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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叫張惜年,出身于軍人世家。
從我這兒算起,往上三代人都是當兵的。
不過到了我這一代,事業(yè)發(fā)展的方向就稍微變更了些,從軍隊轉(zhuǎn)到了地方——考上了刑偵學院,當了個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他叫衛(wèi)玄一。
我家附近有一家花店,玄一就是那家花店的老板,平時待人溫和,常常把微笑掛在嘴邊,像一株溫暖人心的向日葵。
但可惜了,這只不過是我對他膚淺的表面印象。
那件事……讓我明白了,衛(wèi)玄一他不是一株溫暖人心的向日葵,而是,一株既誘人、又傷人的帶刺的“紅玫瑰”!
他是我愛慕的人,也是我恨透的人。
那天深夜,我剛下班,開著車從警局往家里回。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抬頭望向夜空時,一片漆黑,就像是有位不可言思的存在給這無邊天際蒙上了一塊不透光的黑布。
……
最近幾個月的工作特別忙。
市里出了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目前已經(jīng)涉及到了市內(nèi)的四個區(qū),影響十分惡劣,給社會各界都籠罩了一股淡淡的恐懼,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尚未被捉拿歸案。
上面對此案非常的重視,下了死命令:“要求務(wù)必在兇手下一次行兇之前,將其捉拿歸案!
說的輕巧倒是輕巧。
因此,我這個刑偵大隊長幾乎天天都是在四處奔波著查案,不然就是在警局里。
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天半假期還是領(lǐng)導見我太辛忙了怕我過勞猝死才給我放的。
說不定放到一半就會被通知要歸隊了呢。
這次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跟其他的連環(huán)殺人犯一樣,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殺人癖好”。
這位連環(huán)殺人犯特別喜歡……把人在活著的時候,像修剪花草一樣,精心地修飾、裁剪,并輔以雕刻,讓人在極致的痛苦之中被折磨到死。
就好像他在創(chuàng)造自己的藝術(shù)作品一樣。
而且殺人毫無規(guī)律可言,受害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人,兇手就好像是在隨機殺人一樣——這就是最可怕的,你完全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
手段之殘忍,稱得上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可言。
比我此前查過的任何一起案子都要血腥。
第一次去現(xiàn)場時,饒是我“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看到那樣的場面,也扛不住的反胃。
——滿地的血與碎肉,染紅了地面。受害者的尸體已經(jīng)不成人樣了,被兇手如同擺放一件藝術(shù)品一樣擺在中央的白色大理石展臺上。展臺整體是“紅白”交加的,血詭異的猩紅與白色大理石純潔的白交織在一起……
……
今晚的天很黑,沒有星辰也沒有明月,有的只是一片漆黑的令人不安的黑暗。
開著車快到小區(qū)門口時,我借著車的遠光燈遠遠地看到路邊站著個熟人,是衛(wèi)玄一。
他一個人站在路邊,靜靜地望著馬路,似乎是在等著誰。
遠光燈射出了的光線從他身旁經(jīng)過,勾勒出他身形的輪廓,像是裹上了一層光衣。
頭發(fā)絲與睫毛是金燦燦的,像是在發(fā)光。
我感到很奇怪,這么晚了,他會等誰?
我把車開過去,玄一他應(yīng)該是看出是我的車了,遠遠的便向我招手。
開到玄一身旁,我降下車窗,問他:“玄一,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做什么?”
玄一臉上依舊掛著他那標志性的微笑:“惜年你回來啦!我等了你半天!”
“等我?!”我感到詫異,同時也有些小開心。
“嗯。”玄一他點了點頭,并遞給了我一張紙片,溫聲囑咐道,“等我走了再看哦!
“這么保密啊?”
我開玩笑地向他敬了個軍禮:“收到!保證完成任務(wù)!”
他撲哧一笑,也回了我一個軍禮:“同志!我的任務(wù)已完成!先撤離了!”
我笑著:“嗯,路上小心!
“知道了!彼麚]了揮手,“回見!
臨走之前,衛(wèi)玄一他沖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他所愿,我回到家后才打開了他給我的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惜年,明天凌晨3點,到東城歌劇院,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衛(wèi)玄一”
這張紙條令我次日興奮了一整天。
夜深了,快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我開車到了東城歌劇院。
只不過剛下車,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四周也是寂靜一片,連個站夜崗的人都沒有,靜的詭異。
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讓我的心咯噔一跳,隨之便是漸漸的不安了起來。
我抬腳向歌劇院大門走去。
腥臭味越來越明顯,我也明白了這是什么味道,這是——血的味道,而且還是,那種……
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我又不愿去相信。
此刻我的內(nèi)心已完全被不安與恐慌占領(lǐng)。
我的手好像在顫抖,是吧?
站在歌劇院大門前,血腥氣息已經(jīng)重的快要液化成霧了。
我在門前站了許久,最終……鼓起了勇氣還是推開了那扇暗紅色的大門——霎時間,溫熱潮濕的氣息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向我撲面而來。
我不由的瞇上了眼。
我呼吸不到氧氣了,鼻腔里充斥著血的腥臭味。
我不愿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但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地上,滿是暗紅色的不新鮮血液,沒有一處幸免;天花板上,倒掛著一具具被“精心修剪”過的尸體,還在滴著血,像一場“血紅色的雨”,“雨聲”滴噠滴滴……
每一具尸體的表情都是猙獰的。
我心心念念的衛(wèi)玄一,他此時穿著一套被血染紅了半的白色修身西裝,正站在那一具具尸體下方,淋著血雨,滿臉享受的欣賞著,像是在回憶虐殺時的快感;又像是在欣賞一件件完美的、驚世絕倫的藝術(shù)品。
我張著嘴想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仿佛脖子被人給狠狠地掐住了一般。
衛(wèi)玄一注意到了我,他歪著頭,看著我,輕聲笑道:“Surprise.”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寧可相信這只是一場夢。
“這份禮物怎么樣?”衛(wèi)玄一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還伸手出去接“雨”,放到嘴邊細細品嘗了一下他的味道。
我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只不過聲音里多了些絕望:“這些……都是……你干的?……?!”
“嗯,”衛(wèi)玄一很坦然的就承認了,“是我殺的!
“為什么?!”我有些激動的問。
這一個個都是生命。。!
衛(wèi)玄一沒有回答我,他只是輕聲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知道白色西裝在西方禮儀中代表什么嗎?”
“噓——”
不等我回答,他又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一起來跳舞吧……”
一首詭魅且優(yōu)雅的古典小提琴舞曲在這時響起,衛(wèi)玄一在血紅色的舞臺上,偏偏起舞,宛若一個自甘墮落的天使。
我看著他,覺得他的舞蹈充滿了血腥的美感。
美,亦殘忍。
舞曲臨終時,衛(wèi)玄一他停下了舞蹈,面對著我說:“惜年,其實……真正的禮物是我自己啊,‘我把我自己送給你了’……怎么樣?驚喜吧!祝你升官發(fā)財哦!
尾音上挑了些,顯得有些俏皮。
他還沖我單眨了下眼。
……
他是天使、亦是惡魔。
他叫“衛(wèi)玄一”,一個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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