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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算了,我們直接進(jìn)去吧。實在聯(lián)系不上她的父母。”尤今安將手機(jī)放回單肩包里,“她父母在公司拿錢的時候說過后續(xù)隨便處理,也算是答應(yīng)了的!
尤今安口中的“她”叫楊小園,幾日前在出租屋里服用過量安眠藥自殺身亡。尤今安是楊小園的上司,自費請了遺物整理師來給楊小園整理遺物。
遺物整理師名叫孫晨。
“好!睂O晨點點頭,拖著行李箱跟著尤今安進(jìn)入楊小園住的小區(qū)。
這是個挺老舊的小區(qū),保安坐在門衛(wèi)室里抱著手機(jī)外放刷短視頻,壓根就不在意進(jìn)出小區(qū)的是些什么人。
-
尤今安和孫晨在小區(qū)里晃了一圈才找到楊小園所住的那棟樓,因為兩人不敢向路人問路,畢竟死了人,怕旁人嫌晦氣。
到單元門口時恰好有一個保安路過,對方看見兩人后笑嘻嘻地迎了上來?墒沁@個保安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模o人一種在亂晃偷懶的感覺,沒半點好感。
“小姑娘上樓搬不動箱子吧?讓大哥來幫你!”保安說著就上手,兩只手看起來是去抓孫晨手中的行李箱拉桿,實際直接摸上了孫晨的手。
“啪——”
尤今安一巴掌打開保安的手,眼神狠,語氣冷:“我們?nèi)?03!
保安一聽到203,立刻變了臉色,話都沒說就趕緊走開。
“眼神惡心死了,垃圾一個!庇冉癜仓毖圆恢M,還翻了個白眼,然后看向?qū)O晨,“只有樓梯,走,我們一起抬箱子。”
“不重的,我提著就行。”孫晨輕松地一把提起箱子。
“行,走吧!
-
到達(dá)203室,尤今安深呼吸一下才拿起鑰匙打開門。
門里面,是一室一廚一衛(wèi),不算臟,但有點亂,感覺有一段時間沒收拾了。
兩人剛踏進(jìn)屋內(nèi),尤今安的手機(jī)響了,她向正在掃視屋子的孫晨點頭示意,然后自己轉(zhuǎn)身去外面接電話。
尤今安出去后,孫晨的目光落在了飄窗上。飄窗上坐著一個白衣小女孩,縮在角落里,頭頂窗簾,滿是防備地盯著來人。
“我不是自殺的!”白衣小女孩沖著孫晨大吼。
孫晨見怪不怪,平靜道:“小朋友你是誰呀?”
“我不是小朋友!我是楊小園!”白衣小女孩從飄窗上跳了下來,“我不是自殺的!”
孫晨嘆了口氣:“好,我?guī)湍銌枂,盡量幫助你!
“你在干嘛呢?大白天的沒必要吧?”尤今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完電話的她偏頭挑眉,微微瞪眼看著房間里的孫晨。
“楊小園的死,排除他殺了嗎?”孫晨沒管尤今安的問題,甩出了自己的問題。
“安眠藥是她自己買的,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房間沒有打斗的跡象,甚至沒有一丁點第二個人進(jìn)入房間的痕跡。”尤今安神情凝重,語氣惋惜而無奈,“雖然樓道里沒有監(jiān)控,但小區(qū)主道上有,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人。周圍的鄰居也說一切正常。所以最終定案為自殺。不過沒有驗尸,因為楊小園的父母嫌麻煩。”
“房東呢?”
“房東一家剛旅行回來,跟他們沒關(guān)系。楊小園給房東轉(zhuǎn)了兩千塊錢,寫明是贈予。房東覺得奇怪,又聯(lián)系不上楊小園,回來后放下行李就過來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死亡的楊小園!庇冉癜怖死约杭缟系膯渭绨,“你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嗎?”
“隨便問問!睂O晨轉(zhuǎn)身去拿行李箱,“那我開始整理了。”
“行,我正好有點事要去處理,待會兒再過來!庇冉癜矝]有多想,將鑰匙放在大門對面的桌上后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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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剩下孫晨一人。
“我不是自殺的!”白衣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蹲在孫晨身邊,盯著孫晨打開行李箱。
“那是誰殺了你?”孫晨邊問邊從行李箱中里拿出手套、口罩、袋子、折疊箱子等工具。
“我不知道!
孫晨愣了一瞬,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白衣小女孩:“是小區(qū)里的保安嗎?”
“他不是好人!”白衣小女孩突然站起身,大吼道,“他亂摸!不舒服!”
“是他殺了你?”
“我不知道。”
孫晨嘆了口氣,停下手中整理工具的動作,站起身:“我去問問好了!
門鑰匙放在桌子一角,因為桌上堆滿了東西,兩個疊放的收納盒、裝滿雜物的果盤、一疊筆記本、散落的好幾支筆、指甲刀、抽紙、充電器、充電寶、彩色玻璃水杯、白色茶罐,還有一個小小的青色花瓶,里面插著干枯的小雛菊。
花瓶旁邊放著一個簡潔但顯眼的相框,照片上的年輕女性抱著一只白色的小貓,笑得很燦爛。整間屋子里,只有這一張照片,應(yīng)該就是楊小園。
照片里的環(huán)境像在公園里,畫面不算特別清晰,應(yīng)該是用手機(jī)拍攝,再用普通照片打印機(jī)打印出來的。
孫晨感覺楊小園應(yīng)該是個樸實節(jié)儉的女生,受欺負(fù)的可能性還挺大的。于是她拿了鑰匙出門去找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保安。
沒想到挺幸運,那個保安還在附近轉(zhuǎn)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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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園死的那天你在哪里?”孫晨開門見山,沖上前去就開了口。
“你你……你想干什么?”保安往后退了一小步,突然感覺眼前的人有種陰森感。
“楊小園死的那天你在哪里?”孫晨面無表情地重復(fù),空洞的眼神莫名有種壓迫感。
“那天我老丈人七十大壽,我當(dāng)然在祝壽現(xiàn)場啊!我忙里忙外的辛苦得很!”保安雙手背于身后,“她那天死……真是晦氣死了!”
“能有你手腳不干凈晦氣嗎?”孫晨陰沉地盯著保安,“少對女性動手動腳,不然小心哪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呢?會不會說話?”保安十分憤怒。
“我是遺物整理師,我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孫晨一點都不畏懼,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有病!”保安破口大罵,慌慌張張地左顧右盼,緊接著連滾帶爬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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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晨再次回到楊小園的家。
“不是保安!彼f著繼續(xù)開始準(zhǔn)備,很快,就準(zhǔn)備好了。
準(zhǔn)備完畢的孫晨朝著屋子鞠了一躬,然后開始整理。
楊小園的家除了廚房和衛(wèi)生間就只有一間屋子,一覽無余。一張床、一個簡易布衣柜、一張桌子,桌子下堆著兩個大的收納箱,飄窗上也有一個收納箱,還有就是坐墊和折疊桌。整理起來并不困難,孫晨很快進(jìn)入自己的節(jié)奏。
白衣小女孩再次坐到飄窗上,盯著窗外。
窗外,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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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俊遍T外傳來一道驚恐的女性聲音。
“別看了,回去拿了東西就走吧,晦氣死了!”接著是另外一個嫌棄的男性聲音。
白衣小女孩突然從飄窗上跳下,雙手握拳,撅起嘴,憤怒地盯著門外:“我不是自殺的!”
“他們?”孫晨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門外是路過的一家人,四十歲左右的父母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兒子。
“你們是楊小園的鄰居嗎?”孫晨叫住了幾人。
“對啊,你是誰。俊弊咴谧詈竺娴哪赣H開了口。
“我是遺物整理師!睂O晨淡淡道,“你們和生前的楊小園的關(guān)系好嗎?”
“哎——你這話說的……你一個給死人整理后事的人怎么敢來質(zhì)問我們?”母親雙手叉腰,“楊小園是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誰會跟她關(guān)系好?”
“哎呀!你跟一個丫頭廢話什么?走了!”父親嫌棄地盯了孫晨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兒子戴著頭戴式耳機(jī),一直站在墻邊,雙眼一虛一睜,舌頭頂著腮幫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見父親走了,他也慢悠悠跟上去。
父子倆轉(zhuǎn)過前面的一個彎,然后就是開門聲。
注意兩父子行動的同時,孫晨繼續(xù)用提問留住母親:“楊小園怎么忘恩負(fù)義?”
聽到這話,母親不想走了,義憤填膺地說起來:“她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農(nóng)民,賺錢特別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結(jié)果她讀完大學(xué)就留在大城市,不回去了!”
“今年初她媽又是坐火車,又是坐汽車,折騰了好幾天才來到這里找到她?蓱z天下父母心!我當(dāng)時看著她媽,穿得也不好,長得又瘦,說話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唉……”
“她媽說家里需要錢,但是楊小園不給錢!家里好不容易供出她這么個大學(xué)生,可不就指望她嗎?要知道在他們村里,女娃都是讀完初中就打工賺錢養(yǎng)家了。更可恨的是,楊小園有個弟弟,就是讀完初中就沒得讀了,家里的錢全部給楊小園讀書,結(jié)果她是個白眼狼!”
母親滔滔不絕說了好些。
孫晨聽著聽著撇了撇嘴:“家里需要錢,不會是因為楊小園的弟弟要娶媳婦吧?”
“你怎么知道?”母親驚訝了一瞬,然后又道,“楊小園二十六了還嫁不出去,丟臉?biāo)懒,她爹媽在村里都抬不起頭。好在他弟一表人才,隔壁村的都會來說媒,這不,今年到了能領(lǐng)證的年齡,準(zhǔn)備結(jié)婚了。楊小園這個做姐姐的搶了弟弟上學(xué)的機(jī)會,就應(yīng)該出錢啊!”
“這些都是楊小園媽媽說的?”孫晨勾了勾唇角。
“對啊,都是她媽親口說的,千真萬確,我哪敢亂說?”母親道,“楊小園這個不孝女還跟她媽大吵了一架,說自己沒錢。她媽翻了她的家,居然真的沒找到錢。你說她個女娃能用多少錢?也不知道把錢都用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藏起來了,那肯定是學(xué)壞了,從里到外壞透了。大家都討厭她!這種人,死了活該!”
“楊小園死那天你們在哪里啊?”
“就在隔壁呀!那天周末,我們一家子都在家。我兒子學(xué)習(xí)辛苦,我給他燉雞湯喝呢!”母親皺了皺鼻子,“結(jié)果她在家里自殺,這不是觸我們霉頭嗎?她把所有鄰居都害了!死也不死遠(yuǎn)點,這房子又不是她的!”
“媽!你快點來回來收拾東西!”兒子突然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皺眉黑臉,大吼道,“你害怕,讓我們陪你回來,你反倒跟個不認(rèn)識的人說話,我們等著不煩嗎?”
“哎呀,你不是說你有重要的東西要自己親自來拿嗎?”母親連忙轉(zhuǎn)身往轉(zhuǎn)角去,聲音里盡是寵愛。
“我已經(jīng)拿了,你快去幫我收拾東西。”兒子扭頭就回屋,“還有,爸要喝茶!
“好好好,哎呦喂,這個家真是不能沒有我!”
“砰——”轉(zhuǎn)角傳來關(guān)門聲。
-
孫晨轉(zhuǎn)身回屋,她準(zhǔn)備把門關(guān)上,想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關(guān)在門外。結(jié)果關(guān)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這面的門上貼了好幾張寫著字的便利貼。
“小園加油!戰(zhàn)勝不可能,你自己本身就是奇跡!”
“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飯,累了就休息。一切會好起來的!”
“Believe in yourself!Never give up!”
“在寒冬里走下去,一定會到達(dá)遠(yuǎn)方。我們一起去迎接春暖花開!”
“小圓,你可以擁有詩和遠(yuǎn)方!我永遠(yuǎn)支持你!”
……
所有便利貼的落款都是小花。
楊小園,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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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晨沒有關(guān)緊房門,只將門虛掩著。然后她看向屋內(nèi)的白衣小女孩:“小花是你朋友?她在哪里?”
白衣小女孩垂眸思忖,最后搖搖頭:“不知道。”
“那是隔壁一家三口鄰居殺了你?”
“他們……很討厭!
只是“討厭”,白衣小女孩的情緒也沒那么激動,應(yīng)該不是。孫晨決定繼續(x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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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晨有條不紊地整理,白衣小女孩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站累了就蹲著,蹲久了就蜷縮在床上。打噴嚏也只甩甩頭,然后繼續(xù)盯著看。仿佛要完完整整地旁觀完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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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的遺物會分類,貴重的或者有紀(jì)念價值的東西需要特別小心放置。而楊小園的家中,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至于有紀(jì)念價值的,似乎也很少。
孫晨在桌子下的收納箱后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逗貓棒替換頭,但沒有看到棒子,屋里也沒有其他養(yǎng)貓相關(guān)的東西。不過她憑著直覺和經(jīng)驗,拿起了曾放在桌上的那個白色茶罐。
一打開,里面是一個白色的束口布袋。沒有茶葉的氣味,肯定不是茶葉,應(yīng)該是有紀(jì)念價值的東西。但孫晨沒有繼續(xù)打開,而是將蓋子蓋好,放進(jìn)箱子里。
“吱扭——”
就在這時,房間大門被推開。
是尤今安回來了,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女性。
“好有效率,居然都收拾好了!”尤今安看著干凈的房間和幾個裝滿東西的袋子、箱子,不禁感嘆。
孫晨的目光直直落在尤今安身后的那個年輕女性身上。
尤今安自然注意到了孫晨的眼神,立刻解釋道:“哦,這位是小周,我在小區(qū)里打電話時提到楊小園,她從單元門出來,恰好聽到了。她和楊小園算是朋友,聽說今天整理楊小園的遺物,就想來送楊小園最后一程!
“你是小花嗎?”孫晨看著小周。
“小花?”小周愣了一下,“我不是小花!
“那你認(rèn)識楊小園一個叫小花的朋友嗎?”
“我……我跟楊小園不是很熟,所以不清楚!
“那她的那只白貓叫小花嗎?”
“白貓叫珍珠,是楊小園的掌上明珠!毙≈芟乱庾R笑了笑,像是想到很美好的事情,但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不過珍珠半個月前死了。楊小園上班開門時珍珠趁楊小園不注意跑了出去,等她晚上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貓不見了,到處找,結(jié)果找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珍珠,帶去醫(yī)院,沒能搶救過來!
“兇手找到了嗎?”
“沒有!毙≈軗u搖頭,“老小區(qū)監(jiān)控太少,而且對于其他人來說,只是一只貓,不能因為一只貓鬧得小區(qū)雞犬不寧。我們幾個喜歡貓的盡力了,但真的找不出來。我和楊小園就是因為貓認(rèn)識的。她的珍珠,我的小籠包,都是小區(qū)里的流浪貓!
“這個罐子里裝的是珍珠的骨灰嗎?”孫晨再次拿起白色茶罐。
“不是,是珍珠的貓毛。寵物火化太貴了。楊小園為了搶救珍珠,已經(jīng)用了很多錢!毙≈苊蛎蜃,輕嘆一聲,“珍珠走后楊小園把所有跟養(yǎng)貓有關(guān)的東西都扔了,她……看起來很正常,但……不太好。她特別特別自責(zé)!
小周說著眼里泛淚:“她自殺可能跟珍珠有一點關(guān)系。要是我能多安慰安慰她就好了。因為我們兩人都比較社恐,所以……”
“別想太多。”尤今安果斷開口,“往前看!
“楊小園離開那天,你在哪里?”孫晨冷不丁地開了口,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尤今安和小周都驚了一下。
“我……我回父母家了!毙≈茈m然驚訝,但也回答了問題。
“哦!睂O晨面無表情。
尤今安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連忙笑了笑:“遺物整理師比較有個性,特立獨行!
“我想知道這個小花是誰?”孫晨拿出裝滿便利貼的透明袋,“她應(yīng)該和楊小園的關(guān)系挺不錯的!
尤今安拿過透明袋,仔細(xì)看里面的便利貼,她的眉心蹙了蹙:“這個字跡,是楊小園自己的,她的工位上也會貼便利貼。”
“會不會是網(wǎng)友?”小周側(cè)頭看了看便利貼上的內(nèi)容,“網(wǎng)友發(fā)給她的鼓勵的話,她自己摘抄下來!
“警察調(diào)查得很仔細(xì),手機(jī)什么的都查過,沒有提到過網(wǎng)友,也沒有說過有‘小花’這么一個人!庇冉癜财似X袋,“她不會是有雙重人格吧?唉……哪有這么戲劇化的事情?”
“很正常。 睂O晨點點頭,看起來挺認(rèn)可的,“現(xiàn)在的精神疾病各種各樣,無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
孫晨拿回裝便利貼的塑料袋,放回箱子里:“整理完畢,那……誰是楊小園遺物的接收人?”
“她父母……”尤今安煩躁地嘆了口氣,“她父母根本不想管!
“隔壁鄰居說楊小園家里想要她的錢,都不來看看嗎?”
“她父母在警察局鬧過,執(zhí)意要查楊小園的存款。但是楊小園一個月到手的工資四千五,每月給她爸賬戶轉(zhuǎn)一千五,還要還助學(xué)貸款,再加上房租、生活開銷,根本沒什么存款。這些都是跟她父母說清楚了的!庇冉癜舱f起這些就來氣,“后來她父母拿了公司的賠償,就沒聲兒了。楊小園的家……他們說楊小園的弟弟最近要結(jié)婚,忌諱這些,所有人都不可以沾染跟楊小園有關(guān)的東西,否則會克他們一家人,讓公司隨便處理!
“資料顯示楊小園是24歲,對嗎?”
“對!
沉默。
好一會兒,尤今安開了口:“我記得你們遺物整理公司有提供遺物處理業(yè)務(wù)。你們幫忙處理吧,我加錢就是!
“嗯,遺物只對思念者重要。她生前的故事也是!睂O晨掃了一眼屋里整理好的遺物,突然看向尤今安,“你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尤今安的神色僵了幾秒,然后眼中飄過一縷愧疚:“她出事前一周,我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罵過她……那件事確實不是小事,我實在沒控制住……之后兩天,她看起來是正常的,所以我完全沒想到會這樣……”
沉默。
“好,遺物我們公司會處理的!睂O晨打破沉默。
“需要我?guī)兔Π釚|西嗎?”尤今安的表情依然有些僵硬。
“不用,會有專人來處理。”孫晨開始收拾工具。
“好!庇冉癜埠鋈幌氲搅耸裁,“那多久能處理好?我得跟房東交接!
“今天就能處理完畢,鑰匙可以郵寄。”
“房東說放門衛(wèi)就行!
“好!睂O晨也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廚房的水管壞了,是因為老化,修不好,得換。”
孫晨整理廚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小園曾努力自己嘗試修水管,可惜壞掉的地方是連接熱水器的關(guān)鍵部位,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必須得專業(yè)人員來修理更換。
“好,我會跟房東說的!
隨后,小周先離開,尤今安去了門外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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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楊小園,你是珍珠。楊小園確實是自殺的!睂O晨看了一眼白衣小女孩,然后低頭關(guān)上自己的行李箱,再抬頭,白衣小女孩消失了。
孫晨沒有半分驚訝,拉起行李箱往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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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了?”
“對!
“咔嗒——”門鎖落下。
關(guān)上了楊小園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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