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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遇見他到決定喜歡他
5.06 周一
我今天真是闖了大禍,雖然不是故意的,也沒別人知道,但總歸是闖禍了。
不過闖禍這件事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并不覺得愧疚,甚至感覺有些解脫的意思。
就在昨天,我跟男友一起回家見了他的父母,沒人注意到我很不自在。
其實我現(xiàn)在還說不上來為什么不自在,是他爸爸對我冷熱不明的態(tài)度還是他媽媽端莊賢惠的形象?其實我知道這沒什么奇怪的,男友這樣的家庭已經超越了我認識的所有人,大多數人要么覺得我撞了大運,要么覺得我高攀了。
高攀是種好聽的說法,難聽的說法大家心里各有各的創(chuàng)意。
我有種直覺,我的不自在是我的頭腦和身體在提醒我什么。
今天午后男友給我發(fā)了好多條微信,手機放在桌子上“嗡嗡嗡”一直在響,這讓我十分惱火。
他先問我忙不忙,但也沒等我回復就急著說婚禮的事,他沒有做錯什么,但如果他著急跟我聊婚禮的事,可以不用先問我忙不忙,先問忙不忙卻緊接著就說婚禮的事,有種說不上來的虛偽,還是種令我無法指責的虛偽,畢竟我們已經談了兩年戀愛,上周五我還答應周日跟他回家見父母。
我不想去但我沒法拒絕,他上上周自己回家的時候就跟父母約好了,只不過上周五才跟我“商量”,還說他媽媽已經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打掃衛(wèi)生,買菜準備食材,就等我去他家一見。
如果是周六才通知我,我肯定就直接發(fā)火不去了,但是他又卡在周五告訴我,好像是給我一點準備時間。
他說了好久他父母如何重視跟我的見面,尤其是他爸爸,時間太過金貴,從不留給不重要的人,對于看不上眼的人就算在家里無事可做也絕不浪費時間一見。
我怎么可能不去,搞得我好像還要感激他周五告訴我,讓我有一點時間準備,雖然我也不知道要準備什么。
講來講去,我突然又覺得我有錯,這個男人慣會試探我的底線,總是在我生氣和厭惡的邊緣行事,讓我有氣卻沒理撒,所以直到上周五我才察覺到自己已經忍了這么長時間。
我該在第一次他這么對我的時候就跟他大吵一架!
他父母對我還算滿意,他在微信里是這么說的,但什么叫“還算滿意”?
一般來說男友領著女友回家后,男友都會美化一下自己父母的說辭,“很滿意”就得理解成“總體上滿意”,“總體上滿意”聽起來要比“還算滿意”好聽點,那他說“還算滿意”不就是“不滿意,但是兒子既然喜歡那當父母的也就不阻止了”?
我不是憑空揣測他的父母想法的。
他媽媽結婚后就是全職主婦,他爸爸是國企退休干部,他姐姐和他都在同一家國企任職,姐姐已經是個小領導了,跟本市另一家國企的一位中層領導結婚生子,是他爸爸介紹的,他爸爸還給他介紹了自己老同事的女兒,她現(xiàn)在是一名在編教師,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相了一場親。
他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我說了,還說他不喜歡那個老師,喜歡的只有我,但我沒有給他想要的反應,我知道他想要的是我的受寵若驚,好像他給了我什么我一直渴望的東西。
還是回到他父母的態(tài)度問題,我的猜測是他父母應該是被迫暫時放棄了門當戶對的執(zhí)念,隨他任性一把,而我就是那個他任性一把的對象,畢竟在他們全家看來,二十九歲的他已經是高齡未婚男性,而同輩的親戚、朋友以及同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我有時候會產生一種錯覺,他是不是因為同輩壓力才總是顯得那么別扭,咋一看很自信,但是有種故意捏造自信的嫌疑,好像他身體里支撐他的不是新鮮強韌的筋骨,而是經不起時間檢驗的豆腐渣工程。
這么多還沒對他傾吐的抱怨埋在心里,我怎么可能平心靜氣地跟他談婚論嫁?所以他后面發(fā)的那些問題,諸如問我家鄉(xiāng)的婚嫁習俗,問我喜歡的戒指款式、婚紗品牌之類的,我統(tǒng)統(tǒng)裝作忙沒看見。
講了這么多還沒說我闖了什么大禍呢,不是工作上的,雖然我沒什么向上晉升的野心,但也沒有敷衍到會在工作上闖禍的程度。
那是今天下午兩點領每周下午茶的時候,隔壁組的同事阿蓮聽行政說今天換了新的下午茶供應商,催我和坐我對面的阿昭早點去排隊選自己喜歡的口味。
我那時剛看完男友的微信,正一肚子啞火不知道如何消減,下午茶救命似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趕緊拉著阿昭一起去排隊。
我們去活動室排隊的時候隊伍還不算長,前面只有十幾個人等著,行政小姐姐和一個穿著不知道哪家企業(yè)文化衫還系著圍裙的男人正在整理和清點咖啡和蛋糕的數量。
那男人的胸前掛著我們公司臨時訪客的工牌,所以我斷定他是新供應商的員工,但他一直背對著我,還彎著腰不停地忙碌著,所以我沒有看清他的臉。
終于,排隊的人開始動了,我跟著前面的阿昭一步步向前,前面的人都是拿了咖啡和蛋糕立馬就走,但是到了阿昭就卡住了。
阿昭明明早就選定了抹茶味的蛋糕和冰美式,卻耐著性子問了那個穿圍裙的男人一大堆問題,比如咖啡是哪個品種的豆子,抹茶用的是哪個國家產的……
我當時心想這些問題問了又如何?答案不如意供應商還能現(xiàn)場給你變出一份其他的下午茶嗎?不過那供應商派來的男人倒是有耐心,他仔細地回復了阿昭的問題。
他的聲音算不上音色突出,但是很順耳,很鎮(zhèn)靜,像是一本語言樸實卻內涵真摯的傳統(tǒng)出版小說,這樣的小說也許不會熱銷,但喜歡的人讀到就會視若珍寶。
也許是聽了太多為了迎合市場喜好刻意捏造性感的有聲書男聲,那男人的聲音竟讓我突然忘記了我還在排隊。
阿昭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過神來。
我還沒開口,那男人先說話了。
他說:“冰美式和巧克力蛋糕對嗎?”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為何知道我心中所想,于是我抬頭去看他。
他的臉跟他的聲音非常相配,清爽的頭發(fā)和皮膚,清秀的五官,眼睫毛很長很密,勾得人忍不住要盯著看。
所以我那時盯著他看不是我的錯,我只是被他吸引了而已,就像我下班路上碰見漂亮的小野貓會挪不動腳一樣。
但是他也不是沒錯,他就那樣甘愿被我盯著!
他本來可以直接將手里的咖啡和蛋糕給我,我本可以接過東西就走,但是他偏偏提起話頭,問我是不是要冰美式和巧克力蛋糕。
實在是我身后的隊伍開始探頭探腦地用眼神討伐我了,他才想要點醒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的我。
他說:“剛剛聽到你說想要冰美式和巧克力蛋糕!
我剛剛確實跟阿昭說我要這兩樣。
可是他剛剛不是在背對著我清點下午茶的數量的嗎?我心慌慌地回到工位之后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最讓我慌亂的還不是他的兩句話,而是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明明很禮貌,卻又很克制,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很長時間都沒眨眼。
我甚至模擬了他不眨眼的時間,那真是長得不正常。
難道是我產生錯覺了?他其實沒有看我那么久?
接著,我鬼使神差地跑回到活動室的出口躲在墻后偷偷去看他。
一下子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他眼神里的驚訝甚至勝過我的慌張,我?guī)缀跏且凰查g就全身發(fā)熱,逃離了活動室。
幾口冰美式下肚后我不再感覺發(fā)熱,心跳卻一直十分有存在感,提醒我剛剛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否則我不會這么悄悄地狼狽著。
這期間阿昭跟大伙兒美滋滋地講述那個男人有多帥氣,說他個子高,肩膀寬,手臂還很有線條,像是個給大牌走秀的男模特,這些我也印象深刻,但我沒有勇氣附和阿昭。
這叫什么?心虛嗎?我在心虛什么?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行政小姐姐按照慣例來詢問大家有沒有沒領到下午茶或者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午茶品質有問題的,不過這次還拿著一沓紙發(fā)給我們。
我接過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優(yōu)惠券,上面寫著咖啡店新店開業(yè),咖啡和蛋糕任意兩件八折,優(yōu)惠券上的店名和字體設計跟那男人圍裙上的一致。
行政小姐姐說,這是今天提供下午茶的店家臨走前給的優(yōu)惠券,大家如果覺得今天的下午茶不錯還想吃可以去園區(qū)里買,就在咱們樓下不遠處。
我下意識地去看樓下,且一眼就看到了那家店。
阿昭興奮地說她肯定要去,為了再見一面剛剛那個帥哥。
我跟著其他同事一起調笑了阿昭對美色的坦誠,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家咖啡店。
我在做什么?我茫然地問我自己。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振動了幾下,還是我的男友,他又接連發(fā)了幾條微信,我直接熄滅手機蓋在桌子上直到下班也沒有再碰手機。
下班前的時間里我一直渾渾噩噩的,感覺今天好像什么工作都沒做完,可六點下班的時候,男友又卡著這個時間點發(fā)微信給我。
他問,下班了嗎?
他知道我六點下班,這是在催我回微信,我感覺無端的抗拒感仿佛融合進了我的胸口里,怎么深呼吸都驅散不盡。
我說,今天周一,來了好幾個新任務忙不過來,還要加班。
他便沒有再回我。
我想我是惹他生氣了,他開開心心地開始策劃婚禮,我卻表現(xiàn)得那么冷淡。
但這不能怪我,如果我目前沒有結婚的興趣那我就不該匆忙結婚,跟誰都一樣,不是針對他。
說到結婚,倒是跟今天收到的新任務有關,下半個月的主推小說標簽是先婚后愛。
阿昭說從后臺歷史數據看這個標簽經久不衰。
是啊,我高中和大學那會兒也看過一些,但我現(xiàn)在已經不會被這個標簽吸引了。
婚前不相愛的兩人婚后開始談戀愛最終還幸福地在一起,我是沒見過真的,不過要是有作者寫兩人婚前不相愛,婚后從雞毛蒜皮爆發(fā)成大吵大鬧最終離婚收場我是相信的,但要是加上那種女主稀里糊涂地生下孩子還要打官司爭奪撫養(yǎng)權的情節(jié)我就會看不下去了,蠢了一次再蠢第二次就很難讓我同情了。
寫到這里我甚至有點想罵我自己,我已經冷漠麻木到這種程度了嗎?人家愿意生孩子管我什么事?
繼續(xù)說我闖的大禍,是的,對那個咖啡店員工心潮澎湃了一下午還不是我一個有男友的女人闖下的最大的禍。
下班之后我跟男友說我要加班,但我只是裝模作樣地在公司里待著,像個下班之后不想面對妻兒只能在地下車庫里刷手機的疲憊中年男人。
等到七點半左右的時候,保安和保潔已經在我身邊經過了好幾趟了,他們或許根本不在乎我還要在公司待多久,但我總感覺他們在盯著我,在催我走。
應該是我太心虛了吧,裝模作樣地不回家,不回微信。
我終于還是關上電腦收拾東西走人了。
走出辦公樓向右是去坐地鐵的路,向左是去園區(qū)里那家咖啡店的路,我沒猶豫,去了咖啡店。
那是快八點的時候,我猜咖啡店這時候要么已經打烊,要么快要打烊了,因為整個園區(qū)內林立的辦公樓只有一小部分還亮著燈,大部分人對咖啡的需求應該是在早上和午后,晚上實在是沒有必要營業(yè)到那么晚。
我猜得不錯,這家咖啡店門口是寫著八點打烊,可如今還不到八點整,不知道為什么熄燈關門了。
我再次鬼使神差地貼在咖啡店大門的玻璃上往里看,詭異得像是一個沒經驗的小賊,為了看得更清楚我還用手擋住了眼睛兩邊的光線。
店里沒有任何人。
都關燈了還期望里面有人,我都不明白我當時是怎么想的。
不過正當我死心準備離開時,那個男人毫無預兆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白色襯衫,卡其色長褲,運動鞋,健身包。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熟悉的長睫毛,一瞬間便自己的頭皮發(fā)麻,頭發(fā)好像幾乎就要不受控制地豎起來了,像是什么低俗喜劇里的小丑那樣。
我不得不找點話解釋一下我詭異的行為,我指著門口的營業(yè)時間問:“打烊了嗎?”
那時我心里稍微鎮(zhèn)定一些了,因為我知道門口寫著八點打烊,而我是八點之前來的,我的行為看似很合理。
他似乎也在思考如何回復我,停頓了一下才說:“是打烊了,你們公司今天要了很多蛋糕,我們的甜品師累壞了,蛋糕賣完之后很早就下班了,所以今天就早打烊了!
他怎么會認不出我?我就是那個在活動室出口偷瞄還被他抓個正著的人。
我緊張到沒發(fā)現(xiàn)我的挎包已經從肩膀上滑落,聽見挎包“啪嗒”一聲落地后,我慌忙地將包提回肩上。
我說:“那我改天再來吧。”
我想裝作一個普通的顧客立刻離開。
他卻攔住我說:“其實冰箱里還有兩塊巧克力蛋糕!闭f到這里他不自在地卡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我就是那個聽見你說想吃巧克力蛋糕的人!
我說:“我覺得也是,你剛剛都說是我們公司要了很多蛋糕!
他似乎又卡頓了一下才說:“那你要蛋糕嗎?我可以開門幫你打包,你想要咖啡也可以現(xiàn)做!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他的聲音沒有下午那么鎮(zhèn)靜了,好像是使了好大的勁才壓住了自己的語調。
我點頭,他開門。
他打開了廚房的燈和收銀前臺的燈,所以店里其他地方還是很昏暗,也很安靜,我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聽著他的一舉一動舉動,腳步聲逐漸遠離我,開冰箱,關冰箱,腳步聲逐漸向我靠近。
他將兩塊巧克力蛋糕拿到前臺問我,你要幾塊?要咖啡嗎?
我沒有回答他對一個顧客的問題,反而向他提出了一個非常冒險的問題。
我問他:“你剛剛不是說蛋糕已經賣完了嗎?”
偏偏還剩下巧克力的。
他低下了眼眸不敢看我,沉默片刻后又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很禮貌,卻又很克制,像是在壓抑著什么,很長時間都沒眨眼。
他說:“我在等你。”
得到答案后我立刻就跑了。
要是我沒跑,那我此時大約不會認為我自己闖禍了,但是我畢竟跑了,如果我沒有錯,那我跑什么?
寫到最后還是覺得沒有愧疚感,我真是個惡劣的人啊……
也不知道他后來怎么處理那兩塊巧克力蛋糕……
現(xiàn)在已經快到午夜12點了,我還是沒有回男友的微信……
我決定我再也不去那家咖啡店了。
5.07 周二
今天早上起床后我感覺格外麻木,我怪昨天下午的咖啡,我不該不管不顧地全喝完了,也怪那個咖啡店的男人,為什么要為了我留下兩塊巧克力蛋糕?
兩塊?是希望我拿著優(yōu)惠券去咖啡店占便宜嗎?
光是我的念想糾纏著我還不算完,今早去公司阿昭還請了我一杯咖啡,是那家咖啡店的,她說用了優(yōu)惠券,兩件八折。
看見咖啡出現(xiàn)在我的工位上跟出門前看見餐桌上還顛三倒四地擺著幾個禮品盒一樣令我煩心,那是從男友父母家拿回家的,我上周日臨走前他父母非要讓我拿著,雖然通勤時間還很充足,可我就是不想花半分鐘收好。
為什么今天所有的煩心事都擺在桌子上!
順便補充一句,現(xiàn)在是晚上11點多,我還沒回男友的微信。
我今天走神了很多次,敲出來的文案要么顯得狗屁不通,要么錯字百出。
好吧,其實沒有那么嚴重,只是沒什么靈感還用錯了兩處“的得地”,把“和”打成了“喝”。
這都怪那個咖啡店的男人,我在檢查文案的時候大言不慚地這么認為。
這還不是最讓我崩潰的。
下班后我走進地鐵站,剛走了幾步樓梯就看到一個穿白襯衫和卡其色褲子的男人,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轉頭向上跑,心臟幾乎要爆炸了,身邊與我反向而行的一個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突然轉身擋了他的路。
嚇跑我的人當然不是那個咖啡店的男人,那是一個神采奕奕的老大爺。
我又一次像個傻子一樣嚇了自己一跳,這件事我絕對要怪在那個男人頭上。
天哪,日記真是個傾吐的好去處,比如我今天干的這件蠢事和昨天干的那件蠢事,肯定是不敢告訴別人的。
5.08 周三
我就知道男友昨天一整天沒跟我聯(lián)系肯定憋了個大的,今天中午午飯前他給我打電話說午休時間一起吃個飯,我沒法說不。
他們公司的辦公樓也在園區(qū)內,只不過我們倆的公司一個在東北角,一個在西南角,園區(qū)內的道路彎彎繞繞,所以工作時間見一面也有些難得。
我們碰面之后他問我想吃什么,我說沒什么胃口,他說那我們去找個地方坐下吧。
然后他領著我來到了那家咖啡店。
我記得很清楚,我前天才暗自發(fā)誓我不會再來這家咖啡店。
咖啡店前臺有一個年輕的女店員正在點單收銀,而他正在咖啡機前熟練地操作著。
也許是因為穿著同樣的衣服和圍裙,他的背影跟我第一次在公司里見到的一模一樣。
熟悉感通常是能夠戰(zhàn)勝恐懼的,而我對他背影的熟悉感讓我感覺無比心虛,我的腦子簡直是一團漿糊。
進門前我沒法跟男友說換一家,午休時間那么短,這家店卻這么近,沒理由要去園區(qū)外面另找一家咖啡店。
輪到男友點單的時候,他正好轉過身來,驚訝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的男友,然后低頭把做好的咖啡放在前臺繼續(xù)轉身做咖啡,動作沒有那么流暢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人生什么時候這么煎熬過,他顯然也不比我好過。
點單后,男友非要給我買一些這家店的儲值,他說這里環(huán)境不錯,如果公司里太悶可以來這里散散心,我拗不過他,讓他給我儲值了三百塊。
我敢肯定他聽到了。
我們落座等咖啡的過程中我看見那個女店員剛要端著咖啡來我們這桌,卻又放下托盤,她對正在做咖啡的他說:“老板,這個花拉得太丑了,人家特意給女朋友點了心形,你做成這樣人家會不高興的!
她還補充了一句:“今天怎么回事,最簡單的圖案怎么做得歪歪扭扭的?”
我這才知道他是這家店的老板,而且他也知道我是個有男朋友的人了。
女店員送來咖啡和蛋糕之后,男友終于將他的計劃告訴我。
他問我:“你的房子是不是快到期了?還有兩個月吧?”
我說是。
房子是他幫我找的,他知道什么時候到期。
他繼續(xù)說:“要不這次就別續(xù)租了,搬到我家,我每天早上可以開車送你上班。”
不提結婚的事卻要我搬去跟他一起住,對于他這種策略,我稱之為“伎倆”,這是他們這類人慣用的手段,我指的是他還有他的家人。
他們?yōu)榱诉_成自己的目標,習慣試探,或者叫做“切香腸”策略,每次切一片,只要成功切下來薄薄的一片,就會離吃下整根香腸更進一步,只要還能切,他們就不會放棄。
我說:“我九點上班,你八點上班,你怎么送我,我要早起一個小時嗎?”
這當然不是我拒絕跟他同居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我們上次發(fā)生關系前,他在避孕這件事上選擇糊弄我,從那之后我們的親熱都是點到為止,我不信任他,更不可能跟他住在一起給他更多機會。
我那時就該跟他分手!
他繼續(xù)說:“那我給你買輛代步車吧,你省下來的房租足夠你每月加油和保養(yǎng)了。”
聽他說要給我買車后,我的頭開始痛了,我一只手扶著額頭,然后閉上眼。
給我買車這件事之前他也提過,就在他糊弄我之后,我如果要了他的車,那就是我原諒他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原諒他。
他見我這幅樣子關切地問我怎么了,還伸手來摸我的額頭。
我一下子躲開,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說:“我現(xiàn)在住得很合適,地鐵也很好,我不想改變!
他說:“那隨你吧!比缓笞吡。
他生氣了,我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是什么樣,臉繃得像塊木板,走路的腳步幾乎是要失控,任何動作都很魯莽。
于是他走的時候帶動桌椅發(fā)出好大一聲響動,引得店里所有人都朝我們這桌看,也包括正在咖啡機前操作的他,他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眼珠像是沒個支點似地晃動著。
我不斷告訴自己,粗魯的人不是我,我沒有必要覺得丟臉。
奶油蛋糕加拿鐵對我來說實在是太膩了,我吃了一半再也咽不下去,午休時間也快要結束了。
不知道是什么心態(tài)在作怪,臨走前我做了一件大膽的事,我向女店員要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寫下了我的手機號也是我的微信號交給了他,還留下一句話。
我對他說:“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
他起先一副不敢接的樣子,見我一直堅持不收手才接了下來。
其實走出咖啡店我就后悔了,我不知道我對他的期待是什么,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的人生一片混亂。
5.09 周四
原諒我說句臟話:*的,他居然還沒加我?難道要我再去他店里一趟嗎?
快下班的時候,阿昭說我今天敲字的氣勢十分嚇人,像是要和電腦決一死戰(zhàn)。
我只好說明天就是周五了,我想今天多干點活,準備明天摸半天魚。
閉嘴吧徐小牧,閉嘴吧!
5.10 周五
下班后我在樓下看到了一個左右徘徊的熟悉身影,是他,沒有穿咖啡店里的衣服,襯衫牛仔褲運動鞋。
他笑著向我揮了揮手,但是笑得很拘謹。
我也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先下意識地確認身邊有沒有熟人才敢朝他走過去。
他似乎也不太想暴露在這么多人眼中,在我向他走去的時候,他向后退了一步,只留下半個身影讓我不至于丟掉他的蹤跡,等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我們默契地一起向角落里走了幾步,保證正在下班的人群注意不到我們。
我問他:“什么事!
他不好意思地說:“前天那張紙出了點意外,那是打印小票的熱敏紙,靠近電腦散熱口的時候紙變黑了,然后被我們店里的服務員當成垃圾丟掉了!
原來是這樣,真相大白。
我說:“我知道了。”
他說:“你能現(xiàn)在加我微信嗎?”
不知道為什么,我像個被晾了一周的疲軟氣球,最開始的勇氣已經泄干凈,現(xiàn)在連打開手機都不敢。
我說:“算了吧!
說完我又想逃。
他攔住我說:“我真的有話想跟你說!
我說:“你能當面說嗎?”
他說:“可以,這樣吧,我請你吃個晚飯,一邊吃一邊說!
我們去了園區(qū)周邊一家面館,他點了一碗面,我點了一碗餛飩。
我們倆都沒有動面前的食物,我一直等著他開口。
也許是沉淀了這么些天,他的話很多,他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不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你返回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決定留兩塊巧克力蛋糕了,其實我每天都直在留,我們店的甜品師天天跟我抱怨巧克力的損耗怎么這么多!
說到這里他笑了,不知道是笑甜品師被蒙蔽了雙眼,還是笑自己做了無用功。
我問:“那天晚上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他不好意思地說:“那是我第一次藏蛋糕,后廚我不如甜品師熟悉,我怕我藏蛋糕的位置太明顯第二天會露餡,所以回去想辦法處理掉那兩塊蛋糕,今天沒有留了,今天我打定主意要見你。”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問他:“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他說:“我其實覺得我還算幸運吧,那天看到你男朋友了,如果我不知道的話就該讓你為難了!
我問:“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之前是怎么想的?”
這個問題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他又卡頓了一下才說:“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決定把一切藏在心里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不知道在我腦子空白期間內,我的神經系統(tǒng)自動生成了什么復雜的指令,我干脆地掏出手機翻出微信二維碼對他說:“加我。”
他很詫異。
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放棄他。
我說:“我們也算有點緣分了,可以當朋友呀!
后面的事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這次他跑了。
老天非要讓我的人生這么混亂嗎?
我要和一切做個了斷,不管是誰,擾亂我的人都從我的世界里滾出去吧!
5.11 周六
起床后什么我都不想做,明明昨晚已經下定決心要跟男友分手,現(xiàn)在似乎被幾集情景劇給絆住了,平板電腦上一集接一集地播放,一共十幾季,足夠播到周一早上。
其實每一集我都看過無數遍了,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好看的。
本以為今天就要這么糊弄過去了,但午飯后我媽打來了電話。
我媽跟我一樣是有事說事的人,她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和男友的感情出問題了。
我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可能吧。
實在是嘴硬。
我媽讓我少裝,如果沒問題他不會在周六給她打電話扯東扯西,我媽可是從來沒有對他表現(xiàn)過熱情。
我說:“我知道了,我會解決這件事的!
要解決的呀,如果不解決我就得這么過一輩子了,讓他把我這根“香腸”切片又剁碎,最后變成肉渣。
我給男友打電話,故意約在了那家咖啡店,但是他卻不在。
我對他有點生氣,為什么偏偏今天不在。
男友不出意外地表示不理解為什么要分手,他為了我什么都準備好了,車子房子什么的,原本一切都在往該去的方向發(fā)展。
我告訴他,那是他的方向不是我的方向,她的需求不是我的需求,我滿足不了他的需求,所以我不能再浪費他的時間。
他說我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么情緒化,還問我要一個時限,說在那之前可以等我改變想法,多久他都能等。
然后他問我一年夠不夠,顯得自己好像很大方的樣子。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我不想給他生孩子,不想要他送車,也不想和他同居,他一個從小就生活在靠揣測和試探來維持人際關系的環(huán)境里的人,為什么不明白我的決心,不明白最直接的拒絕,還是正因為那樣的環(huán)境才會讓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
他總是覺得每個拒絕背后都有他還未挖掘出來的深意,只是他給出條件還不足以讓我松口。
接著他掏出了戒指盒打開放在我面前,我沒覺得太意外。
他說:“你先拿著,仔細想過之后再還給我!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的監(jiān)控攝像頭,然后對他說:“我能肯定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今天不會拿走戒指的,你要么拿走,要么等哪天想開了自己來拿,這里有攝像頭,丟了可以報警來找。”
他當然沒有拿走戒指,走的時候還是帶動桌椅一陣響動,所有人又看向我們這桌。
這次響動后廚房里走出一個廚師裝的女生,帶著發(fā)網,手上還沾著一些白色的面粉,想來她就是這家店的甜品師了。
她走到收銀臺趴在女店員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個女店員又趴在她耳朵邊說了幾句,于是她摘下發(fā)網,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急急忙忙往咖啡店后門去了。
沒關系,因為男友,不,現(xiàn)在是前男友了,因為他我經歷過太多次這種待遇,不管周圍人是鄙夷還是同情,都不能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了。
臨走前那個女店員拿著戒指盒叫住我,她對我說,要不你留個電話吧,留那位男士的也行。
這戒指看牌子就知道很貴,為了避免糾紛,我同意了,打算寫前男友的電話。
女店員順手從圍裙兜里找了一張用過的小票紙給我,我寫好后對她說,這個紙不要靠近熱的東西。
她震驚地看著我,好像在說你怎么知道。
看來是她上次丟掉了我給他留的電話號碼。
回家之后我繼續(xù)播放情景劇,熟悉的笑點無論看過多少次還是會笑,這是為什么呢?
5.12 周日
暴雨讓這座城市崩潰了。
5.13 周一
周會周報周周今天要,任務需求一個都跑不了。
今天的下午茶是水果,老供應商似乎終于徹底露出了原本的面孔,成了個“奸商”,許多水果都不新鮮了,甚至有腐壞的,很多人都在閑聊話題群里“開噴”,陰陽怪氣地諷刺是不是哪個部門拿了回扣,于是行政部緊急回收了一部分水果,還發(fā)了一個面向全公司的道歉加調查問卷來統(tǒng)計大家對下午茶的偏好。。
我打開了問卷撇了一眼,選項有鹵味類、咖啡甜品類、知名零食類,然后我就沒再管,等下班關電腦的時候,問卷已經過期了。
六月上半月的主推小說話題是“男小三上位”,受制于推送標準,我們幾個女頻小說運營開會討論后決定放棄“男小三”這個字眼,改為“男二”。
阿昭對這個決定十分惋惜,她說換個字眼就少了一些所謂的“風味”。
不僅如此,散會后阿昭還興致勃勃地給我推薦了幾本她的最愛,然而在她看了一眼手機之后,她整個人似乎被澆了一盆冷水。
阿昭先是消失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工位上,下班的時候也對我不似往常熱情,我們沒有搭同一趟電梯。
我向來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所以也就沒問阿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我希望她的煩心事能快點解決。
今天依舊是煎熬的一天,雖然我知道自己應該不要再去想前男友和咖啡店里的他,但我一個都沒落下,回家后我在樓下跑了五公里,身體疲憊但頭腦卻異常清醒,運動并沒有甩掉任何煩心事。
就在剛剛,阿昭發(fā)消息給我,她問我周末要不要去郊外山區(qū)爬山,周六早晨上山,晚上住在山頂的酒店,周日早上下山,還有其他同事也要一起去。
我同意了,爬山總比在家里看兩天情景劇更容易擺脫我這些日子以來的頹敗感。
5.14 周二
上個月的績效數據統(tǒng)計出來了,隔壁男頻組的一位男同事大峰以斷層優(yōu)勢獲得了第一,統(tǒng)籌組長立刻定了個會議室叫所有小說業(yè)務運營聚集在一起,表彰了那個男同事,還讓他給我們分享工作心得。
他說了一些人人都明白的套話,我跟著大家一起給他鼓掌,會議就這么結束了。
回到工位,阿昭跟我說她已經把周末要去爬山的同事朋友拉了一個微信群,讓我不要像以前一樣不明所以地退群。
這事確實發(fā)生過,阿昭曾經問我要不要拼單化妝品之類的東西,我簡單地應了一句她便把我拉進一個好幾百個陌生人的群,我嚇得立刻退出,不過這次還好,群里只有五個人,我和阿昭,隔壁組那個女同事阿蓮,阿昭的的室友阿穎,還有今天績效第一名的男同事大峰。
我問阿昭:“咱們四個女生,大峰來不會尷尬嗎?”
阿昭說:“他聽見我跟別人說這件事了,非要來,我不好拒絕。”
我又說:“那到時候咱們怎么?”
阿昭說:“你阿蓮住,我跟我室友住,大峰他自己解決,績效第一肯定有錢自己住個豪華大床房。”
我對這樣的安排沒有異議,可阿昭似乎一副還有話想說卻難以說出口的樣子。
我問她怎么了。
她明顯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昨晚沒睡好,今天狀態(tài)不好。
阿昭是很奇怪,但也沒有我奇怪,我下班后不想回家,逛商場時在飾品店買了一大堆跟我自己的穿衣風格完全不搭調的飾品,五顏六色,七彩斑斕。
誰說購物能夠填補內心空虛的,騙子!我不僅沒有快樂起來,還損失了金錢!
5.15 周三
昨天下班前我和阿昭只是收到消息說我們的合作商今天會來公司商談,讓我們注意言行舉止,結果現(xiàn)在卻要我倆陪合作商吃午飯。
問過組長后才知道原本負責陪客戶吃飯的同事家里突然有急事必須回家,其他地方又抽不出人手才輪到我倆去,組長讓我們放心去,不用擔心午休時間,還給我倆人均一百五十元的報銷預算,只管保證合作商吃的舒服就行。
這事兒我倆以前也辦過,本著不為公司省錢的原則,我倆肯定要把這一百五十塊用到極致,正好園區(qū)外的商場里新開了一家餐廳,人均百元,我和阿昭都還沒來及去,畢竟工作日午餐超過二十五塊我倆都下不了狠心,這下就勉為其難地陪合作商嘗嘗吧。
吃完午飯,還剩一些錢,我問阿昭怎么辦,阿昭毫不猶豫地說去喝咖啡,于是我們來到了那家咖啡店。
是我答應地太早了,阿昭說去咖啡店卻沒有說要去哪家咖啡店,當她搶先一步對合作商說去園區(qū)里的咖啡店時,我已經沒法阻止了。
于是我們又見面了,他還是在咖啡機前做咖啡。
這次看到我時,他似乎像是處在一種很隨心的狀態(tài),從我進門到點單到入座,一直盯著我看,一點都不避諱,但我有合作商要伺候,所以并不覺得太過慌張。
三位合作商落座后,其中一位跟我差不大的女生說這家咖啡店很漂亮,另外兩位年紀稍長的合作商則一直在討論這個位置開店的租金、目標客戶、客流量、利潤還有外賣的話題,我和阿昭還有那個年輕的合作商就像三個傻子一樣“一驚一乍”地感嘆兩位合作商老師怎么懂這么多,合作商似乎很開心。
回公司前阿昭借口要去旁邊的便利店買點急用的東西,讓我先陪合作商先回去,我將合作商“大佛”安穩(wěn)送回公司會議室之后長舒一口氣回到工位上。
沒過一會兒阿昭回來了,還帶了兩份蛋糕,巧克力和抹茶的,她說,預算還剩點,正好能買兩份蛋糕,算到她們仨頭上。
阿昭的臉皮是比我厚一些,謝謝阿昭。
至于他,應該已經知道我跟前男友分手的事跡了吧,今天還盯著我看……
5.16 周四
今天下午阿昭的室友阿穎在周末爬山的群里問我們喜歡什么味道的餅干,有沒有人花生或者別的什么東西過敏,她要自己做一些餅干帶給大家吃。
我這才發(fā)現(xiàn)群里現(xiàn)在有六個人,阿昭昨天又拉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進群。
我問阿昭這是誰。
阿昭說:“是咖啡店老板,那個‘男!,昨天買蛋糕的時候我問他來不來,他答應了。”
毫不夸張地說,我聽完她的話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并且在下班前的時間內坐立不安,我懷疑那椅子都快被我折騰散架了。
下班后我直奔咖啡店,店里的座位上沒有客人,甜品師和女店員在收銀臺后緊挨著整理打包用品,他正在清理咖啡機和咖啡渣。
我進門前三人正放松自在地閑聊,有說有笑,我進門后三人一起愣在了原地。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后面,然后對他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不等他回應,女店員默默地給他掀開了出柜臺的門。
看兩個姑娘激動又壓抑的神情,我感覺她倆肯定知道些什么了。
我們倆來到外面坐下。
我問:“你周末要跟我們公司的人一起爬山?”
他說:“你那個同事邀請我,我覺得聽起來不錯,有山有水有樹林什么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你不希望我去嗎?”
我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尷尬,要跟陌生人一起住什么的!
他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咖啡店的事,還有我自己的情緒,沒時間出門走走散散心,感覺趁這個機會交交朋友感覺應該會不錯!
他說“交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笑得輕松又得意。
這是在點我之前對他提出的請求嗎?我不敢確定。
我說:“是不錯!
我真是廢話連篇。
他掏出手機然后問我:“群里的這個貓貓頭像是你吧,我可以加你嗎?”
“當然!”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后又覺得有些丟臉,畢竟我們之間牽牽絆絆了那么久才走出這一步。
好友通過后我又問他戒指的事。
他說周一的時候已經還給我的前男友了。
看來前男友也想通了。
今天發(fā)生了兩件喜事,倒是意外。
臨走前,我說:“那就周六早上見!
他說:“那就周六早上見!
5.17 周五
今天真是沒有意義的一天!
5.19 周日
我已經從郊區(qū)回家了,還有幾件事我想要記錄下來,并且這是最后幾件我想要記錄在這里的事,原諒我寫得簡短一些,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已經是新的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過我確實很感激前些日子里日記所承擔的傾訴作用,所以讓我們有個完整的結尾吧。
關于阿蓮,她在上山的途中對著山谷大喊自己的男朋友跟游戲過一輩子吧,然后晚上喝了個爛醉第二天下午才清醒,這是為什么我這么晚才回家。
關于大峰,他看中長相賢惠又會做飯的阿穎,又很快被阿穎“墮落”的生活所嚇到,主要是追星和養(yǎng)紙片人男友什么的。
不過今早吃飯的時候大峰接了個讓他絕望的電話,他上個月的績效數據被認定為違規(guī),他放任幾本大尺度小說送上推送位被大量用戶舉報,我們公司從昨天晚上開始被罵上熱搜,市場監(jiān)管部門今早給我們公司開出了一張高達五十萬的罰單,緊接著是全公司郵件通報,大峰已經被解雇了。
關于阿昭,當我向眾人說明我已經跟前男友分手后,她尋機會將她憋在心里好幾天的話向我一吐為快,我終于知道她那天下午為什么突然對我那么冷淡了。
阿昭的大學同學跟我的前男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的同學告訴她一件關于我前男友的事。
我的前男友,這周二上午被公司領導和紀檢談話,下午被他爸爸接走,與他們父子倆同行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生,今年剛入職到他的小組里,她懷孕了。
我真的有種躲過一劫的慶幸,幸好我早早決定跟他分手,而且我甚至差點因為懶得出門那天沒跟他分手!
這跟我自己前腳還站在雪山上,等我走后立馬雪崩了有什么差別?
如果我跟前男友結婚。
如果那個女生順利生下孩子。
如果這個時候才“雪崩”。
那我就“死”定了。
阿昭也替我開心,說我真是撞了大運了。
還有他,我前天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江思遠,意外純情的男人,上山的時候在我們這么多人面前說自己有個喜歡的女生,被除了我以外的人哄笑。
我的心坦蕩而熱烈地跳動著……
江思遠,從今天起,我要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最后一件事,明年的五月六號,也就是這本日記開始的第一天,我會告訴江思遠,去年的五月六號是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天,不是五月十九號今天,而是五月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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