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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又覺得渾身疼。

就在我睡醒后。一夜無夢,床是柔軟的,可身體是酸痛的,像被一雙大手反復(fù)揉捏,捶打攻擊,卻又不這么嚴(yán)重,更像如他般挑弄家里的兔子,是帶有惡意的觸碰。

狠毒凝聚成實體,利刃如同流水,順暢削落衣裳,涼意觸碰到骨縫。有一雙無形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口鼻,呼吸不能,又從夢中驚醒。我嚇得忙去抓床頭柜臺燈的開關(guān),摸了半天卻摸到讓人半邊身子都快僵透到底的匕首。

又從夢中驚醒。織成蛛網(wǎng)般的噩夢,套娃式的深層恐懼。我慘白的臉,被閃電照亮的天空,幾乎是從床上沖下來跑到客廳開燈,又去廚房去側(cè)臥把所有燈都打開。

家里養(yǎng)著的兔子被嚇到了,好幾只擠到一起發(fā)抖。

柯基犬不見了斑點(diǎn)狗也消失了,就連陽臺那缸金魚也沒了。

突然“啪”臥在水里的鮮艷玫瑰刺破花瓶,掉進(jìn)我的視線。

“找到你了!

背后是從齒縫咬出的鮮血,陰森語氣。

所有人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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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

其它:我

一句話簡介:要去向哪里?

立意:突破自我

  總點(diǎn)擊數(shù): 64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227,89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多元-近代現(xiàn)代-懸疑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194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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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兔子

作者:銀杏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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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破的兔子


      我又覺得渾身疼。

      就在我睡醒后。一夜無夢,床是柔軟的,可身體是酸痛的,像被一雙大手反復(fù)揉捏,捶打攻擊,卻又不這么嚴(yán)重,更像如他般挑弄家里的兔子,是帶有惡意的觸碰。

      狠毒凝聚成實體,利刃如同流水,順暢削落衣裳,涼意觸碰到骨縫。有一雙無形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口鼻,呼吸不能,又從夢中驚醒。我嚇得忙去抓床頭柜臺燈的開關(guān),摸了半天卻摸到讓人半邊身子都快僵透到底的匕首。

      又從夢中驚醒?棾芍刖W(wǎng)般的噩夢,套娃式的深層恐懼。我慘白的臉,被閃電照亮的天空,幾乎是從床上沖下來跑到客廳開燈,又去廚房去側(cè)臥把所有燈都打開。

      家里養(yǎng)著的兔子被嚇到了,好幾只擠到一起發(fā)抖。

      柯基犬不見了斑點(diǎn)狗也消失了,就連陽臺那缸金魚也沒了。

      突然“啪”臥在水里的鮮艷玫瑰刺破花瓶,掉進(jìn)我的視線。

      “找到你了!

      背后是從齒縫咬出的鮮血,陰森語氣。

      所有人都跑不掉。

      ——

      天總是陰沉沉的,荒涼又陰森的小鎮(zhèn),垃圾倒地,鄰居耍酒瘋,世界末日般,月亮低垂。

      剛洗干凈的桌布掛在后院,被風(fēng)吹掉了,被誰一腳踩住,留下紅色的鞋印

      我好像隱約又看到,那還是黑夜的叢林深處,滿地白骨中間,掉落著一分為二的手掌,沿著缺失掌紋流淌下鮮血。從遠(yuǎn)處,車燈照亮黑暗,蝙蝠被刺眼的光一瞬間麻痹,血液凍結(jié),它從樹枝上摔下來被誰的鞋子踩住。

      刺耳的警笛響起來。

      —

      “今天您還是來的這么早呢!

      滿臉麻子,笑容擠在一起,散在頭巾外面幾縷白發(fā),她的手像是那被車燈照亮的現(xiàn)出原形的枯干,胸前掛著漆黑的十字架。

      我盯著那十字架,聽著自己的聲音響起來,充滿平和又溫柔,像是陽光灑在金子上,是溫暖的色澤。十字架漆黑,眼睛一直黏在上面,被莫名其妙奪去目光,兩汪淺溪被黑水填滿,像深不見底的海洋。

      “姜奶奶,早上好!

      她坐到教堂座位上,沖我微微點(diǎn)頭。陽光穿過花窗玻璃,灑在她的身上,為弱小枯萎的她渡上一層溫柔的光芒。

      我在光芒里又看到穿著花布裙子的金發(fā)小女孩,她的眼睛是藍(lán)色的天空,嘴邊落著橙色的糖屑,細(xì)長的棍穿過她的耳朵,路過她小小的頭顱,雙腳懸空,她依靠著奪去生命的東西浮在空中,不會再動一下。

      孩子們來了,我看到金發(fā)女孩,臉上的雀斑,腳上的皮鞋,她沒有依靠什么浮在空中,她還鮮活的心臟仍然跳動。

      孩子們排排站好,我也坐下,花窗玻璃透過的陽光拒絕照亮我,所以我是這座教堂里最特殊的那個人,被光拒絕的我要和海洋融為一體。童聲唱詩班就位了,我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

      —

      兔子是很嬌弱的動物,毛絨絨的一小只,我家里養(yǎng)了不少,我是一個很有愛心的慈善家,收養(yǎng)了不少流浪動物。

      夏天到了,風(fēng)鈴叮叮響。

      最近總是有人消失,揮發(fā)到空氣里不見微米灰塵,憑空消失無影無蹤,這個小鎮(zhèn)籠罩了幾天無聊的恐怖陰云,一切就又恢復(fù)如常,經(jīng)常深夜還有喝醉的人在街上砸東西耍酒瘋。

      我家大門口有一棵大樹,它總是光禿禿的,一年四季一片葉子都不長。

      深夜看到有黑影抱著大樹哭嚎,聽起來酒氣熏天。托不怕死的酒鬼的福,這幾天來我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兔子蹭著我的手,用手指把它輕輕推翻,去摸它柔軟的肚皮,四五只狗抓撓房間門,吸引我的注意,去陪它們消耗總是過盛的精力。

      喂過滿屋都是的動物伙伴,我看到小鎮(zhèn)新聞報告又有失蹤的人。

      吃過晚飯就困了,最近總是睡覺不足,要把錯全推給可惡的酒鬼,可明明就是睡著了,卻仍能聽到他的哭嚎呻吟,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如此痛苦,皺著眉毛蓋被子,又喝下幾片褪黑素,默默祈禱今天不要再是淺層睡眠,請睡魔先生眷顧。

      做夢了,是很不好的夢。夢里又去光顧那片漆黑叢林,烏鴉摔下來炸出滿地血花,斷掉的手掌,帶血污的女人長發(fā),連著的頭皮還沒有分離干凈。

      夜的后半段又沒有夢,我醒來了,聽到聲音不是酒鬼的嚎哭,卻像是樓上有人使勁跺地板的聲音,沉重又急促,兔子縮成一團(tuán)它們都醒著發(fā)抖,狗和貓也醒著它們低低呻吟,好像我養(yǎng)的金魚全部翻了慘白的肚皮。

      我住的是復(fù)式樓,可臥房在二樓。再往上數(shù)就是狹小的閣樓房間,那里什么都沒有放,一直用鎖關(guān)閉著。手心冒了冷汗,酒鬼今天沒有出現(xiàn),所以四周安安靜靜,只有頭上的不明物體在閣樓活躍的制造噪音,拿著手電筒,把一樓的燈全打開,然后去廚房順了一把刀,踩著樓梯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開門的時候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伴隨著什么東西破開的聲音,我快控制不住眼淚直掉,淚失禁體質(zhì)哭起來會沒完沒了,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來開門查看,本來是想要立馬跑出去的。

      可是門開了,身體整個一瞬間麻掉,我看到……

      —

      又睡醒了,原來是夢中夢,第二天一切照常,閣樓也沒有什么…令人以外的東西,有些失望。

      從那次荒誕又恐怖的夢境之后再也沒聽過深夜酒鬼的哭嚎,身體也越來越有力氣,不會再像那幾天般,墜了千斤萬斤般的沉重,也不會莫名其妙睡醒了卻更累。

      過了幾天平淡日子,鄰居家出奇的安靜,大門沒鎖但是無論怎么敲都沒有人來開,鄰居獨(dú)身一人,三十多歲的和藹大哥,經(jīng)常因為失敗的婚姻喝酒,我每周都給他家里養(yǎng)著的奶牛小貓投喂些食物。

      陽光刺眼的一天正午,教堂的工作結(jié)束后,我去到鎮(zhèn)上的郵局拿信件,昨天是有下過大雨,路邊新鮮的泥土被翻出來了,上面還存著大小不一凌亂的腳印。

      風(fēng)有點(diǎn)大了,它直往我裹著緊緊的衣服里面鉆。天氣不配合,可是蒲公英生機(jī)勃勃滿街都是,我的呼吸系統(tǒng)不太好,還有哮喘,所以這種天氣我都會把臉捂的嚴(yán)實。

      回家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女孩把我攔下了,甚至沒有看清她從哪個方向走來就出現(xiàn)在面前,大概八九歲的樣子,金黃色的兩只麻花辮,白皮膚上有點(diǎn)輕微的泛紅,她踮著腳走路,一蹦一跳,揚(yáng)著笑容海水眼睛里盛著世界上所有美好善良的顏色。

      穿著即膝的碎花裙,踩著小皮鞋,戴一頂草帽,仰起臉來看我,紅撲撲的臉蛋,抬起手來讓我買花,我買了一支玫瑰。

      小女孩和我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聊天,她藍(lán)色的眼睛水潤潤的,所有秋天的新生露水匯集到她的靈魂中,清澈見底。

      她說起自己討厭的學(xué)習(xí),早逝的父母,死板的福利院婆婆,她說自己有輕微的紫外線過敏,所以身上總是紅紅的發(fā)癢,但是因為沒有錢,就這么不了了之,她說一切一切都比不上薄荷味冰激凌,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比不上,我坐在旁邊,側(cè)著身子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說話時嘴巴會撅起來,好不可愛。不速之客吹跑了草帽,慌忙中她沒來得及告別,就消失在我的視線。

      就像突然來時,又突然離開了。

      —

      腦袋要爆炸了。

      我的體內(nèi)好像住著什么東西,他想要侵犯我,想要?dú)⒌粑摇?br>
      ……

      我伸手去撿地上的玫瑰花,卻被一只鞋踩住,那只鞋子是尖頭的黑皮鞋,此刻大片血跡附在上面,濃郁的鮮紅,下一秒,映進(jìn)我的眼簾,是他沒有焦距的眼睛和半面都是血的臉。

      我的兔子變成了液體。

      —

      那株買來的玫瑰被放到臥室床頭的透明花瓶里,我每天都會換水,讓它保持著其實并不長的生命,前幾天還會在睡前聞到它淡淡的香味,今天卻是迅速褪色般衰老下去,是皺著眉頭邁入倒計時的生命。

      又開始做噩夢。在做夢的同時小鎮(zhèn)上再次有人失蹤,最近精神狀況很不好,甚至到了要思考是否有重新打開上鎖的電視櫥柜的必要。

      沒有做事情的欲望,身體像被抽干水液的海綿,干癟的活力。同樣提不起精神來的還有我的家人們,貓咪西西還是沒有回來,它已經(jīng)消失好久了,在醉鬼消失的那天晚上,被帶走的還有這一只小小的貓咪。

      飯沒有吃幾口,洗碗的時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只青花瓷的杯子,收拾碎片被刺破了手指,正要去客廳找創(chuàng)口貼,一只狗從拐角處突然沖出來嚇了我一跳。

      跌到地上,由于慣力頭撞到了墻,眼前有五顏六色的星星轉(zhuǎn),我順勢倚在墻上等這股作嘔感平復(fù)。過了會能借著力扶墻站起來,卻看到我的狗,平常最溫順的那只斑點(diǎn)狗,縮在角落不停發(fā)抖,甚至在我接近它時露出防御的牙齒,兇狠又是害怕的,它的尾巴已經(jīng)夾在兩腿間。

      我不太明白它怎么了,因為太溫順平?偸潜涣硪恢豢禄圬(fù),它很聽話,從來沒有對主人露出兇齒。

      沒有想太多我就離開了廚房,頭撞的有點(diǎn)狠多多少少還是暈,翻遍了客廳沒有找到醫(yī)藥箱。最后幸好返回,在廚房里找到了,斑點(diǎn)狗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它在吠叫,聲音急促又顫抖。

      創(chuàng)口貼被誰購入了新的款式,卻是惡趣味的人體漫畫圖,傷口血液凝固了,最后還是沒把它貼在皮膚上。

      走出幾步我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狗沒有跟過來,而是坐在廚房門口,燈被我關(guān)了,只看到月光透過窗子,把那只狗的影子刻在地板上,它靜靜盯著漆黑的像是怪獸深淵大口般的廚房,沒有動。

      月亮都凝固,平常吵鬧的柯基沒有動靜,一切一切都安靜。斑點(diǎn)狗轉(zhuǎn)動身體,它回過頭來,靜靜和我對視。

      本來想要移動的腿沉重如灌了萬斤鉛,移不動挪不動,我親眼看到一雙手從它的肚子里猙獰而出,然后如煙花絢爛爆炸,生出了一個人。

      沒有皮異常高大的“人”,血管肌肉紋理甚至可以窺到跳動的心臟,我想要尖叫可是喉嚨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捏住,我想要逃跑可是雙腿被看不清的手狠狠死死的固定在原地。

      那個怪物一步步靠近,我看到它走過的地板留下血液凝成的腳印,聞到它身上傳來的被燒焦的味道,喉嚨縮緊嘔了一聲,發(fā)現(xiàn)可以發(fā)出聲音,雙腿也恢復(fù)了知覺,沒有猶豫轉(zhuǎn)身往門口跑去,就像恐怖片里炮灰領(lǐng)盒飯的經(jīng)典橋段,平地摔也好總要有個逃生路上的死障。

      我被它死死地拽了回去,這時候已經(jīng)因為極度恐懼在淚失禁,鼻涕一起跟著跑出來,害怕到失聲,發(fā)不出聲音禁閉著雙眼,只因為它的模樣太過可怖。即使閉上眼,腦袋里也止不住的浮現(xiàn),那個怪獸很高,很強(qiáng)壯,我能看到它不斷起伏的心臟,看到它有血液不斷循環(huán)流動的血管,肌肉隨著向我走來而反復(fù)收縮放開。

      沒有皮的大手放在我的腰上,把我整個人懸空抱起來,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手透過衣服直達(dá)皮膚深處的寒冷。要死了。

      我想,它要把我摔死么,反復(fù)在地上擊打,成為一灘人肉泥。

      可是它卻把我放到廚房的長方形餐桌上,快死了,怕的要死,渾身顫抖喉嚨深處直直沖上來鐵銹味,這個不速之客要如何處置我,生吃么,還是把我活著就大卸八塊。

      我今年才22歲,雖然有罪但是也請求上帝原諒,這樣的代價太大了。

      在等待痛楚的降臨時,眼皮卻突然被什么東西強(qiáng)行撐開,一下子闖入那雙什么都沒有的血紅眼眶,原本連著眼球的血筋散漫又存在感極高的貼在底部,那里空無一物。怪物整個人趴在我的身上,用它沒了皮的手強(qiáng)行擠開我的眼皮。

      它似乎在沖我笑,不敢重新閉上雙眼,看著它慢悠悠拿過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后又重新壓在我的身上,怪物的血腥味兒太刺鼻了,但因為極度恐懼,甚至連大腦呼吸都要停止運(yùn)作。

      它對我舉起刀,我可能要死了!

      卻是很久都沒有動靜,沒有痛楚,仍然在抖,眼淚也在不要命的往外跑。

      很久后聽到身上的怪獸說。

      “睜開眼!

      本來應(yīng)該可以說是悅耳的男聲,此刻因為充滿惡意,在我耳里像貓爪在磨砂紙,敲響漏風(fēng)破鑼。

      根蔓纏繞從新生從萌芽起,就滿是尖銳的敵意,我很快放棄掙扎,妥協(xié)睜開眼睛。

      下一秒感覺到刀刃劃過睡衣,它挑開每個扣子,側(cè)著刀尖在我肚子上來回慢慢滑動摩擦,怪獸咧開血盆大口。

      “我想剝掉你的皮。”

      受不了的噩夢愈演愈烈,夢里沒有皮的怪獸讓我白天也變得容易受到驚嚇,清晨身上黏著冷汗醒來,沒有一刻遲疑光著腳就往客廳跑,我打開了柜子,里面全是藥瓶,廢棄好久的藥物又要再次續(xù)上。

      五顏六色的藥片藥丸滿滿一大把,吃上后心里如釋重負(fù),黃色的小柯基扭著屁股跑來蹭我的胳膊,抱起它摔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給動物們吃早餐時才發(fā)現(xiàn),那只夢里變成怪獸的斑點(diǎn)狗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

      ——

      “茜茜,你還有什么花賣?”

      藍(lán)色眼睛的小女孩沒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她牽著我的手撒嬌,突然探著身子環(huán)顧四周,沖我勾勾手指,側(cè)耳過去,調(diào)皮的女孩先是親了我的臉,癢癢的。然后說讓我跟她走,帶我去世外桃源般漂亮的地方。

      是只屬于她的秘密基地,因為我是她的朋友所以可以分享,她塞過來五六塊橙子味兒的橡皮糖。

      茜茜的手很滑,也小,領(lǐng)路的途中總是滑出我的掌心,這個小導(dǎo)游很不專心,總是走一會兒就被路邊其他事物勾去了魂魄。

      走了好久她也玩了好久,太陽都快下山,終于她告訴我目的地到了。是一片盛開著各種花朵的山坡,山坡右側(cè)還有清澈的小型瀑布,瀑布水急速落下,從下面的湖水兩端升起七種色彩的彩虹。

      茜茜跑去摘花,她特意叮囑我不要亂跑,可愛的小臉泛著紅,笑了笑我用右手指蹭蹭她的臉蛋,結(jié)果更紅了,她甩手一下走掉,邊走邊大聲說:“這附近很恐怖的,十幾年前是監(jiān)獄用來處死人的刑場,你可不要亂跑!”

      我坐在草地上,陽光很暖,順手摘了朵小白花。

      “那你敢來這種地方。”

      她聽到了,一下子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掐腰,花布裙子甩開裙擺,漂亮的弧度,空氣震三震,很大聲非常元?dú)獾幕貞?yīng)我。

      “因為!茜茜是!!不信鬼神的!!茜茜不怕!!”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茜茜臉又紅三度,撅起嘴仰著臉哼一聲就跑遠(yuǎn)了。太陽追著她的腳步,隨著她跑遠(yuǎn)。

      本來精神還好,但只過了一小會我的眼皮就開始打架,坐在草地花叢中看瀑布水流不停奔跑?芍車o了,靜到不太正常,除了流水擊打聲,就再也沒有聲音。

      太陽完全被吞沒,月亮還沒爬上來,遠(yuǎn)處天是血紅的霞,不知哪里來的黑貓,在用它的須蹭我的鞋。很可愛的小東西,我低頭用手去摸它的下巴,再抬頭就看到湖里站著的東西。

      它咧開嘴沖我笑,它說了什么。

      …

      在逃跑慌亂之中,膝蓋磕破了,這片森林太深了,我跑不出去,夜的黑霧愈來愈濃,蒙上致命危機(jī)的色彩。

      視線模糊不清,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在迷宮里和怪獸玩捉迷藏,當(dāng)想起來要找茜茜時,怪物似乎接通了心靈感應(yīng),它高大的身體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肩上扛著鐵棍,鐵棍盡頭是懸在空中的女孩,她翻白的眼球死死盯住我,下一秒我看到她的身體流出濃血。

      我聽到我的聲音撕破寂靜的深林,怪獸沖過來。

      —

      反復(fù)的噩夢,讓我日常生活變得容易歇斯底里,治療遺傳病的藥物感覺沒有起任何作用,我快要受不了毫無頭緒的恐怖夢境,懼怕睡眠,可每次都會堅持不住而墜入恐怖迷宮,在白天閉上眼睛,無數(shù)沒了皮的怪物就會出現(xiàn),它們咆哮著沖向我,我看到它們大張著的嘴巴里,那血淋淋的金黃色頭發(fā)。

      茜茜確實消失了,好幾天沒有見到她。和我的貓咪我的斑點(diǎn)狗我的酒鬼鄰居一樣。

      我從路邊摘了一只紅玫瑰,把它放進(jìn)床頭的透明花瓶。

      事情變得不對勁,是在一天下午。飽受噩夢折磨的我在后院里喝四倍濃的咖啡,下午陽光燦爛,平常很愛在后院打滾的毛球們今天反常的不肯踏近一步。

      我的后院外面不遠(yuǎn)處是一片森林,再往后聯(lián)接著綿延不斷的大山,我很少去森林里走動,近來幾個月更是一次都沒去過,因為那里很像夢中那片漆黑的噩夢之地,那片有烏鴉死在地上的黑色森林。

      意識開始渙散,我被小柯基咬著褲腿擾醒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一片死寂,久違的好覺,連咖啡都無法阻止強(qiáng)烈的疲累,可是到底為什么會累,每天晚上還是入睡,睡著了噩夢來襲,可怕的人形怪獸咧嘴對我笑。

      這只狗狗自從失去了斑點(diǎn)同伴就一蹶不振,很久不見它活潑激動的樣子,每日趴在窩里,很少吃飯很少喝水,懨懨不樂。黑夜沒有開燈,天上的月亮很大,掛在遠(yuǎn)處,隱隱約約看到月光下柯基的影子,它嘴里低低又急促的發(fā)出呻吟,像是被痛打一頓后的壓抑哭泣,卻因為太過害怕控制不住的往外泄露。

      我被它拽進(jìn)屋子,那只狗狗貼在我的小腿上,身體甚至還在發(fā)抖,我聞到了空氣中的臭味。打開后院的燈,一下所有黑暗滋生的陰暗角落,被公布在眼前。

      那里松軟的土地上多了幾個洞,我愣在原地看到玻璃門上透出我蒼白的臉,眼睛滿是血絲甚至嘴唇也發(fā)裂,側(cè)臉蹭上了灰塵,伸手去摸又看到手指縫里都是泥土。烏鴉突然飛出撞在門上自殺,鮮血順著玻璃流下,我和它瀕死的黑色眼珠對視,又生出來自蜘蛛編織的勇氣,纏繞在生命中逃不開的病態(tài)劣根,在空氣中揮發(fā)它的骨灰。

      其實我有點(diǎn)開心,甚至過于興奮。我看到洞里丟棄著斑點(diǎn)狗,和我蜷縮成一團(tuán)皮毛不在光滑柔順的白色兔子,抬頭看到自己內(nèi)心黑暗深處的影子在呲牙咧嘴。

      劣根性,生來就有,從體內(nèi)的異常開始迸發(fā)時,它才真正光明正大毫不掩飾,被迫負(fù)重在別人身上,是我過于認(rèn)真對待的宿命。

      —

      我今天從廚房的冰箱里發(fā)現(xiàn)一截人類的手指。

      我聽到那個聲音,他在呼喚我。

      他向我問好。

      —

      咖啡機(jī)壞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弄壞的,太煩了,總感覺在生病,實在忍不住,我去抓了一只兔子在手里把玩,兔子粉色的鼻子嗅來嗅去,它的皮毛不再光滑柔順。

      我的兔子死掉不少,都是餓死的,還有幾只活著,我把它們一個一個抓在手里,手掌用力收緊,用力再用力。

      小小的兔子腦袋被壓力驟然砸碎,我很喜歡在行刑的時候錄下影像,兔子被我用腳踩住,右手不斷砸下,尖銳石頭上都是它身體里流出來的鮮血,皮毛不再光滑,它最后被我丟進(jìn)后院的洞里,和我的斑點(diǎn)狗在一起,心情總算好點(diǎn),中午飯要出門吃。

      我在夢境中恍惚看到飛機(jī)墜毀,撞進(jìn)我的身體。

      吃晚餐,是簡單的火腿三明治,我在思念那個嘰嘰喳喳的金發(fā)女孩,但總覺得她死掉了。

      這種不好的預(yù)感不會成真的,打算第二天去福利院找人,可是沒有想到,一切被打亂了。

      —

      —

      第二天睜眼,我看到閃著寒光的匕首,它懸在上方搖搖欲墜。一下子就清醒,還好我翻身快,匕首掉下來刺穿了我的枕頭,因為突然發(fā)生的奇怪意外,哮喘發(fā)作鼻涕眼淚也全都流出來,勉強(qiáng)抑制住過呼吸后,我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告訴我沒有異常,沒有撬鎖的痕跡,沒有陌生人的腳印和指紋,搜索了每一寸,都沒有陌生的痕跡,或許是我的樣子太過狼狽,警察皺著眉頭問我是否有精神病病史。

      精神分裂,是我家庭的遺傳病了,媽媽自殺,爸爸殺人后自殺,甚至連外婆養(yǎng)我到19歲也自殺。我吃藥到20歲,現(xiàn)在停藥兩年多,卻在幾個星期前因為噩夢重新再次吃上藥。

      警察臨走前給了我一張名片,他說這家醫(yī)院很有療效,不想痛苦可以去這里治療,說完憐憫的拍拍我的肩膀。

      他走后我把名片撕碎丟進(jìn)垃圾桶。

      買了攝像頭裝在臥室和客廳,希望找到是什么在作祟,我不是正常人,我要找到那個做鬼的人。

      我想著去找一個殺手,把那人抓出來,像對兔子那樣對待他。

      平常被壓抑的想法真正生根發(fā)芽,小小的樹苗總是會長成參天大樹。

      今天晚上鎖好臥室門,我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的把窗戶用木板釘住,睡醒了就去找?guī)褪,一個強(qiáng)壯到可以把人類頭骨砸碎的男人,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我有足夠的錢找到這樣的人。

      上帝不會愛這樣骯臟的人,可是我想讓上帝愛我。

      —

      我很清楚屏幕上的人不是我,可無論怎么看也都是我。蒼白的臉,顯然是故意的扯開笑容,屏幕上人的嘴巴咧出不可思議的弧度,嘴唇裂開。

      癱倒在椅子上我的手甚至沒有力氣抬起來觸碰生疼的嘴唇,那里裂開冒出的鮮血剛剛才被我處理。

      我和屏幕里站在床尾處的人隔著時間對視,他充滿惡意的眼睛直直盯住鏡頭。

      他和我說。

      “你好!

      “你可以去后院看看!

      “我送給你了一份禮物!

      “對了,還是先去廚房!

      “到處找找,千萬別忘了冰箱!

      他笑了一聲。

      “希望你會喜歡!

      —

      這里面的人不是我。

      屏幕上的人不是我。

      他穿過時間透過來的眼神充滿惡意,看死物般,讓我脊背發(fā)涼。聽從他的話去廚房打開了冰箱,那一刻極度的恐懼,捂住雙嘴,全身脫力背靠著墻癱坐,我看到一截屬于人類的手指,甚至還能聞到它的腐臭味,它被主人放到第二層冰箱邊上,打開門就掉了下來,落在腳邊的地板,離我很近很近。

      過了一會兒恐懼轉(zhuǎn)化成別的感情,熾烈燃燒要燙傷我的全身,趴下來靠近那根人指,看到橫截面伸出來的更小一截白骨,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目睹死人的殘余組織,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模樣,被不明身份的怪物當(dāng)做禮物送給我。

      沒有多停留片刻,我爬起來就往后院跑,打開玻璃門時看到上面映出我紅透的臉。我在笑。

      后院被土填住的洞口旁邊立著一把鐵鍬,我三兩步跑過去抓起來開始鏟土,速度很快我從來沒有這么激動,我有預(yù)感終于要見到期待已久的盛宴。

      秘密終于大白,在這個沒有太陽陰沉沉的早上,我看到后院用來丟棄動物尸體的洞穴里被擺滿了人體殘肢,金黃色頭發(fā)的女孩臉朝向天空,她的一只眼球突出眼眶,被搖搖欲墜的血筋勉強(qiáng)抓住,那夢里見過的鐵棍穿過她的頭顱,上面存留著純白色的腦漿和稀少的碎肉組織。

      好久不見的茜茜。

      —

      他向我介紹自己。他叫李浩,死于十五年前食人癖的口中。死前受到了嚴(yán)重的虐待,是一名大學(xué)生,23歲。

      —

      茜茜睜著她的眼睛,湛藍(lán)色望著天空,跳進(jìn)土坑里沒辦法完全避開尸體,這里死尸的數(shù)量太多了,分辨不出有幾顆頭顱,我看到熟悉的卻扭曲的臉,是獨(dú)居的姜奶奶,她偶爾在某天下午來送給我一份自己做的曲奇,又是鄰居痙攣的死相,他的頭被利器劈成兩半,一半側(cè)倒著我看到泛黑的內(nèi)部空無一物,他的眼球被我不小心踩爆一只,液體爆出來,濺到他自己的臉上。

      還有半塊頭顱里爬著蟲子,黑色的紅色的密密麻麻擠滿了,我移走視線握住茜茜冰涼僵直的手,我躺在她的尸體邊上,困意襲來。

      這一覺是這么些天,唯一一次深度睡眠,沒有人類來搗亂,也沒有怪物來搗亂。

      自然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床上,衣服被換了身上也沒了血跡,我第一次正式的聽到他和我說話,就是在吃過早飯后,他問我害不害怕。

      “你是什么?鬼神么?”

      我捧著橙汁反問,小兔子湊近我的手指,可能是太餓了它咬了一口。我還沒來得及動作,我的心里是想把它的皮扒下來掛在后院尸體洞穴的上方讓太陽曬,是對它的懲罰。身體卻開始不受控制,我看著我的手拿起旁邊用來削水果的刀子活生生割下了白兔子的四肢,又慢慢的劃開它的腹腔,等到它不再激烈動作又切下它的尾巴,賜予它漫長的痛苦。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在他的解說聲中進(jìn)行,那個男人的靈魂在我的體內(nèi),可以控制我。

      他說他叫李浩,是死于非命的烈鬼。

      兔子不再動彈,我的手被他控制著掏出了兔子的腸子,下一秒重新拿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把腸子扔進(jìn)垃圾桶。

      “你不害怕么?”

      我聽著那聲音語氣有點(diǎn)意外,還沒回答就又聽到他說話。

      “也對,你怕什么,你和我一樣。”

      “喂,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秘密…”

      完全惡意的語氣,上揚(yáng)的獠牙露出本相。我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露出瘆人笑容,那眼神里說不清是什么,但絕對不是善意的內(nèi)容,鏡子里的我用手掐住脖子,張開嘴。

      “還是我先來給你講我的故事!

      —

      他說他叫李浩,十幾年前死在一場野外探險中。一起去的有十二個人,他是最后一個死掉的。

      他們深入原始叢林,被食人部落抓住。同伴在他面前被活生生撕成兩半,而他被逼著吞下同伴的殘骸。食人部落就像普通的人類社會,有家庭有組織有首領(lǐng),有調(diào)皮的小孩有做飯的老母有強(qiáng)壯的男人也有美麗的女人。

      他們就像最普通的人類群體,做著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但就是這樣看起來普通不過的群體,卻扒下人皮來生食人肉,剛會吃食物的嬰幼兒也不例外。

      外來的人類是這里好不容易才加餐一次的珍貴美食。

      李浩說,他死之前被活生生扒下皮,架在火堆上被烤了很久,他們往他被扒了皮的身體上潑沸水,就為了聽痛苦的慘叫,食人族往他身上涂抹醬料,最后活生生的被分食。腦袋被撕扯下來,真正死亡前一秒還看到自己的腸子被紅皮膚的小孩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

      李浩死了十幾年,他作為飄蕩的烈鬼在幾個月前因為一場意外住進(jìn)了我的身體。鏡子里的人上半邊身子透出玻璃,手放在我的肩膀,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扭曲,皮自動剝落,我看到他血肉模糊又張嘴說。

      “你得幫我!

      “放我出來,我送給你無數(shù)的禮物!

      “就像你一直一直想要做,卻做不了的事情。”

      “公平交易,怎么樣!

      —

      家里小小的電腦包羅著世界千萬,我通過這個黑匣子打開了一個隱藏的世界,那年我十二歲。

      我看到年輕的男孩,他驚恐的表情,沒來得及尖叫,刀斧落下,鏡頭被鮮血覆蓋,然后才是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會有憐憫,動物般撕咬折磨,弱小的人類在這里被分割成小塊,利器墜下,有些骨頭和肉還未分離。行刑過程中會讓受刑人保持完整意識,活著目睹一切,十成十的品嘗苦痛,甚至還會在鏡子下面進(jìn)行美妙的解體,讓受刑人親眼看著自己四分五落,恐懼絕望。

      先是切掉四肢,然后用刀劃開肚皮,里面填滿各種香料,要么就是泡在藥酒里,最后的歸途是被睜著眼活生生送進(jìn)烤箱,烹飪金黃酥脆,我隱約能聞到穿越時空界限來自現(xiàn)場的氣味,熏人的血腥氣融合在一起,淬出不和諧又是最美妙的香水。

      秘密進(jìn)行著的我的深層欲望,暴力無處宣泄只好發(fā)泄到寵物身上,太過孱弱的身體無法去消耗太大的精力,沒有機(jī)會真正親自體會處刑的快感,現(xiàn)在有個機(jī)會在我面前。

      但我只是喜歡看別人的慘相,我想長命百歲,所以成年后加入了教會,上帝保佑我。

      李浩控制我的身體坐進(jìn)倉庫里報廢已久轎車的副座,他在我腦子里發(fā)出愉悅的笑聲,沒有皮的高大怪物呲牙咧嘴,從唇里泄出鮮血,流到地上變成深黑色。

      手被控制抬起來去摩挲駕駛座,發(fā)現(xiàn)是一張帶血還濕淋淋的人皮。李浩送還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的臉貼在人皮下,上面帶著濃烈的腥味兒,血液蹭在我的臉側(cè),我通過后視鏡看到自己不正常泛紅的臉,過呼吸被誘發(fā),稀薄的空氣擠在肺部,趴在那塊柔軟布料之上。

      李浩好像感嘆了一句什么,我沒有聽清楚,之后他對我說話越來越溫柔。

      —

      我答應(yīng)了烈鬼,背叛了上帝。

      李浩告訴我,條件是心甘情愿的生吞活吃,不剩一點(diǎn)殘渣。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墜入睡眠,沒有噩夢的寧靜,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森林深處,面前昏迷的年輕人有一副頂好的皮囊,大概也就二十幾歲,是沒有見過的生面孔,李浩把他的四肢盡數(shù)卸掉。

      轉(zhuǎn)過身我看到不遠(yuǎn)處自家的后院,院子里燈開著,一片寂靜。

      我又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手中赫然拿著兇器。

      李浩不停催促,我聽出來他聲音里盡然是從來沒聽過的激動,有什么東西要跑出來了。

      烏鴉銜來果實,扔進(jìn)我的嘴里,透過森林上方樹葉的間隙,我窺到泛紅的月亮,它不再那么圓滿,被誰偷去一角悄悄吃掉吞進(jìn)肚子。果實在口中炸出澎湃的汁水,從我的眼里流出,又把整個世界淹沒。

      所有人被月亮的鋒利缺口刺穿掛在天幕,被濃黑的海水捂住口鼻窒息死去。

      —

      李浩說,睡一覺就好了,睡醒他就在了。他會帶著我遠(yuǎn)走,去到別的國家,送給我想要的盛宴。拋棄一切偽裝的善良,真正的自己破繭而出。

      —

      我在疼痛中醒來,有個地方疼到麻木,我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可下一秒恐懼填滿了一切,他趴下來咬破我的脖子,靠近那個致命的部位。□□傳來撕裂的劇痛,掙扎反抗中我打了他一巴掌,又看到那雙眼里面滿滿惡意。

      李浩狠狠地回敬我,他力氣太大了一下就讓我眼前冒金光,嘴角破出血來被他舔舐,地獄烈火重生的烈鬼舌頭溫?zé)帷?br>
      我掉進(jìn)烈鬼懷中不再做噩夢,被疼痛支配的夜晚卻讓我更加安心。

      我對他說,請狠狠地,狠狠地傷害我。

      —

      李浩說他喜歡喝咖啡,從我身體里分裂出來的第一天早上就□□了我,反抗沒用他力氣大的嚇人,抱著我去浴室清洗,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耳朵貼在他胸前,肌膚貼著肌膚。

      抬頭去看,他正在微笑,這副身體有極好的皮囊。

      李浩拍了一下我的背,用手掰正我的臉和我對視,靜默幾分鐘。

      “你為什么不怕我,奇了怪了,你為什么不怕我!

      我盯著他的眼睛沒說話,水變冷了,李浩兩手摸著我的頭發(fā),抵住我的額頭把我摁在懷里。

      他說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了解你,我是最不可能害你的那一個,即使我是鬼魂,也是講仁信的,你給我自由,我還給你無邊盛宴。

      他的臉上有一顆痣,就在眼睛下方,小小一顆又是濃濃的黑,我被他抱在懷里。

      臥室花瓶碎掉,玫瑰徒腳踩過碎片尸體,它看著我們兩個相擁,水溫冰冷。

      —

      李浩不像在我體內(nèi)時那般惡趣味,擁有身體后的他舉止非常有教養(yǎng),他會給我做雪頂咖啡,他說在死之前他的業(yè)余愛好就是做甜點(diǎn)咖啡,如果沒有那次旅行,他會在畢業(yè)后開一家咖啡店。

      “好吃么?”

      他托著臉趴在桌子上問我,櫻桃口味蛋糕上面的裝飾是一顆藍(lán)色的圓球,很好吃,可美中不足,奶油太多有些膩了,我如實說到。

      卻半天聽不到他的回應(yīng)。

      他生氣了。

      桌子被他掃到一旁,像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夜晚,他把我放在餐桌,第一次見面我的狗是犧牲品它炸成了煙火。

      他扼住我的喉嚨把茜茜的眼球塞進(jìn)我嘴里,而這次的犧牲品是我僅剩的良知。

      眼淚和血液從我的眼中口里流出,李浩解開了我的衣服扣子,把我抵在了地板上。

      高燒中我看到茜茜的碎花裙子,她和我蕩秋千,秋千飛的很高,她重重的落在地上,我看到從森林里走出紅色的野獸,茜茜坐起身來回頭看我,笑著和我招手。

      她說。再見了。

      他坐在陽臺看月亮,我坐在旁邊看他,看他的側(cè)臉沒有波瀾,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突然變得這么歇斯底里,我沒能攔住。半個小時前他沖進(jìn)后院把還沒處理的尸體都砸成了肉泥,金黃色的頭發(fā)在里面很顯眼。

      冷靜下來后他又把碎掉的月亮殘渣塞進(jìn)我的身體,搗弄搗弄,排出污血和碎肉,像磕了藥,他瞳孔擴(kuò)張神經(jīng)質(zhì)的一遍又一遍撫摸我的臉,手上骯臟血液把我染成紅的。

      壓著我的他渾身一股濃重化學(xué)藥品的味道,他在自燃,又用硫酸澆灌全身只剩白骨,最后白骨也被腐蝕殆盡,只剩下一句不斷重復(fù)的疑問。

      “干凈了么,干凈了么?”

      我回頭問茜茜,我問她:干凈了么?

      她跑掉了。再也沒出現(xiàn)。這次連告別也沒有。

      —

      李浩暴走了。就在我們來到拉斯維加斯的第二周。這時我才意識到,他的恐怖程度,是和我在一起壓抑太久本性?我看上去是必須要輕拿輕放的易碎寶石么?

      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我坐在二樓的包廂聽到李浩把人頭骨砸碎的聲音,烈鬼做事比上帝更加不留余地。

      在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把手指咬破滿嘴鮮血,有人上樓了,是上帝來獵殺叛徒。

      我縮在角落,看到他渾身是血的進(jìn)入包廂門,手里提著一個人頭,過呼吸又開始發(fā)作,我很怕這樣的李浩,瀕死感洶涌。

      我怕死,所以之前請求上帝的庇佑,可是自從吃下茜茜的眼球后我就拋棄了上帝,我是上帝的罪人,死神來收割我的性命。

      —

      李浩很容易就抓到了我,他握住我的腳踝把我拖出來,我看不清他的臉,滿眼是鮮血,他把我摁在地上。

      他說,你睜眼,你睜眼。

      上帝暫時控制我的身體,李浩身上的血腥味兒刺激我的眼淚,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可是李浩的前胸被匕首刺穿。

      他不在意,拂過我流淚的眼睛。

      他說,你看周圍,我?guī)湍汩_啟了盛大的宴會。

      匕首被他拔出來扔到一旁。

      他抱住我發(fā)抖的身體,撫摸我的耳朵,嘴巴貼近說,噓,不怕。

      他又一次給我承諾。

      “我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

      “這個世界這么多人,重活一次為何不讓自己開心些!

      “我對你生有陰暗的欲望!

      “你是承載我夢境的搖籃!

      “所以我不會丟掉你!

      睜開眼,掉進(jìn)一片清醒漩渦,我們在盛宴中對視。

      —

      盛宴正式開始,他拉開我的衣襟,利齒刺入皮膚,我的血流出來,和他的血交匯在一起,我們在彼此的血液中起舞,在眾目睽睽下茍合,我們親吻,咬破唇舌。

      觀眾鼓掌,樂隊奏樂,門開了我看到茜茜,她沖我微微一笑,又轉(zhuǎn)身從二樓跳下,我聽到她身體落地,在空氣中炸開的聲音。

      上帝派來殺手懲罰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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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殘破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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