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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
巫綾最近很倒霉。
前天下樓梯時摔傷了腿,昨天的食物里吃出了蟑螂,今天早上……
她看著冰箱邊兒上一地的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不是昨天剛交的電費?
冰箱里本該凍得好好的東西化得亂七八糟,有些都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看樣子停電應該持續(xù)很久了,至少有一整晚,巫綾想。
家里的食物已經(jīng)不多了,可是她這個樣子……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最近事業(yè)陷入了瓶頸期,感情陷入了冷淡期,就連唯一的娛樂,也被迫進入了中止期。
一大早,嚴祈就坐在工位上唉聲嘆氣。
“怎么了小嚴,最近看你總愁眉不展的。”
“嗐,別提了,生活不順,只能嘆氣解壓了!
另一位同事滑著座椅到了說話的兩人身邊:“你這點事兒算什么不順,聽說沒有,最近老馬的弟弟也失蹤了。”
對方說得神秘兮兮,其實這事兒大家伙都已經(jīng)傳遍了。
過期瓜,一點兒也不好吃,嚴祈心里想著,嘴上還是為了同事間的和諧,很給面子地附和道:“真的假的,這都第幾個了,警方怎么辦事兒的!
果然,說瓜的同事得到了滿足,留下了一個贊同的眼神,又滑回了自己的工位。
嚴祈和另一個同事互相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
晚上回到家,嚴祈面對的依舊是空無一物的餐桌,還有依舊緊鎖的臥室門。
嚴祈熟門熟路地打開冰箱,挑選等下要吃的食物。
選了一會兒,總算選出了相對新鮮點的,嚴祈拿著食物走到廚房,熟練地切片擺盤,最后還為自己倒了杯啤酒。
嚴祈坐到椅子上,滿足地喟嘆:“還是新鮮的好吃,配上啤酒,這鮮味真是沒誰了!
吃完飯,嚴祈依舊熟練地鋪好被褥,在客廳的地上漸漸陷入夢鄉(xiāng)。
客廳里安靜了下來,臥室的門,漸漸開了點縫隙……
巫綾最近看上了一個男人。
對方二十多歲,身材高挑,肌肉飽滿,抱著她的時候身上還有淡淡的蘭花香氣。
巫綾想到這幸福地深吸一口氣,對方身上滿滿的荷爾仿佛都通過空氣,傳遞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自己要不要主動出擊,如果被別人搶走她會很心疼的。
可是……巫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總感覺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樣,他從地上坐起身,回頭看了眼依舊緊鎖的臥室門。
嚴祈洗漱完吃了飯,換了身得體的衣服。
走之前他試探著推了推臥室門,還是不肯開門嗎。
我走咯,他說。
隨著房門的開啟又關(guān)閉,臥室門漸漸打開了一點縫隙。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在無聲地窺伺著。
巫綾出門了。
這對她算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
一路上她一蹦一跳地走著,路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她熟悉的同情。
可她不需要同情,她只是腿摔壞了而已。
巫綾蹦跳著一點一點走著,累了就靠著墻壁歇一歇。
終于,在她不懈的努力下,成功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中心醫(yī)院。
里面的人都很善良,看到她腿腳不便,都大方地讓她先看。
巫綾心里卻有些不舒服,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今天約了人。
可是他在約好的地方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
又過了十分鐘,嚴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腦門兒,接著就向遠處跑走了。
是記錯了約定的地點?目睹的路人善意地猜到。
嚴祈跑了有一會兒,跑得頭上都是汗。
得體的衣服也變得皺皺巴巴的。
到了地方,終于看到約好的人在那里等他。
嚴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狼狽。
“抱歉抱歉,等了很久吧!
“也沒有很久!睂Ψ窖鲋^撒嬌地說。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
“嗯!睂Ψ窖鲋^看向他,開心地點了點頭。
巫綾最近喜歡買些小的裝飾物,房間里被她裝飾得很溫馨。
門口帶著小貓圖案的地墊,掛鉤上的鑰匙鏈,茶幾上的一朵玫瑰,冰箱門上幾個可愛的冰箱貼,還有書桌上被換下的照片。
屋子里到處都是她存在的痕跡。
巫綾對此很滿意,感覺生活好像充滿了希望。
只是她的腿還沒好,巫綾只能蹦跳著裝飾了很久。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或許我應該問問他。
可是他說過,不喜歡我總是在他上班的時候打擾。
巫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最近春風得意,就連走路都帶著風。
“最近有什么喜事嗎,看你這嘴角壓都壓不住!
“秘密~”嚴祈笑著眨了眨眼,回了同事兩個字。
“切~”同事玩笑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整得還挺神秘。”
“喂,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失蹤的男性越來越多了,你們離得遠的,上下班可得小心點!睈郯素缘耐潞眯牡靥嵝褍扇。
“放心吧,就我這身材,對方能不能打過我都不一定呢,不會有危險的!眹榔硇懔讼赂觳采系募∪猓湴恋卣f。
另外兩位同事酸了:“你這怎么練的,真羨慕啊!
“可不嗎,也沒見你去健身房,是自己偷偷在家練呢?”
嚴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失去興趣似的擺了擺手:“別提了,還不是生活所迫,不說了,要工作了!
兩個同事對視一眼,撇了下嘴,不理解突然怎么了。
巫綾今天又出門了。
最近的好心情,讓她覺得那些同情她的路人都可愛了不少。
這次她終于不用一蹦一跳的趕路了,她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可以小心地落地走兩步了。
真希望腿傷可以好得再慢點啊,巫綾想。
這次她比上次早到了會兒,醫(yī)生正在換衣服準備上班。
巫綾透過門縫,看著對方身上流暢的肌肉,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蘭花香氣涌入肺里。
看著就很誘人,巫綾想。
可是……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工作了一天有點累,猶豫地看著手機上新認識的女人發(fā)給他的地址……
反正回家也只有自己,不如出去玩玩,他無所謂地想。
嚴祈脫了外衣,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露出一點若隱若現(xiàn)的胸肌。
對著后視鏡整理了一下發(fā)型,嚴祈踩下油門。
馬路上飛馳的汽車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有序卻又野性難馴。
嚴祈到達目的地停好車,按照手機上收到的房間號,找到了即將與他共度春宵的女人。
一番云雨后,嚴祈摟著女人躺在床上,身上好看的肌肉微微隆起。
女人手指狀似貪婪地在上面游移。
嚴祈有些不舒服:“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女人有些生氣地背過了身:“你什么時候帶我回家。”
“再等等,家里還有點東西沒整理好!
“哼、”
“好了好了~”嚴祈拍了拍女人的背,“不如明天陪你去逛街?”
“那說好了哦~”女人仰著嬌俏的臉,轉(zhuǎn)過身看向他。
嚴祈低頭親了她:“嗯,快睡吧!
房間里漸漸安靜了下來,床上的兩個人呼吸交纏,氣味駁雜。
房間的門開了一點縫隙,走廊里的燈透過縫隙,在地毯上打下一片陰影。
巫綾感覺自己最近好像胖了點。
她捏了捏肚子上的肉,不太確定地踏上了體重秤。
45.6kg,好像是重了一點。
巫綾打開冰箱,看著幾乎占滿了冰箱的肉,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強忍著惡心從冰箱里找出了些蔬菜,巫綾憤憤地想,就該全都扔掉!
最終還是沒舍得扔,巫綾戴著口罩,好好整理了一下冰箱,終于看著舒服了點。
巫綾點點頭,她扶著腰歇了一會兒,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他應該快下班了吧,巫綾開心地想。
她走到浴室,美美洗了個澡,噴上了同款蘭花味的香水。
巫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勾了勾嘴角。
嚴祈再回到家,已經(jīng)是一周之后了。
這幾天下班就出去鬼混,鐵打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
嚴祈舒服地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站起身走到冰箱前。
門上的冰箱貼有些舊了,但嚴祈只是沒看見似的打開冰箱門。
看著冰箱里擺放整齊的食物,嚴祈毫不意外地拿出最邊上的一塊。
熟練地切片擺盤,這次他選擇了一瓶紅酒。
這幾天在外面他喝了不少,胃有點不舒服,所以今天喝點紅的吧,養(yǎng)養(yǎng)胃。
嚴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等他笑累了,才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微澀的液體順著食道流向胃部,他感覺好像的確舒服了不少。
吃完飯,嚴祈照舊在客廳鋪好被褥,看著玻璃窗外的星星,思考著,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他倒不是厭倦了,只是有些無聊。
他需要做點刺激的,他想。
漸漸地,嚴祈睡著了。
臥室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開得不大,但足夠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
巫綾認為自己懷孕了。
這幾天她都小心翼翼的,大聲說話都很少。
大夫說要遠離電子產(chǎn)品,于是她連給他發(fā)的信息都少了。
巫綾很在乎這個孩子,她以為有了孩子,她和男人在一起的可能就更大了。
巫綾很喜歡他,喜歡他抱著她時完美的肌肉,和身上淡淡蘭花的香氣。
巫綾看著冰箱里漸漸多起來的水果蔬菜,微微笑了起來。
寶寶需要營養(yǎng)均衡才會健康,所以她也要吃點肉。
巫綾忍著惡心吃了第一口肉,想著都是為了寶寶,為了以后幸福地生活。
她一口一口往下吞咽著,直到吃光了一整盤的肉。
巫綾拍了拍還沒有隆起的肚子。
寶寶,你可要快快長大哦,巫綾輕聲低語著。
嚴祈最近很煩,上次那個女人給他發(fā)信息說她懷孕了。
怎么可能,他想,這一定是假的。
嚴祈換了號碼,再沒聯(lián)系過她。
一上午沒什么工作,嚴祈無聊地翻著最近的新聞。
本市驚現(xiàn)變態(tài)殺手,上月失蹤的馬某某,被市民在蘭花橋下發(fā)現(xiàn)!
嚴祈點進去一看,滿屏的馬賽克。
報道里說被發(fā)現(xiàn)的只有頭部和臀部,其他部位還在搜查中。
市里領(lǐng)導非常重視此次事件,表示一定會盡快查清兇手,給市民一個交代。
嘖,嚴祈咂了下嘴,沒想到這事弄得還挺轟動。
“誒,你也看這新聞呢?”熱衷八卦的同事突然出現(xiàn)在嚴祈身后。
嚴祈淡定地看向他:“實在無聊,看看新聞解解悶!
“你可真淡定,失蹤的都是男性,還都是我們這年齡的,現(xiàn)在還被發(fā)現(xiàn)死了一個,甚至被分尸了,多嚇人啊!
“咱們這行,見得還少了?這就能嚇著你?”嚴祈因為無聊,話都比平時多了點。
“萬一就被咱們趕上了呢!蓖屡牧伺男馗,一副怕怕的表情,身子不自覺往嚴祈身上靠了靠。
“嘖,上一邊怕去,熱死了。”嚴祈推開他,不耐煩地說。
“知道啦!蓖屡呐膰榔淼募,扭著胯走了。
嚴祈撇了撇嘴,低聲咒罵了一句:“SKY!
巫綾最近經(jīng)常照鏡子。
因為她聽說,懷的如果是男孩兒,媽媽就會變漂亮。
巫綾這幾天,手里經(jīng)常拿著一面鏡子,沒事兒就照一下。
嗯,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變漂亮了。
巫綾滿意地窩在沙發(fā)里,拿起身邊的胎教書,柔聲念著。
嚴祈從床上坐起身,點了支煙。
白色的棉被隨著他的動作滑到了腰間。
一只緊緊纏在腰間稍顯白皙的手,隨之露了出來。
嚴祈看著滿地的酒瓶,狠狠吸了口煙。
他扒開腰間的手,起身去了浴室。
床上的人撐起滿是痕跡的身體,目光直直地看向玻璃門上映出的身影。
他舔了舔唇,輕笑一聲。
嚴祈洗完澡,穿上衣服就走,一個眼神都沒給床上的人。
直到坐上車,嚴祈才恨恨地拍了下方向盤:“MD,SKY!
最近因為那個變態(tài)殺手,路上的人少了很多。
嚴祈在本該晚高峰的時段,一腳油門開回了家。
嚴祈開了門,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見到的會是空無一物的餐桌。
結(jié)果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切得整齊的肉,旁邊甚至還備了一瓶白蘭地。
在他看著餐桌的時候,臥室門也被緩緩推開。
巫綾最近有些心神不寧。
她總感覺她的孩子好像要離開她了。
已經(jīng)六個月了,可她的肚子還是平的。
男人也很少來找她。
巫綾開始煩躁,她一遍一遍撥著男人的電話,聽著彩鈴從開始到結(jié)束。
不接,不接,為什么不接電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什么時候?為什么我不記得了!
快接電話!接電話!
巫綾機械地,一遍遍地撥著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里冰冷的女聲一遍遍地重復著: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怎么辦,找不到了……
巫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聽到聲音回過頭。
“又出去了?”他問。
“嗯,今天完事得早些。”對方低著頭小聲地說。
“那,要不要一起吃點?”
嚴祈看著桌上準備得很用心的佳肴,開心地邀請。
“不了,我吃過了,你……”
那人聞著空氣中駁雜的味道欲言又止。
“怎么了嗎?”嚴祈看向?qū)Ψ健?br> “不,沒什么!
那人搖了搖頭,一蹦一跳地回了臥室。
嚴祈目送對方回去,心情很好地坐下享用了美食。
他哼著歌,喝完了瓶里的酒。
嚴祈倒在桌上,好像喝醉了一樣。
臥室的門再次打開,一個剛洗過澡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踮著一只腳,一蹦一跳地走到嚴祈身邊。
他靠著嚴祈坐下,看著盤子里沒有吃完肉,拿過他手里的刀叉,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男人眼神空洞,只是機械地咀嚼。
他看到嚴祈嘴角沾到了一點肉沫,男人伸出食指把肉沫撥到自己嘴里,他舔了舔唇。
“這次的食物,不好吃!彼麚芘鴩榔淼念^發(fā),認真地評價道。
客廳的燈光照進漆黑的臥室,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只有墻角不知道為什么沾了些紅色。
嚴祈從臥室醒過來,窗外的陽光很耀眼,他哼著歌疊好被。
收拾好自己,開車去上班。
嚴祈剛坐到椅子上,身邊的同事就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嘿,咱科室那個八卦才子,失蹤了!”
“嗯?怎么回事,他最近不是說有人陪他回家嗎?”
“誰知道是不是真有這么個人,咱也沒見過啊!
嚴祈聞言點點頭:“這么說也沒錯!
“還有啊,聽說昨晚又發(fā)現(xiàn)了尸塊,還是只有頭跟屁股,不過這次這個好像是個變性人!
“真的假的?”
“你看看新聞就知道了!
“嗯,一會兒空下來我看看!
嚴祈打發(fā)走同事,拿著病歷本準備去查房。
偌大的醫(yī)院每天來看病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嚴祈查完房又和幾個熟悉的病人說了會兒話。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回了辦公室。
巫綾從臥室里醒了過來。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
這算是重新開始了吧,她不確定地想。
也許他真的向我走過來了呢。
巫綾開心地跳了兩下。
她哼著歌,收拾房間。
直到她看到冰箱邊上一地的水。
巫綾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不是昨天剛交的電費?
冰箱里本該凍得好好的東西化得亂七八糟,有些都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看樣子停電應該持續(xù)很久了,至少有一整晚,巫綾想。
家里的食物已經(jīng)不多了,可是她這個樣子……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低下了頭。
嚴祈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
為什么?
巫綾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不管她走到哪,都有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
為什么?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嚴祈很煩躁。
他每天上班都感覺同事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為什么?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在哪?
巫綾快速地跑著。
可是曾經(jīng)兩次受傷的腿讓她再努力,也跑不快。
她只能踮著腳,蹦跳著移動。
嚴祈把油門踩到底。
飛馳的汽車好像游魚,靈活地穿梭在車流中。
很快,他的身后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巫綾跑到了她曾經(jīng)住過的老房子。
她躲在里面,不敢出去。
房后的地里結(jié)了滿滿的蔬菜,她有點兒饞了。
這時巫綾才想起,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蔬菜了。
嚴祈把車開到了河邊。
他坐在車里,點了支煙。
車窗外,很多警察舉著槍,槍口指向他。
沒有想象中的害怕,甚至連緊張都沒有。
嚴祈只是有點無聊。
他天生體會不到害怕的感覺,所以他喜歡追求刺激,喜歡看著別人因為他害怕。
收音機里播放著早間新聞。
昨夜,又一受害者尸體在某居民樓的垃圾桶里被發(fā)現(xiàn),根據(jù)警方排查,現(xiàn)已鎖定兇手。
兇手在逃,請發(fā)現(xiàn)的市民保護好自身安全,及時撥打報警電話。
現(xiàn)在播報兇手特征。
兇手:嚴某,男,就職于中心醫(yī)院整形科。
居住在某居民樓。
形象特征:身高186cm,體重75kg,短發(fā),近視,逃跑時穿著白色襯衫和灰色西褲。
兇手:巫某,男,居住于嚴某家中。
曾在中心醫(yī)院整形科就診。
形象特征:身高168cm,體重32.5kg,長直發(fā),跛腳,逃跑時穿著白色連衣裙。
請市民注意保護自身安全,如有發(fā)現(xiàn),請及時撥打報警電話。
電話:xxxx——110。
重復……
巫綾躲在柜子里啃著一根黃瓜。
她回想起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真是亂七八糟。
巫綾仰著頭,露出了一張白凈的臉,只是眼角一道長至嘴邊的疤,生生破壞了美感。
但這并不妨礙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眨著漂亮的眼睛,擦了擦有些濕的臉。
果然她還是喜歡吃蔬菜水果,一點兒都不喜歡吃肉。
巫綾想。
嚴祈坐在車里,直到一支煙吸完。
他這一輩子過得很好。
無論是事業(yè),生活還是娛樂。
啊,娛樂就算了,自從認識了那個人,他就基本失去了娛樂項目。
只剩下基本的飲食需求。
但他樂在其中。
看著那個人被他吸引,為他癡迷,因為他一點小小的改變而欣喜若狂。
看著那人因為他一句話,為他懷孕生子,然后……雙手奉上祭品,被他吃掉。
看著那人美麗的身體,在他手中一點點改變。
看著那人干凈的雙手,一點點沾上和他一樣的血腥。
他感到很幸福。
是他從沒在其他人身上體會過的——幸福。
這就是愛吧,他想。
他愛他,他愛他。
巫綾啃完了一根黃瓜,從柜子里走了出來。
一支槍指著她。
她好像沒看到一樣,徑直走到了冰箱前。
冰箱邊上的地板已經(jīng)被泡起了皮。
巫綾打開冰箱門。
里面整齊地擺著蔬菜水果,滿滿當當。
哦,對,冰箱已經(jīng)被修好了。
被嚴祈修好了。
那之后呢?
他們在一起,有了孩子,又沒了孩子。
然后她成了他
可是她還穿著裙子呢,最好看的那條。
她遇見他的那條。
本市警方破獲一起重大殺人烹尸案,兩位兇手一人負責引誘,一人負責迷暈并分尸。
現(xiàn)兩位兇手均已被當場擊斃。
據(jù)悉,警方在兇手家中找到大量尸塊,已確定是前段時間失蹤的幾位受害人的尸體。
請相關(guān)人員家屬,到警局認領(lǐng)。
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邪惡的犯罪終將被一網(wǎng)打盡。
謹記遵紀守法,共創(chuàng)美好家園。
后記:
我站在一步之外,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你站在一步之外,手握尖刀和蜜糖。
我以為你是美好,是自由。
可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
你是光,是餌,是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蘭香,引誘我走向你。
直到困住我,在僅有的一步之遙。
你是罪。
讓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救。
一旦沾染,便已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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