網(wǎng),“去看星星嗎?”

      “。俊

      星,相當(dāng)遙遠的東西。

      曾幾何時,楚留香喜歡在夜晚,仰面躺在自己船的甲板上,喝上幾杯琉璃盞里的美酒,看夜空中星光璀璨,聽海洋的波浪沙沙音,F(xiàn)在,如風(fēng)一般的靈魂被一個無知無覺的少年捕捉到,用真心和熱枕堆砌,使靈魂萌生出不應(yīng)該存在的柔軟的感情。

      楚留香和路軒躺在草地上,身上還殘留打滾過后的草屑,他笑得痛快。

      卻聽身邊人突然坐起來,虛虛遙望遠處,道:“對不起。”

      楚留香一怔。

      就聽見路軒說,他找楚留香是為了殺死他。

      楚留香又是一怔;秀钡刈饋恚⒁暵奋幍膫(cè)臉,心里莫名產(chǎn)生不好的預(yù)感。

      路軒說:你曾經(jīng)的敵人七年前誤殺了我的老師。

      路軒說:我已殺了那個人。

      路軒說:我曾經(jīng)也遷怒于你,想要找到并殺死你。

      路軒說:對不起。

      楚留香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忙道:“無妨。我一直知道你是好孩子!

      路軒看過來,面無表情。

      翌日。

      楚留香從夢魘中醒來,沒看見路軒人,只有一封信在桌子上。

      不。

      他抓起信就撕開看,上面寫著短短一行字,筆勢鋒銳如出鞘利劍,是路軒的字跡,說:“我雖然不再恨你,但是不想再看到你。”

      不。

      楚留香呆立在那,捧著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沖出屋子,往山下跑。一邊追一邊判斷路軒的行走路線和方位。

      白雪逐漸覆蓋了他的肩膀。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一個人在雪地里行走,那人步子邁得不大,走起路來也并不著急,因此沙沙聲變成一種令人舒服、心安的音律,與漫天飛雪意外和諧。

      “路軒!”他極速接近這個泛著藥香的人,攥住那只時常制藥的手臂。

      路軒回過頭來,看著他。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和我上輩子甚至上上輩子都是好朋友,整日一起天南地北地到處冒險。”

      額前的碎發(fā)兀自顫動,在風(fēng)中,路軒的紅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像一團火。時辰尚早,天還很冷,嘆息飄散在巨大的風(fēng)雪里。

      楚留香錯愕地看著他,緊繃肌肉,像在厚厚的雪地里被火灼燒了。

      “如果沒有!甭奋幷f,“朋友,你帶著輝煌的光華臨照我的前額,我卻不想再被灼傷!

      ——朋友,放手吧。

      嗯,朋友。

      路軒把這個詞放在舌尖咀嚼,以確定那點似有若無的雜味沒被袒露。

      他回神,發(fā)現(xiàn)楚留香眼里噙著淚,嘴角流著鮮血,靜靜地望著他說:“你抱我一下吧!

      9.

      楚留香在藥廬里練字。

      宣紙上寫著一段話:“情之一字,最為難解。我試圖掌控它之時,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已經(jīng)掉入牢固的樊籠,我想離開,卻又不舍。我無法得知什么時候才會產(chǎn)生逃離的念頭,也許未來?”

      咯——

      路軒把碗擺在床頭的架子低處:“今日的藥!

      “多謝你!背粝銣厝岬匦Γ髨D融化對方眼里凝固的死水。

      未果。

      見少年轉(zhuǎn)頭離開,楚留香一口飲盡藥汁,沒有蜜餞吃也無妨,亦步亦趨地跟在路軒后面,滔滔不絕。

      “不說點什么?”

      “和我聊聊吧,我想聽你的聲音。”

      “我的內(nèi)傷快痊愈了。”

      路軒這時才回頭,聲音低沉:“傷好了就離開這里!

      殘忍,又如此真實。

      楚留香凝注著他,瞳孔渙散,像是沒聽見路軒的話。

      在那日夜晚,楚留香摸索著翻身上床,騎在他身上。

      外面正狂風(fēng)暴雪。

      借著夜色的遮掩,楚留香終于不用看到如深潭似的,沒有往日活潑開朗的,與他并不親密無間的路軒。

      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楚留香,你瘋了!”熟悉的聲音從睡意朦朧轉(zhuǎn)變成驚怒交加,然后瞬間被堵上。

      落在唇上如海嘯山崩般用力的吻,幾乎咬著唇瓣,絕對磕碰到了牙齒,溢出血味。

      垂落下來的發(fā)絲讓路軒的脖頸有些癢。恍惚中感覺到一滴滴溫?zé)岬囊后w滴落在臉上,像天空中下起斷斷續(xù)續(xù)的雨。

      一吻分別。

      “你——”

      被楚留香打斷,沙啞地說:“我不想再忍受你看我的眼神,我無法再欺騙自己說我們的關(guān)系如舊。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

      路軒震驚,心中宛如被人重擊一拳,勉強修飾自己的聲音,說:“你在說甚么話,我是一個男人。”

      楚留香道:“我很清醒。當(dāng)人誕生,天然就擁有愛人的權(quán)力,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會被你吸引,會愛上你,而你恰好是個男人。你問我有沒有想過前世如何光景,我沒想過,我只想與現(xiàn)在的你創(chuàng)造以后的故事。我希望,在我的樹林永遠都存在一個護林人,那是你的身影!

      路軒長久沉默著,緩緩說道。

      “你不后悔?”

      “決不會。”

      雪還在下,卻異常輕柔,飄落震顫。

      10.

      楚留香活得很快活。

      這次調(diào)查一樁案子,偽裝成長白山采參客,無意中與一個老叫化聊得投機。

      聊到最近的新秀“毒藥王”路軒,楚留香順嘴夸了幾句,發(fā)現(xiàn)老叫化表情有些奇怪,問其緣由。

      老叫化告訴他路軒不為人知的過去,說此人心腸險惡,給一伙人泄露了楚香帥的行蹤,幫助他們將楚香帥抓走,致使那個大名鼎鼎的大俠失蹤了好長時間。

      楚留香不信。

      老叫化有點憤怒,說他親眼所見,幸虧當(dāng)時躲在暗處沒被發(fā)現(xiàn),待他們?nèi)甲咄炅耍舅幫踹折返回來察看有沒有人偷聽,自己等到天黑才趕緊逃走。

      他說的地牢位置是正確的。楚留香想。

      思緒雜亂之際,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使他瞬間凝滯。

      “楚留香,你在這里呀。”

      END

     。1)高爾基:“不能恨就不能真摯地愛,必須把靈魂分做兩半,一定要透過恨才能愛!

     。2)《阿甘正傳》:“世界上有一種沒有腳的鳥,它的一生只能夠一直飛翔,飛累了就睡在風(fēng)中,這種鳥一輩子才會落地一次,那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刻!

     。3)莎士比亞:“不然,我只能給你這樣的預(yù)言:你的末日,就是真和美的死期!

      (4)邱妙津:“從前,我相信每個男人一生中在深處都會有一個關(guān)于女人的原型,他最愛的就是那個像他原型的女人。雖然我是個女人,但是我深處的原型也是關(guān)于女人。一個原型的女人,如高峰冰寒地凍瀕死之際升起最美的幻覺般,潛進我的現(xiàn)實又逸出!

     。5)莎士比亞:“同樣,我的太陽曾在一個清早,帶著輝煌的光華臨照我前額;但是唉!他只一刻是我的榮耀,下界的烏云已把他和我遮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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