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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信使
楔子
“看起來,我似乎是迷路了!
我看著一望無垠的沙漠,憂愁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可怎么辦呢,作為一名信使,我總是這樣迷路可是要扣工資的,好在,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這樣遙遠(yuǎn)送信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
終于,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中長途跋涉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在日落前找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宏偉建筑。
我敲了敲門。
“你好,可以讓我歇個腳嗎?”
我努力露出看似溫和的微笑,向面前這個高大魁梧但眼神冷漠的男人顯示我的善意。
“可以,姑娘!
他依舊冷漠地說道“不過我不建議…這地方,有點不干凈!
“是怎樣的不干凈呢?”我看著整潔的大堂明知故問道,“該不是有魂魄或僵尸一類的吧…呵呵,不過我從來不信那些的,請我進去吧,我就歇息一晚,明早就走!
“希望你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開了身,引著我往樓上走去。
“先生,這里出過人命嗎?”
“沒有!
“那就是有過靈異事件?或者有妖怪出沒?”
我好奇地問道。
“都沒有!
我輕松地呼了口氣,看著那位先生拿著燭火的背影,“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怕的嘛。”
“這里…即將會出人命!
似乎為了配合他陰冷的發(fā)言,燭火也跟著跳動了幾下。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先生,我不過是借宿一晚,您……”
“不用害怕!彼馕渡铋L地看了我一眼,那雙湛藍(lán)色的瞳仁里帶著些許戲謔。
“因為死的那個人…是我!
1
看起來,我似乎是迷路了。
我懊惱地咒罵一聲,隨即從背包里拿出僅剩不多的水潤了潤嘴唇。
這樣不行,在這樣的沙漠里,如果不能在天黑前找到水源,我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幸而在天黑前,我找到了一棟破敗的建筑。
它是怎樣的破敗呢,讓我無法確切的形容,就像一座佇立在幽暗森林與陰間的交界處一樣,一眼望去,任誰都不會想到里面有人居住。
“有人嗎?”
我敲了敲破敗的門,隨即推開了仿佛擺設(shè)一般的門閂。
“嘿,先生,這樣私闖一個女孩子的家可并不禮貌。”
一個女孩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恐懼,拐角處的樓梯上,站著一個長發(fā)披肩的女子,隨即燈被打開,照亮了這棟建筑的全貌。
“抱歉!蔽覞M懷歉意地繼續(xù)道,“我在這里迷路了,可以讓我借住一晚嗎,你知道,在沙漠里迷路的話是會出人命的!
“哦……當(dāng)然可以!彼之惖匦α诵Γ拔疫@里非常歡迎迷路的人,快進來吧,外面馬上天就要黑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情緒,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促使我趕快離開這里。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現(xiàn)在可不是恐懼作祟的時候。
“多謝了,我在客廳住一晚就走!蔽铱粗婆f且不大干凈的一樓客廳道。
“噢,不,這怎么行,你是客人……還有客廳會經(jīng)常有人走來走去,總之你不能住在這里。”
這里還有其他人?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二樓的房間,從窗戶里可以看到隱約的燈光。
看來這里的確不只有我一個人。
“跟我來二樓吧!彼咴谏砬埃彝白。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來這里?”
“我叫林迪,一個信差,本來是經(jīng)常穿越這片沙漠給那邊的駐軍部隊送信的,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居然迷路了!
真是糟糕透了,如果他們不能及時收到我的信件,恐怕也會很心急的吧。
“沙漠那邊的駐軍部隊?”那女人古怪地頓了頓。
“好吧,看來你真的是走迷路了,因為這附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駐軍部隊,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他們已經(jīng)集體陣亡了!
真是個嘴下無德的女人。
我在心里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差到極致,如果沒有駐軍部隊,不止這片沙漠,恐怕整個州都會被鐵蹄踏平。
“我叫安吉。”她淡淡開口,“你最好牢記我的名字,因為過不久,也許你會用得上!
真是個神經(jīng)病。
我在心底咒罵她道。
“好了,這就是你的房間,先生,記住我跟你說的,半夜不要隨便出來哦!彼鋈涣昧肆妙~頭的碎發(fā),讓我看清了她的面目。
一雙湛藍(lán)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艷紅的嘴唇,然而唯一與這美麗面龐違和的,是脖頸處,一道猙獰的疤痕。
我嚇得連忙移開了眼睛。
“記住我說的話,半夜不要出來,更不要給別人開門,因為你的鄰居們,脾氣都不太好,不喜歡被打擾哦!
說完這句話,安吉轉(zhuǎn)身離開了。
誰稀罕理他們。
我放下背包,看了看房間四周,窗戶很高,窗臺幾乎到胸口的位置,我試圖從窗戶往外面望一望,可惜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那就早點睡吧。
明天一早還要想辦法走出沙漠呢。
可惜我剛躺下沒多久,就被一陣敲門聲擾醒,縱然我想忽略,卻也實在熬不住,去給她開了門。
“先生,睡了嗎?先……”
門被打開,一個身著夸張貴族服飾的女子站在我面前。
她看起來不像這個世紀(jì)的人,夸張且蓬松的裙擺,華麗而碩大的帽子,與這個燈光昏暗且破敗的走廊毫不相干。
“有什么事嗎!蔽也荒蜔┑貑柕馈
“我聽說您是個信差……”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封信來,“您是要去沙漠那邊的駐軍部隊嗎,我丈夫剛好在那邊,可以請您幫我把寫封信帶給她嗎?”
“嗯……”我躊躇了一下,那種怪異的感覺促使我并不想馬上應(yīng)下她的請求。
不過我還是禮貌地詢問她,“安吉說沙漠那邊根本沒有駐軍部隊。”
“怎么會呢!彼χ鴶[了擺手,“一個半瘋女人的話你也信!
看來我記憶沒出差錯。
“所以你丈夫是軍人?”
“對,”她笑了笑,臉上露出幸福而甜蜜的神情,“我丈夫長得高大魁梧,他常年鍛煉,體力也很好,行軍的時候,他走了三天的路都沒有倒下……”
“還記得我們初遇的時候,我丈夫為了從敵人手中救出我,和十幾個人赤手打了起來,最后還因此負(fù)了傷……”
我擺了擺手阻止了繼續(xù)說下去。現(xiàn)在正是半夜,而且我困得要死,根本不想聽她講故事。
我正欲伸手接過她的信,卻聽見一樓那破敗的大門又傳來敲門聲。
“天啊!
那衣著華麗的女人忽然臉色慘白,看著門口的方向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不要開門!”
?
我皺了皺眉頭。
“為什么?這么晚在沙漠里迷路的人是會死的。”
“不……”那女人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驚慌。
“他們就是死人……”
2
這個詭異的地方真讓我摸不著頭腦,我越發(fā)覺得荒誕。
“夫人,您在開什么玩笑,死人怎么會敲門,還有這個地方的主人安吉,為什么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我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先生,請相信我!”她語氣堅定,“你聽外面的人一直在敲門,他有說過一句話嗎?”
我一時語塞,又道“是個啞巴也說不定……”
那位夫人臉上露出一種無語的表情。
“先生,你進來的時候,有人給你開門嗎?”
……
我想起,那破舊的門閂似乎并不難打開。
也許是活人,正常推一下就容易打開了。
我默不作聲,那位夫人忽然又開口“先生,您真的以為沙漠那邊的駐軍部隊,是在防敵人嗎?”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我盯著仍未斷絕敲門聲的木門,心底猶豫不決。
要不要開門看看呢?
如果真的是死人,為什么不把門牢牢鎖住,防止他進來呢?
還有那女人說“他們”,難道外面不止只有一個人?
好在,當(dāng)我在道德與利益徘徊不定的時候,敲門聲停止了。
我連忙走近窗邊,站在屋里的椅子上,不住地向下張望。
可惜外面還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風(fēng)聲呼嘯,像摻雜了人們的低聲碎語和女人的哭泣。
我松了口氣,坐回床上,這才看見那封信正平靜的躺在那里。
信封上潦草的字跡很難辨認(rèn),我只能依稀從中看見幾個模糊的字。
賽琳娜
赫濱收。
看來那女人叫瑟琳娜,他的丈夫叫赫濱。
兩個人應(yīng)該是新婚,那女子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
“咚咚咚——”
!
我被這近得要死的敲門聲嚇了一跳,該死,這聲音要把我折磨瘋了。
“干什么!”
我憤怒地拉開門。
“你要睡了?”安吉陰慘的臉突然出現(xiàn)門前,嚇得我神經(jīng)緊繃起來。
“干什么?”
“我不是說過,半夜不要亂走,也不要給別人開門。”
看來她知道我給那夫人開門的事情了。
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這是你訂的規(guī)矩嗎?你不是也在半夜來回地走嗎?”
我深深地打了個哈欠,快撐不住了,我真的要睡了。
她看起來有點生氣,向我攤開手,“把信給我!
簡直是在胡鬧!
盡管她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也不能隨意撕開她人信件。
“對不起,安吉,你不能這樣!
脖頸上猙獰的疤痕隨著她憤怒的神情變得更為扭曲,“給我!”
正當(dāng)我們爭執(zhí)時,一樓大門處又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次,那聲音格外地急促。
安吉看了我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要下樓去開門。
“別!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她,“隔壁的人說,外面的是死人。”
她突然眼神很古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隔壁。
“我知道了!彼⑽磳Υ烁械襟@訝,而是緩緩轉(zhuǎn)過身,“你早點睡吧,那封信,不要打開,也不要給她送,扔了就好!
怎么可能!
身為一名郵差,我怎么能拆開別人的信,又怎么可能扔掉它。
怪異,這里太怪異了。
我祈禱沒有神經(jīng)病再來敲我的門,躺在床上想要進入夢鄉(xiāng)。
可那封薄薄的信就放在我的枕頭下,明明十分柔軟,此刻卻硌得我翻來覆去。
為什么安吉和瑟琳娜兩個人說的話大相徑庭?為什么瑟琳娜的丈夫就在駐軍部隊而她卻在這里?為什么她們說外面的是死人。
或許我不該聽信他們說的任何話。
我應(yīng)該開門。
我怒然跑下樓去,將那扇破敗的門一把推開。
然而門外卻是一片潔白的菊花。
我再回頭,那棟破敗的建筑,不知何時,已經(jīng)成了華美的木制城堡。
“瑟琳娜·安吉,你愿意嫁給眼前的男人赫濱·林迪為妻嗎?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生存或死亡,一直愛他,與他同行?”
“我愿意!
新娘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新郎,你愿意娶眼前的女人瑟琳娜·安吉為妻嗎?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一直愛她,珍惜她?”
“我愿意!
新婚的新人在眼前擁吻,在這場菊花鋪地的婚禮上,我卻淚流滿面。
“安吉……你怎么,那么傻。”
終章
“樓上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昨天上吊自殺了!
“?!”
說話的老太太不由得掩了掩嘴,“哎呦真是晦氣……不過她也是個可憐人,結(jié)婚了沒幾天丈夫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哎呀真是的!
“誰說不是呢?他們那支軍隊可是傳聞戰(zhàn)無不勝,也不知怎么,在沙漠那場戰(zhàn)斗居然全軍覆沒了!
“是啊,這對夫婦感情很好,自從知道了丈夫去世的消息,那位夫人就開始魂不守舍的,整天瘋瘋癲癲,經(jīng)常穿著結(jié)婚時的盛裝出門!
“要我說,她殉情了也好,這樣瘋瘋癲癲活著的日子,對她來說真是一種折磨呢。”
“是啊!闭f話的老太太感慨地點了點頭,“兩個人的靈魂,此刻應(yīng)該在天堂相遇了。”
附Question:
1.沙漠里的“建筑”指什么?
2.房子外的死人是誰?
3.婚禮暗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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