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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海
——2024.11.11——
——北京壹空間——
“雌雄雙輝映,夜空中蝶影!
最后一句歌詞落下,伴隨著歌曲尾音,臺下爆發(fā)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舞臺燈光漸暗,黃宣綺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知道這個人離她很近,近到哪怕是在這樣吵鬧的環(huán)境中,她都能清晰聽到對方細微的喘息聲。
“呼——呼——”
熱氣斷斷續(xù)續(xù)地噴灑在她的臉側(cè),熱熱的,癢癢的,正如她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臟。
《夜蝶》這首歌是她選的。作為她21歲生日公演的unit曲,和曾艾佳一起跳。
記得當時她說出夜蝶兩個字的時候,甚至都沒敢去看曾艾佳的表情?諝獾哪郎屗闹杏行┌没冢齽傁腴_口隨便說點什么搪塞過去時,就聽見曾艾佳用輕松的語氣說:“好啊,你想跳就跳唄。”
她答應(yīng)了!
黃宣綺第一反應(yīng)是欣喜,可欣喜過后,她看著正常開直播的曾艾佳,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好像…也不是那么欣喜了……
為什么能如此輕松地答應(yīng)了呢?黃宣綺不信曾艾佳不知道夜蝶最后一個舞蹈動作是什么。
這時黃宣綺又想起了其他版本的夜蝶,長吁一口氣,心里想,
也是,就算這首歌可以來真的,只要本人不愿意,稍微借個位而已,就像她們以前做的那樣,確實不算什么為難的事情。
黃宣綺找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說辭來說服和安慰自己,卻依舊難掩內(nèi)心的失落感。
精衛(wèi)執(zhí)著于填海,不知何為疲憊。
可這片海太深了,她不知何時能填滿。
還是……未濺起絲毫波瀾呢?
臉側(cè)的熱氣已然抽離,看著曾艾佳牽她下臺的背影。曾艾佳到底還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人,無論是排練,還是舞臺,每一個動作都能恰到好處地引人遐想,曖昧的同時又不出格。
黃宣綺抿嘴笑,這便是成熟女人的魅力吧。
生日公演結(jié)束后,黃宣綺當晚告別了66,和曾艾佳一起乘飛機趕回廣州。
去往機場的路上,黃宣綺坐在車后座,身側(cè)的人在淺眠,她卻莫名沒有困意。車里沒開燈,只有昏黃的路燈偶爾會照射進來。
也只有這時,她才能夠長久地注視曾艾佳。
燈光忽明忽暗地照亮身側(cè)之人的臉,黃宣綺一見便移不開眼。
初見時是,現(xiàn)在依舊。
怎么會有這么好看又這么有魅力的人呢?
這個問題,她從見到曾艾佳的第一眼就想問了。
猶記得兩年前,自己無意間抬眸,看見了驚艷自己一生的人。說是一眼萬年也好,說是見色起意也罷。當初的悸動,似乎并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慢慢變淡。
偶然瞥見車窗外飛速閃過的景象,黃宣綺嘆了一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馬上就2025年了。
寂靜在夜色中流淌。夜是靜的,車是靜的,人也是靜的。她很享受這樣的氛圍。
就這樣吧,她想。
網(wǎng)上說,細水流長的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她所求不多,唯此而已。
當她最好的朋友,安安穩(wěn)穩(wěn)地陪她畢業(yè),這是她送她的畢業(yè)禮物。
一路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車已經(jīng)到了機場。前座開車的staff姐姐很快找到了停車位,回頭對她們說:“到了,下車吧!
曾艾佳迷糊地睜開眼,含糊應(yīng)了一句后,伸手剛打開車門就被撲面而來的寒風打了個透徹,腦子瞬間清醒了大半。她連忙裹緊大衣,回頭提醒了一句:“七七,把外套扣子扣上。”
“恩。”
外面實在太冷了,兩個人來不及多說些什么,一人手托一個行李箱,就直奔機場大廳。進入機場后,按照登機正常流程,取登機牌,托運,安檢……一切完事后,兩個人總算能在候機室里休息一會兒了。
就在這時,黃宣綺的手機振動了兩下,點開一看,是66給她發(fā)的微信。
。77,你們到機場了嗎?
。旱搅,在候機呢。
約末過了五分鐘,黃宣綺的手機又振動兩下。
。77,外面下雪了。。ㄏ卵┍砬榘.jpg)
“恩?”看見66的話,黃宣綺不自覺地驚訝了一下。
聽到動靜,曾艾佳轉(zhuǎn)過頭問:“77,怎么了?”
黃宣綺抬眸,將微信界面展示給曾艾佳道:“66說外面下雪了!
“哎,真的?!”曾艾佳語氣染上了一絲興奮。
這可能就是南方孩子對北方雪一種獨有的執(zhí)念吧,她是四川人,又長年生活在廣州,見雪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黃宣綺被曾艾佳的情緒感染,她淺笑:“是北京今年第一場雪呢。”
曾艾佳笑著回應(yīng):“竟然還是初雪啊,那我們挺幸運的,臨走前還能看場雪!
話落,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到不遠處巨大的落地窗,星星點點如棉絮般的鵝白雪花自天空緩緩飄落,給這個平凡的夜里增添了一絲不平凡的美好。
初雪這天,似乎總是會被人們賦予一些特殊的意義,比如,許多人都說初雪時許下的愿望一定能實現(xiàn)。
黃宣綺希望這是真的,因為她剛才在心里默默許了一個愿望。
短暫插曲后,廣播傳來了登機的聲音,兩個人跟著人群排隊。這時,黃宣綺忽然聽見曾艾佳壓低聲音,一臉壞笑地湊過來,對她說:“77,我還是挺喜歡你跳的《冬日》的!
。。!
聞言,黃宣綺猛地向旁邊移了兩步,跟曾艾佳拉開距離,她眼神一瞬慌亂,磕磕巴巴地回應(yīng)曾艾佳的調(diào)侃。
“還…還好啦!
少女低著頭,躲著身旁人戲謔的眼神。
曾艾佳看著從臉直接紅到耳根的77,忍不住笑了,她搖了搖頭,對自己的惡趣味感到無奈。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逗小孩都會上癮。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讓對方每次的反應(yīng)都那么有趣呢。
瞧,她又躲開了呢。
少女仿佛跟曾艾佳玩起了躲貓貓,哪怕她主動追過去,故意去看她,也會連忙躲掉。
黃宣綺害羞與她對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曾艾佳原以為孩子就是容易害羞。后來接觸時間長了,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黃宣綺是只對她害羞。
真是的,這樣的特殊對待會讓她忍不住欺負人的。
曾艾佳故意委屈地說:“七七,是我不好看嗎?”
“怎么會?”黃宣綺詫異。
“那你為什么不看我?”曾艾佳瞪著狗狗眼,眼巴巴地控訴。
“……”
黃宣綺一眼望進深海,海中有逐漸下墜的自己。
這樣一雙看萬物都深情都拉絲的含情眼,誰又敢長久的對視呢?
她不敢。
她怕看久了,會深陷進去出不來了。
過重的情感在這個時候?qū)λ齻儍蓚人來說,就是一種負擔。對方臨近畢業(yè),她不想給對方添麻煩。
奈何對方不知她心中糾結(jié),這般年紀還很調(diào)皮,老喜歡逗她,一時真不知道誰心智更成熟些。
唉。
黃宣綺長嘆一口氣,剛準備帶上耳機,聽歌睡一會兒時,旁側(cè)冷不丁地傳來一句話:“七七,你為什么要選這首歌呢?”
聲音又小又輕,仿佛只是呢喃自語。黃宣綺想,若她們所處吵鬧的壞境中,她必然是聽不見的。可她們在安靜的飛機上,還是鄰座,她不可能聽不見。
曾艾佳這句話問的很突兀,問的時間點更是奇怪。提議的時候不問,表演的時候不問,偏偏是演出后,塵埃落定時問了出來。她不知道曾艾佳這時問這話的用意是什么,又想從她這得到什么樣的回答。
是單純的好奇?還是……試探?
黃宣綺猶豫地張了張嘴,理智告訴她,她應(yīng)該開口,隨便說點什么都好。什么都比沉默好,這個時候,沉默越久越奇怪。
她憋了半天,只憋出干巴巴一句,
“就是,想跳了!
隨口編了個爛透的回答,黃宣綺心虛到轉(zhuǎn)頭看虛空,根本不敢去看曾艾佳。
按理來說,夜蝶就是一首正常的cp曲,這條河最不缺雙人曲,她們以前也演過不少。她完全沒必要這么心虛。
但許是她一開始就懷著不純的心思。她太膽小了,只敢用一首歌暗戳戳地表達她隱晦的情感。既想對方能多想,又怕對方真多想。
說實話,她這又何嘗不是試探呢?
那么現(xiàn)在是曾艾佳察覺到什么了嗎?
黃宣綺緊張地攥緊耳機,突然希望自己的爛理由能糊弄過去。她太怕一步的行差踏錯,就會導(dǎo)致兩個人無法挽回的結(jié)果。越線失敗的代價是她不愿承擔的。
不如保持現(xiàn)狀。
“哦,這樣啊!闭Z調(diào)輕得仿若氣音。
簡單一句話,黃宣綺不知為何聽出了一絲失望?
黃宣綺口是心非:“我偶然刷到了,想著咱倆沒演過,趁著你沒畢業(yè),不能留遺憾啊。”
曾艾佳好整以暇地重復(fù):“恩,要畢業(yè)了,確實不能留遺憾啊!
“……”完蛋,感覺更奇怪了!
黃宣綺自覺不能這樣下去,把耳機往耳朵上一戴說:“我困了,先睡了!
曾艾佳隨手奪過黃宣綺手中沒來得及戴的另一個藍牙耳機說:“借我一個!
平常兩個人都會聽輕音樂睡覺,黃宣綺也會給曾艾佳推薦歌單?苫径际歉髀牳鞯,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用同一副耳機。
黃宣綺不想去細想曾艾佳什么意思,只當她藍牙耳機沒電了,反正朋友間用一副耳機也不算什么事。她還不至于這般小氣。
黃宣綺暫時說服了自己。
深吸一口氣,黃宣綺閉上了眼睛。悠揚的輕音樂自耳機里傳來,剛下了劇場,又連夜趕飛機,她早已疲憊不堪,本該像往常一樣很快進入夢鄉(xiāng)。可片刻后,她竟還醒著。
沒辦法,她控制不住自己不亂想,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曾艾佳在和她聽同一首歌,就坐立難安,更別提有什么困意了。
實在入睡困難,黃宣綺索性抬了一點點眼皮,去偷看鄰座的人是否睡著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沒把黃宣綺心臟嚇出來!
敢信嗎?她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曾艾佳的臉竟然近在咫尺!
那雙含情眼正定定地盯著她,里面蘊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卻濃稠得讓她喘不過氣!
時間仿佛凝滯在那一刻,兩人都沒有說話,就僵持在那里,氣氛越發(fā)地奇怪曖昧了起來。
僵持了不知多久,終是黃宣綺先招架不住,忙偏過了頭去,像以往許多次一樣躲避著曾艾佳。逃避可恥但有用。
見狀,曾艾佳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探身過去伸手將飛機窗的擋板拉了下來。
黃宣綺瞳光閃爍,盡量忽略如擂鼓的心跳,安穩(wěn)自己,
哦,原來是為了關(guān)窗啊。
也是,她們這班飛機是凌晨,再加上往南飛,天亮得早,雖然只有三個多小時,但睡一覺也有可能直接從天黑睡到天亮。開著窗,到時候被日光晃醒就不好了。
黃宣綺又一次說服了自己。別說,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邏輯自洽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睡不著嗎?”曾艾佳關(guān)心道。
黃宣綺沒睜眼,答:“有點。”
曾艾佳軟了聲調(diào)勸:“還是睡一會兒吧,下了飛機就沒時間睡覺了!
“恩,那你也睡吧!痹捖,黃宣綺困意還真有點上來了,沒等到曾艾佳的回答,就沉沉睡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沒等到,而是等不到。因為曾艾佳根本就沒打算睡。
今天黃宣綺可算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快畢業(yè)了,應(yīng)該不留遺憾的。
她這個歲數(shù)的人,不是感覺不出來小孩對她的特殊,她一開始還能當成是艷羨之情,隨著相處時間久了,這份特殊慢慢侵蝕她的心,催化她原本的情感開始變質(zhì)。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們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奇怪,相處方式也越來越別扭,相互試探,相互拉扯,誰也不敢多走一步,生怕多泄露一絲出格的心思,都會把對方嚇跑和推遠。
鬼知道,在數(shù)次的雙人舞臺暗場時,她盯著那雙紅潤的唇,有多么想吻下去,含住吸吮摩挲,甚至想進一步去探索無人到過的區(qū)域。
就像……方才一樣。
曾艾佳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怪罪自己剛才沒有控制好欲望,差點就把自己齷齪的心思暴露出來了。
不過,曾艾佳更煩躁的是黃宣綺的反應(yīng),又躲,又躲。
曾經(jīng)她是喜歡黃宣綺對她獨一份的害羞,可現(xiàn)在,這反倒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怎么能跟含羞草似的,一碰就避開呢?
她不傻,她非常且肯定黃宣綺也喜歡她。可不知道為什么,黃宣綺就是堅持著她們之間岌岌可危的名為“朋友”的窗戶紙,一旦她表現(xiàn)得主動,就會立馬退開。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好不挑破的。難道黃宣綺對她僅僅停留在喜歡層面,左右她快畢業(yè)了,覺得沒有挑破的必要?
可……她真的不想帶著遺憾畢業(yè)。
曾艾佳側(cè)過頭,無言注視著七七的睡顏,初識時還帶著嬰兒肥的孩子模樣已然退卻了稚嫩,五官變得更加精致立體,個也長了不少,算算年紀,竟然21了,是滿打滿算的大姑娘了。
實話說,七七這類年下可愛型,真不是她的理想型,她能當她是很好的妹妹,很好的朋友,卻從未想有一天會對其產(chǎn)生渴望。
這年齡差,若是以前的自己,定要罵一句“初生”的。
想到這,曾艾佳自嘲地笑笑。
曾艾佳瞧黃宣綺正睡得香,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其細嫩的臉頰肉,心中無奈,七七,你說該怎么辦好呢?
自然是無人回答的。
航程幾個小時一閃而過,伴著窗外冉冉亮起的光,空姐開始提醒乘客們注意飛機要降落了。
黃宣綺在這動靜中漸漸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地問:“到地方了?”
“恩。”曾艾佳隨手拿了個濕巾給黃宣綺:“擦擦臉,清醒一下!
飛機落地后,兩個人默契地都沒有追問飛機上發(fā)生的事,她們的時間很快被各種其他行程占滿,有時分隔兩地,有時就算聚一地也待不了多久。
黃宣綺松了一口氣,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蛇有一些地方變了,比如曾艾佳找她,找得更勤了。倒不是說黏人吧,就是她玩手機時,明顯發(fā)現(xiàn)她們cp粉變多了,各種cp視頻也在這一段時間急增,翻了翻評論,都在說什么艾七最近過年了。
。航婺┨?磕了!
。杭易邮遣皇且驗榕R近畢業(yè),不裝了?
。嚎醇夷茄凵裾娌幌窦俚摹
。阂沟馍瘢茄凵窭z了都!
:接機、一起上下班、連麥直播、這糖發(fā)得要淹死人。
:看看最近公演隊友們的反應(yīng),簡直演我嗑糖!
:家:攤牌了,不裝了,畢業(yè)我要拐個老婆走。
:首先我站家1,其次我好像磕到真的了。
。何彝夂笠痪湓挘抑С制1。
…………
看著這些評論,黃宣綺陷入了沉思,細想了想近幾個月,她和曾艾佳真麥得那么夸張?
嘶——好像……確實見面的次數(shù)多了很多。公演的時候ky也多了點。但都是正常相處,她也沒理由拒絕。
罷了罷了,或許是艾佳臨近畢業(yè)高興吧,能理解,能理解。
幾月時間很快過去,到5.20那天,黃宣綺記得曾艾佳很早就約了她聚餐,說是去一家新開的烤肉店嘗嘗味道,她答應(yīng)了。
她們兩個人到烤肉店選了一個安靜的小包間,等上菜時,黃宣綺提議拍照。兩人今年也是最佳拍檔,按敬業(yè)來說,5.20這天發(fā)cp微博是正常的。曾艾佳當然欣然答應(yīng)。
拍照片發(fā)微博時,各種菜品一個個上齊,服務(wù)員姐姐幫忙煎肉。
黃宣綺發(fā)完微博抬手時,竟然發(fā)現(xiàn)桌子上還上了幾瓶酒水,她詫異:“艾佳,你還點了酒?”
不怪她驚訝,一般她們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其實不怎么喝酒,只有多人聚餐時,才意思意思點酒水。
曾艾佳起了一杯酒,幫黃宣綺倒了一杯,說:“咱倆沒怎么喝過,今天試試?”
黃宣綺接了酒,猶豫了一會兒,點頭:“也行,但我酒量不好!
曾艾佳:“沒事,盡興就行!
酒過半巡后,曾艾佳看著面色酡紅的黃宣綺,沒想到,她說的實話,竟然跳過微醺,直接進入醉酒狀態(tài)。
曾艾佳半扶半抱,終于帶著意識恍惚的黃宣綺回到了兩個人的合租房。拿鑰匙開門后,“喵喵”聲便傳了出來,是她們一起養(yǎng)的貓,肥得成球,開口就是要吃的。
曾艾佳把黃宣綺扶到她房間的床上,剛說完,我給你拿個毛巾過來,腿一抬,沒看腳下,也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本身她也喝了些酒,一下子重心不穩(wěn),帶著黃宣綺一起摔進了床上。
“嘶……”曾艾佳從床上起身,回頭看去,只聽“喵嗚”一聲,一只貓炸著毛跑出了房門。
“……”論我那沒眼力見的逆子……
這時,耳側(cè)又傳來一聲,軟糯茫然的:“艾佳?”
簡直聽得人心軟軟。
曾艾佳回過頭,瞳孔猛地一縮。
黃宣綺整個人陷進被子里,醉酒后的黃宣綺眼神起了一層霧,朦朦朧朧得,臉蛋上紅霞滿天,雙唇微張喘著氣。
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散發(fā)著酒香,竟是如此的誘人。
曾艾佳小幅度咽了口口水,一時也不想起身去拿毛巾了。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剛剛好,她若不做點什么,實在對不起這時機。
酒勁后上頭,她也有些醉了。喉嚨干澀得緊,她得做點什么緩解饑渴。
曾艾佳低頭緩緩靠近,就在她半闔眼,打算細細品嘗這顆水蜜桃時,卻發(fā)現(xiàn)黃宣綺竟然醉酒都不忘避開她,她只嘗到了水蜜桃的果皮。
跟著酒勁一起,先前壓抑許久的煩躁勁又上來了,她貼在黃宣綺的耳邊,輕含小巧的耳垂,與她耳語:“七七,你知道什么是吊橋效應(yīng)嗎?”
黃宣綺癢得不行,躲曾艾佳的時候,仍有問必答:“什么?”
“你就是我的吊橋效應(yīng)!
曾艾佳伸手強硬地把黃宣綺亂動的腦袋固定住,又俯身貼近她,說:“是你執(zhí)意在我低谷時闖入我的世界,是你最先主動的,是你給予我的偏愛和特殊,F(xiàn)在我淪陷了,你也別再躲了。就當是送我的520禮物。”
曾艾佳一番話說得黃宣綺酒醒了大半,她如遭雷擊,不可置信這些話是從曾艾佳口中說出來的。
黃宣綺發(fā)出靈魂拷問:“你……艾佳,真的不是你醉了嗎?”
“看著我的眼睛,七七。”話落,曾艾佳沒有再給黃宣綺說話和拒絕的機會,直接封口,百轉(zhuǎn)千回間,她一直沒有閉眼,眼中藏了許多的情感如開閘的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直接強勢地淹沒對方。
這是黃宣綺一直逃避的那雙眼,若黃宣綺早些看看,便會發(fā)現(xiàn)那些隱藏在戲謔玩笑下的認真。
或許曾艾佳從未隱藏過心思,只是黃宣綺不敢去看。
屋子里沒開燈,一如舞臺落幕的暗影,黑暗中的人們做了什么,旁人無從得知。只是那一晚黃宣綺在朦朧視線中,看著窗外弦月當空,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原來海早就被她填滿了。
后記,
當天邊第一束陽光照進屋子里時,黃宣綺淺聲說:“艾佳,你記得去年初雪嗎?”
“記得,怎么了?”
“都說初雪許愿會很靈,所以那天我也許了一個愿望。現(xiàn)在看來,真的很靈。”
曾艾佳興趣被勾了起來,忙問:“許的什么愿望?”
黃宣綺迎著日光,笑道:
“愿我們都能成為彼此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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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有沒有人看,發(fā)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