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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款等待修改的小甜餅
內(nèi)容標簽: 甜文 排球少年 乙女向
 
主角 視角
視角
及川徹


一句話簡介:會有一萬句代替我愛你擁抱你

立意:愿我們都有被熱愛拿捏的一輩子

  總點擊數(shù): 52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3 文章積分:174,19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雙視角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400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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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徹說你怎么還不向我告白

作者:蜂蜜罐也會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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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1
      灼熱的燈光打在無人的舞臺上,漂浮在空中灰塵被照得一清二楚,強烈的光線如一把解剖刀,輕而易舉地剖開所有心虛者的不堪一擊。
      我坐在深紅色的觀眾椅上,內(nèi)心已經(jīng)拿著道具室里的假斧子把舞臺砸個大洞,這樣之后的表演就能延期了。
      站在舞臺上的時候覺得舞臺好高,高到我能一眼望到整個劇場的觀眾,一排排一列列,多到大腦空白又心慌。但坐在觀眾席上,卻又覺得原來我跟舞臺是那么近,近到在話都說不利索的年紀就夢想著走上舞臺。
      劇場里的安靜讓兩道腳步聲顯得格外明顯,虛掩著的門被推開,先開口的是及川徹,催著快點回家。
      “排練得不順利嗎?”
      慢一步開口但是一眼看出問題的是巖泉一。
      我塌在座位上的身體又往下凹陷了幾分,在我開口之前,及川徹接話道:
      “來一起做祈禱明天變成世界末日的娃娃吧!這樣下周就可以不考試了!
      如果真有這么邪惡的娃娃,請務(wù)必加我一個……我長嘆一聲,把頹廢的心思放到一邊,晃了下劇場的鑰匙,起身去關(guān)燈。
      “不行,”熱心市民巖泉一正義守護世界,“下周有哥斯拉新品周邊發(fā)售,擔心考試的話倒是好好復(fù)習啊。”
      后面及川徹說了什么已經(jīng)聽不到了,我從暗下來的后臺走出來,只剩下劇場門口的幾盞燈還在散發(fā)光亮,舞臺頂燈殘留著若隱若現(xiàn)的光,剛剛坐過的椅子和千萬個椅子一起沒入黑暗,我后背一陣發(fā)毛,縮著肩膀,咬牙準備從舞臺上跳下去。
      “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了,今天也先跟及川大人一起回家吧~”
      及川徹已經(jīng)等在舞臺前,他做了個騎士禮,遠處的燈光勾出他身材勻稱的剪影,款款將手往我的方向伸出。
      巖泉一無語地大喊:“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了,你也要耍帥到最后一刻嗎?”
      他肯定研究過了角度和位置,我忍不住笑起來,將毛骨悚然拋之腦后,從舞臺上跳下去,手掌往及川徹的手上拍了一下,他夸張地捂著手叫起來,整個劇場里都回蕩著他委屈的哼哼聲。
      “這會牽手又沒有什么不對!
      他甩著手低聲嘟囔,一手拍在我的書包上,不輕不重地推我快步往上走。
      “當然不行啊!蔽液鼗卮,“小巖看著呢!
      “哎呀,你和小巖都太沒有浪漫細胞了!”
      他大聲不滿道,暗里恐怕只想說我沒去牽他的手。
      牽手變成了推書包,那一股力量透過后背支撐著向前,在我來不及細想黑暗的恐怖時就已經(jīng)走完大半的臺階。
      及川徹平時一驚一乍的,這種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雖然戲劇社不幸地被及川大人拒絕了邀請……”來了來了,這人干什么都要先顯擺一下。
      巖泉一毫不留情地打斷:“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我是說戲劇社和觀眾!
      巖泉一一手撐著劇場的大門,讓走廊的燈光照進來,一手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線像入林的鳥兒一般投在我要走的臺階上。
      “小巖好過分!說說看吧,演藝圈未來新星的煩惱,在森然高中演公爵之女佩羅莎的時候不是很好嗎?”
      一前一后的聊天分散了黑暗帶來的緊張,我才有了腳踏實地的真實感,臺階上不會有陷阱,底下也不會有突然抓腿的手。
      哎呀,什么未來新星,我又輕飄飄又羞恥于媽媽給及川徹和巖泉一兩家分享的表演錄像,痛徹心扉地反省,人就是這樣在及川徹日復(fù)一日的閉著眼睛亂夸中停步不前的,這不好,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性格。
      我走得太快,一個走神在上最后兩節(jié)臺階時差點絆了一跤,身后的及川徹馬上改推為抓,面前的巖泉一及時地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然后一側(cè)身順手重擊及川徹的手臂。
      “上樓梯就好好走路!”
      “果咩果咩!!都訓(xùn)練這么久了小巖怎么下手還能這么重!你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
      話題于是又飛到別的地方去,等兩人拿著心儀的食物從便利店出來,才在巖泉一的提醒下想起要幫助我這個演藝道路上的迷途少女。
      “那是我的第一句臺詞,怎么說導(dǎo)演都覺得差了點意思。”我聞著兩邊食物的香氣,安慰自己男孩們吃東西的速度都很快,只要再堅持兩分鐘就夠了。如果因為嘴饞最后穿不進戲服,上鏡不好看,那才是怎么堅持都沒用,“如果是阿徹和小巖的話,會怎么跟第一次見面的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呢?”
      “最簡單的話就是‘嗨咯~及川大人在此'這樣吧?”及川徹一副臉上寫著“喂,快點臣服在我腳下”的臭屁表情,我對他極富個性的表演不意外,轉(zhuǎn)頭去問巖泉一。
      “語氣應(yīng)該鄭重一些吧!睅r泉一想了想,咽下口中的面包說道。
      “給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困擾的難題并沒有解決,我試過很多種語氣,但導(dǎo)演都說還差點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一度讓我其他的片段也排練不順。
      “明明自己有一堆麻煩,那會還要摻和小飛雄的事情,倒是多把目光集中在及川大人身上啊!
      后半句話讓巖泉一狐疑地看了過去,我緊張地從背后戳了一下擺出委屈表情的及川徹,讓他注意不要說漏嘴。
      那天我是被理療完的及川徹硬磨去排球場的,跟著及川徹拎著兩袋水果到了門口才知道跟青葉城西打練習賽的是烏野高中。
      接著從教練口中知道這是及川徹的主意,還要求影山飛雄當二傳。教練一副拿及川徹沒辦法的樣子嘆了口氣,問我有沒有多的水果,如果有的話分給烏野一點,好歹兩邊教練面子上過得去。
      但這事教練不好做,及川徹打死不可能做,我只好賽后拎著水果去找烏野的經(jīng)理清水潔子,影山飛雄過來像當年初一生的樣子禮貌地打招呼問好。
      我對影山落空的那一球有所耳聞,實在是身邊有一個對影山飛雄特別關(guān)注的某某在,想不知道也難。
      “小飛雄!蔽覌寢尵褪潜贝˙IRD的一員,所以認識影山飛雄比上初中后認識及川徹和巖泉一還早些,前段日子也陪同去參加了影山爺爺?shù)脑岫Y,“方便說兩句話嗎?”
      “啊,好的!
      對不起啦阿徹,我在心里默念,往后看了一眼,確保及川徹聽不到我在造謠什么。
      “其實阿徹曾經(jīng)在背后夸過你哦,不過他很要強嘛,啊,這個不要說出去哦!蔽铱吹郊幢闵狭烁咧忻佳圻有些稚嫩的影山飛雄愣住了,一副毫無準備的樣子,我回憶著媽媽對影山那一球的惋惜,和對他的擔心,再次開口,“隊友們想要擊球的話,只能希望二傳把球舉過來,所以,小飛雄也回應(yīng)一下隊友們的期待吧。下次賽場上見了,如果不沖突的話,我也會為烏野加油的!
      ……不過現(xiàn)在還是給自己加加油吧,我處理舞臺上的演出事故時腦袋都沒轉(zhuǎn)這么快,急中生智問道:“那個!排練結(jié)束早的話,能去排球館旁觀你們練習嗎?最近表演都沒有什么靈感!
      “哎呀,終于想起來欣賞我了嗎?訓(xùn)練結(jié)束以后怎么行,小巖,做好準備了!明天開始加訓(xùn)……開玩笑的!痛。 
      先到家的是巖泉一,我跟及川徹轉(zhuǎn)過路口后,兩個人同時開口。
      “到底什么時候能跟小巖說?”
      “剛剛差點露餡了你個笨蛋!”
      及川徹低下頭,抓住空隙去牽我的手,我只覺得手里多了什么東西,及川徹很快又把手收回去,挑挑眉毛,把手背到身后,大有一副“剛剛你拒絕了牽手現(xiàn)在才不給你牽”的意思。
      “這可是及川大人的糖,保證吃了以后排練順利。”
      他的眼睛明亮又深情,讓人一時間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事物,更何況他還不止這一個優(yōu)點,及川徹語速很慢,看著我說道:“所以不要焦慮了,距離演出還有很久的時間,今晚就好好睡覺吧,一位優(yōu)秀的演員也要為自己的黑眼圈負責。”
      他曲起手指,指節(jié)在我的眼睛下面輕輕碰了碰。
      “我就等著看兩個月后最完美的演出!
      他就像是神話里會讀心術(shù)的妖怪,我在他突如其來的俯身擁抱里默默地想著,有時候會為他敏銳的洞察力感到驚訝,但更多的時候來不及思考就被呵護得鼻酸。
      平靜下來回頭想想,阿徹是從哪里發(fā)現(xiàn)的呢?他是怎么知道每個人在那種情況下需要什么的呢?我不得不跟著工作調(diào)動的媽媽去東京的那一年,宮城縣的時間好像在及川徹身上加快了轉(zhuǎn)動。
      我剛剛到東京參加戲劇社時,不成熟的演技令我處處受挫,在背不順臺詞的夜晚哭著給及川徹打電話,現(xiàn)在來想想也是奇怪,無論怎么想巖泉一才是像媽媽一樣給出靠譜建議,鼓勵我振作起來的人,但是在淚眼婆娑里,我惡狠狠地點開了及川徹的頭像。
      結(jié)果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前五分鐘光是哭泣半個字都沒說出來,及川徹大概是被嚇到了,他安慰女孩子向來有一套,但那五分鐘他什么都沒說,靜靜地等我開口。
      “阿徹!
      “嗨咿~有什么煩惱就盡情跟及川大人說吧!
      “人生的意義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當時及川徹大驚失色,從床上翻下來,差點就要一個箭步?jīng)_去父母臥室讓他們打電話給我父母問我的人身安全。
      “你現(xiàn)在在哪?”他緊張兮兮地問。
      “我嗎?在床上背劇本!
      電話那頭的及川徹松了口氣。
      “是覺得找不到表演的意義嗎?”
      我把劇本扔到一邊,那天夜里的風很清爽,夜空久違的晴朗,往日看不清的星星也顯露光輝,仿佛世間萬物都找到了它的位置,迷茫的只有我一個。
      緊接著,我聽到初三拿下最佳二傳的天才坦白說:“我也沒找到。”
      夜風吹過樹冠,搖擺晃動漆黑的樹影漸漸平穩(wěn),我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飄忽中隨之定下來,我意識到處于低谷的不止我一個人,而我不是真的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因為世間太多無解又沒有正確答案的題。
      每個人的答案總是要靠自己用血淚去探尋,命運的無情在于沒有捷徑。
      及川徹知道,所以他告訴我,他也是。
      雖然夜色沉沉,但心臟一次次跳動,溫暖的血液輸送向冰涼的指尖,這份暖意支撐起我,就像深夜會有一盞打破黑暗的燈。
      我們提著燈找自己的路,黑暗里的寒風讓我的燈火飄忽不定,但我一抬頭就會看見另一盞燈,他也在尋找,他一直在陪伴。
      如果一直失敗的話,有什么意義呢?
      高一難倒我們的問題,在及川徹去了阿根廷后才有了回答。
      “最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不是為了什么好處而去的,純粹是因為喜歡,雖然不可避免的,這種熱愛會加進競爭的勝負欲和痛苦,這是每個人要面對和承認的,但是表演對你還有排球?qū)ξ遥矌砦覀儾辉A(yù)料過的價值,如果一定要說意義的話,只有吃飯睡覺才是人必須要做的事吧!
      “人生啊,不就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嗎?
      “我們最開始,就不是奔著意義去的。”
      好意外——阿徹最近難道在看哲學的書,我開玩笑道,眼眶卻因為他的話而熱熱的,高中結(jié)束并不是塵埃落定,反倒像是剛摸到一點門檻松了口氣時,那扇門又離我們而去。
      真是的在說什么話啊,及川大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變成名言刻在石頭上,他不服氣地說。
      “我想打敗牛若,所以我來到了青城,在青城的三年,沒做到的事還是沒做到,但是無論是今天,還是十年后,二十年后,我都想說,當初決定來青城果然是很棒的決定,不愧是我!
      “你轉(zhuǎn)學來青城,也是不錯的決定哦!
      “至于做不到的事情,我還有十年二十年去完成,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其中的變數(shù)還多著呢!
      我很多次聽到過學弟金田一發(fā)自內(nèi)心地稱贊及川徹的帥氣,成熟與強大也是與及川徹重逢后的第一印象,這像是一瞬間的成長,但所有人都知道,在一夕間成熟是不可能的。
      再想起及川徹的糖已經(jīng)是當晚背臺詞的時候,剝開糖紙,我?guī)缀跻Τ雎暎钦媸且活w很小的糖,小到不像是張揚的及川徹會送的東西,小到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將它含在嘴里,而不用擔心熱量,我躺在床上感受著堅硬的糖果在舌頭上一點點融化,檸檬的香味在口腔里散開。
      及川徹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不會一股腦往嘴里丟一把糖果然后被復(fù)雜的味道甜到皺眉喝水吧。
      我的臉上攤著《西奧多》的劇本,這次要扮演的是女主角作曲家阿納斯塔西婭,導(dǎo)演在她身上定下另一個命題是:孤獨。
      是沒人拋來目光?不,我很快否定第一反應(yīng)。
      是眼神交匯后的躲避,短暫交談后匆匆離開的步伐,不是對別人說話沒有回音,而是在別人的交談里插不上嘴。孤獨并不單獨出現(xiàn),它捆綁著別人的誤會,自己的害怕,希望的落空等等,復(fù)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及川徹國文很好,他經(jīng)常會周末幫我做一些人物分析,從一種全新的角度來評價劇中的人物。他馬上想到我高二才從森然高中轉(zhuǎn)學過來,在戲劇社一度被排擠只能扮演小角色,這次也不例外,他在我停頓時及時安慰道。
      “我就在你身邊,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哦。”
      但可能是我這次停頓得太久了,我聽到那頭的及川徹吸了口氣,懷疑道:“你剛剛絕對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吧?”
      “嗯……也算不上吧!
      “不許掛電話,雖然我很不想聽,快點交代!”
      我吞吞吐吐地說:“我代入的是你出門沒有女生追捧的感受!
      說完我馬上把手機遠離耳朵,下一秒及川徹的聲音放大了好幾倍從聽筒里傳出:“這個時候,你可以帶入一下小巖被有好感的女生無視了,不,你還是別帶入他了,不是,為什么偏偏這時候想起我!這一點都不帥氣!”
      我熟練地給炸毛的及川先生順毛,但哄人的方式也只能用熟練來形容,盡管舞臺上光彩奪目,生活里我嘴笨得讓及川徹也放棄拯救,轉(zhuǎn)頭點亮自我安慰的技能書,滿級的那種。
      及川徹一邊嘟囔一邊看《西奧多》的劇本,他不懂的時候不說自己不懂,也不問為什么,他只是用反問的語氣把劇本結(jié)尾處的事實重復(fù)了一遍。
      “西奧多變成夜鶯返回救了阿納斯塔西婭?”
      “嗯,這是一位樂師西奧多和作曲家阿納斯塔西婭的故事或者說,或者說是西奧多一個人的故事!蔽夷X中靈光一現(xiàn),“對,這其實是一個人的故事!阿徹,我知道第一句臺詞該怎么演了!”
      “哼哼~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看我!
      我在那里以后無數(shù)次排練《西奧多》的時候,都會想起那個春天的夜晚,早櫻提前叩開春天的大門,我握著手機,就像拿著不知道正確與否的鑰匙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阿徹,什么時候你會有孤獨的感覺?”
      “誒~這個也要參考嗎?”
      “當然了,說不定阿徹的回答又會帶來新的解讀呢。”
      過了很久,電流聲才從話筒里傳來:
      “發(fā)球的那八秒。”
      如果是曾經(jīng),或許他會說被一前一后兩道陰影困住的時候吧。
      及川徹吐出一口氣,望著墻上偶像的海報說道。
      2
      “大家,借一步說話!
      場館內(nèi)流動的空氣頓時停滯了。
      “別這樣,好不容易以良好的心態(tài)結(jié)束。就這樣平和地結(jié)束吧。”花卷臉上幾乎是乞求拜托的表情。
      每個人都預(yù)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三年的時光轉(zhuǎn)瞬即逝,并肩的隊友情逐步深厚,他們太熟悉彼此。我打完電話從門外進來的時候,正趕上鬧劇的高潮。
      “吵死了!”
      “什么!”
      “感謝大家三年的相伴!”
      大喊搶在眼淚落下之前沖出來。
      這是我熟悉的及川徹,場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現(xiàn)在他不愿意看到粉飾太平的笑容,在一起痛哭也好過事后獨自一人自責流淚。
      哪怕是眼淚,那也是一場對青春好好的告別。
      我用紙巾把眼角的眼淚擦掉,但很快越來越多的淚水涌出來,那不只是及川徹的掙扎與不屈,整個青城的隊伍早就不分彼此。
      及川徹是個通透又細膩的人,日后大家回憶起這一場拼盡全力卻仍然戰(zhàn)敗的比賽,或許還會有遺憾,但更多發(fā)皺的情緒被及川徹在當下用一句話撫平。
      感謝相伴,哪怕是失敗的結(jié)果也可以坦然接受,因為更重要的是,身邊站著的是陪伴了整個高中的隊友,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jié)晶,即便是命運也無法撼動它。
      “垃圾川后面就交給你了。”
      巖泉一聲音還不穩(wěn),大概還有些氣及川徹剛剛不管不顧的喊話。
      “?我、我嗎?”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回什么。
      巖泉一沉默良久,說:“我也想當做不知道,前提是你們的掩飾技巧如果更高明點就好了!
      “小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高二的春假吧!
      那不是……剛在一起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我迅速在心里給巖泉一貼上了一個“最不好騙”的標簽。
      及川徹眼眶紅紅的,死死抿著唇,頭發(fā)亂了也忘了整理,雙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在蛋糕店坐下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沮喪。
      “來!看鏡頭,三,二,一!
      該說及川徹真是天生當明星的料嗎?我舉起拍立得,從取景框中目睹了一場三秒內(nèi)調(diào)整狀態(tài)微笑比耶的變臉。
     。克裁磿r候把發(fā)型整理好的,又是什么時候重新打了領(lǐng)帶?
      “阿徹怎么評價今天的比賽?”
      “可惡!”
      第54個可惡。
      這個答案有些潦草,我無奈地笑了一下,拜托店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蛋糕擺在及川徹面前。
      “為什么吃蛋糕,距離你的生日還有段時間吧?啊難道是忍不住想提前給及川大人過生日?好的,這么洶涌的愛意我會好好珍藏在心里的。”
      及川徹的話又快又密,連店員小姐都忍不住笑了。
      是因為今天的比賽嗎,還是安慰呢?
      “我們每次表演結(jié)束,無論反響怎么樣,導(dǎo)演學長都會給大家準備鮮花、蛋糕,我們一起干杯、唱歌,等所有觀眾都走了以后,回到劇場舞臺,大家圍成一圈,打開音樂,拉開禮炮,把導(dǎo)演、主演、或者隨便誰,拋起來再接住,大家的臉上、頭發(fā)上、嘴里都是彩帶,每個人都顧不上這些!
      “這個理由可以嗎?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再換一個。”
      及川徹有比別人更優(yōu)越的身體條件,升入初中之后他的進步遠超他人,更不必說他在排球上的付出,最佳二傳的稱號更是將他推向頂峰,他有這樣的資本去自傲。因此當他既要緊盯面前的牛若,又要警惕身后的影山時,他的緊張和壓力比起同齡人成倍的增加。
      因此剛開學,便等不及想要確認自己和影山的差距,一場練習賽前獨自的加練,他在攀登時空落落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能力的極限。很久之后再回頭看,原來那時候只是在經(jīng)歷那一階段他承受失敗次數(shù)的極限。
      初三的及川徹恣意,把打敗牛若和影山的想法掛在嘴邊,高三的及川徹為青城蓄力,他手把手教學弟怎么接發(fā)球,尋找青城的出路,肩負起隊長傳承的使命。
      “好狡猾,看來你是想讓我今晚流著淚回家了!
      及川徹笑了一下,他捂了捂眼睛說。
      “總之,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享受這一份蛋糕,就像你享受排球場上,球落下前的每一秒一樣,今天謝謝阿徹,讓我看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只要最后一句就夠了!
      及川徹拿起勺子插了一塊草莓吃掉,然后把叉子遞給我。
      “怎么了?”我一頭霧水地問。
      “盡情吃吧,吃不下的就交給我。”
      及川徹露出了“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覺得它很好吃,很好看,是我跑了三家店才決定買的,敢剩下一點奶油都饒不了你!
      及川徹肉眼可見地飛快收起剛剛的表情:
      “啊喏~我是說可以申請外援嗎?”
      及川徹從對面的椅子起身,坐到我身邊,張嘴很乖地“啊”了一聲。
      就像是路過寵物店的時候,小狗們會爭著湊過來,尾巴搖得飛快,小小的肉墊踩在玻璃上,眼睛又黑又亮,毛茸茸的身體恨不得穿過玻璃撲過來。
      我故意挖了一大勺,顫顫巍巍的蛋糕搖晃著靠近嘴唇。
      項圈上的鈴鐺隨著動作發(fā)出細碎的聲音,柔軟的項圈貼上活蹦亂跳的身體。
      及川徹低下頭,似乎為難從何下口,呼吸間的熱氣從手背上拂過,癢癢的,跟小狗兩只前腳踩在膝蓋上,張嘴吐舌頭,不顧項圈還沒帶好就急著低頭拱手的樣子一樣。
      那一大塊蛋糕被及川徹以一種不太狼狽的方式解決了,我用紙巾幫他擦掉沾在嘴角的奶油時,聽到店員在柜臺后發(fā)出一聲感嘆。
      絕對是誤會了什么。
      我一邊把紙巾對折,一邊不經(jīng)意地抬頭,卻看到及川徹身體往后一仰,腦袋往旁邊一偏,哼著歌努力吞蛋糕,于是我就看到了他紅了的耳垂。
      他自己也肯定知道,所以借著吃第二口蛋糕的動作看我。
      我看到他頓時露出了如臨大敵的表情,喊著“不要動這里有一塊奶油”,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捏住我的耳垂,他剛打完排球的手很燙,沒一會我的耳垂就紅起來。
      及川徹不會是小狗的,如果是,那可能也是邊牧吧,把人當寵物的那種。
      好過分一及川徹!幼稚鬼!我憤憤地想。
      好過分,是不是跟男演員演過親密戲了!及川徹含淚怒吃一大口蛋糕。
      及川徹回家的時候,姐姐正在客廳里敷面膜,面膜限制了她說話,隨手一指玄關(guān),言簡意賅地說:“你的花。”
      頂上是碩大的銀色王冠氣球,噴色的洋桔梗和白色菊花間點綴著茉莉,黑白兩色互相穿插,大大小小的氣球包圍著鮮花,王冠下有一張卡片插在花中間。
      寫了什么呢?又把卡片藏得那么深。
      及川徹有很多想看到的話,但他深知送花的女孩肯定預(yù)料到這束花不會只有他看到,所以他想看到的話大概率、基本、完全不會出現(xiàn)。
      那是一句:
      我與我周旋久,寧做我。
      及川徹把這一面看了許久,才翻到反面不死心地找。
      真被他找到了,在背面的右下角有一顆小小的愛心。
      他默默把腦海中剛剛想到的“最想看到的話”從最頂上往下挪一格,然后把小愛心放在第一位。
      最懂及川大人的果然還是她。
      他又哼著歌把插卡片的桿子往上拔了一點,試圖把那顆愛心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抱著花從客廳轉(zhuǎn)了三圈被無視了三圈才進臥室。
      我的手機一震,來自及川徹的Line消息跳出來。
      阿徹:超級喜歡。!這束花美到破吉尼斯世界紀錄!(? ? ? ? )??
      阿徹:為什么不早點送嘛?這樣我就能在全隊羨慕的目光中展示及川大人收到來自你的鮮花了!現(xiàn)在只有姐姐知道o(o?`з??o)?!!!
      阿徹:在表達喜歡及川大人身上千萬不要不好意思ξ( ?>??)
      3
      春高結(jié)束后,在學校的生活就像倒計時般催人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我跟及川徹與巖泉一放學的時候,正巧碰到學弟們?nèi)ヅ徘驁鰠⒓硬炕睢?br>  我見狀突然想起什么,問道:“阿徹,高一的時候,從媽媽那里聽說你周末也會去練一整天排球,看排球比賽的視頻看到硬盤都壞了?”
      “誰?你說這家伙嗎?”巖泉一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覺得那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吧!蔽疑酚衅涫碌攸c點頭。
      “是我哦,我早上四點起來晨跑,六點熱身去打排球,白天上課參加社團,晚上看比賽錄像到十二點,要多多~向及川大人學習哦!奔按◤匚杖瓕ξ易隽藗打氣的手勢。
      “厚顏無恥的程度讓人嘆服,以上屬實的話,現(xiàn)在在你身邊的是名為及川徹的幽靈!
      “灑鹽?對付他不需要那種東西!睅r泉一像是揮飛蟲般把拳頭拍下去。
      “peace and love。。⌒r!”
      事后,巖泉一才評價及川徹拼命的時候確實讓人擔心,不過一心只有排球?如果他真的早起那也是為了抹發(fā)膠。
      “是那種吧,”他思考了一會,“一定要分類的話,'上一秒想痛扁他,下一秒又不得不在這個家伙的自吹自擂中承認他真的很厲害'那種人!
      我當下覺得巖泉一概括得太精準了,在大家的高考成績出來之后,我給巖泉一也分了個類,是“一直知道他很厲害,但下一秒會讓人覺得他也太厲害了”那種人。
      我要去日藝大學表演,小巖要去美國進修運動科學,阿徹則要去阿根廷打排球。
      當這個結(jié)果擺在三人面前的時候,我們都比預(yù)想的要平靜。
      春高前,我被及川徹叫出去吃冰激凌,那會就預(yù)感他可能要說什么。
      本來說好了要點的口味,店員拉開玻璃柜門的時候他突然改口。
      “還是吃跟你一樣的檸檬薄荷吧,謝謝!
      “我想嘗嘗你喜歡的味道,”及川徹端著兩份冰激凌往外走,回應(yīng)我不解的目光,故意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沒有直接從你那里吃不如你意了?”
      我配合地抱起手做出戒備的姿勢:“啊,你要冤枉我了嗎?”
      我接過冰激凌,用同樣的方法反問:“明明是你說喜歡,我才喜歡的,難道當時是騙我的嗎?”
      被迫自證的變成了及川徹,連忙道歉,說他難得有想從可愛的女孩子身邊有想要逃開的念頭,哎呀,完全被玩弄股掌之中了。
      一邊聊天,及川徹一邊若無其事地說出了他決定去阿根廷加入胡圣安俱樂部。
      我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冰得有幾秒大腦都像是停止運轉(zhuǎn)。
      及川徹的話像是從眼前飛過的蝴蝶,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
      我把冰激凌咽下去,又費了點時間找回自己的聲音:“阿根廷,在哪里?”
      他們頭對著頭在小小的手機屏幕上看世界地圖,及川徹的手指劃了好幾次才從日本跨越大洋找到阿根廷。
      這一點在找到地球儀后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我站在日本的那一面,及川徹的手指點在地球儀阿根廷的國名上。
      整個地球橫在我們之間,那是跨越半個地球的距離。
      “好遠!雖然還沒到那個時候,但已經(jīng)開始有懷念的感覺了呢!
      如果巖泉一在的話,他應(yīng)該會吐槽“你做畢業(yè)規(guī)劃的時候是閉著眼睛扔飛鏢,扔到哪里是哪里的嗎?”
      我抬起頭,用格外認真的表情說:
      “那不是說明,無論你往東南西北任何一個方向走,我們的距離都會縮短嗎?”
      “你是,”過了半晌,及川徹不確定地試探問道,“在說情話嗎?”
      我也陷入了沉默,剛剛只想著寬慰一句,這算情話嗎?這不是事實嗎?
      在大腦快要打結(jié)的時候,及川徹向我展開手臂。
      相比起剛剛的問題來說,簡直像是把答案明晃晃掛在腦門上。
      我聞到及川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按照守恒定律,我希望自己身上流淌過去什么讓及川徹心安能量,擁抱像是某種神秘共頻,即便什么都不說,也能從相接的肌膚、柔軟的布料中,敏銳地感知到對方的心緒,當擁抱調(diào)整到舒服的姿勢,不安漸漸落下去,心情也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我們的戀愛始于高二結(jié)束后的春假,中間摻雜著及川徹大大小小的比賽,我的排練演出,大半年過去,我們在戀愛上進度緩慢,倒是在巖泉一是“共同財產(chǎn)”不可分割且共同保護上達成一致。
      而如今,又要面對異國戀這個絆倒過無數(shù)戀人的難題。
      “阿徹!
      “我想到了俄耳甫斯!
      那是一位希臘神話中的歌手,去陰間尋找死去的妻子的歐律狄刻,他用樂聲打動冥后,并且獲得允許把妻子帶回人間,但一路上不能回頭看。俄耳甫斯快走到地面時,想回頭看看妻子是否跟來,結(jié)果他的妻子立刻消失。
      “我不是俄耳甫斯,可不會回頭。來時是我們一起走過的路,而我的終點是你,每一步都是在走向你!
      及川徹松開了一點懷抱,我們站在窗前明晃晃的陽光里,我的臉上帶著紅暈。
      他不開玩笑的時候,聲音篤定又有力。
      “你也不是歐律狄刻,你不會消失,在任何一處你都會過得很精彩,出彩到我在任何一個角落看到那曙光,都會日夜兼程地趕過去!
      我們不是彼此的附庸,而是白日高懸,各有璀璨。
      4
      陌生的國度帶來的除了新鮮感,更多的是措手不及的突發(fā)狀況,及川徹站在排球場邊喝水休息的時候,身邊是扎堆在一起聊天的隊友們,他們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及川徹支著耳朵聽,但他突擊學的西語只能勉強應(yīng)付日常,此刻只能聽懂只言片語。
      他轉(zhuǎn)過身去,又喝了口水,打開手機假裝自己很忙。
      聊天群里最后一條信息是花卷發(fā)的,時間是五分鐘前。
      他飛快地在聊天框里打下一行字回復(fù),光標一閃一閃。
      發(fā)送。
      無奈,孤獨,惱火,不甘,他不再是校園里女生們小聲討論的對象,那種跟朋友們打鬧調(diào)侃的日子好像已經(jīng)是上個世紀,在這里他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日本人。
      訓(xùn)練的哨聲吹響了,尖銳的長鳴打斷他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讓胸膛挺起來。
      他的頭發(fā)到阿根廷后還沒有修剪過,有些擋住視野,他摸了摸頭發(fā),快步跟著隊伍集合,回憶著理發(fā)店的西語該怎么說,在下一個休息的空隙找到他覺得隊伍里發(fā)型最看得順眼的人,詢問有沒有推薦的理發(fā)店。
      及川徹再次打開手機的時候,看到花卷果然不肯承認他那句話,旁邊還有松川的幫腔。
      那幾條消息因為他沒有來得及回復(fù)而被迅速刷上去,他們很快開啟新話題,還讓他趕快抽空熟悉一下阿根廷的景點,他們幾個準備過段時間去旅游。
      阿根廷,一個離日本足夠遠,遠到正好讓他破釜沉舟大干一場的地方。
      我們在跨時區(qū)的時差里分享著彼此,青梅竹馬的歲月成為了我的依仗,讓我們可以放下心防地訴說,毫無顧忌地傾聽,那不是一種壓力,反倒成了我們?nèi)蘸髸r常懷念的回憶。
      即便隔了半個地球,阿根廷的熱情洋溢依舊能讓及川徹和我的視頻通話變得火辣燙手;ㄉ趯捤傻囊r衫敞開著,半露出健壯的肌肉,我被開屏的及川孔雀包圍,隨手用劇本擋住臉:“阿徹,衣服!
      “嗯,新衣服喜歡嗎?”他隔著屏幕裝聽不懂。
      “我說……”我感覺臉上快紅透了,“先把衣服穿好。”
      “阿根廷現(xiàn)在有四十一度!”孔雀張口就來,晃了晃翎羽,驕傲地踱了幾步。
      “你背后就是空調(diào)。”
      “空調(diào)壞了。”他拿了把扇子扇風,襯衫門襟一開一合,敞著胸肌勾著屏幕那頭的視線,故作苦惱地說,“我正想辦法呢。”
      但及川徹也會有想不到辦法的難題。
      原來人在失意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逃避,仿佛避免眼神接觸,就能不被人看見狼狽這句話是真的。
      我看著滿屏的“不行”和感嘆號,猜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及川徹拒絕跟她視頻通話。
      不過好在高中也有過一年網(wǎng)上聊天的日子,在我的循循善誘下,他很不情愿地坦白說他找了隊友推薦理發(fā)店,還沒進去就被上一個走出理發(fā)店的客人震驚到在門口90°轉(zhuǎn)彎,靠著搜索評價找了一家距離還算近,口碑勉強過得去的理發(fā)店,本來打算盯著理發(fā)師剪的,結(jié)果訓(xùn)練完太累,打了幾個瞌睡的功夫,他的發(fā)型就往難以形容的方向發(fā)展了。
      “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去那家店了!”
      我安慰悲憤交加的及川徹:“開啟一段新生活也沒什么不好,你這是小巖說的聚光燈效應(yīng),其實大家不會格外注意你的發(fā)型!
      及川徹更絕望了,他發(fā)出一聲懊喪的聲音。
      我聽出他沒說出來的是什么——“所以其實根本沒人在意我的發(fā)型是不是好看?”這句話有些無理取鬧,他也死要面子不會這么承認自己有過這樣的想法。
      “我想以及川先生的樣貌,應(yīng)該沒什么發(fā)型駕馭不了,現(xiàn)在可能只是還沒適應(yīng)發(fā)型的改變,就好像一直演女主角的演員突然去反串,會覺得很奇怪吧!蔽液寐暫脷獾睾。
      及川徹不怎么哼哼了,幽幽地感嘆:
      “無法挽回的就是無法挽回的了!
      5
      及川徹不會忘記女友高三最后一場演出,那是一場即便過了很久依然被人興致勃勃提起的表演,影像在一屆又一屆學弟學妹們中間流傳。
      主角西奧多在復(fù)活后用琴彈奏勇氣、尊嚴、自由與愛的歌,女友扮演的女主角作曲家阿納斯塔西婭和整個村莊的人跟著他的曲子起舞。
      盛大的樂聲感染了每一個人,及川徹看到燈光下女孩踮起腳跳舞,因為出汗,她皮膚亮晶晶的,但這并不妨礙她提起裙擺轉(zhuǎn)圈起舞,喜悅的因子隨著她每一次舞動一圈一圈傳染開。
      她熱愛著舞臺,即便她今天只是扮演背景板中的角色,她依然會露出和主角一樣動人的笑容。
      他從沒感覺舞臺那么高,那美好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演員們跳下臺,在鼓掌歡呼聲中將美麗多彩的花瓣拋灑向觀眾,及川徹看著她一步步從炫目的燈光下向他走來,花籃里不同顏色的花瓣混雜在一起,他們對視的那一刻,女孩從花籃的一角向他拋出一片橙色的花瓣雨,那顯然是她早就準備好的。
      他被各種女生用各種顏色的玫瑰表白過,她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過。
      這么簡單的小伎倆及川徹早就不意外了,但是及川徹不得不承認,他對額外的用心非常,非常受用。
      ……
      及川徹手指一劃,退出了相冊,再鮮活的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陳舊,在無數(shù)次的回憶中因為記憶的偏差而變形。
      這段時間的集訓(xùn)令他有些喘不上氣,在對話框的最后一條消息是來自女友的,主動說視頻通話先停一停吧,休息最重要。
      他沒有回復(fù)。
      這個時間段的電車里人擠著人,一位上班族不小心踩了旁邊一看就是旅途回來的男生,他的神色有些疲憊。
      上班族連連道歉,但對方手捂住電話的收音孔,毫不在意地搖搖頭說沒事,他就是在電話露出的這一瞬間,聽到里面的女聲問:
      “你有沒有后悔跟我交往?”
      他在內(nèi)心感嘆了一聲這就是學生時代的戀愛啊,小小年紀一表人才也得經(jīng)歷愛情的苦。
      他目送著這位男生在這一站下車,忍不住猜測:難道這是去挽回女友的?但是剛剛聽女生的語氣,感覺結(jié)果會很不妙,異地戀果然很辛苦吧。
      ……
      “你有沒有后悔跟我交往?”
      我垂下眼睛,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地劃了兩下,說完后立刻喝了一口咖啡,仿佛不敢聽到接下來的回答。
      “怎么會呢?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可愛的女孩子!”
      電話那頭的及川徹好像在趕路,但這并不妨礙他用真誠的語氣回答。
      我一下子破了功:“劇本上不是這么寫的呀。”
      “那些臺詞我可舍不得對你說出口!
      及川徹總會找到間隙釋放魅力。
      “那換換?”
      “……你有沒有后悔跟我交往?”
      我看著劇本上那一段絕情的控訴,在這樣的氛圍里一時也難以啟齒,于是也放棄了:“目前看來,你的人品還不錯。”
      “好過分!”及川徹不滿道,“這個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說要和及川大人一輩子在一起嗎?想想你的舞臺經(jīng)驗嘛!這種話不應(yīng)該很多嗎?”
      “才沒有呢。”我小聲辯解,要對及川徹說表達喜歡的話對我而言實在太困難了,我在臺上扮演各式各樣的人,但面對自己總是缺了點勇氣。
      “重點可不是后面,我要對你進行特訓(xùn)了哦,來說嘛,喜、歡、及、川、大、人。”
      關(guān)于喜歡,及川徹總是更多提起的那個人。
      畢業(yè)典禮的時候,排球隊里姓金田一的后輩低調(diào)地拿來了排球讓他簽名,他順了下劉海,一手叉腰說:“真是拿后輩們沒辦法,拿來吧,無論多少個簽名及川大人都會滿足你的!备籼毂е活w嶄新的排球跑過來讓我用金色的簽字筆在上面簽名。
      還有班里同學傳寫著喜歡你的小紙條被發(fā)現(xiàn)了,班主任把兩個人叫走之后,及川徹丟給我一個紙團,還笑著故意眨眨眼,我望著窗外班主任還沒走遠的身影,心有余辜地問:“不會寫了跟他們一樣的話吧?”及川徹搖搖頭,我一打開紙條,里面寫著:你也喜歡、迷戀、對及川大人我愛得無可自拔吧?
      是哪怕被班主任看到了也只會笑罵一聲讓他專心學習的紙條,而不會去深究那一個“也”字對應(yīng)的不是及川徹風靡校園的人氣,而是——“我喜歡你”。
      “……抱歉,我對你說了這么多麻煩事,讓你心情不好了吧?”
      我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及川徹今天沒怎么說話,馬上轉(zhuǎn)變語氣結(jié)束話題。
      “沒這回事,你不跟我說才是下了你男朋友的面子呢,這件事如果是從小巖嘴里知道,他一定會揍我的!蔽也恢兰按◤卦陔娷嚥蠼Y(jié)束之后才點下解除靜音的按鈕,他急急忙忙地走到無人的地方說話。
      “真的嗎?”
      “你真對小巖的拳頭放心啊!
      “那我就不計較你之前熬夜被我發(fā)現(xiàn)的事情了,我一向很放心小巖的拳頭會制裁某個笨蛋!
      及川徹摸了摸頭發(fā),那次算不上矛盾,只是我單方面的生氣,他還因為室友的生日會喝醉了,看著屏幕里面的人賭氣,然后一不小心說了“看你生氣,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很開心,這么說會任性嗎?”
      這句話好像摁下了靜止鍵,我側(cè)過臉揉了揉眼睛,避重就輕地說:“變態(tài)及川!
      及川徹呼吸著熟悉的空氣,他往小巖告訴他的方向走,腳步輕快:“好想現(xiàn)在飛到日本用力抱緊你!
      他耐心地等著,過了會,聽筒里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然后越說越流利:
      “……這種感覺很對,我對天發(fā)誓,愛爾蘭,音樂再響點!這種小調(diào)可配不上我的舞蹈,深夜的音響里就該唱最瘋狂的曲子。我不知道是誰給我寄來了請柬,這是我的榮幸,愛爾蘭,你笑什么,這位……不知名的男士,這并不妨礙我現(xiàn)在想說,我愛你!”這是一段在森然高中時扮演公爵之女的臺詞,及川徹很熟悉,他昨天晨跑的時候耳機里聽的就是那一段錄像的音頻。
      “這是什么?”他明知故問。
      “我的舞臺經(jīng)驗!蔽以诩按◤氐拇笮餆o奈地忍著笑說。
      “及川徹。”突然連名帶姓的叫法讓及川徹的神經(jīng)緊繃起來,他的手指稍稍用力握住手機。
      “怎么了?”
      緊接著下一句又像小貓爪子似的撓人心。
      “剛剛那句話,你絕對不要對我以外的人講哦!
      及川徹低低地笑了兩聲:“我等著你只對我說那最后三個字!
      “等多久?”我攪了攪咖啡故意問。
      及川徹緊趕慢趕,卻眼睜睜看著紅綠燈跳到紅色,他只好停下腳步:“42分鐘!
      “42分鐘?”
      “嗯,”他盯著信號牌上的四十秒倒計時,又確認了一下通話時間,“從地球一端穿過地心往另一端打洞,下落的過程只要42分鐘!
      “我們見面了,我也可能說不出口!
      “你可以不對自己有信心,但你一定要對及川大人有信心!本G燈亮了,及川徹穿過人流,手機通話時長趨近42分鐘,他往咖啡廳快步走去,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顯,“他迫不及待地穿過地心去見你,還有一肚子卑鄙的伎倆讓你心甘情愿地說那三個字,不止一次!
      “做好準備了嗎?
      “及川大人的第一計。”他開始默數(shù)。
      “抬頭!
      有一道身影走到我面前,我聽到他的聲音比電話里快一秒。
      耳邊手機里傳來“咚”的一聲輕響,那是電話掛斷的提示音。
      手里的勺子跌落,跟陶瓷杯發(fā)出響亮的碰撞聲,五彩斑斕的阿根廷給及川徹帶來了些許變化,但模糊的視野容不得她再去細細地分辨,他的臉上帶著熟悉的、如十八歲般意氣風發(fā)的笑。
      我的步伐有些著急,就像十八歲怕黑的我從舞臺上跳下來。
      及川徹穩(wěn)穩(wěn)地接住最后一步跳起來的我,真實、熱烈,嘴角忍不住向上,耳邊傳過來一句模糊的話語。
      及川徹沒聽清,但他隱隱有猜測。
      再說一次吧。
      我的手心發(fā)燙,目光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捧著他的臉低下頭去,讓那幾個字與愛意輾轉(zhuǎn)在唇瓣間。
      “阿徹!
      那幾個字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說出口,不,那應(yīng)該算是脫口而出。
      “我愛你!
      END
      一些后言
      我不想抹去他在漫畫中一個人撐過阿根廷的日子,在沒有妹寶的世界里他做到了,那沒有理由通過妹寶讓他變得更好,他本身就是值得大家去愛的人,所以我降低了這方面妹寶的關(guān)心,重心在他自己內(nèi)心的轉(zhuǎn)變還有及川徹的強大。
      他的魅力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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